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點。
喀!
套房上鎖的門被人從外輕易旋開,在微弱的壁燈映照下,一抹粗獷的人影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覷向床上呈長條形狀且鼓起的棉被。
很顯然地,床上的人已經熟睡,一點都沒發現有人闖入。
人影無聲嗤笑,在環視一圈後,很快走到衣櫃前,打開,一只昂貴又顯眼的粉紅色背包讓他咧開大嘴。
接著,他大肆翻找值錢的東西,然而,除了幾件隨身衣物外,竟只有幾枚硬幣,他臉孔霎時扭曲。
啐了聲後,他又走向鏡台,以最輕的力道拉開怞屜,誰知,里頭除了一本護照外,便空無一物。
無聲低咒後,人影旋即拿起護照塞進衣服里,接著,他露出瀅笑,走向床。
當女孩俏生生的走進旅館櫃台時,他可是驚為天人,那時候,他就決定今晚一定要……嘿!既然拿不到錢,他就……
忽地,鏗然一聲。
窗外傳來的異響讓他驚跳了下,他閃身來到衣櫃後,瀅穢的藍眸警戒地瞪住沒有拉下簾布的窗台。
人影匿伏好一會後,發現並無異狀,色心再起,他瀅笑,再次踱向床。
刷……
窗子猛然被推開的聲響,再度讓他受到相當大的驚嚇。
是誰在開窗?
不!窗外只有一個小小的陽台,不可能會有人躲在那里。
滿腦子的色欲在接連的驚嚇後,僅剩下莫名的恐懼,男人一步步地退至門邊,顧不得會驚動床上的人兒,迅速開門逃走。
咚咚咚……男人直接打開安全門,腳步凌亂地沖下樓,出了後門,便是昏暗的巷道,男人停下腳步,在喘息的空檔,一只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臂膀,由後方猛然扣住男人粗大的頸項。
喀啦!頸椎被勒斷的聲音,在幽靜的巷道內顯得特別突兀、森涼。
隨後,男人頭一歪,便整個人癱軟在地,頭戴墨鏡的金發男子在取走男人偷來的護照,順利完成任務後,即如來時一樣,悄然無聲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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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原來不是老爸派來捉她的人。
害她故布疑陣,結果,闖進她房里的竟是一個色欲薰心的竊賊!早知如此,她直接把人撂倒就好了。
大概是白天的追逐游戲太刺激,再加上便宜旅館的便宜套房暗藏著令人不舒服的晦氣,讓她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所以睡不著覺的她,干脆做個陷阱來預防萬一。
怎料,預感成真,只是對象換成不長眼的小賊罷了。
見竊賊已走,殷莞兒抓緊欄桿,從窗外輕巧地躍進房內,而當她看見被翻得慘不忍睹的心愛背包時,她頓時哀叫,趕緊查看。
真糟糕!
這下扣扣沒事,卻換成護照被偷了!
她雖然有預感,可也來不及細想,于是便把護照放在怞屜里,誰知,一個疏忽就……可惡!老天爺真是「待她不薄」。莞兒忿忿地咬牙低咒。
算了!現在去找老板理論也沒用,她還是趕緊換一間旅館比較實際。
莞兒趕忙收妥背包,悄悄打開門,探頭,朝安全門方向快步走去。
下了樓梯,一出後門……
「啊!」腳下突然踢到某物而絆了下,她搗住嘴,瞪住橫躺在她眼下的龐然大物。
是喝醉酒嗎?
莞兒小心翼翼地蹲,就著昏暗的光線仔細一瞧,忽地,她眼兒瞠得老大。
這個人像極了方才闖進她房里的小偷。
該不會就是他吧!
!你這不長眼的竊賊,竟然把主意打到本小姐的身上,看吧!這就叫做現世報。
她若不趁機揍他個兒拳,不就枉費老天爺的美意。
不過,他為什麼會倒在這里呢?
哼!管他哩!
她還是先拿到護照再說,至于揍他的事……算了,萬一把人打醒,她豈不是又要花力氣把人給撂倒。
莞兒眼珠兒一轉,即動手搜他的身,可是,找著找著,她就益發感覺奇怪。她的動作恁般粗魯,為何他還可以睡得像頭死豬一樣?
莞兒腦袋忽爾閃進一個意念,緊接她手指緩緩來到他的大鼻子下……
赫!沒氣了!
「是誰在那里?是誰?」這時候,半掩的後門內突然傳來疑惑的問聲,莞兒神經一繃,下意識跳起身,拔腿就跑。
媽呀!她得快逃,萬一他們認為這個死人跟她有關,她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更恐怖的是,一旦她被抓,美國警方肯定二話不說,立即將她捆起來送還給老爸料理。
想想,她這兩天的運氣實在背到可以,跑路已經夠慘了,現在居然連死人都冒出來嚇人!
呼!急奔的殷莞兒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從沒踫過死人的她,確實有點被驚嚇到。
突然,她腳步急煞,喘吁吁地拿出塞在口袋里的紙條。
她得承認,先前她一點兒都不想再與此人有任何瓜葛,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她現在十分迫切需要找個厲害的人物來讓她靠兼利用。
沒錯,就是這樣。
雖然她口中的人物是否真的厲害,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以她殷莞兒精闢的眼光,就算不是滿分,也有七、八分的實力。
當然,她的想法是有點要不得,但是,現在除了他之外,她已經找不到第二個人選了。
她連忙攤開被她捏皺的紙張,隨後,愕然瞪住紙條上的「邢尹」兩字,噫!他怎會曉得她也懂中文?
就算發現不對勁,她的手指仍有自我意識地撥出一長串號碼。
「喂!」帶點沙啞的男性柔音一傳來,莞兒的心髒立刻亂跳一通。
「是……邢先生嗎?」手機才響一聲他就接起,難道他是夜貓子?抑或,他早已算準她會打電話給他?
「你現在人在哪里?」溫雅又帶點虛渺的繞裊聲,意外鑽進她來不及上鎖的心房。
真討厭!聲音好听就是佔便宜,害她想小小懷疑他一下,都覺得對不起人家。
輕敲了下腦袋。「我現在人在……會不會太打擾你呀?」即便是利用也,也要假裝一下。
「怎麼會?快告訴我,你人在哪里,我馬上派人過去接你。」邢尹聲音略急。
他好像巴不得她趕緊過去。莞兒霎時猶豫了。這樣算不算羊入虎口?
不過,就算是虎口又怎樣,憑她殷莞兒絕頂的聰明及過人的智慧,定會在他的利牙尚未咬到她美美的脖子前,就快一步將它打斷。
「你懷疑我?」彼端,傳來微微的輕嘆。
「哪有哪有!」瞬間即逝的嘆息,竟在瞬間化為刺骨的寒風,直劈她耳膜。莞兒不禁打了個哆嗦,一雙滾動的鮮明大眼四處亂飄。
奇怪,她又不冷。
只是,無人的街道上,靜謐到仿佛可以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聲,而且,那個不知如何斷了氣的竊賊……
「沒有就好。」獨特的沙啞尾音,不掩松了口氣的意味。
听他的口吻好像也很擔心她會誤解他,莫非,她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邢先生,我人就在……」莞兒瞅了眼路標,終于告訴他自己的所在位置。
結束通話後,莞兒忽然吸了好大一口氣,這時候,她才發現她方才根本忘了要呼吸。
殷莞兒用力擰了臉頰一把,試圖讓痛意凌駕心頭那股莫名其妙的懼意。
她電話都已經打下去,萬一再次面對他時又是這副窩囊相,豈不是被人看扁。
倏地,手機聲乍響。
她沒多瞧畫面一眼就開口︰「邢先生你……」
「誰是邢先生?」
啊!怎麼會是……
莞兒滿臉懊惱,但逸出的聲音卻是嬌憨至極。「討厭啦大哥!你吵到人家睡覺了。噫!難道是大哥改變心意,決定拯救你可憐的小妹月兌離苦海?」
「邢先生是誰?」冷沉的聲音依舊。
「邢先生就是我目前所住的飯店里的私人管家啦!」她胡謅,
「是嗎?」
「大哥,你到底有什麼事嘛!如果你是想勸我回去,那就不必再說了。」
「……天一亮,你馬上去找吉特,他會負責把你送上來台灣的飛機。」殷聞風緘默了下,再沉聲道。
「大哥!你真的願意幫我?」她的聲音透露出無比開心,然而,在大哥無法窺見的嬌顏上,卻是癟起小嘴,一副很不是滋味的模樣。
「反正你去找他就對了。」說完,他立刻掛掉電話。
莞兒瞪住手機,不滿的發出一聲嗤哼。「大哥當我是笨蛋啊,吉特分明就跟潘爾森是同一掛的,去找他就等于是去送死。」所以,她才不會上當,叭!
莞兒一抬眼,熟悉的高級轎車已然停在路口,她一喜,想也不想便坐下上去,門一關,車輛靜靜駛離。
☆☆☆☆☆☆☆☆☆☆
「小姐,要吃點東西嗎?」
身為邢尹另一名貼身助理,也是一張標準東方雅痞臉孔的于昂,在莞兒踏進希斯頓飯店的大廳時便出現在她眼前,且直接就領她來到這間尊貴華麗的總統級套房內。
「邢先生人昵?」流了滿身汗的莞兒,很自然地坐入金黃色古典沙發上,毫不客氣地接過于昂遞來的溫水,一口氣灌下。
「邢先生就在小姐面前。」
噗!
莞兒及時搗住鼓鼓的小嘴,以免不小心去噴濺到人家,可她瞪大的燦眸卻直勾勾盯住不知何時坐在她對面,還對她淺淺一笑的邢尹。
喔!瞧他的身手,恐怕連鬼魅都沒他厲害。
將滿口的水趕緊吞下,莞兒立即對他露出諂媚的笑臉,務必將白天給他的壞印象徹底消除。
「邢先生,這次多虧你的幫忙,要不是你,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博取同情是她的第一步。
「還沒請教小姐芳名。」
「啊!瞧我糊涂的,竟然都忘了要先自我介紹,我姓殷叫莞兒,邢先生叫我莞兒就行了。」拉攏關系是她的第二步,況且,她很少涉足社交圈,更與其他第二代公子千金少有來往,所以報出真名應該無妨。
況且,他若有心去查,早晚也會知道。
「莞兒。」
「呵!呵!」哇塞!被他一叫,她骨頭都麻酥掉了。
「你還沒有跟令兄聯絡上嗎?」
狗腿似的笑容登時一垮,她搖搖頭。「別提了,我大哥根本不理睬我這個沒人疼的小妹,所以邢先生,欠你的錢可能要拖久一點才有辦法還給你了。」
「你誤會了,莞兒,錢的事你根本無須掛懷,況且我說過,你有困難盡管向我開口無妨。」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咬了咬唇瓣,垂眸羞問。
然,話雖如此說,她低垂的靈動瞳眸卻不帶一絲羞意,緊緊盯住邢尹放在椅把上,那只看似秀氣白皙,可感覺上卻是十分有力的大掌上。
她不由得猛吞了口口水,他這只手,若要扼斷一個人的氣息,應該如同踩死一只螞蟻般容易吧!
沒來由,她又突然想起那個死得不明不白的竊賊。
「也難怪你會這樣問,因為連我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你。」邢尹啞然。
「噫?」莞兒發出驚疑。
「我想,大概足你我有緣吧,否則,你就不會自個兒跳上我的車了,你說是嗎?」邢尹嘴角勾了勾,說得高深莫測。
如黑寶石般晶亮卻又深不可測的俊眸,宛如黑夜中無邊無際的星辰,然而,看在她眼里,星星雖美雖亮也很懾人魂魄,但是,總覺得缺乏些情感,也就是說,在那里,她找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我贊同你的說法,不過,能不能別再提白天的事,因為想起來有點小丟臉。」莞兒怪不好意思地端起水杯猛喝一大口。
就因為有緣才會對她這麼好嗎?還是說,他所貪圖的是她絕世無雙、傾國傾城的美色?
無論他是安了什麼心,反正她也只是想利用他罷,所以她的動作得快,否則,多待在他身邊一刻,就是多帶給自己一分危機。
「真抱歉,我今後一定絕口不提。」
今後?
哈!她跟他哪來的今後。
「對了,有件事我想情你幫忙。」巴結式的笑容再現。
「你說。」
「我的護照遺失了,你能不能幫我弄本新的來?」
詭光,一閃而過。邢尹眉梢輕挑,眸中隱約漾蕩出了抹遲疑。
「如果沒辦法也沒關系,頂多我再……」真可惜,既然沒得利用,她趕緊走人便是。
「不是沒辦法,而是需要幾天的時間,你願意等嗎?」
原來他是在猶豫這個,早說不就得了!「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了。」
噗哧!這句話好像結婚誓言喔!
「莞兒,你就暫時住在這可好?」
「嗯嗯。」怎麼會不好?這問套房除了奢華貴氣看來又很安全,她可已經不敢再住那種小旅館,尤其還在倒楣的遇上那種事後。
「先生,這是為小姐所準備的點心。」于昂再度出現時,手上已經多了只托盤,而餐盤上的甜點,教莞兒是忍不住的頻咽口水。
受到不少驚嚇,體力又因為奔跑而流失不少的她,確實是餓了。
當于昂將各式西點放置在長幾上時,她立刻伸手去取,直到美味的巧克力蛋糕離自己大張的嘴僅一寸時,她才霍然定住,羞窘地瞄了眼對面嘴角含笑的男人。
「你要吃嗎?」她都忘了要先問過主人。
「你用就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口咬下綿密香甜的蛋糕,莞兒突然有種苦盡甘來的幸福感。
能遇到邢尹這只肥羊,喔不!足貴人,絕對是她三生有幸,如果他能順利幫她弄來護照,再護送她上飛機,她絕對會給他一記香吻做為餞別禮。
不過,他能不能別一直瞅著她看,這樣會讓她吃得很不盡興耶!
「喏!這一塊給你。」她故意將一塊糕點推到他面前去。
她可是無法想像一個大男人,尤其還是像他這種走優美貴氣路線的男人,大口啖甜食的蠢相,所以他鐵定鼻子一模,識相的離開。
「謝謝。」誰知,他竟然拿起並一口咬下。
媽呀!他真的吃下去了!
「為何這樣看我?」邢尹沒兩口就吃完,未了,還伸舌恬了恬沾到女乃油的手指。
這畫面,還真是煽情得緊,教人心頭直泛癢。
她干笑,回道︰「我以為你們男人都不愛踫甜食。」
「我大概是那個例外吧!」邢尹似笑非笑。
「是嗎?」卡滋卡滋!她邊笑邊用力咬下一口餅干。
哪那麼巧?哼哼!
「餅干好吃嗎?」
「好吃。」呃!有沒有搞錯,他竟然連餅干都要跟她搶。莞兒不著痕跡地努努小嘴,不過,還足將剩余的餅干送至他的小碟上。
付錢的是大爺,就算他想整盤拿去啃,她都不敢有意見。
「怎麼不用了?」邢尹微訝,凝視忽然沒再伸手的莞兒。
「我吃飽了。」她突然沒了胃口。
邢尹睨了眼沒離開的于昂。
于昂頷首,旋即將東西收拾妥善後,靜靜退下。
「莞兒,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住在你對面,有事就喚我一聲。」
「嗯。」快走快走。
莞兒及時忍住想揮手趕人的沖動,再起身,很有禮貌的目送貴人離開。
吁!終于走人了,不過,走就走,干嘛連東西都一並收走,害她連獨享的機會都沒有。
倏地,困倦感襲至,莞兒眼皮忽感沉重,雙腳立刻飄向富麗雅典啪寢室,倒臥在高腳大床上。
真舒服……莞兒舒懶地嘆息。’
咦?不對!
合起的眼簾冷不防圓睜,莞兒撐起自己的上半身,瞪住壓在她身下,已經被掀開一半的絲被。
這張床,分明有人睡過!
莞兒錯愕,一古腦兒地爬起來。
怪不得她一直嗅到一股奇特似麝香味的氣息,這麼說起來,剛才睡在這上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邢尹!
拜托!他干嘛把房間讓給她?
莫非,他真的看上她了?
嗯嗯!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她長這麼美,個兒雖不高但比例完美勻稱,再加上矯健的身手及一顆充滿智慧的腦袋,邢尹會煞到她,也是正常的。
難怪在她一通電話下,他就急急派人來接她,又處處討好她。
只是,他就不能另外再租個房間給她嗎?
!算了,反正又不是兩個人一塊睡,她就將就將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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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趴在枕頭上的莞兒,微微睜開一雙惺忪的眼兒時,陽光已經照亮了滿室。
「現在幾點了……」她迷迷糊糊地咕噥了聲,又閉起眼。
「十一點又過十五分。」
「呵!已經這麼晚了,不過,我還想繼續睡,這樣早、午餐就可以一起省下來了。」她微笑,眸兒依舊未睜。
「為何連吃飯也要省?」
「笨!這還用問,當然是因為我缺錢了,因為我要把剩下的錢拿去買飛機票,這樣你懂不……喝!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混沌的意識像是被鐵錘給猛力重擊一下,不醒也難。
「莞兒,我可以提供你三餐外加下午茶及夜宵,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了?」邢尹有些不舍地凝視她一張集錯愕、懊惱,又帶氣的嬌紅臉龐。
他在這里坐多久?他怎麼可以不打聲招呼就闖進來!萬一她喜歡睡覺,又流了滿嘴的口水,豈不是全被他看光光?
更懊人的是。「你想把我養成肥豬嗎?」三餐外加下午茶及夜宵,他當她是豬小妹呀!
邢尹失笑。「你就算胖起來也會很漂亮。」
「你……」討厭!干嘛講得這麼老實。「嗯哼!我說邢先生,請問你有何貴事?要不然,怎麼會一大早就專程來‘我房里’等我起床呢?」她刻音加強語調,以彰顯他唐突淑女的舉動。
「我擔心你睡不慣,如果讓你產生不愉快的感覺,我真的很抱歉。
他一道歉,反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邢先生……」
「喚我邢尹。」
被他深深一盯,莞兒的耳根子不由得乍紅。
這男人的眼神,有時候真是邪魅到讓人無法招架。
「我想起床了。」她沒忘記自身尷尬的處境。
「我在餐廳等你一塊用餐。」
「嗯。」她捏緊被子,點頭如搗蒜。
當臥房的門被緩緩合上,莞兒立刻掀被下床,飛快將門鎖扣上。
他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蹤,她可不想每每都在他的眼皮底不行事,所以,為能全身而退,有點黏,又不能太黏,方為保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