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美麗的花從中,高高昂起小臉,任溫暖的春風輕拂起她柔細的長發。
陽光如柔碎的珍珠,敲落在她紅潤美麗的臉蛋上,她笑了,笑得那麼開心,眼角的憂郁融化,粉女敕的唇瓣閃著櫻紅光澤,強烈地吸引著他的視線。
他仿佛著了魔,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她開始並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兀自甩小手中的三兩枝催弱小野花,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雪頰。
啪!
他不小心踩著了一根枯枝,驚動了她,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見是他,剛才愜意的表情瞬間消散,警戒和琉離布滿她美麗的黑眸。
一陣惱怒立刻襲來,她這是什麼表情?
兩人分離了這麼久,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心防,片刻也不耽擱地策馬來尋她,她不是該開心驚喜嗎?
為什麼一副想立刻進跑的表情?
「給我在原地侍著,不準亂動!」
他拿出丈夫的威嚴、皇帝的霸氣,她果然怔愣在原地,用一雙讓人心痛的如水黑眸看著他,默默無語。
他從來沒如此專注深刻地看過她的眼楮,她以前總是用這麼讓人心痛的表情在看他嗎?
薩武剛試著放輕語氣,「別害怕,我是來看你的,不會傷害你。」
和真垂下眼,小聲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怎麼會不要你昵?」只是太氣她,氣她執意要離開他,更氣她不要懷他的孩子。
她抬起小臉,如此無辜而柔弱的眼神,差點讓他恨不得掏出心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來,跟我回去吧。」薩武剛向妻子伸出手。
她躊躇了一下,慢慢站起身,向他走去。
他剛握到她的小手,強壯的手臂便一個使力,將她緊緊環進懷中,這一刻,他才明白,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是如此地想念她。
她踮著腳尖,用瘦弱的手臂圈著他的頸項,把小臉埋在他胸口,哭著請求。
「求你再也別讓我離開你。」
「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低頭,尋找她梨花帶淚的小臉,吮住她的小嘴,瘋狂地親吻。
「永遠!」
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
想到快要崩潰!
七年來的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他身邊,他明明睜著雙眼,卻看不到她的存在、她的付出,直到她離去,他才知曉,失去她。自己就像是失去天空的雄鷹,再也沒有了展翅的雄心。
「皇上…」她嬌軟輕喚,陣陣強烈的香氣從她身上襲來。
他深深一嗔,覺得有點不舒服。
大手搓柔著她胸前的柔軟,但是——
他猛地睜開鷹眸,一把將跟前的女人推開。
「皇上!」月姬媚眼如絲地癱軟在地上,外衫已褪至善白手臂,酥胸半露,唇上的胭脂掉了半邊,她伸出粉紅的舌尖,輕恬著唇角,妖媚惹火。
薩武剛確實很火,卻是厭惡的憤怒之火。
是夢!
剛才美好的一切,竟然只是一個夢!
而他真正抱在懷中的女人,卻是現實中他連踫都不願踫的女人。
月姬是羌瀾國新進獻的美人,她代替阿瑪雅成為合貴宮的新主人。她雖然比阿瑪雅坯要美上百倍,但本性放蕩,他很是厭惡。
他承認,身為男人,他有著男人最本質的劣根性,對于自動進上門的,他不會有什麼興趣,他要自己尋找獵物,他享受那種措捕、征服的過程。
月姬這樣的女人,除去美貌,放眼後官,她的手段真的不算什麼。
薩武剛搖頭苦笑。只有他那個笨皇後,不但什麼手段都不會耍,還要拼命地把他往外推。
「皇上,今晚讓月姬伺候您吧。」她扭著水蛇腰,用放蕩的姿態爬到他面前,她涂著丹寇的長長指尖攀上他的長腿,媚眼如絲地盯著他。
她想要征服他,這個男人中的男人。
她愛他的權勢、他的財富、他英俊的外貌、高大的身材,她相信憑著自己傾國傾城的美麗和妖嬈風情,一定能將這個男人牢牢抓在手掌心中。
「想要朕,嗯?」薩武剛是何許人也,一眼便看穿女人狂妄的野心,他挑眉邪笑,用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月姬傻傻地回視著他。他的眼楮好美!是最純淨純淨的琥珀色,卻奇異地內耀著妖冶的光華。他的壞笑,他勾情的眼角,薄唇彎起的弧度無不魅惑著她。
咚咚!咚咚!她的心髒竟然不受控制地猛烈狂跳起來。
她失魂地喃語,「皇上,臣妾想……」
他淡扯唇角,「想什麼?想當朕的皇後?想獨佔聯的寵愛?想借朕的力量獲得無上的權勢?」他低低嗤笑,臉色突變,捏住她的下巴,剛才的魅感瞬間全無,冰冷遍布他的眸底。「想做朕的皇後嗎?」
月姬懼于他的冷酷強勢,嚇得根本不敢掩飾自己的心思,僵硬地點點頭。
「朕以前的皇後,叫和真。」薩武剛的眼神,穿過了她,充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懷念。「你要想做朕的皇後,就要做得比和真好。
「朕每日只睡一個時辰,和真只能睡兩個時辰,她要早起給朕準備膳食;聯發火的時候,誰都不敢上前,只有和真敢。
「一次,朕真的被那幫蠢材氣瘋了,失手丟出了紙鎮,砸在了和真的頭上,至今她發間還留著傷疤;做朕的皇後真不容易啊,因為朕喜愛美人,和真總是那麼大度,不但不怪朕,還努力和每個嬪妃做朋友;朕因為國事煩惱,和真也睡不好、吃不下︰和真貴為皇後,月俸用度卻比身份不如她的嬪妃還少…」
他喃喃說著,越說胸口越悶,捏著月姬下巴的手越用力。
月姬痛得臉色慘白,都快昏過去了。
「你說,你還要做朕的皇後嗎?」薩武剛輕而溫柔地問著她,手上的力道只增無減。
「不、不臣妾不、不要」月姬快嚇死了,拼盡力氣才從嘴巴擠出這幾個字。
「那還不滾?」薩武剛的口氣依然是如此輕柔,輕柔得讓月姬打從心底生起顫栗,一待他松手,她立刻扯著衣杉不整的胸口,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外。
她連哭號的力氣都沒有,驚懼的淚水在臉上放肆奔流。她太天真了,那男人太可怕,她哪里是他的對手?
月姬跑過穿廊的某個轉角,她的身影剛晃過,一道陰影立即閃現出來。
那是個年輕女人,身著一件月牙白的長袍,烏黑順直的長發一直垂到大腿間,美麗的臉蛋看起來純真無比,但此時地的表情卻是與純真相貌不符的陰狠。
啪!她掐斷手中的花束,咬著牙陰沉低喃道︰「和真……」
為什麼已經被廢後了,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女人看著寶龍殿,手中的執念讓人心驚。她驀然轉身離去,著白色繡鞋的腳無情的踩過散落的花束,梨花污了一地。
她走出寶龍殿的外門,正撞上守在外面的繁森和銀海。
兩人還在為皇上與皇後的事情憂心,一抬頭,是有人從寶龍殿出來,不由得一陣心驚。「啊!原來是芩丹公主!」繁森雖有滿月復疑問,但還是守規矩地行了禮。
「大祭司,銀海正經地喚著芩丹的封號,也跟著行了禮。
芩丹卻毫不理會,眼中像是沒看見人般,徑自走出了外門。
「奇了,這芩丹公主是什麼時候進去的?」繁森抓著腦門,百思不得其解。銀海看著他的背影,表情古怪,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他,「皇上最近心煩,經常把下人趕得老遠,你要多注意些。」
繁森點頭。「說的是,我得親自盯著才是。」
銀海才要再說幾句,薩武剛的怒吼聲就傳了出來。
「該死的奴才,都滾到哪里去了?」
後頸一麻,銀海立刻小跑步進殿。「皇上,奴才在。」
「給朕備馬,聯要去皇陵。」
啊?他腳步一頓,害得緊跟在後面的繁森差點撞上他。
這皇上未免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兩人對視,知道彼此心底想的肯定是同一件事。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要朕親自動手嗎?」薩武剛大步行出寶龍殿,整個人既煩躁又急切。
「是是是,奴才馬上去辦。」兩人不敢再耽擱趕緊上前伺候。
一出西蒼國的都城,風景和天氣便迥然一變茫茫的草原再過去便是沙漠,氣候也比城內寒烈幾分。
廣裹的草原上散後著很多游牧部落,再往西北方去一點,就是蠻荒的沙漠地帶了,沙漠綠洲中也駐扎著不同的部落氏族,和真的部落剎西族就擁有著沙漠中最大的一片綠洲。
老人們常說,從都城中放飛的鷹阜,就算在天空中飛上一年都飛不出西蒼國的領地。這話雖然有些夸張,但也可以著出西蒼國幅員之遼闊,不是任何一個小國所能比擬的。
西方的民風多彪悍,多族雜居,因為惡劣的自然環境,強搶掠奪已經成為很多民族的特性,但誰都不敢惹西蒼人,因為西蒼國是整個西方大陸的霸主,他們是強者,西蒼人走到哪里,腰桿都是挺得直直的。
為什麼他們如此自信?
因為他們擁有了幾百年來最出色的君王,薩武剛帶領著他們富國強兵,開闢了西方通往其他國象的貿易商道,另一方面,他引進東、南、北方國家的先進文化和技術,取其精華,與本國的國政、國情相融,西蒼國終成西方第一霸主。
而那個功不可沒、令萬眾量仰、附屬國甘願俯首稱臣的君王∼驕傲狂霸的薩武剛,正奔馳在尋妻的路上。
「駕!」他強健的雙腿一夾馬臂,胯下坐騎如煙般飛馳。
「皇上!」繁森帶領著幾個屬下跟在薩武剛的後面猛追,無奈自己的坐騎比不上皇上的汗血寶馬,追得辛苦不說,皇上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不消片刻,薩武剛與禁衛軍幾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皇上也太急切丁吧?娘娘在皇陵待得好好的,一時半刻又跑不了!」繁森嘀咕著,但胯下動作可不見慢。
「將軍,皇上不見了!」一個侍衛驚悸大嘁。
一陣狂風刮過,前方煙塵如霧般彌漫,幾人不得不放緩馬兒的速度,但風沙過後,哪里還見薩武剛的影子。
繁森只覺得頭皮發麻,手握皮鞭,凌空一揮,他大喝道︰「快,我們一定要追上皇上!」
「是!」幾人接令,肅整容顏,揮鞭快追。
幾匹鍵馬飛馳而過,揚起風沙。
薩武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急,其實此時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只有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揮鞭,馬兒奔馳起來將他拋上拋下的規律起伏,一柳好似跟他沒有任何關聯,他只是簡單重復著動作,眼楮專注地直視著前方。
他想見她!
這想法,驀然從沉寂的心底竄出。
對,他想見她!
他的眼神轉為專注犀利,隨即因為想起了某些事情,怒火不停攀升。
記得她離開第一日,他批閱奏折到半夜,累得腦像模糊之際,像個游魂般甩月兌了奴才們,獨自來到鸞鳳宮,腦海中想著的,是她往日在宮門前殷切期盼的身影,但舉目所望,哪里有專為他點起的宮燈?哪里還有專為他等待的人兒?
鸞鳳宮像是一座死寂的孤城,一片黑暗冰冷。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給什麼東西狠狠捶了一下,他霎時清醒過來。
心中交織著失望和不甘,又恨起和真的決絕和漠然。
「很好!你比我做得更絕是不是?他沖著空無一人的宮殿大吼,「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
憤恨、不滿、不可置信充斥在胸口,白天,他要維持帝王的尊嚴,做子民面前冷硬剛強、永不可戰勝的神,但他是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到了寂靜的夜晚,他就被快要無法控制的怒氣和蝕骨的思念擾得不能成眠。
為什麼要離開他?
他給了她那麼多信任,那麼多特權,那麼多寵愛,這樣還不夠嗎?
她的自請出宮守陵,對他來說,無異是一種背叛,那種感覺每日每夜壓在他的心底,像吞噬人心的魔蟲,時不時鑽出來挑戰他的極限。
他變得暴躁易怒,七年來,許多因她而產生的習慣成為了煎熬,他改不掉也不想改,可換人做同樣的事,怎樣都不對!
他開始對繁森旁敲側擊,無非就是想知道和真目前的生活狀況。
等繁森真的派人去調查,回來稟報的時候,他又因為她一切安好,活得自由自在而勃然大怒。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宮中煎熬,到了快神經崩潰?她是他的人,就算是他的廢後,她這輩子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薩武剛心中如是想著,他認為自己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他要帶她回官,他要地為自己的背叛而贖罪,他要
他腦海中想了無數回懲治她的方法,但當她本人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眼前時,這些想法就像過眼煙雲,瞬間被他拋到九宵雲外。
她……。好美!
薩武剛遠遠看到了和真的身影,反射性地立刻稍住了馬勢,只為了不驚動她,他跳下了馬,打算悄悄向她靠近。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天地中仿佛只剩下她一個。
就如同他做的那個夢,她坐在花海中,一匹棗紅色的溫馴母馬站在她身後,正低垂著腦袋,用鼻子在花叢中探尋。
她溫柔地模模馬兒的鬃毛,似乎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伸出手臂,遮擋了一下陽光,那完全女性的動作,讓他呼吸暗暗一窒。
幾個月不見,她豐潤了好多。
小臉被陽光照得紅紅的,頭發也長了,她沒有盤發髻,柔順黑發披散在肩頭。嘴角噙著笑意,她輕哼這歌,從花叢中摘選美麗的花朵。
他不願驚動她,屏住呼吸,向她靠近。
去他的懲治、報復,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住她,狠狠親吻她的小嘴,佔有她的身體,然後二話不說地將她扛回皇宮。
是的,他承認自己沒用。
但此時的他,對她的思念強過了對她的怨懟,他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思念一個人,那感覺陌生到他自己都會嚇壞自己。
她眉眼間的喜悅舒順告訴他。她過得很好。她並不想他,她不但不想念他,也許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薩武剛一陣惱怒,但他未及多想。便見和真的棗紅馬急躁地跺著馬蹄,嘶鳴了幾聲。
和真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臉轉向了背著薩武剛的方向,因此,她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沒一會兒,只見遠方奔來一匹矯健的白馬,騎著白馬而來的是個年輕的男人,馬兒還未停下,他就順勢跳了下來,跑到了她面前。
「和真族長。」男人有著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黑色的雙眸在看見和真的同時明亮看許多。
「西瓦,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太危險了。」和真輕聲責怪。雖然他是他們剎西族最優秀的馴馬師,但他那危險的下馬姿勢實在讓人擔心。
「唉,西瓦知道丁。」他搔搔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又因為她的親切,他的臉紅了。,,
她看著他輕笑。「你不是應該在剎西嗎?怎麼會到這里來?」
「是都娜,她帶著族里好多女人到西蒼的皇陵等你,我是陪護而來的。」其實若不是為了找個理由來看他心中的女神,他才懶得跟那吵鬧的姑娘同行呢!
和真不疑有他,一邊拉起棗紅馬的韁繩,—邊繼續問︰「桑瑪沒有一起來?」
西瓦搖頭。「老桑瑪的腰痛犯了。囑托都娜來看你,其他女人听見了,都吵嚷著要一起過來。」
「呵呵,我也好久沒見姐妹們了。」她利落地上馬,英姿颯爽的模樣讓他看傻了眼。她笑著轉頭,「發什麼呆,你不跟我一起走?」
他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掩飾頰邊的熱潮。結巴地說著,「對、對不起,西、西瓦這就來。」
「呵呵。」和真開懷大笑。「西瓦,你這樣害羞,要怎麼去找心愛的姑娘?」
他正翻身上馬,一听她這麼說,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哈哈哈!」她調轉馬頭,笑得更加大聲。
西瓦好不容易安穩地坐上馬背,悶悶地說︰「族長,請你不要取笑西瓦了。」他眼神復雜地看著美麗縴細的背影,跟中蒙上了一層迷霧。
她可知道,他從個幾歲就看著她出嫁的背影,直到現在,仍然痴痴地追尋她的身髟。她就是他最心愛的姑娘啊!
「走吧。」和真一夾雙腿,馬兒歡悅地輕跑起來。
西瓦正要跟上,只听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從身後傳來——
「和真,你給我停下!」
這個聲音……和真的頭皮一麻,背脊立現一陣凍結。不會的,是她听錯了,不可能是薩武剛
「我命令你下馬,立刻到我身邊來!」男人的暖氣更盛,夾著熊熊火焰而來。
是他!
和真拉起韁繩,轉過馬頭,眼眸直直對上他噴馳的琥珀色雙眸。
真的是他!
他就那樣大咧咧地站在花叢中,背著強烈的陽亮,高大的身材穿著紫色便袍。風撩起他的衣擺和發尾,卻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正處于狂怒中。
初見的驚愕在隨後而生的理智壓抑下,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和真果斷地拉轉馬頭,雙腳一踢道︰「西瓦,爬上我。讓我看看你的馬技究竟如何?」
棗馬聰敏地領悟到主人的心意,放開四蹄,由慢而快地飛速奔馳起來。
「族長!」西瓦見叫不回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個一臉不可置信的男人,撇撇嘴巴,三兩下緊緊跟上族長的身影。
她不理他?
該死的她,竟然敢………………
不是,她已經做了!
「和真,你給我回來!」薩武剛咆哮大吼。
但和真響應他的是揮鞭加快速度,連一瞬間的停頓都沒有。
薩武剛追出去幾步,很快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傻,他奔回自己的汗血寶馬,翻身上馬,驅策著健馬向兩人追去。
汗血寶馬四蹄如梭,可他就是怎麼也追不上兩人。
「駕!」他揮鞭加速。
「駕!」和真嬌柔的喝聲迎風傳人他的耳朵。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有如此好騎術?
她甩鞭的力道恰到好處,騎姿標準,仿佛已與胯下的馬兒合為一體,按理說,再好的母馬都跑不過品種優良的公馬,但一切井非絕對,現在就出了這麼一匹絕世無雙的馬兒,再加上和真的騎術,讓馴馬好手西瓦和騎術同樣不凡的薩武剛都敗在她的手下。
與馬兒化為一體的和真,仿佛一抹絕塵的風煙西瓦勉強跟上了她,但薩武剛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
奔馳了大約半個時辰,薩武剛就再也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目為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皇陵,薩武剛迷了路。
繞了半天,最終還是憑著天生的好方向感找到了皇陵。
他的突然到來,讓毫無準備的守陵護衛們慌了手腳。
加上他頂著一張暴怒的黑臉,護衛們給他開了門後,便嚇得全部脆在地上,完全忘記要進去通報。
「皇後呢7告訴聯,皇後在哪里?」薩武剛狂躁得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老虎,一臉「擋我者死」的表情,嚇得眾人噤聲不敢輕易言語。「蠢材!朕問你們話呢!」
一群蠢材!他坐在馬背上,心中強烈想找到小女子揍替一頓的頓生,哪里還有平常半點冷靜理智的樣子。
「回皇上的話,娘娘正在偏廳接見剎西族人。」
薩武剛一得到答案,便從馬上跳下來,將手中的韁繩扔給其中一位護衛,邁開長腿,大步趕往偏廳。
「哎呦,我說這些時日未見,族長的皮膚是越來越好了。」一個坐在和真下首的婦人仔細看了看她的臉。正想伸出手模模她水潤女敕滑的皮膚——
啪!婦人的手被人拍了下去。
「才剛生下一個女孩就如此沒大沒小了?族長的臉豈是你能隨便模的?」打人的名喚都娜,是剎西族大祭司桑瑪有意培養的接班人,可說是剎西族中除了和真、桑瑪外,最受人尊敬的人了。
「可是人家說的都是真的嘛。」婦人撫著手嘟道,「族長都沒說什麼了…」要你多管閑事。
「好啦好啦,你們是來看族長的,還是來吵架的?大家紛紛勸架。
坐在上首的和真毫不介意地笑笑,這些人都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沒大沒小慣了,雖然中間有很多年未見,但幼時的友誼根深蒂固,就算她貴為西蒼國的皇後,朋友們也沒太在意彼此身份間的差距。
如同現在,她已經被貶為庶民,她們一樣無視那事事。
都娜捏了和真的胳膊一下。「嗯,這才對嘛,
你回來的時候瘦得跟鬼一樣,現在才算像點樣子了。」
她模模臉蛋,「我自己也覺得好很多。」驀地腦海中閃現薩武剛向她狂吼的畫面,她甩甩腦袋,強自把他趕出腦海。
「你怎ど了_」都挪孤疑地看向她。
「沒、設什麼。」和真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既然不願說,她也不勉強。「你呀,趁早忘了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吧。」
吭!廳外突然出現奇怪的聲響。
「什麼聲音啊?」不知誰問了一聲。
「大概是野貓吧,哎呀,別瞥了,我們聊天。」都娜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目來。
而站在廳外的薩武剛捂著撞翻花盆的腳,用命令的眼神示意守在門外的鈴蘭噤聲。
「反正你已經不是他們西蒼國的皇後了,那個男人給不了你’性’福,咱們剎西族多得是好男
兒,比如說這個——」都娜一伸手,把站在角落的酉瓦拉到和真身前,又是捏手臂,又是拍的,」瞧這身材、這臉蛋,能和這種男人在一起,晚上還不樂死?」
「噗!」和真一口茶水噴出來,趕緊拿起帕子擦拭嘴角和微濕的襟口,笑罵,「都娜你瘋了吧?」
她大眼一瞪,「怎麼?我說錯了嗎?」嬌小的她站起身,想要捏西瓦的臉,無奈對方太高,她拉著西瓦的襟口,逼迫他彎腰。「西瓦可是我們剎西族最俊美最能干的男兒郎,難道還配不上你?」
都那撇撇嘴巴,又說道︰「你可別忘了,刺西族的女人過了二個是一定要生孩子的,難道你要為死鬼守一輩子活寡?」
「就是。我家的小四都會在地上跑了,族長你的肚皮還沒有消息呢!」
「瞧,姐妹們都是這種想法吧!「都娜猛拍西瓦的臂,他一個踉蹌,差點擅到和真。「我們剎西族的女人從來不興守寡那套,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的在室女,男人的好處也不用我說。好了,就這麼決定了,今晚我們走,西瓦留下!」
其實,她不是直的要逼迫和真生孩子。只是不忍心她再沉溺于過往的情愛,苦了自己。
都娜的心思,和真不是不明白。但心只有一顆,交出去就是交出去了,怎麼可能還受自己掌控呢?明明有幸福,她不知道要追嗎?愛一個人,不是說不愛了,就能不愛了。
「對對對,我看我們現在就走,留下西瓦跟你培養感情吧。」大家說著紛紛起身,就要走人。
「你們真是…」和真哭笑不得。
「我們怎麼了?」都娜拉過西瓦的手,把他的手與她的手合在一起。「西瓦愛了你那麼久,也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
「西瓦?她聞言很意外,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西瓦,」都娜用手肘撞撞他。「你這個笨瓜,快說呀!」
他的喉結滾動了下,然後他抬起臉,眼眸炯亮,
「和真族長,我—」
「和真是我的!」薩武剛再也忍不住了,猛然踢開門走進偏廳,他大跨步走到和真面前,拉起她的手。「她是我妻子,誰敢踫她一根寒毛,我會立刻殺了他!」
狠戾的目光直直射向情敵。
「你們最好也給我安分點,不要再給她灌輸一亂吼七八糟的想法。」薩武剛冷聲道。
其實,他心底更想做的事,是把眼前這群閑雜人等通丟回剎西去,省得他們礙眼。
「跟我走。」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和真就往門外走。
「放開我!」她甩月兌他的手。
「你是誰?放開和真族長!」西瓦立刻認出了他就是剛才在草原上追喊族長的陌生男人,于是護愛心切,刷的一聲拔出腰刀,直直對上他。
薩武剛輕蔑地掃過他,根本不屑正眼瞧他。
「你要在這里解決問題,還是找個隱秘的地方跟我好好談談?」他轉向和真。她剛才毫不留情地甩月兌他的手,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就在這里說,讓我們大家都听听,你為何休掉我們善良賢惠的族長?」這群人中,只有都娜見過薩武剛,面對好友的無情夫君,她自然是沒半點好臉色的。
「啊?他就是那個黑心的西蒼國皇帝?」
「嘖嘖,我看也不怎ど樣嘛,根本沒西瓦一半好看!」
女人們嘰嘰喳喳地開始評論,「臉板得那麼死,一進門就對我們大呼小叫,西瓦都拔刀了,是男人就該也撥出刀來決一死戰嘛!不合格不合格!」
薩武剛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逼出來的,「聯警告你們,現在、立刻、馬上離開!」
「我們不要又怎樣?」娘子軍們胸脯一挺,很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濃眉一皺,琥珀色的眼眸寒光乍現,陰冷的殺氣從眸底竄出。
他動了殺機!
和真心一驚,立刻擋到都娜等人前面。「我不準你動他們!」
听了她的話,他的眸光更冷。
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壓得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那絕對強者的帝王之氣,不是平凡人所能抵擋的。
直到看到眾人眼中的懼意,薩武剛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全局。
他看向和真清亮的雙眸,現場唯一不受他威脅的女人、他的妻子,毫不畏懼、傲骨錚錚地與他對視。
這才是他的妻子。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酷,「免壓抑不住心底的思念一把將她抱進懷中瘋狂親吻的念頭。
「不動可以,現在就跟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和真稍微遲疑一下,旋即點頭同意了。
「你們別跟來,我會把事情解決掉的。」她讓自己的朋友們放心。
「和真,你確定嗎?」都娜雖然懼于薩武剛的強勢,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在前面領路,帶著薩武剛朝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