司徒菲兒松了一口氣,心底升起滿滿的慶幸與感激,同時也無法不注意到自己正被他給緊緊樓飽住。
一股陽剛的氣息將她包圍起來,那讓她的心底升起了一絲異樣而陌生的蚤動,而她的臉蛋正好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耳邊傳來他強勁沉穩的心跳聲,那一下下仿佛撞擊在她的心口。
她的雙頰微微發熱,心湖也驀地掀起一陣陣鏈漪,思緒有些混亂,幾乎要忘了自己此刻隨時有被大哥的手下追回去的危險。
駱天赫小心遮掩住她之後,伸手微微揭開車窗的簾子,看見了外頭有四名壯漢。
「馬車里只有我一人,沒有你們要找的什麼姑娘。」他沉聲說道,並且刻意將簾子掀到能讓外頭隱約瞧進車廂的程度。
由于懷中的姑娘身子嬌小,又有披風遮掩住,外頭肯定什麼也瞧不見。
王守果然如駱天赫所料地乘隙朝馬車里張望,沒看見司徒菲兒的身影,便回頭朝身旁的幾個伙伴搖了搖頭。
「她沒在這里,快點再去找,她肯定還在這附近!」
幾個男子離開之後,馬車重新在周義的駕駛下前進,而駱天赫放下簾子,並松開了懷中的人兒。
「失禮了。」他低聲道歉。
盡管他的動機純正,只是為了幫助她,但是不管再怎麼說,男女授受不親,他確實是逾越了。
「不,我還得多謝公子相助呢!」司徒菲兒臉紅地道謝。
雖然兩人只短暫「擁抱」了一會兒就分開,但她坪亂的心跳卻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正常,她甚至覺得原本還算寬敞的車廂似乎突然間變小了,而她雙頰的燥熱更是有增無減。
「失禮的人是我,剛才差一點就誤傷了公子,我還得向公子道歉才是。」司徒菲兒抬起掉落在車廂中的那支發簪,幸好剛才她沒真的刺傷他,否則她就太對不起他了。
「沒什麼,一點小事,姑娘也別放在心上。」駱天赫不以為意地說道,一點兒也不怪罪她。
司徒菲兒再度慶幸自己遇上了好人,否則自己這會兒恐怕己經落入王守等人的手中。
「小女子名叫司徒菲兒,絕沒有竊取任何人的財物。」她開口澄清道︰「剛才那些人是我大哥的手下,他們受了我大哥的指使,要將我抓回去。」
看出他的俊眸透著一絲疑惑,司徒菲兒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我爹娘都己去世多年,而同父異母的大哥自幼與我感情不和。幾日前,大哥硬要我嫁給一個我不想嫁的對象,為了不被強這上花轎,我只好逃了出來,打算要去投靠伯父。」
「原來如此。」駱天赫明白地點點頭,心里對于她的遭遇感到萬分同情。
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清,倘若被逼著嫁給不想嫁的人,那下半輩子等于是困在一座痛苦的牢籠中。
他一直相信,唯有真心相愛的男女結為夫妻,才能夠幸福地白首偕老,要是任何一方有半點不情願,豈不是成了一對怨偶嗎?
「別擔心,只要離開這里,姑娘就安全了。」駱天赫開口安慰。
司徒菲兒突然想到什麼似地低呼一聲。「哎呀,我還不能離開,我和丫鬟約好了,要在剛才的飯館踫頭呢!」
駱天赫一听,立刻命周義將馬車停靠在路旁。
他的濃眉微蹙,心想若是她再折回那間飯館,難保不會踫上仍在附近找她的那幾個人,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嗚?
稍微思忖片刻之後,他開口問︰「你的丫鬢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她名叫春隻,身穿一襲淺綠色的衣裳,有一張圓圓的臉蛋,個頭約與我差不多,還有,在她右臉頰的顏骨附近,有兩顆明顯的痣。」司徒菲兒答道。
「有了這些應該很好認,我讓周義去將她帶過來吧!」駱天赫將春隻的這些特微告訴了周義。
「那就有勞了。」司徒菲兒將剛才那支發簪交給周義,說道︰「帶著這個,春隻認得的,只要見了發簪,她就會過來與我會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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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周義就將春隻給帶了過來。
「小姐真的在這兒!真是謝天謝地!」春隻一臉激動,看起來像是急得快掉下眼淚。
「春隻,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遇上麻煩?」司徒菲兒關心地追問。
「沒有,那些人本來追著我,後來似乎覺得事有蹊蹺,又全折了回去,差點把春隻給急壞了,幸好小姐沒事。」
「其實剛才差一點就被逮著了,多虧有這位公子救了我。」司徒菲兒說著,又感激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駱天赫望著她們主僕倆,心想這兩個弱女子要是真被剛才那幾個壯漢追上,肯定逃月兌不了,而他真心希望她不要被強逼著嫁給不想嫁的人。
「不如這樣吧,二位就搭乘我的馬車,讓我載你們一程到鄰鎮去,這樣也比較安全些,如何?」
「當然好,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多謝公子,公子真是菲兒的恩人。」司徒菲兒由衷慶幸自己遇上了好人。
「不敢當,‘恩人’二字實在太過言重,在下姓駱,虛長姑娘幾歲,不如姑娘就喊我一聲駱大哥吧!」駱天赫笑道。
那抹淺淺的微笑,讓他的臉孔顯得更加俊美迷人,司徒菲兒只覺得自己心口坪亂的情況又更嚴重了些。
「好,謝謝駱大哥。」司徒菲兒輕喊了聲,俏頰微微泛紅。
她那雙頰微紅的模樣,讓她水靈皎美的容顏多了幾分嬌媚,駱天赫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也不禁想起了剛才摟抱在懷中的軟玉溫香,以及她身上淡淡的芬芳氣味……
他可以感覺到胸口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異樣蚤動,但此刻不是深究這種感覺所為何來的時候。
「別客氣,咱們快點出發吧!要是剛才那些人再度追來,可就麻煩了。」
「嗯。」
司徒菲兒和春隻坐進了馬車,駱天赫則和周義一塊兒坐在前頭。
馬車在周義的駕駛不平穩地前進,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後,他們來到了鄰近的小鎮,在一間茶樓外讓司徒菲兒和春隻下馬車。
「這里戶該安全了。」駱天赫開口說道。「你大哥的手下應該還在剛才那飯館附近搜尋,不會那麼快追上來的。」
「多謝駱大哥,那……我們也該告辭了。」司徒菲兒說著,忽然有股不舍的情緒誦了上來。
望著她嬌美的容顏以及那雙美眸中隱約流露出的離情,駱天赫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麼給牽絆住,有種不想與她分開的沖動。
但,他是要去東北的高山峻嶺,尋覓他調制解藥所需的稀有毒花,而她則是要去投靠她的親戚。
他們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今日的偶遇,也只不過是在各自途中的一場意外交會罷了……
「那……姑娘多保重。」駱天赫開口,刻意忽視心底那股淡淡的糾結。
司徒菲兒點了點頭,盡管心里有些不舍,但是她仍振作起精神,彎起嘴角給他一抹美麗的微笑。
「我會的,多謝駱大哥,你自己也保重。」告別之後,司徒菲兒帶著春隻轉身離去。
駱天赫日送著她們的身影,直到她們己遠去,他才收回視線。
「好了,我們繼續上路吧!」他開口對周義吩咐。
坐進馬車之後,駱天赫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想著她那雙心慌懇求的眼眸,想著她提起被大哥逼婚時的無奈,想著她離去前那抹嬌美如花的微笑……
這還是生平頭一回,讓一名姑娘佔據了他的心思,不過,他們連彼此的來歷都不清楚,將來也恐怕不會再見了吧。
一股郁結之氣縈繞在胸口,讓駱天赫長吁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楮,想要假寐片刻,腦中卻驀地浮現剛才那張俏麗水靈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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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鑒于差一點就被大哥的手下逮住,司徒菲兒為了盡快趕到東北,立刻雇了輛馬車繼續動身。
她心想,大哥的手下會朝這個方向找來,肯定是猜出她打算要去投靠伯父,然而即使她的目的地己被知悉,她也沒打算要改變計劃,因為除了投靠伯父之外,她也實在設有其他更好的去處了。
為了避開那些可能會再度追來的手下,司徒菲兒刻意要車夫稍微繞了下路,以免被逮個正著。
幸好當初在逃出家門前,她沒忘了要準備一路上花用的盤纏,再加上她這一出走就沒打算再回去,因此過去這些年來爹、娘和表姨父、姨母所送她的一些珠寶首飾,她全都帶了出來。
有了充裕的銀子和珠寶首飾,就算因為繞了路而多耗一些時日,她也不必擔心會因為盤纏用盡而必須露宿街頭。
繞路的決定顯然是對的,因為接下來一連兩日都相當風平浪靜,路上沒再踫上任何的麻煩。
司徒菲兒期待著早日趕赴東北,只要有了伯父的庇護,她就能徹底月兌離大哥的掌控,而這一路上她的心思除了想著這件事情之外,一抹白色的身影更是時常不經意地浮現腦海。
自從那日告別之後,都己經過了整整兩日,但是那抹挺拔俊逸的身影卻仍異常清晰,仿佛她己將他的模樣仔細地刻在心里。
過去她從沒有如此這般地惦著某個人,更不曾為了任何一名男子而坪然心動過,這……該就是人家所說的一見鐘情吧?
只可惜,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歷,往後他們也該不會再見了吧!
一股揮之不去的淡淡遺憾縈繞在心底,讓司徒菲兒的眉頭不自覺地蹙攏著,甚至不自覺地輕嘆口氣。
「小姐,差不多正午了,前頭有間客棧,咱們就在那兒用膳吧?」
「小姐?」春隻沒听見她的回答,只好又問了一次。
「呃?好,就在前面的客棧用膳吧!」春隻的聲音打斷了司徒菲兒的思緒,而她這才發現自己又再度因為想著駱大哥而不自覺地失了神。
車夫听見了吩咐,便將馬車停在客棧外,讓她們主僕二人先行下車,他自個兒再去停置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