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晚上,應琪都沒胡亂發情,靜靜的抱著她入睡,好像老夫老妻似的;親昵的感覺仍在彼此之間縈繞,但湯媛媛卻有些介意……
他為什麼不跟她做那種事了?
平時親熱的吻和動情的觸模日益增多,她甚至開始享受他的懷抱,但更進一步的結合……他總是戛然而止。
他怎麼忍得住呢?
「在想什麼?」馬車停在湯家門口,應琪帶著心不在焉的妻子走下馬車。
「想……等下要怎麼跟他們說?」湯媛媛不自在的撒謊,打死她也不能坦白自己很介意他怎麼不發情了。
應琪走上前敲門,屋子里靜悄悄的,他看了眉頭微蹙的湯媛媛一眼,「似乎沒人在家。」
「大概是怕見到我,躲在里頭不敢出來。」湯媛媛正猶豫著要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抬腿——將緊閉的大門踹破,對面鄰居家剛好有人走出來。
「哎呀,媛媛你回來了,我听到敲門聲還以為又是哪來的貴客。」鄰家大娘獻媚的笑,又曖昧的打量著應琪。
隨行的下人正要斥責對方,應琪制止了。
湯媛媛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得不錯,一番寒暄後問︰「我爹和妹妹不在家嗎?」
「恬恬一早就出門了,還帶了不少東西,你爹也沒回來……」
湯媛媛听得咬牙切齒,該不會是知道她要回家,所以故意離開吧?她忍不住跺了跺腳。
應琪眼中含笑,替她向鄰居告別後,把人帶回馬車。
「他們會去哪里?在京城里,他們幾乎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湯媛媛很生氣,她相信是自己告訴恬恬今天會回家,才導致現在家中無人的情況!
「從他們躲避你的行為,可以看出你在家中有多麼……」應琪攤攤手,把傷人的字眼留在口中。
「你高興什麼?」發現應琪似乎有點幸災樂禍,湯媛媛忽然想用留長的指甲在他身上刻畫下記號。
通常只有激怒她的人才能令她忍不住想放肆,而應琪根本不需要激怒她,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他就能令她失去控制。
「我開始希望你也這麼管著我。」應琪戲謔道,隨即吩咐下人前往九皇子的府邸。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連王府都不敢回去,你的親戚朋友一大堆,我要找你恐怕得花上好幾個月的工夫。」湯媛媛故意挑釁的看著他。
她時常提醒自己要當個合格的王妃,也為此而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眼前的男人讓她知道,她是可以放縱的,至少在他面前。
「你能幫我查查我爹和妹妹去哪了嗎?」她決定充分享受一個王妃的權利,好好使用她的夫婿,不再與他保持距離。
「沒問題,我也可以讓他們成不了親——如果這是你想看見的。」應琪溫和一笑——他其實很少為別人而付出,但對待湯媛媛,他卻總想著給予。
「我只是希望他們能快樂。」湯媛媛咬咬唇,並不想讓家人失望,又怕他們的選擇是錯誤的。「我若真讓你破壞他們的喜事,只怕家人就要變成仇人了。」
應琪模模她的臉,一些特別的想法在腦海中誕生,他的妻子不需要太多家人,她需要關心與在意的人——應該只有他才對!
「交給我來處理,你先別管這些事;等我和你父親談過之後再做打算。」
湯媛媛听著他柔和的語調,心緒不再煩躁;她記得他的每一句話,包括善意的勸告,他確實是在為她著想。
她輕揚唇角,整個人突然覺得輕松多了。
今後,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眼前這個男子,她會跟他生兒育女,直到白頭……
原本不情願的她,已經不再抗拒。
短短幾日的相處中,應琪在她心里的形象一再改變,從難以捉模到惡劣至極,最終,眼前笑容溫柔的男子讓她感到心動。
她不由自主的想依靠他,不再那麼強勢,不用去煩惱如何支撐她的家,安心的被他保護、照顧,他會給她一個家。
「現在我們到哪了?」馬車緩緩停下,湯媛媛掀起窗簾。
「九弟的府邸,他給我口信,說幾個離京多年的親戚回來了,今天會在他府上聚會;既然你家人不在,我們就去湊湊熱鬧。」
「我怎麼覺得你其實並沒什麼興趣。」一直專注觀察應琪,湯媛媛發現他的眼中沒有熱度,那表示他並不想去湊熱鬧。
罷要下馬車的應琪听了她的話,忍不住回頭看她。
這時,湯媛媛又見到他的眼里有光芒閃過。
「你說得對,不過九弟難纏得很,那些親戚又是小時候待我很好的,不去做做表面工夫不行。」
湯媛媛對他吐吐舌,跟在他身後,走向九皇子的府邸。
僕役們站成兩排,守在門內庭院,恭敬行禮;精致的亭台樓閣,名貴的花草、美貌的侍女,隨處可見。
九皇子的家比起皇宮內的景致,差不了多少。
由此可見,九皇子愛好奢華的習性,和同母兄長應琪還真是差很多。
「五哥。」九皇子听說應琪到了,立即跑來迎接,但在見到湯媛媛後,臉上的笑容馬上淡了不少。「嫂子也來了啊……」
排斥的表情不用那麼明顯吧!湯媛媛皮笑肉不笑,跟他們走到花草繽紛的園林中。
里頭有不少人聚在假山下、樹木旁說說笑笑,湯媛媛定楮一看,大多是宜妃家的人,被她「教訓」過的常平也在其中。
一群晚輩見到應琪,歡天喜地的圍上來,黏著人見人愛的五皇子。
湯媛媛發現自己被排擠在外,離應琪愈來愈遠,甚至還被幾個不認識的小孩踩了幾腳,她看著鞋面上黑黑的腳印,以及一旁盯著她虎視眈眈的常平,沉重的壓力再次落到她的肩膀上。
「王妃過來坐。」一名少女熱情的拉過湯媛媛,坐到鋪上繡花墊子的石椅。
周圍都是郭家的婦女,她們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她,同時還表現得很親切——
「喝茶嗎?最好的龍井,您沒喝過吧?」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的出身……」
「九品小闢的薪俸是不多,但王妃現在身分不同了,也學會享受了吧?」
湯媛媛低眼打量遞到眼前的茶杯,對應琪的家人感到絕望——大的、小的都以羞辱她為樂趣,這種婆家真難相處!
她抬頭巡視周圍的人一眼,露出看待弱者的憐憫眼神,她不需要橫眉冷對,不需要反唇相稽,只是一記目光就讓正在取笑她的人感到難堪,統統變了臉色。
「最近听說一件和嫂子有關的事。」九皇子煞有介事的走了過來。
湯媛媛從他訕笑的臉上看到不懷好意。「多謝九爺關心,應琪政事繁忙,同為皇子,九爺顯然清閑得多了,真是教人羨慕。」
「嫂子是說小弟游手好閑嗎?小弟可是獲了皇命,可以從商的,名下產業眾多,事務比五哥更忙,絕非不務正業之人。」九皇子拍拍手,讓人取出一箱精美珍貴的物品,里面有漂亮的布料和飾品。「一點小禮物,嫂子喜歡就帶回去吧!」
這是炫耀嗎?
湯媛媛視線一轉,找著應琪的身影,見他還在和長者交談,她突然覺得很不自在。
以前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都能自己處理;現在稍微有點事,就想找應琪出面為她解決,她感到十分驚奇——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依賴他了?
「嫂子不用客氣,快收下。」九皇子笑嘻嘻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湯媛媛皺起眉頭,她不介意別人的示威與施舍,但這種沒完沒了的羞辱,她實在不想無止境的忍受。
真不曉得是否全天下的女人都會遇上刁蠻的婆家?
這些表面上稱王妃、叫嫂子的對她很親切,實際上都想找她麻煩、讓她難堪,假如她忍不住反擊,應琪會維護她,還是站到親戚那邊教訓她呢?
湯媛媛揉揉微微發疼的額,淺淺一笑,「九弟才真是太客氣了,嫂子什麼都不缺,只要有你五哥一個人就夠用了。」
「嫂子的家人或許不這麼覺得,小弟認識一個商人,听對方說,最近準備要娶嫂子的妹妹,可對方年紀很大,似乎不太適合當嫂子的妹夫。」
周圍的人听了九皇子的話,紛紛嘲笑出聲——
「王妃怎麼舍得自己妹妹被一個老頭子糟蹋?」
「也許是王妃的妹妹愛慕虛榮,畢竟不是人人都能當上王妃的。」
「嫂子家里若有什麼需要,盡避向小弟開口,不必這麼草率嫁妹……」九皇子等旁人話都說完了,才再度開口,俯視湯媛媛的眼神有著含蓄的輕蔑。
湯媛媛又去看應琪的身影——自己拿他沒辦法,欺負他弟弟總可以了吧?
她笑了笑,嬌媚的望向九皇子,正打算興風作浪一下,忽然有個人走上前來,打斷了旁人充滿奚落的笑聲。
那人開口就道︰「王妃的妹妹我曾見過,是個很乖巧的姑娘,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這其中必有什麼原因,我們就不要隨便猜測了。」
湯媛媛定楮一看,上來插嘴的人竟是常平——她曾狠狠教訓過的少年。
「你和我們五嫂很熟嗎?」九皇子並未因常平的插嘴而感到不悅。
「只是見過一次,正好……有些話想和王妃談一談。」常平靦道。
湯媛媛低頭偷翻白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你談吧!我們走。」九皇子手指一比畫,帶著人涌向應琪。
霎時間,假山周圍的人幾乎都走光了,湯媛媛暗自驚疑,臉上卻不動聲色。
常平友善的走向湯媛媛,小聲道︰「上次那件事是我的錯,我是來道歉的。」
湯媛媛迷茫的看著少年,根本不相信常平的話——她知道,這家人對她的刁難絕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其實您並不像外面說得那麼糟……」常平居然夸獎起湯媛媛,只是語調和表情都很生硬。
這孩子該不會是被她上次隨手教時打傷腦袋了吧?湯媛媛正要開口,常平馬上拿出一件東西塞到她手上。
「這是賠禮,送給您。」話說完,常平立即轉身而去。
湯媛媛一臉莫名其妙,手上捧著沉甸甸的小木盒,盒子里也不知裝了什麼;她收也不是,丟也不行,想想拿去交給應琪處理最合適。
應琪那邊的交談還沒結束,人人圍著他說說笑笑,看他的眼神是那麼熱切而真誠。
那個人見人愛的男子卻挑選了她當妻子,湯媛媛頓時覺得非常驕傲,收起盒子,悠然走向她備受矚目的夫婿。
「哎呀!我的鐲子不見了?」突然一個少女模著手腕尖叫。
湯媛媛看去一眼,認出那名少女剛才曾和她一起坐在假山下聊過幾句。
「這里又沒外人,誰會拿你的鐲子?」一群人忙著替少女尋找失物。
「方才覺得手疼,取下來放在椅子上,我去找找……」少女說著,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從湯媛媛身邊跑了過去,不到片刻又苦著臉回來。
「找到了嗎?」
「沒有,不知被誰拿了,我的鐲子可是新買的,很名貴的,連宮里都沒這麼漂亮的貨色,到底被誰拿走了?」
「你還好嗎?」應琪離開嘈雜的人群,走到湯媛媛身旁輕聲問。
湯媛媛搖搖頭,猛地想起——她收下了常平的禮物,那盒子里該不會正好放著很名貴的手鐲吧?
「再找找吧!九皇子府上怎會有賊呢?」
旁人的議論聲實在刺耳,湯媛媛抬頭看著一無所知的應琪,心里覺得很郁悶——凡事都有代價,得到這個男人的代價,就是他難纏的家人;本該滿月復苦楚的她這麼一想,忽然笑了。
為了他,自己辛苦一點似乎也沒什麼,她開始想為他付出了。
湯媛媛取出盒子,打開一看,果然是只鐲子。
應琪低頭打量,眉心微蹙,一時間,湯媛媛似乎察覺到他渾身柔暖的氣息倏地變得冷硬。
她笑著,向應琪使了一記眼色,若無其事的捧著打開的盒子走向議論紛紛的人群,「你們說的是不是這個?」
「我的鐲子——」丟失手鐲的少女一見湯媛媛,還沒看清楚盒子里的東西就拔腿奔了過來。
動作還真敏捷……湯媛媛驚奇道︰「你被這麼多人圍著,我才問了一句,你就能撲過來確認我手里拿的是你的鐲子,這麼犀利的眼神是怎麼鍛煉出來的,請教一下,我也想學學。」
少女愕然頓住腳步,身後立即有人助陣,沖著湯媛媛質問——
「喲!王妃手里確實是只鐲子,敢問王妃,這東西怎會在王妃您那里呢?」
「在路上撿的,還附帶個木盒,你們怎麼不問問木盒打哪來的,是不是誰丟掉的?」湯媛媛瞧了瞧遠離人群的常平,頑劣的少年是怎麼聯合家人來誣陷她的她已不想追究,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懶得替自己澄清。
她慢慢轉身,凝望著應琪;而他也在注視她,目光深邃,沒有對她產生絲毫的懷疑,眼中只有滿滿的關切之情,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信任與支持。
有這個,就夠了!
只要他重視她,願意站在她身邊,偶爾被他家人欺負一下,她也不計較;哪怕是如此蹩腳的手段來陷害她,她也能笑如春風。
我是你的王妃,你要罩著我……用眼神傳達心聲,湯媛媛朝應琪眨眨眼,什麼都不在意了。
「既然是撿到的,為什麼不馬上交出來呢?」逼問聲持續不斷。
「對呀!如果沒人找、沒人問,這東西是不是就永遠留在您手里了?」
最後,幾個頗有地位的長輩也開口了——
「果然出身不好,人品也不行!」
王妃做到她這個地步還真悲哀……湯媛媛撩開胸前一綹發,目光終于從應琪身上離開。「我瞧這手鐲的款式很老,還以為是哪位長輩的,本想撿來交給九爺,這東西還真不適合我。」
湯媛媛看著丟失手鐲的少女,甜甜笑道︰「原來是你丟掉的,倒是挺適合你的,拿回去吧!」
應琪無聲的走到湯媛媛身後,眾人見他默不作聲,認定了他絕不會為了湯媛媛和自己家人鬧得不愉快。
「這可是上好的玉鐲子,是價值連城的,王妃的眼光真高,不曉得什麼東西才適合您?」少女接過盒子,輕蔑的睨著湯媛媛。
湯媛媛側過身,挽住應琪的手,笑得更加天真無邪,「我不喜歡戴首飾,特別雙手是要用來牽人的,空蕩蕩的最好;而若真有我想要的,直接跟我家五爺說一聲,他什麼都會給我。」
沉默多時的應琪終于被拖下水,他一手任由湯媛媛拉著,一手拿過少女還捧在掌心的手鐲。「價值連城嗎?如此名貴的東西,我倒也沒見過幾次。」
應琪的神色溫和,忽然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少女,「你是什麼人?」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怔愣住。
「五哥,這是小表妹啊!你不記得了嗎?」九皇子趕緊打圓場。
應琪歉疚的笑,「還真是不記得了,舅舅們的妻妾多如繁星,他們的兒女一個個叫什麼、長什麼樣子,也真不好辨認。」
九皇子皺眉,雖然五哥仍是一派溫文儒雅的模樣,但他能感覺到這個好脾氣的兄長是想維護湯媛媛。
「款式確實挺適合老人家的,爺代你送給皇太後,你可願意?」應琪笑容可掬的將手鐲收入囊中,然後親切的問著不知名的表妹。
少女的臉色當下變得僵硬——東西他都收了,還說是要送皇太後,她有膽不同意嗎?
「五爺喜歡,盡避拿去。」
應琪接著又道︰「表妹,你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也該懂事了,若是跟王妃有什麼誤會,就算不看一家人的情分,也要想想爺的身分,別來惹是生非好嗎?」
這番話讓眾人感到驚訝不已,就連湯媛媛也沒想到應琪會維護她到這個地步!
而最為震驚的還是九皇子——他最清楚應琪的為人,從小到大,他沒听這個好脾氣的五哥說過一句重話!
而此時應琪的態度竟是他見過的,最為強硬的一次,而且是為了湯媛媛才這麼強硬的。
九皇子困惑了,五哥真有這麼喜歡湯媛媛嗎?
一場聚會,眾人不歡而散,只有應琪是面帶笑容,陪著同樣心情愉快的湯媛媛離開,留下郭家人疑惑不解,卻更厭惡湯媛媛——真不知這個卑微的女子是用了什麼手段將應琪迷惑成這樣?
九皇子和家里的親戚感情密切,听說常平在湯媛媛那里吃了虧,原想替小表弟討回公道,哪知五哥會出面為湯媛媛出頭,讓家人丟盡顏面。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啊?
九皇子感到好郁悶,和湯媛媛又暗暗斗了一回,落敗後滿月復委屈,習慣性的跑到八皇子家訴苦。
「京城里那麼多漂亮姑娘五哥不要,怎麼就喜歡上那個湯媛媛?我瞧她脾氣也不溫順,長得又不是頂尖的,不過是個九品小闢的女兒,態度卻傲慢得不得了,五哥那人你也知道,平時就算有人對他無禮,他也不會計較,那天居然為了湯媛媛,給我們家里人難看……」
九皇子抱怨連連,昨天他派人送了兩個漂亮姑娘去給五哥暖床,結果湯媛媛連門都沒讓人進去,就把他的禮物趕回來,還附上一封冷嘲熱諷的信——要他潔身自好,不要污染他五哥純潔的心靈。
九皇子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盛。「五哥對她寵愛得太過分了,時常帶她外出,在大庭廣眾下舉止親昵,外人都說他被湯媛媛迷得神魂顛倒,他都不覺得難為情嗎?自從娶了湯媛媛,五哥的所作所為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親哥哥了!」
「有些事是必須做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八皇子拍拍九弟的肩,輕聲慢語的抑制住對方的怒氣。
「五哥不是個裝模作樣的人,再說,他故意寵愛湯媛媛,是要給什麼人看啊?」
「宮中各個派系正斗得不可開交,父皇如今見到誰都頭痛,只有看見五哥才會笑一笑,什麼好事都指派給五哥處理,你沒發現他如今的地位和掌握在手中的權力,比我們太子哥哥還要高得多?」
九皇子大為詫異,思索片刻,發現八哥說得沒錯。「八哥的意思是……五哥其實並不喜歡湯媛媛,對她好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讓眾人誤以為他耽溺于情愛,無心參與朝廷上的紛爭,這樣不只兄弟們對他放下戒心,連父皇也會更加信任他?」
九皇子難以置信,自己的親哥哥心機有那麼重嗎?
八皇子補充道︰「這個女人還必須是個出身平凡,毫無背景的姑娘,比如說九品官員湯大人這種對朝政毫無影響的,最適合拿來蒙蔽人心。」
「照你這麼說,五哥娶湯媛媛還真是用心良苦,但這樣做,除了讓所有人安心,認定他是個沒有企圖,不想爭權奪勢的人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你看現在,我們精明的父兄都不再提防他;沒人盯梢,他不僅更自由了,做起事來也不礙手礙腳,還更討父兄們喜歡……你說這些意義夠不夠重要?」
九皇子咬咬牙,心中如有海浪翻騰,一波波滔滔不絕。
眾皇子當中,有野心企圖的,不是被趕出京城,就是被孤立排擠,他和八哥按兵不動,但也備受關注,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輕松。
看來看去,目前過得最自在,又最受皇上喜愛的,還真的只有應琪一個。
「五哥莫非是想扮豬吃老虎,以退為進,趁眾人不備,暗渡陳倉……」九皇子將記憶中的兵法一條條背誦出來,開始相信親哥哥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那倒未必。」八皇子舉杯淺笑,「他的心思我也猜不準,不過你可以放心,湯家姑娘絕非他的對手,你不用特意刁難,那女孩在五哥身邊,日子一定不會太好過。」
九皇子瞪大眼楮,「那我今後還要不要找這個嫂子麻煩?」
「你堂堂一國皇子,整天想著為難一個婦道人家,有意思嗎?」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不欺負一下很難受。」
「……我記得五哥身邊有個女人,還是宜妃送去的。」
「玉秀?五哥似乎不太喜歡她,從不帶她出門,也沒讓她侍寢,怎麼了?」
「你把今天我們說的話轉告那女子,你想欺負五嫂的願望便可達成。」
九皇子困惑不已,對面的八皇子捏捏他的臉,悅耳的笑聲輕輕的流淌在幽靜的花廳內。
「八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去吧!我們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