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還沒有任何進展嗎?」操著番邦口音的小販頭戴笠帽,佯裝忙碌的整理著攤位上各式充滿異國風情的小玩竟兒。
「沒有。」湊近攤位旁的女子低垂著頭,看似充滿興味的拿起攤上的東西把玩著。
「連你也失敗了?」男子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女子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冷冷道︰「他不像傳言中那般性好漁色。」
「是嗎?」男子懷疑。
「否則你以為憑我,會誘惑不了他嗎?」她對自己的容貌一向充滿自信,直到昨晚頭一次遭拒,讓她自尊心嚴重受損。
「那現在怎麼辦?乾脆直接找機會干掉他?」男子提議。
「我會見機行事的。」女子淡淡道。
「嗯,你自己要多小心,別讓我擔心。」男子趁她將手上玩的東西放回攤位時,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別婆婆媽媽的。」女子抽回手,白了男子一眼,「我先回去了,我還得在他身上多下點功夫才行。」
「嗯,去吧。」男子點點頭,但旋即又喊住準備離去的女子,「嵐,你該不會對他動情吧?別忘記了,你去到他身邊為的是竊取情報跟攔截貨物,最終目標則是殺掉他。」他曉得燕向天俊挺偉岸,連他這個男人看了都不禁贊嘆稱羨,更別說女人了。
「你在胡說什麼?」女子蹙起了眉,不悅的道:「你把我看成怎樣的女人了?」
「對不起,我只是害怕……」男子連忙道歉。
「夠了,我不想說了。」女子有些惱羞成怒,甩了甩衣袖,轉身快步離開。
不遠處,銀娣納悶的扯了扯媗陽的袖擺,「小姐,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銀娣你瞧,那個女人。」媗陽目不轉楮的盯著夜嵐逐漸遠去的身影。
「什麼女人?」銀娣困惑的隨著主子的目光望去。
「現在正要轉進胡同里的女人。」媗陽指了指前方。
「啊?我看到了。不過小姐,你為什麼特別注意她?」銀娣好奇的問。
「她就是向天買回府的歌妓。」媗陽說著眸色一黯。
「什麼?就是她?」銀娣的眼神馬上轉為不屑,「難怪走路時搖得像浪一樣。」
「她真的很美,很有女人味,我一點都比不上她。」媗陽頓感自慚形穢。
「誰說的?光看氣質,那個女人就差您一大截。」銀娣不以為然的道︰「燕向天是瞎了眼,才會出重金替這種女人贖身。」
「算了,別提這事了。」媗陽落寞的苦笑了下,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道︰「對了,我看她剛剛跟那賣東西的小販好像有點拉扯,難道他們認識……等等,銀娣你瞧,那小販跟那天撞到我的男子好像?」
「咦?真的耶,好像是同一個人?」銀娣定楮一瞧,驚呼道。
「我們上前看看。」媗陽拉了銀娣就要往前走。
「啊,小姐,不行啊,上次我們不是才說要小心一點,說不定那男人不是個好人。」銀娣阻止道。
「正因如此,我才更須搞清楚夜嵐跟那男人到底有什麼關系,我擔心向天留她在燕府,會惹上麻煩。」媗陽解釋。
「拜托,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燕向天了?那個男人只會惹你哭而已。」
那天夜里,公主不知為他流了多少眼淚,想起來就氣人。
「別說了,是我心甘情願。」媗陽幽幽道,腳步沒有停頓的往那可疑的男子走去。
「小姐……」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她家公主真是個為愛痴狂的傻子啊。
銀娣無奈,只好快步跟上,站在媗陽身邊壯聲勢。
「這手環怎麼賣?」媗陽拿起攤位上的貨品詢問著。
乍見媗陽,男子藏在帽檐下的眼眸閃過一抹森冷,隨即冷淡的道︰「對不起,我要收攤,今天不做買賣了。」
「這麼快?」媗陽挑了挑眉,「怎麼會有人把生意往外推?」
男子沉默的收拾著東西,沒有應聲。
「我看你……不是中原人?」媗陽審視著他,直覺他一定有問題。
男子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沉聲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我看你跟方才那位姑娘似乎熟識?」媗陽繼續問。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男子第一次抬頭正眼看向媗陽,黑眸中卻充滿了殺氣。
見這男子的反應激烈,媗陽更起疑,難道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姑娘是我朋友買回的歌妓,我只是好奇問問罷了。」媗陽故作輕松的道。
男子又垂下頭,繼續收拾著東西不吭聲。
「你看起來,不像是普通小販。」媗陽又試探道。
「如果你還想要保住你這條小命,記得不要自作聰明。」男子低聲警告。
「你想干嘛?」銀娣一听,趕緊擋在主子前,宛若母雞保護小雞。
男子睇了眼銀娣,將收拾好的東西背上肩膀,沉默的越過她們,消失在人群之中。
「呼,小姐,你有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好恐怖,好像想要把我們吞入肚子里一樣。」銀娣拍拍胸脯,見人走後松了口氣道。
「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媗陽皺起眉,心中的疑惑逐漸擴大。
不行,她一定要查個清楚才行。
「你在干嘛?」燕南天走進書齋,剛好看到夜嵐在他的桌前翻找著什麼。
「燕少。」夜嵐心一驚,故作鎮定的站直了身子。
「你在找什麼?」燕向天走上前道。
「沒、沒有啊,我是想替您整理一下書齋。」夜嵐擠出一抹笑。
「這些事情不用你來做。」燕向天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可是人家想要替您做些什麼。」夜嵐嬌嗲的道,身子又朝他靠了過去。
「我說過,你是自由之身,不需要替我做什麼。」燕向天閃開她的示好,在桌前坐下。
「但是,我就是想要替您做些什麼啊。」夜嵐不放棄的又將身子偎上前,這男人越是拒絕,她就越想征服他。
燕向天淡淡扯唇,「你好好愛惜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真是個大好人。」這個男人的確不錯,殺了真的有點可惜。
「我不是,我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自嘲。
「誰說的?夜嵐早已耳聞燕少是名震天下的大商賈,而且還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夜嵐眼珠轉了轉,索性整個人貼上去,試探道︰「听說最近有批上等皮裘要送往北邊軍營讓士兵們御寒,大家都夸贊燕少是個愛國商人呢。」
「你消息很靈通?」燕向天挑眉,心底閃過疑惑,這個消息並沒有公開,她怎麼會知道?
「呃……像這樣的善行,大家自然會口耳相傳,很容易就會听到。」夜嵐隨口編了個理由,總不能說這是她得到的情報。
燕向天淡淡莞爾,沒有多說什麼。
「听說這些裘衣都是上等皮毛制成,士兵們穿了即可抵擋寒冷,對北邊的戰事可說是大有助益。」夜嵐繼續道︰「不過這批貨數量龐大,走陸路應該很辛苦吧?還是您打算走水路運送?」她必須想辦法,通知其他人攔截不可。
「你對商務也很有興趣?」燕向天望向她,熠熠的眸光高深莫測,銳利得讓她不由得閃躲。
「沒、沒有啊。」夜嵐再擠出笑容,嬌嗔道︰「我只對燕少有興趣。」
燕向天唇一扯,突然放聲笑道︰「談那些事實在一點意思都沒有。對了,我還沒听過你的歌聲,不如這樣,你唱一曲來听听,就算報答我的贖身之恩怎樣?」
「唱給您听當然沒問題,不過這樣就抵銷您對我的恩情,那可萬萬不能。」夜嵐妖媚的笑,乾脆一坐到他腿上,雙手勾住他粗壯的頸項,深情款款的望著他,輕唱起小曲兒。
這次,燕向天並沒有推開她,只是思索著她某些舉止下的動機。
她的聲音如夜鶯輕嘀,動人心弦,她的臉龐艷若桃李,眼波流轉間,懾人心魂,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過,他也很明白,美人多有毒,尤其是刻意接近他的……
燕向天微微眯起黑眸,心底緩緩升起警戒。
「他好像對我有些戒心了。」
夜嵐穿著一身簡便的黑色夜行衣,趁夜與男子相會在城郊的破廟中。
「怎麼說?」男子蹙眉問。
「我發現他似乎派人偷偷在盯著我,每當我要靠近書齋或他的寢房時,就會有人出現擋在我面前,找理由支開我,不讓我單獨進入。」自從那次在書齋被他發現她的行跡詭異,他就不動聲色的防著她。
「看樣子他心思縝密,難怪可以成為一代巨賈。」原本他們以為他至少還有個喜好的缺點,所以才派出夜嵐主動接近,試圖色誘他,但現在看來,這步棋目前也是走錯了。
「不,我就不信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夜嵐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燕向天對她的反應,簡直就是在踐踏她對自己樣貌的自信。
「這不是計畫的重點。」男子凝視著她,眸底閃過一抹不安與妒意。
「格努,你不用一直提醒我這點。」夜嵐瞪了眼男子。
「我只是不希望你忘記,你是我的女人。」格努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抬起了她的下巴。
「放肆,我還不是。」夜嵐甩開他,冷斥道。
「很快就是了。」格努眸中閃爍著熱烈的渴望,「等這次任務完成,你就是我的了,這是我王對我的承諾。」
「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正經點。」夜嵐冷淡的道。原本一直以來,她也覺得格努這第一戰士很適合她這第一美女,但跟燕向天比起來,格努那氣質跟樣貌身材又實在差上一大截,讓她開始覺得沒興趣了。
格努被撥了一陣冷水,卻也只能隱忍下來,道︰「好,听你的。」反正沒差這點時間。
「我會再試著查探消息。」夜嵐道︰「那我先回去了,免得引人起疑。」她轉身離開。
「等等!」格努突然又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你干麼……」夜嵐正想斥喝,格努卻突然放開她,一個閃身躍到一旁殘破的巨大佛像後,展開一陣兵刀交接的對打。
「啊!」
不到半晌,大佛後即傳來一道哀嚎,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格努?」夜嵐緊張的喚了聲。
「我沒事。」格努自後頭走出來,刀刃上還留著血跡,一臉殺氣未消。
「怎麼回事?」夜嵐輕蹙著眉。
「有人盯上我們了。」格努拿出布巾,擦拭著刀上的血痕。
「會是誰?」夜嵐一凜。
「我看這件事情,要盡快結束。」格努道。
「什麼意思?」夜嵐望著格努臉上森冷的表情,稍微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要我……」
格努點了點頭,「避免夜長夢多,先做了他再說。」
「可是情報……」
「既然他們已經起疑,你留在那邊只是讓自己深陷險境,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格努堅持道︰「我相信大王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夜嵐咬咬唇,還在猶豫。
「你該不會舍不得吧?」格努懷疑的審視著她,胸口又翻滾著妒意。
「你又胡言亂語了,我干麼要舍不得?」夜嵐略微心虛的瞥開視線。
的確,燕向天這麼完美的男人就要命喪黃泉,還真的讓她感到有點惋惜,若是他能歸順於他們,說不定她還可以跟他……
「既然你沒有舍不得,那就馬上找機會殺了他,否則就由我來動手。」格努咄咄逼人的道。
「我會的,你可不要輕舉妄動,壞了我的好事。」夜嵐咬牙道。
「等你殺了他之後,我們馬上回去。」格努幾乎要等不及了。
「嗯,我知道,先這樣。」不再理會格努,夜嵐轉身閃入夜色中。
沉吟地看著夜嵐離開的背影,格努神色陰險的沉了下來。
「死了?」媗陽听著侍衛的回報,驚訝的揚高聲音。
「是的,在破廟中發現了他的屍首。」侍衛回答。
「我知道了,繼續密切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媗陽吩咐道,同時不忘提醒,「叫大家要更小心自身安危,別再輕舉妄動,我不希望再听到噩耗。」
「屬下謹遵懿旨。」侍衛應聲之後告退。
「出人命了啊!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我看還是稟告皇上吧。」銀睇听到有人喪命,整個人冷汗直冒。
「不行,這件事我非得親自查清楚不可。」沒想到那男人竟會為了隱藏行蹤而殺人滅口,可見這其中內情絕不單純。
「那個男的本來就陰陽怪氣,絕非善類,公主,你可不要往危險里鑽啊。」銀娣擔憂的道。
「放心,我可是公主呢,諒他也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媗陽安慰銀娣道。
「可是……」
「別說了,這件事你千萬不許告訴父皇,否則我可不理你。」媗陽警告著。
銀娣無奈的扁嘴,「是……」
「不知道夜嵐跟那個男的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偷偷模模的踫面?」媗陽咕噥。
「公主,你覺得他們在商議什麼呢?」銀娣也不解。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有不好的預感。」媗陽輕鎖眉頭,在桌邊踱了幾步之後,按捺不住的道︰「不行,我要去向天那邊看看。」
「公主,你還要去啊?」銀娣滿臉不贊同,「你去只是又被他欺負而已。」
媗陽頓了子,但還是繼續跨出腳步。
「公主……」銀娣追上前,卻差點撞上突然止步的媗陽。
「你不用跟來。」她不希望銀娣見面對又燕向天無禮。
「不用跟?不行,公主,我怎能讓你一個人出宮?」銀娣猛搖頭。
「這是我的命令。」媗陽板起臉來道。
「我知道了……」銀娣一听,只能不甘願的止住腳步。
媗陽微點頭,又繼續邁開了腳步。
這該怎麼辦才好?她怎麼能讓公主一個人出宮去冒險?可是公主又不許她跟……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銀娣掙扎著不停踱步,想跟又不敢,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覺盤旋不去。
走走停停的動作重復了好幾次,她還是會听不定主意,干焦急到不斷冒汗著……
「公主?」燕府門房乍見媗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咳,我來找向天。」媗陽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的道。
這里每個人都知道她愛燕向天,也同樣都知道燕向天並不接受她的情意。
「呃……當家的不在。」門房趕緊回答。
「是不想見我嗎?」媗陽直覺這麼想,心頭又好像被針刺了下。
「不是不是,當家真的不在,他受劉公子之邀過府去了。」門房急忙解釋。
「那夜嵐姑娘在嗎?」她想了想,又問。
「她在。」門房回答。
「嗯。」媗陽點點頭,道︰「那我進去等向天回來。」
「是。」
「不用招呼我了。」媗陽阻止一旁燕府僕人的帶路,逕自走進府內。
她原本是想先去找夜嵐探探對方底細,但又怕打草驚蛇,索性走向主屋,斥退所有丫環僕人,吩咐他們不要打擾自己,才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去,在桌旁坐下來。
屋內還充斥著屬於燕向天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深吸口氣,感覺仿佛他就在她身旁似的。
她輕輕趴在桌上,想像著他平日在這張桌前夜讀的情景,唇角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
燕向天雖然貴為一代首富,但房內擺設卻不見奢華,風格反而小品精致。
房內隔成前廳跟睡房,比起宮中的規模當然小了些,但比一般富有的人家,又已大上許多。
媗陽伸手撫了撫他曾經秉燭夜讀的桌面,站起身往里頭走去,情不自禁的在床沿坐下,拿起折疊整齊的被單,貪戀的用臉頰摩挲著充滿著他氣味的柔滑絲綢。
她像是個小偷似的,趁四下無人,竊取著她平常無法得到的親昵滋味。
她輕輕將身子倒向床上,闔起眼楮想像自己身旁躺著他……直到一陣悉索的聲音傳來,她才趕緊自床上跳起,仿佛做壞事被逮到,倉惶的走向前廳。
可才跨出一步,她就敏銳的發現房門只是半掩,來人的動作似有遲疑,感覺有點古怪,索性又縮回腳步,隱身在角落的屏風後。
下一刻,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窈窕的人影閃入門內,轉身帶上門扉,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透過屏風往外望,媗陽的眼楮微微瞠圓……是夜嵐?她想做什麼?
媗陽屏住氣息,窺探著對方的舉動。
接下來,只見她動作輕巧的走近窗旁的高腳幾前,打開放在幾上的薰香盒,自胸前取出一包粉狀的東西就往里頭倒。
「住手!」媗陽快步自屏風後頭走了出來,喝止她道。
夜嵐身子一震,緩緩的轉身望向她,「你怎麼會在這里?」該死!她明明打听過了今天燕向天會晚歸,所以才想趁機先在他房內放迷香,待他回房後昏迷了再解決他,怎知卻被人撞見。
「這你不用管。」媗陽不答,看向她手上的東西,質問,「那是什麼?」
夜嵐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粉末,揚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我同樣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想害向天對嗎?我早就發現你有些古怪。說,你跟那個外族男子到底有什麼關系?」媗陽沉不住氣的問。
夜嵐蹙起黛眉,「原來是你……你派人跟蹤我們?」
「沒錯,那個男人行跡詭異,絕非善類,你跟他頻頻私會,想必是在密謀什麼要對向天不利,沒想到真的被我猜對了。你的目的……是想謀財嗎?」
「沒想到你這公主還算有腦袋,不是被養在宮中的金絲雀。」夜嵐嘲弄的扯起紅唇,「不過你只猜對部分,其他的,你就下地府去問閻王吧。」
夜嵐說著揚起手,手上不知何時突然多了把短刀,在昏暗的房內閃爍著森冷的光芒,趨身刺向媗陽。
媗陽一驚,身子勉強閃過刀鋒,逃進了內房,「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莫非連一開始的賣身葬父都是假的?」
「哈哈哈。」夜嵐追了進去,忍不住輕笑出聲,「沒錯,這全都是我為了接近燕向天所設下的圈套。」
「你好陰毒,太可惡了!」媗陽怒罵道。
「你盡管罵吧,否則等你死了之後,想罵都開不了口。」
「放肆!我可是一國公主,你若傷我一根寒毛,也想有活路。」
「你以為公主就了不起嗎?告訴你,我就是要殺你這個公主!誰教你撞見我的好事,只能怨嘆你自己倒楣。」
看來她是不會罷手了。媗陽體認到這點,決定跟她一拼高下,好歹或許還有生機。好險宮中的師傅曾傳授一些基本防御功夫,所以自己不至於處處挨打。
不等夜嵐行動,媗陽主動撲上前,想奪走她手上的刀刃,一個不小心,被刀刃劃過了手臂。
「該死的媗陽公主,你就乖乖受死吧。」夜嵐滿意的看著血色染上媗陽的衣衫,舉刀又朝她刺去。
媗陽抓住她的手,不斷掙扎,可惜功夫畢竟敵不過受過訓練的奸細,身上已多處被刺傷,整個人轉眼被壓制在地上。
「你就別做垂死掙扎了,我會一刀給你個爽快。」夜嵐佔了上風,跨坐在媗陽身上,惻惻的笑著。
「救命呀!來人、來人……」媗陽放聲想求救,但沒想到燕府僕役早被她遣離這附近,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屋內的異狀。
她握著夜嵐持刀的手,逐漸失去力氣,眼看刀尖就要刺進她胸口。
「受死吧!」夜嵐的雙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嗜血的興奮光芒。
她感覺到死亡氣息近在眼前,自己真的就要命喪在此了嗎?
身上的力氣一點一滴減弱,令媗陽幾乎就要放棄抵抗。
不行,如果她現在死了,誰來提醒向天夜嵐的狡詐陰險?如果她就這樣死了,他們接下來要對付的,一定就是向天。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紛亂的思緒閃過媗陽腦海,下一瞬間,她松開了手,探向自己盤起的頭發,抽出金釵,在刀刃刺進自己胸口的同時,也猛地朝夜嵐的胸前狠狠刺進去。
錯愕的神色取代夜嵐眸底原本的邪佞,美麗臉龐痛苦的扭曲起來,「你……」
媗陽慘白的臉漾起一抹笑容,虛弱的道:「我們一起見閻王,說分別吧……」
旋即緩緩閉上美目。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死……」夜嵐手捂住作品,跌跌撞撞的想走出去,但才走沒幾步,整個人就癱軟在地上。
沒多久,寂靜的夜空突然雷聲大作,房門霍地被打開,沖進一個嬌小的身影。
「天呀!公主……」乍見房內的慘狀,銀娣整個人幾乎快暈厥過去,「公主!公主……」她撲上前,跪倒在媗陽身邊,淚水狂流,冷汗直冒,「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啊——」她驚恐的崩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