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在加油站工作的彭瑞嵐,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的,是昨夜撞見鐘以美衣衫不整從柏寅龍房里出來的那一幕,整夜無法睡好的她,在餐爺桌上也刻意回避他們的視線。
明明己經不只一次告訴自己不關她的事,她還是無法不感到情緒低落,甚至是郁悶。
到傍晚去幼稚園接了兒子放學,想到回去後又要面對鐘以美跟他,心情不由得低落起來,甚至感到不自在。
所幸回到家里的她,並沒有看到鐘以美,料想她應該是出門還沒有回來,心里多少是松了口氣。
直到晚餐時間,柏寅龍下班回來,意識到要跟他還有兒子單獨相處的彭瑞嵐,突然感到緊張起來。
如果鐘以美也在,她就算是不自在,起碼也還容易回避他。
但現在就只有他跟他們母子倆,又不能讓兒子察覺自己的態度有異,要回避他勢必變得更不容易。
因此在餐桌上,彭瑞嵐試著讓自己表現得像是專心吃飯,放任兒子開心的跟柏寅龍講述一整天在幼稚園里發生的事,幸好自己在傍晚接兒子放學的路上,就己經听過,這會才不需要再搭話。
將她心不在焉的表情看在眼里,柏寅龍也知道她是擔心要面對他,心里因為她的逃避而感到郁悶,不喜歡她這樣的態度。
晚飯結束後,她終于松一口氣,留下兒子跟柏寅龍就想先上樓,要不是兒子開口問她,「媽媽,你要去哪里?」
像是突然在柏寅龍面前被迫現形似的,彭瑞嵐的表情有絲僵硬的回答,「媽媽先去洗澡。」
「可是才剛吃飽耶?」記得媽媽說過剛吃飽飯要休息一下。
「那媽媽先去準備衣服。」發現柏寅龍注視她的目光,她只想趕緊找借口離開。
兒子一時也沒想到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彭瑞嵐己經迫不及待先上樓。
成功逃回房里的她終于松了口氣,才走向衣拒要去拿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都跑哪去了,跟著環顧整個房間里,發現除了兒子的東西以外,自己的東西全不見了。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跟著直覺就想下樓追問,才走出房間門口竟然看到柏寅龍帶著品維上樓來,讓她頓時又感到緊張,雖然原本她也是打算下樓去問他的。
不等她找到機會開口,兒子己經等不及宣布,「媽媽,伯伯說他幫你準備了新房間握!」
彭瑞嵐像是還沒意會過來,傻愣著開門,「什麼?」
「伯伯說品維長大了,可以一個人睡了。」他一臉開心,顯然剛才在樓下柏寅龍是這麼夸他的。
不明白兒子這話的意思,她將視線轉向柏寅龍。
終于得到她的正視,他臉上端起從容不迫的笑容,「之前因為沒有想到你會住進來,所以忘了替你準備房間。」
彭瑞嵐直覺否決,「不用了,我跟品維睡一間就可以了——」
「不行!」卻听到品維天真地一口打斷,「我己經長大了,我要自己一個人睡。」
听著兒子小大人的口吻,她忍不住懷疑在樓下時,柏寅龍是怎麼說服他的?
跟著想到他突然替自己換房間的理由,難道是因為昨晚撞見那尷尬的一幕,所以才不想讓她繼續住在對面的房間?
心情又低落了起來,原本她還希望那一幕只是自己的誤會。
柏寅龍接著說︰「過來看看吧,佣人己經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了。」
听到他的話,她才發現,他只是要她換到他隔壁房間而己?
問題是,他不就是為了方便跟鐘以美幽會,才要她換房間的嗎?如果換到他隔壁的房間,不是更容易被她听到?她真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品維已經拉著她要一起去看她的新房間,進到房里她馬上就發現,自己的東西都己經被搬到這間房,而且不同于兒子的房間布置得很卡通,自己的房間整體顯得柔和優雅。
「我讓佣人特別準備的,可能還是有些倉促,如果不滿意可以再換。」
听到是他特地為她這麼做,讓她直感意外,畢竟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尤其這房間真的好漂亮。
「不、不用了,己經很漂亮。」
「如果還缺什麼就告訴我。」听到她喜歡,柏寅龍很是滿意。
她不知道他干嘛要對她這麼好,難道是因為她昨天撞見的事清,所以希望她替他們隱瞞,不要讓兒子知道?
想到他是為了掩飾跟鐘以美之間的關系才做這些,彭瑞嵐的心情又低落起來,「不用了,己經很好了。」
听到她語氣里的客套,柏寅龍不免有些受挫,而他向來不是會為這種小事受挫的人,心里不免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以後你就放心住在這里。」
加上最後這句,讓她直覺有些怪異,還來不及想出個所以然,就听到兒子在一旁開心歡呼。
「好棒!以後媽媽跟我還有伯伯,就都要一直住在這里了。」
「別忘了,還有你媽咪才對。」畢竟鐘以美跟柏寅龍之間的關系並不早純。
兒子才要表示不平,柏寅龍己經先開口說︰「她己經搬走了。」
「什麼?」彭瑞嵐一愣,以為自己听錯了。
品維一臉驚喜萬分,「真的嗎?」
柏寅龍先是對佷子肯定的點頭,跟著轉向她特地對她說明,「今天白天她己經搬走了。」
「為什麼?」
樂于听到她的追問,除了表示她並非無動于衷外,也得以順勢對她解釋,「因為昨晚的事。」
彭瑞嵐憂些意外听到他這麼說,也沒能理解。
柏寅龍接著往下道︰「因為她在夜里來我房里做出的行為,己經沒資格再住在這里。」
夜里到他房里……難道說,他們並不是事先約好要見面,事情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
這樣的可能,讓她不自覺的在心里燃起一絲希冀。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並設有發生她以為的事情?
「可是,她願意嗎?」彭瑞嵐感到疑惑,畢竟以鐘以美的個陛,不像是會輕易離開的人。
她的問題讓他發現,她確實比那個女人單純許多,真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錯信鐘以美那個女人,反而把她看成是會對佷子不利?
「由不得她。」因為他己事先交代律師,看那女人是要簽下放棄監護權的合約便可得到一千萬支票,還是上法院打官司最後一文不值的離開,那女人當然不至于會蠢到想跟他斗。
柏寅龍不帶感情的說法讓彭瑞嵐更加確信,他們之間是真的沒設有任何牽扯,他的語氣才會如此堅決。
品維在一旁雖然听不懂伯伯跟媽媽說的話,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女人不會再回來了,「好棒!以後再也不用看到壞阿姨了。」
「品維!」彭瑞嵐仍是出聲制止,畢竟鐘以美仍是他親生母親。
「品維很討厭她?」柏寅龍看著佷子問道。看來那女人對佷子根本沒有半點付出,才會讓佷子對她沒有感情。
「對,她是壞阿姨,伯伯不在的時候,她都會欺負我跟媽媽。」
「她欺負你們?」他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答案。
「她對媽媽好凶,上次還打媽媽。」
「什麼?」柏寅龍驚訝中亦不自覺帶著一絲怒氣,跟著回頭向她確認,「鐘以美打你?」
彭瑞嵐因為他嚴重的語氣而感到有些奇怪,像是他非常在意這件事,「呃……其實也不是。」
「結果伯伯還幫她罵媽媽。」
「什麼?」柏寅龍一怔。他什麼時候這麼做了?
「上次要讀新幼稚園的時候。」
听到佷子的提醒,讓他記起那天回來的爭執,還有那晚在佷子的房門口曾听到的——
可是媽媽,他們會不會再打你?
當時他不曾仔細去注意,如今才反應過來佷子那麼說的意思。顯然在他進門之前,鐘以美曾經動手打了她,結果自己居然還讓她受委屈?
「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他那時知道,絕對不會那樣處理。柏寅龍不斷懊惱自己當時沒能將事清弄清楚。
見他像是真心在意,彭瑞嵐平靜道︰「也設什麼好說的。」
事情既然都己經過去,加上他如今的態度,也己經算是平反她當時所受到的委屈了。
柏寅龍看著她,對她的不舍盡顯眼底。
她被他熾熱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其實也己經沒事了。」
「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都要告訴我。」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讓她再受到委屈,他定要得到她的保證。
彭瑞嵐不確定所謂的任何事,是真指所有的事嗎?再說鐘以美己經離開,應該也設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再告訴他。
「應該不會再有那種事了。」
當然不會再有,因為他不允許任何人再對她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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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柏寅龍跟鐘以美間的誤會解開之後,按理說,她沒有理由再回避他才是,可事實卻不是這種,因為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心里有異樣的感覺。
從她對誤會所感到莫名的難受,讓她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覺,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變化,所以才會如此在意。
因為意識到這點,讓她即使在誤會解開後,卻無法像之前那樣坦然的面對他,才會有意回避他,為的是不想讓他察覺她心底的異樣。
但柏寅龍並非木頭人,怎會察覺不到她的變化?再說他原本就對她的回避感到介意。
原以為誤會解開後,她就沒有理由再回避自己,可實際的情清況,卻讓他感到失望,甚至郁悶。
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她的態度而受到影響,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發生的,可人都己經到辦公室的他,就是無法專心在公事上,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回避他?
跟著他才發現,自己除了知道她對佷子的感情外,對于她心里其他的想法,根本是一無所知,甚至是對她的生活及人生經歷,也沒有起碼的了解,換言之,他根本不曾真正用心了解過她。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疏忽,甚至感到一絲恐慌,因而想起之前為了找回佷子對她所做的那份調查報告,從怞屜里再度拿出來翻閱。
里頭的資料都是他之前就己經看過的,包括她孤兒的身世,還有這些年來做過的工作,以及日前工作的加油站。
再次看到這些資料,讓他心里衍生出不同于之前的心疼情緒,尤其她還一個人帶著佷子,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
想到她從住進來到現在,他除了在家里見到她的情形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外頭工作的狀況,柏寅龍于是拿起那份報告,決定要親自過去她工作的加油站親眼看看。
沒有通知司機,他開著車,到彭瑞嵐工作的加油站對面路旁,隔著馬路,一眼就看到在艷陽下穿著制服辛苦替客人加油的她。
雖然早料到在加油站的工作不輕松,但是親眼看到她辛苦工作的情形,仍讓柏寅龍立刻鼻頭一酸。
尤其是想到自己尚未找到他們之前,她一直帶著佷子過著這樣辛苦的生活,就讓他心里對她更加不舍,也忍不住懊惱沒能早點知道她跟佷子的消息。
看著她在艷陽下辛苦工作的情形,他還自在心里頭決定,不讓她再繼續這樣辛苦下去,今天晚上等她下班回家,他會讓她不需要再出門辛苦工作,只需要在家里專心照顧佷子就好。
柏寅龍這才心里好過些,雖然仍無法改變她之前吃過那些苦的事實。
跟著,他突然又想起,以她這樣辛苦工作的情形,又有什麼理由要帶走佷子,增加自己生活的負擔?
雖然之前從她口中得到的解釋,是基于對佷子的愛,但是在親眼見過她的工作情形後,又覺得這樣的理由實在牽強,甚至根本就不合常理。
一個當時才十九歲的少女,又沒有家人可以幫忙,自己一個人連生活都有困難了,又怎麼會去偷走別人家的孩子?
之前因為鐘以美的說詞,加上也未曾听她特別否認,才會讓他盡管覺得不合理,卻也設有費心思深入探究。
如今認真回想起來,發現整件事情不只是不合常理,甚至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其中的盲點讓他想不透,卻又覺得有必要弄明白,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只是事情本身,也為了要更了解她,這樣以後他才能夠好好的保護她。
保護她?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在意,甚至是不自主的想保護她?也許是她對佷子真心的好,也許是她無私的單純善良,他弄不清心里不尋常的變化,只想做對她好的一切決定。
柏寅龍于是拿起擱在副駛座上的那份報告,上頭的調查資料,是從她六年前帶走佷子時開始查起,當時的她是一家夜店的服務生。
一開始因為她在夜店工作,多少對她存有偏見,才會相信鐘以美的誤導,這會卻發現或許能從這間店問出什麼消息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的柏寅龍,再看了彭瑞嵐工作的加油站一眼,才發動車子離開,前往那間夜店去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運氣好的話,也許他能弄明白她之所以帶走佷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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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寅龍作夢也沒想到,自己非但從當時曾跟彭瑞嵐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口中得知真相,甚至還是個讓人無法置信的真相。
什麼樣的女人,都己經挺著個大肚子,居然還不忘到夜店玩樂,甚至是意外在夜店廁所生下孩子,最後還狠心將兒子遺棄,夸張的行徑讓他在得知真相的當下,感到惱極了,久久揮之不去。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足,彭瑞嵐為什麼要替那種可惡的女人掩飾真相?甚至是因此遭到他的誤解,也不解釋。
他不單是為她抱屈,更為她感到氣憤,尤其心疼她之前所遭受的誤解,更別提不舍她一個人為了照顧佷子,像白天那樣在加油站辛苦工作。
因為得知真相,柏寅龍心情的起伏很大,尤其是下班回來看到彭瑞嵐時。
原本想在第一時間向她追問,但考慮到佷子在場,才讓他勉強按捺下來,直到稍晚過後,終于等到她哄睡佷子入眠,從對門房里走出。
打算回房的彭瑞嵐,一出來就看到柏寅龍,像是特地等她似的,讓她心里頓時又緊張起來,尤其是今夭他下班回來看她的表情就不太對勁,像是刻意壓抑,不確定是為了什麼事。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己經開口,「品維睡了嗎?」
「對,那晚安。」
她說完就想離開,要不是手肘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讓她倏地像觸電般一驚回過神來。
注意到她回避反應的柏寅龍,在心里更加堅定,今晚一定要跟她把話談清楚才行。
「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飄忽,力持鎮定。
「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明天再說吧,我有點累了。」听到他有話告訴她,令她更加手足無措,擔心他要跟她說的話,是她不想听的,硬是找借門要回房休息。
「不會太久的時間。」
他話音緩和卻透露著堅持,讓她心中的不安更具,擔心他是否察覺到什麼,難道是……他察覺了她對他異樣的情愫?
明知道兩人之間的懸殊永遠不可能彌平,所以她才會努力掩飾,這會知道他有可能察覺到她的心意,讓她心中的不安更往上升。
但是因為看出他的堅持,知道無法繼續回避,彭瑞嵐只得道︰「到樓下說吧,免得吵到品維。」
希望借此替自己爭取緩沖時間,讓她能夠平心靜氣的應付他按下來要說的話,同時小心地縮回手臂,避免被他繼續拉著的不自在。
見她同意的柏寅龍才放開她,帶頭要走下樓,讓跟在他身後的她更加感到喘喘不安。
到了樓下,盡管不確定他到底要說什麼,但她心里的緊張卻己經到了滿點。
看在柏寅龍眼里,真不明白她的不安到底是為了什麼?跟她之間的關系,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疏遠?之前兩人之間的關系,明明己日漸改善,而他也己經跟她解釋過那起誤會。
不過眼下他最先要弄明白的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從知道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想問。
「什麼?」設頭設腦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品維是被那女人丟在夜店廁所里。」
「你怎麼知道?」沒料到他會知道真相,彭瑞嵐好不驚訝,尤其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說,那女人真的那麼做?為什麼不告訴我,是那女人把品維丟在夜店里的?」如果說,他原本剛听到時還無法置信,但現在早從她驚訝的反應,也己經獲得證實!想到她替那女人背的黑鍋,就讓他感到氣惱。
「你怎麼會知道?」事出突然,讓她只能重復的問。
「這重要嗎?」對于她只想到要追問他的消息來源,他感到有些惱怒,「為什麼不說出真相,還讓我誤會你?」
「反正也己經過去。」
「怎麼會過去?那女人做出這麼可惡的事。」結果自己居然還給那種女人錢,想到這,怎不教他感到氣惱。
她當然知道,正因為太過可惡,她才不希望有一天讓兒子知道,才會選擇隱瞞真相設有說出來。
「到底是為什麼?」對于她甘願替那種女人背黑鍋,他思索了一整個下午,依然無法理解。
「只是……不想讓品維知道,他有那樣的母親。」
一句話讓柏寅龍語塞,他想破了頭,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理由。
「小的時候,我是被丟在育幼院門口,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遺棄的感覺我曉得,所以不想讓品維知道。」
听到她這麼說,柏寅龍感覺心都被揪了起來,盡管她說得平靜,卻無法不對她感到心疼,為她的堅強,為她隱藏在平靜外表下所受的傷害。
「那也不應該由你一個人扛下來。」
「其實我反而要謝謝她,才讓我有了家人,品維他是我的兒子。」
這話讓他也有所感悟,慶幸佷子是跟在她身邊成長,否則要是跟著像鐘以美那樣的女人,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簡直讓人不敢想像。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應該要告訴我的。」他當然也會繼續對佷子隱瞞真相,「你知不知道,我居然還給了那種女人一筆錢?」
一千萬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想到那女人對佷子做過的事,就算給她一毛錢都嫌多。
「你干嘛要給她錢?」彭瑞從張大了嘴,如果不是為了對兒子隱瞞真相,她早就對那女人做出遺棄兒子的行為討回公道。
理解她氣憤的心情,柏寅龍才說︰「跟你一樣的理由。」
她先是一怔,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不想讓品維知道有這樣的母親。」
頓時,彭瑞嵐也是感同身受,兩人為了一致向兒子隱瞞有那樣的親生母親,所以都選擇忍讓她。
倒是柏寅龍發現,佷子的事情也是,之前她被打的事情也是,似乎有許多事她都選擇對他隱瞞。
「你可以告訴我所有的委屈,以後任何有關于你的事情,我都必須知道。」他下定決心,這輩子絕不再讓她受到丁點的委屈。
听到他鄭重的要求,彭瑞嵐有絲詫異,他語氣里的嚴重其事,對她的關心,如此真切,又不像是裝出來的,她好迷惑……
「還有,這筆錢你拿去。」
看到他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筆錢,她並沒有馬上伸手去接。
「以後你就在家專心照顧品維,不需要再出去工作,我會每個月付你薪水。」
柏寅龍接著解釋。
彭瑞嵐先是一頓,跟著才反應過來,他手上拿的這筆錢,是給她的保母費?
原來,為了不想她再出外辛苦的工作,柏寅龍才會想到以保母費做為借口,讓她不需要再辛苦的工作賺錢。
雖說當初會住進來就是以保母的身份,但是在彭瑞嵐心里,依然把品維當成是自己的兒子,而她也才剛這麼告訴過他。
結果在他眼中,他依然把她當成是兒子的保母,即便她己經一再告訴過他,自己對兒子的愛。
就算早就知道跟他之間的距離懸殊,也不敢妄想什麼,但他這麼做,不只是侮辱她心里對他蔭生的好感,更侮辱了她對兒子的愛,只能說自己對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過分的期待令她此刻感到異常羞憤,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在他心里只把自己當成是兒子的保母,說不清自己五味雜陳的感覺,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低聲回道︰「我說過品維他是我的兒子,照顧他不是為了保母費。」
「我不是——」意識到她是誤會什麼了,他趕忙解釋。
但彭瑞嵐己經轉身甩頭上樓,也不管他話還設有說完。
慢了兩秒反應過來的柏寅龍上前再拉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被他拉住不放,她根本不管他話里真正的意思,反正他的行為己經說明了他心里對她的想法,「我不需要你給我錢。」
「我只是不想你過得太辛苦。」
如果是一開始就這麼說,她或許會高興地听進去,但她對他而言,始終是一個保母,沒有其他意義。
「我並不覺得辛苦。」彭瑞嵐默默收回他拉住的手,繼續上樓,不再跟他多說下去。
本是想要減輕她的負擔,柏寅龍沒想到會弄巧成拙,雖然他仍不明白她有什麼理由感到生氣,畢竟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她著想。
想不通的他,只能看著她上樓的身影,懊惱到底應該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接受他的心意,讓他能照顧她跟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