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戀人死命抓住被子,不讓封克煥搶走。
「戀兒,你乖,出來好嗎?小心悶壞自己。」他溫柔誘哄。
「不要,你不要管我啦。」她現在哪還有那個臉面對他。
「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只好請伯父親自來請你出來羅。」他知道用這招一定有效。
「啊,不可以,不可以讓我爹知道。」她果然中招。
「這才乖,好了,我去叫人提水進來給你洗個澡,你再休息一下。」他邊說邊穿上衣服。
她沒有回應,用小手捂住紅通通的粉臉,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他看了她可愛的反應一眼後,走出她的香閨。
確定他離開後,伊戀人才敢放下雙手。「我真是太胡涂,怎麼會喝酒喝到……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昨晚就不該……唉,怎麼辦?」
「能怎麼辦,都已經做了,我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啊?」她曾說過要和他保持主僕關系,其他的一概不想,可現下不但功虧一簣,她還跟他做了不該做的事。
「難不成要帶著爹和弟弟一起離開這里?可是……」雖然她不想承認,可是她舍不得啊。
她的心好亂、好煩啊。
正陷入進退兩難的伊戀人,完全沒發現有人進入自己的房間,而又退了出去,直到——
「啊——」封克煥突然抱起她,教伊戀人嚇了好大一跳。
「我只是要抱你去洗澡。」當然她願意邀他共洗鴛鴦浴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放我下去啦。」嗚,她沒穿衣服耶。
「別亂動,听話,不然我就……」他不是聖人,別考驗他。
看出他眼里的不安分,伊戀人立刻安靜得像只溫馴的小貓。
封克煥小心翼翼的把她放進澡盆里。「水會不會太燙?」
「不、不會。」別對她這麼溫柔嘛。
「不會就好,我替你擦背。」這可是他第一次為女人這麼做。
「不、不用了。」她受寵若驚,趕忙拒絕。
「傻瓜,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需要跟我這麼客氣嗎?」他把布巾沾濕,準備替她「服務」。
「真的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先出去嘛,拜托。」她很清楚現下的自己有多麼羞于面對他。
「我幫你洗,或者一起洗,選一個。」他當然希望她選後者。
又來了,他又給她這種無從選擇的選擇了。伊戀人噘嘴瞪他一眼。
「不說話,莫非娘子想和為夫的共享鴛鴦戲水之趣?那我是樂意之至。」話落,他作勢要寬衣解帶。
「啊——不許月兌。」她趕緊閉上眼楮。
「呵呵,真的不要嗎?」他可是期待得很。
「不要、不要。」就算要,她也不好意思承認啊。
「那還真是可惜。」他從未和女人共浴過,她是第一個,可她卻拒絕,該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嗎?
「一點都不可惜。」她大聲反駁,害羞到連耳根子都紅了。
「呵呵,那只好由為夫的來為娘子擦背羅。」他繞到她的身後,溫柔擦拭她光滑如絲的美背。
「什麼為夫?什麼娘子啊?討厭。」她又沒說要嫁給他。
「反正咱們早晚會成親,就當是練習羅。」她如果願意現在就嫁給他,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娶她。
「無聊。」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佯裝不在乎。
「好了,背洗好了,其他地方……」他很樂意再繼續為她服務。
「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啦,拜托。」她吁了一口氣。
「好吧,我到外頭等你,洗好喚我一聲。」看著她羞紅的臉頰,他不想逼她太緊。
「喔。」她現下只希望他趕快出去。
迅雷不及掩耳的偷了個吻後,封克煥才心滿意足地走出她的香閨。
呆愣了好半晌後,伊戀人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粉頰早已是一片緋紅。
客福來
這一日,封克煥約了人到自家酒樓談生意,伊戀人一如往常的陪在他身邊,而他非常順利的又談成一筆生意。
送走客人,他喚來小二,點了一些小菜和一壺碧螺春。
「戀兒,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他們今天跑了好多地方,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有些倦了,更何況是她。
「我沒事,多謝少爺關心。」她只是有些困了。
他不悅的擰起俊眉。「我不說過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這怎麼行!你可是我的主子啊。」除了主僕關系之外,其他的關系她不敢貪心,而且也不能要。
「你……」唉,她怎麼這麼固執呢?
小二送上菜來,同時說︰「老板,樓下有位姑娘說要見您。」
「姑娘?她有沒有說她姓什麼?」封克煥一臉的不解。
「沒有,可她有說她是從臨安來的。」小二恭謹的回道。
「臨安?」是雅兒。「快帶她上來。」
小二領命退出貴賓房。
「戀兒,是雅兒來找我了。」他一臉興奮的說著。
伊戀人看了非常不是滋味,心想金雅兒為何要大老遠跑來找他,難不成是打算同他舊情復燃?
不一會兒,小二帶來了金雅兒。
「克煥哥,伊姑娘。」金雅兒看來十分憔悴。
「雅兒,你怎麼突然跑來找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你的氣色看起來好糟,就你一個人來嗎?」封克煥見她一副快暈倒的樣子,趕緊扶她坐下。
金雅兒頷首不語。
「戀兒,快倒杯水給雅兒。」他心想該不該替金雅兒請個大夫來?
「是,少爺。」自從做了他的丫鬟之後,她就只需要服侍他,可現下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頤指氣使,看來他果然是喜歡金雅兒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難道耍弄她真的那麼有趣嗎?
「克煥哥,我沒事,只是趕路趕得有些疲累,不礙事的。」這還是金雅兒頭一次單獨出遠門呢。
「沒事我就放心,究竟發生什麼事?」封克煥直覺她不會只是單純來拜訪他,倒像是來避難的。
「我……」金雅兒欲言又止的看向伊戀人,因為她要說的事她暫且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戀兒,你先回家去,自己小心點。」封克煥看出金雅兒的為難,只好讓伊戀人先行離開。
「知道了,少爺。」趕她走?他居然為了一個他說不愛的女人趕她走?伊戀人難過的離去。
「克煥哥,伊姑娘不打緊吧?」金雅兒不放心的問,因為在伊戀人離開前,她好像看到她落淚了。
「沒事的,你到底怎麼了?別害怕,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的。」他自覺對不起她,所以不論她發生什麼事,他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她。
接著,金雅兒哭著把自己逃家的原委告訴了他,還道出一個驚人的秘密。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封克煥帶著金雅兒回到他的宅邸,她本來打算住客棧,可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堅持把她帶回家好好照顧。
「戀兒呢?你們有沒有看見她?」封克煥問著府里的丫鬟。
「伊姑娘不是跟少爺您出門談生意了嗎?我們沒瞧見她回來啊。」
「沒回來?」該不會回戀伊院了?
丫鬟們搖搖頭。
「克煥哥,你快去找伊姑娘,不用管我了。」金雅兒很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害得他們吵架。
「這位是金雅兒金姑娘,是我的貴客,你們要好好服侍她,不準對她不禮貌;還有,你們幾個先去把南邊的客房打掃一下。」他雖然很擔心伊戀人,但仍不忘先安頓好金雅兒。
「知道了,少爺。」
「克煥哥,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去找伊姑娘吧。」她怕他再不去哄哄伊戀人,自己就要變成罪人了。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去找戀兒了。」匆匆交代後,封克煥離開大廳,快步往戀伊院走去。
「戀兒,我回來了,你在哪里?戀兒。」奇怪,怎麼沒人?
「戀兒,你別玩了,快出來。」她不在這里,莫非是去了思煥院?
他狂奔至思煥院,可依舊沒見到她的芳蹤。
「也不在這里,戀兒到底跑哪兒去了?」有了,賢信院。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到伊家父子所居住的賢信院。
「克煥,你怎麼了?跑得那麼急?」問話的是伊父,他正在泡茶。
「伯父,戀兒有來找您嗎?」封克煥忽然有個很不好的感覺。
「沒有,戀兒不是跟你一起出門了嗎?怎麼,她沒跟你一起回來?」伊父焦急的問,擔心女兒出事。
「我有事要處理,所以叫戀兒先回來,可是她……我馬上派人去找她。」戀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克煥,麻煩你了。」伊父知曉封克煥對自己的女兒是認真的,不會刻意扔下她不管,所以他並不怪他。
「伯父,您別這麼說,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倘若今天伊戀人有個三長兩短,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有個這麼出色的男人深愛著自己的女兒,伊父深感欣慰。
被趕出客福來後,伊戀人並沒有馬上回去封克煥的宅邸,而是來到她的舊居,這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
「哼,還說什麼愛我,根本是騙人的。」她真的覺得自己好笨,差點就被他的甜言蜜語給唬住了。
「明天再去把爹和弟弟接出來,我相信他們會支持我的。」仰望灰暗的天空一眼後,她做了個決定,決定再搬回來這里。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听她這麼說,封克煥不用多問也知道這笨丫頭做了什麼蠢決定。
「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怎麼又沒察覺到?他走路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當然是來找你,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家去?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得知她失蹤後,他不只派了家丁找尋她的下落,他也擔心得四處找尋。
「回家?我現在不就回家了嗎?」對她而言,這里才是她的家,至于那個有假山小橋、有華麗樓閣的大房子是她的監牢,她心的監牢。
「你在胡說什麼,快跟我回去,伯父、小信、雅兒他們都很擔心你。」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絕不可能讓她再次從自己身邊逃開。
「怎麼,你怕沒人替金姑娘倒茶嗎?」一想起之前他為了金雅兒而指使她做事,她就妒火、怒火齊燃,雖然她是他的貼身丫鬟,該听他的話沒錯,可她就是生氣、就是不高興。
「什麼?」她到底想說什麼?怎麼他一句話也听不懂?
「既然現在金姑娘已經來了,我也不好再回去,免得她誤會。」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身邊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誤會?我和雅兒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只是把她當妹妹。」呵呵,原來這小東西是在吃醋呢。
「妹妹?為了妹妹指使我做事?為了妹妹趕我走?也對啦,人家是妹妹,而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丫鬟嘛。」她打翻醋壇子,酸溜溜的說著。
「我什麼時候指使你做事?又什麼時候趕你走了?」她就算要指責他也得拿出證據,不能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冠在他的頭上。
「沒有嗎?今天在客福來的時候你沒有叫我替金姑娘倒茶嗎?沒有為了要和她獨處而把我趕走嗎?」她說的都是事實,絕不是隨便冤枉他。
「誤會一場,我沒有指使你,而是要你幫個忙;至于趕你走,那更是天大的誤會,我只是要你先回家去。」有人說愛情會讓人變得不理智,看樣子這小東西是犯了這個毛病,不過也好,至少證明她是在乎他的。
伊戀人不發一語,不知道該否相信他,心忖這會不會只是他的權宜之計,他的目的其實是想要享齊人之福?
「我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跟我回去,好嗎?」他可不忍心讓她住在這間破屋子里吃苦受罪。
「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你要我回去,是不是想享齊人之福?」她打死也不和別人共有一個相公。等等,她在想什麼啊,什麼相公!她肯定氣胡涂了。
「什麼齊人之福?」她說到哪里去了?
「就我跟金姑娘啊,雖然我只是你的丫鬟,可你說不定要再娶金姑娘為妻,而後,強納我為妾。」他是說過喜歡她,但他或許更愛金雅兒,而且很悲哀的,她只是金雅兒的替身。
「我的好戀兒,你又在胡思亂想。我不會再娶雅兒,倘若我又要娶她,當初為何要休掉她呢?至于納你為妾,那更是萬萬不可能,你會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懂嗎?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誰都不娶。」封克煥從身後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將對她的愛意清清楚楚的傳達給她。
「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只是在騙我。」她相信他,可是她又怕,怕會有再一次的分離。
「不會的,我是真的愛你,真的想娶你為妻。倘若我不是那麼愛你,我為何要為了你茶飯不思?又為何要大老遠的跑來找你?」他把她轉向自己,表情看來非常認真,一點兒也不像在開玩笑。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伊戀人惶恐不安的問。
「當然可以,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我。」封克煥不由得急了,怕她還是無法為他敞開緊閉的心房。
「我跟你回去,至于感情的事,我想順其自然。」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他頷首答允,只要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他就有把握贏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