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她失戀又一個人在異鄉,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蠢事,Jerry于是又費了一番口舌把她留下,至少,等到她恢復朝氣再走。
他在書房參與完一個重要的視訊會議後,發現了她失眠的事。
這場會議,是他「失去自由」前的暖身躁,台灣下午兩點的會議,相當于美國東部凌晨一點,會議結束時,已大約四點多了。
他伸了個懶腰走出書房,正要回房補眠時,意外發現影音室的燈雖然是暗的,門縫卻透出了忽明忽滅的光線。
他偷偷推開門,就發現她抱著曲起的膝,將臉埋在里頭,肩膀一怞一怞的,顯然在哭,專心的程度,連有人站在門口都不知道。
他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又觀察了一兩天,這才發現她是失眠。怪不得她白天臉色老是那麼難看,眼楮總是腫腫的,精神更時常恍惚。
打擊最大的那天睡得著,之後反而失眠了?這是什麼狀況?
他回想那天的情況,試圖找出她當天睡得著的關鍵——是因為有人陪嗎?
Jerry大膽假設,然後在她下一次的就寢時間,找她到書房看相片。
「看相片?該睡覺了吧?」
這是Doll听到他在就寢時間,找她來看相片時的反應。
「是啊,像我這種事業做很大的,就是見不得你這種游手好閑的家伙,我不能睡,也不準你睡。」他的話雖是玩笑話,卻也不無真實成分。
老頭為了讓他收心,已經開始要秘書傳一些公司文件給他看了,說這樣兩個月後他正式工作時,才不會什麼都不懂、什麼事都不能處理。
臭老頭真的很會佔用別人的時間,唉,他三十歲之前的逍遙日子已經在倒數了。
他坐在電腦前,拉回思緒轉頭看她。才一個星期而已就瘦成這樣……這女人真是笨。
他懷念剛認識她時,她那豐富生動的表情,連生氣、罵人的樣子都元氣十足,笑起來的模樣大剌剌,仿佛這世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現在和他相處時,她除了氣色差、安靜了些,還是那個偶爾會和他抬杠、耍一下小白痴的Doll,但她故意堅強,又是想安慰誰?
她此刻的樣子,讓他生氣、難過又……心疼。
「還事業做很大呢?你不是自由攝影師嗎?」
「目前是。」
「目前?」那以後呢?
「不談這個。」他不太喜歡談他家的事,從小到大,因為家世而讓他交到的朋友和女友,已經讓他覺得受夠了。
因此他很低調,不刻意裝窮,但也不輕易讓別人知道他是誰。
他站起身走到書櫃旁,從架上搬了幾大本的相簿放在她面前,大大的一疊。
吉麗娃一看好驚訝,「這里不是你朋友的別墅嗎?你怎麼在別人家里放了那麼多相簿?」
「那個朋友終年難得出現一次,我常借用這里,他無所謂,我也就越來越過分了。」他家在美國有多處度假別墅,這里算是他比較常來的,不過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身份,他才說是朋友的。
而且他不喜歡被打擾,事先也會打電話給管家,佣人便不會過來。
「你看相片,我處理一下一些事。」
吉麗娃雖然不明白Jerry為什麼沒事在該睡覺的時間找她過來看相片,可還是攤開了相簿,在還沒開始欣賞時,她先注意到一旁的香精燈,「你也會點精油?」
「嗯,听說有些精油有助眠、鎮定的功效。」昨天特地去買的,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在書房點有助眠、鎮定功效的精油?」她疑惑的挑高眉毛。
Jerry一說自己也覺得不合理,胡謅的又道︰「是啊,無聊的想考驗一下自己抗拒睡神召喚的戰力。」
她白了他一眼。「為了增強你的戰力,需要懸梁刺股時請知會一聲,我怕你自己下手會不忍心,我很樂意代勞。」
還樂意代勞呢。「認識你這種不對盤的朋友,人生果然會大不同。」
吉麗娃失笑,開始欣賞起相片,一翻開發現又是雪景,「你真的很喜歡拍雪景啊,尤其是清晨的雪景。」
「嗯。」
她一連翻了兩本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麼你拍的雪景中連個人都沒有?你這人真鮮,又不是不拍人物,偏偏就是人物不會出現在雪景中。」
「拍過了,只是覺得……只有雪景也沒什麼不好。」
他沒說的是,自己拍攝的雪景相片中,只出現過一個女子。
他讓那片雪景只屬于那女孩,而那女孩也獨佔了美景,只不過後來女孩走出了冰天雪地,而他,再也不想拍攝有人物的雪景了。
看著看著,吉麗娃覺得有些累了,往後靠向沙發,不久,她倒的角度更大,干脆把長沙發的扶把當成了枕頭。
她看著Jerry的背影,那寬厚的肩膀、有些孤獨的神情,她對他,是哪來的全然信任和依賴呢?
應該是因為他是她在異鄉最寂寞孤獨時,唯一感受到的溫暖吧?
她好想再靠他近一點,在沒了愛情的現在,她抓得住的,只剩下這個嚴格說來不太熟、卻待她極好的朋友了。
「Jerry……」她低喚。
專心在文件上的Jerry,沒听到她的輕喚聲,她也不打擾他,輕巧的逕自移到距離他最近的沙發位置坐了下來,輕靠著後頭的椅背。
拉近了距離讓她安心,好像在看得到他的地方,再大的事情都有他可以一起面對。
明明是才相識不久啊。打了個呵欠,眼前Jerry的背影好像慢慢模糊了,她眼皮漸沉,慢慢的合上了眼……
Jerry忙到一段落,正奇怪後頭的人兒怎麼安安靜靜的時候,回過頭在沙發上看不到她,目光四處梭巡,拉低視角才赫然發覺她不知何時搬家了,躺到了他附近成為他的近鄰。
他好笑的看著她睡的極熟,嘴巴還微微張開的模樣。
什麼失眠?原來真的是有他在一旁,她就能睡得著了,對于一個男人而言,這到底是贊美還是侮辱?
不過,化身為這個女人的「專屬安眠藥」,感覺好像還不賴……
他拿了件早準備在一旁的毛毯為她覆上,以為她已經睡沉,要抱她回房。
誰知他才一抱起她,她就轉醒,讓她回房睡後,再去看她發現她無法入眠,而他陪著她,她又能入睡……
他懂了!總之,她一定要他「侍寢」就是了。
到最後,就演變成他把工作帶到臥房做,她睡到他床上,而他則睡在一旁的沙發上,彼此各據一邊,他能工作,而她也能安穩的睡,這事也算得到解決了。
這樣偶然變成同處一室的習慣後,他通常會在十二點至一點左右入睡,睡前,他會走到她旁邊,看她是否睡得安穩,並替她拉好被子。一次次的看著她的睡顏、安置好她後,他才回沙發上睡。
Jerry他所不知道的是,吉麗娃習慣在凌晨三點左右上個洗手間,然後她也會做著和他一樣的動作——看著他俊雅的睡顏、替他拉好被子。
同處一室,半夜醒來他們看到的都是彼此最無防備的狀態,氣氛著實溫馨,溫馨到——
有些曖昧。
「……嗯,對啊,穩定些了,可目前還回不去啊。」
吉麗娃和小妻子的熱線,每天少不得一回——不,現在改為視訊了。
前些日子剛失戀打擊太大,她電話中虛弱的聲音听來像快掛點,令小妻子急的想到美國探視她。
安慰了小妻子半天,可是小妻子每天電話說著說著就哭哭啼啼,說老公一定病得很嚴重又不願意讓她知道,看不到老公,她不放心……
吉麗娃被吵得耳朵都痛了,才妥協的由每日電話改成視訊,讓她除了聲音外也看得到影像。
只要她不出現在美國什麼都好,讓她來了還得了?
小妻子思夫情切,她可以理解,可是……新婚夫妻照理說會干柴烈火,若小妻子到了美國來,事情不僅會變得更棘手,搞不好還會穿幫。
一旦事情穿幫,老爸絕對會讓她下地獄!
而且,最近老爸也不知道怎麼了?原本就龜毛的性子簡直晉級到神經兮兮,三天兩頭就打電話來威嚇她,要她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事情穿幫,還要她別玩昏了,波士頓的公司記得三不五時去巡巡看看……
有沒有搞錯?現在可是她的假期耶!
後來她才知道,親家大老爺不但讓老爸入了干股,還借貸十億給他在南部建第二廠,老爸才變得越來越神經質。
天!要命!看來老哥不回來,她這「假丈夫」就得一直演下去了。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找到老哥……唔,想起來了,老哥在波士頓念了四五年的書,如果他在美國,那里一定是他落腳處的首選,她是該去那里看看。
那家伙一日不回來,她就得和他老婆繼續視訊恩愛下去,這樣她好、痛、苦啊!
每天得上男妝把臉色涂黑、眉毛畫粗,然後戴假發,西裝筆挺,聊個一、二十分鐘又得變回女裝。
有一回,Jerry在外頭敲門,嚇得她匆忙結束熱線,騙Jerry她在洗澡,爭取時間卸妝了才安全過關。
她整個人快累翻了。
「老公,可是人家好想你哦!」嗲嗲的聲音有點幽怨,「三個禮拜人家沒有看到你了,想你想得快哭了。」
「我比你更想哭!」如果你出現的話。
「我去看你嘛,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每天視訊,你都看到我了。」吉麗娃在心里直嘆息。
「那不一樣!」
「不行,我會分心。」
「不會,人家不會讓你分心的啦!」慕容舒的隻果臉偏頭裝可憐的樣子,可愛度頓時升級。
長嘆了口氣,「寶貝,你就這麼覺得自己沒有魅力嗎?沒有哪個男人娶了這樣的嬌妻能把持的住的,你一出現,也許我連班也不上了。」說這樣的話,她眼也不眨,經過太多惡心巴拉的甜言蜜語,她的雞母皮早就掉光,已沒再生能力了。
慕容舒害羞又開心的被逗樂了,「你討厭!」
「所以,你千萬別來,再隔一陣子我一定會回去看你。」
「嗯,好嘛。」
呼!又蒙混過一次了,「那今天先這樣,我要去忙了。」
「等一下!」
「怎麼了?」
「那個……」
「說啊,我家小美人還有什麼要求?」
「啊,好害羞哦。」
「咱們是夫妻,沒什麼好害羞的。」再惡心的情話她都說過,也听對方說了的吉麗娃,現在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老公!」
「唔。」
「我朋友交了男朋友……他們也玩視訊啊。」
「嗯,然後呢?」她端起杯子要喝水。
「他們……他們都在熒幕前果裎相見呢。」慕容舒十指絞成麻花辮。要說這種事她也很不好意思呢。
吉麗娃被這能殺人于無形的話嚇得猛吸了口氣,本欲喝入口的水也一並吸入鼻腔,讓她嗆得眼冒金星。「咳咳咳……」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分不清是嗆紅還是尷尬紅。
「老、老公,你還好吧?」
「我……咳咳……」
「我是想,他們只是男女朋友,而我們都結婚了……嗚,你不也說咱們是夫妻,沒什麼好害羞的嗎?」慕容舒又急又羞,生怕丈夫覺得她言行輕浮,眼淚都掉出來了。
「你別哭,夫、夫妻這樣,的確也沒什麼不對。」如果她是男的,自然不介意在妻子面前秀身材,可是……她有的她也有,小妻子看了一定會暈過去,光想像,她就一陣無力。
小妻子破涕為笑,「那、那你的意思是……是可以嘍?」
「……」鴉雀無聲。
「人家……人家想看嘛。」
「……我考慮。」
結束了和小妻子的實訓對話,吉麗娃只想對遠方那不知躲到哪兒去的老哥狂吠——給我回來月兌衣服給你老婆看!
她卸妝恢復原貌,唉聲嘆氣的走到前頭的客廳。
Jerry正坐在那里擦拭著相機,頭也不抬的說︰「干啥一臉不開心?和網友吵架了?」聲音語氣之涼,簡直達到了冰點。
她有個每天都要聊上個十幾二十分鐘的網友,最近更好像越聊越起勁,她說那網友是女的,卻總是避開他,還關起門來聊,不知道為什麼,對于她像是刻意防著他的舉動,他有點不是滋味。
而且同性聊天,為什麼得刻意關起門?
有一次,他正好經過,還听到她說︰「我也想你,啾!」
我也想你?
好吧,的確有不少女生會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跟父母說、朋友說、男友說,這句話不見得只會用在情人身上。
只是那聲「啾」?那聲音不是吸田螺,不是鳥在叫,那只有一種可能——
Doll不小了,已經月兌離跟父母在電話中親吻的年紀了吧?怎麼想都只有對情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沒啊。」吵架?她和小妻子正甜蜜的咧!人家還想跟她「果裎相見」呢。
厚!無力,怎麼又想到這個了,女兒和男人光果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啊……想到這里,她不自覺的盯著Jerry看——
他上半身穿著黑色套頭長T、米白色硬挺材質的休閑外套,下半身則是西裝褲,休閑外套沒扣上,里頭的貼身套頭棉質T將他的好身材顯露無遺。要是小妻子透過視訊看到這樣的好身材,會樂死吧?
Jerry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寬肩、窄腰、腿又長,即使沒真的把衣服月兌掉,也足夠引人遐思了。
但是……讓小妻子看到這樣的好身材?
莫名的酸意襲上吉麗娃的胸口,她才不咧!她才不要和別人分享他……等等,她有什麼毛病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Jerry又不是她的,哈哈,真好笑,她的想法幼稚又莫名其妙……
她有些心虛的忙轉念,想避開這莫名發起的「佔有欲」,更何況小妻子只能看她老哥的身體,偏偏現在她老哥不在,李代桃僵的她要怎麼蒙混過去啊?
想到這,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干麼盯著我嘆氣?」而且還是用一種像是看果男的渴望表情,邊看邊嘆息?這女人一早就怪怪的,要不是他對自己的身材頗有自信,她這種反應還真會讓人自信受挫。
「喂,我問你哦,你玩不玩視訊?」吉麗娃小心翼翼的問。
「視訊?」怎麼?她最近在迷那東西?那東西他只有在連線開會時才用得到。
「和不認識的人,沒事別聊太多。」她拋出的問題,讓他隱約不安。
「就……一個朋友,也不算不認識。」
「朋友?你那個每天通電話的朋友?」她說對方是女的,他仍持質疑態度。
每天都熱線的朋友、對話曖昧的朋友,會是女的?除非Doll真的被前男友刺激過度,真的由異性戀者變成了同性戀,否則,不可能。
但若真的成了這樣的結果……他感覺有點復雜,不過可以確定是這情況讓他不是很愉快。
Jerry見她沉默沒說話,就當她是默認了,于是涼涼的冷哼,「什麼樣的朋友每天通電話不夠,還得用視訊‘見面’?」話一出口,他又覺得自己實在不必管這麼多。
一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他,最近好像常模不透自己心里的想法了,這種不尋常的反應讓他討厭起自己。怪的是,這樣的模糊地帶,又好像只有在面對自己時才有,連帶的讓他也開始對她有點失去耐心。
也許不是針對她,而是對陌生的自己。
「呃……好朋友。」吉麗娃唯獨她男扮女裝瞞天過海的這件事不會對他說,老爸每天都打電話叮嚀,她可不敢胡來。
Jerry對她很好,絕對可以相信,他看來也不像不可以知道她那個「不能說的秘密」,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世上的事有太多巧合,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那個「萬一」有機可乘。
要是東窗事發,不只老爸會怨死她,也許連她家公司都會完蛋。
她對Jerry不是沒有歉意,可在老哥出現前,也只能這樣了。
「你跟她視訊就視訊,跟我提這個干啥?」她不會才度過失戀,馬上就要和他分享她的新戀情了吧?她要是真敢這樣說,他一定……
「我是想問那個視訊……現代的人……常在網絡視訊上自己嗎?」
「什麼?」他還在想他「一定」之後要說什麼,就被她丟出的震撼彈炸到,一時之間,在社會版新聞上看過的、有關視訊部分的詐欺事件全浮現在他腦中。
Jerry臉色沉了下來,神色嚴峻的像嚴冬寒雪。「別告訴我,你也學那些腦袋有問題的人在網路上月兌衣服!你……你不會真的月兌了吧?」
他的眸光包覆著兩團怒火,凶巴巴的瞪著她,這腦子常短路的家伙,不會真的因為情傷,心靈空虛寂寞之下,就在網路上認識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吧?
視訊?還月兌衣?光是想像他就渾身一陣惡寒。
她知道那後果有多嚴重嗎?她有可能情傷未愈,又被騙財騙色啊!她打算以這種方式來訓練自己的心髒強度,朝百毒不侵的金剛不壞之身前進是不是?
就算她禁得起這些,也不該這麼做,難道沒想過身邊的人看在眼里擔不擔心、心不心疼嗎?
第一次看Jerry氣成這樣,吉麗娃嚇得愣住了,「不,不是,那個……我只是問問……」
「問問?無風不起浪,沒人跟你提視訊月兌光衣服這回事,你會突然想到?」
「那個——」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你月兌衣服?」他打斷她的話。
「沒事嘛,那個朋友不會害我的。」
「人心隔肚皮,憑你這種沒有危機意識的傻瓜,能辨別人會不會害你嗎?」
吉麗娃被罵得莫名其妙。Jerry為什麼這麼緊張?一點也不像平常冷冷的、把損人當飯吃的他,他此刻的模樣,像是急著把她納在他羽翼下保護,生怕她受到傷害似的……
看著他鐵青的臉,她突然笑了,心里有著暖暖的感覺外,還有一抹感動。
「你笑什麼?」她看不出來他很生氣嗎?
她伸手拿過他手上的相機,揚唇笑道︰「我的攝影技術不怎麼樣,現在幫你拍照,大概只能拍得出你怒發沖冠的模樣,卻拍不出你的關心、你對我這種傻瓜的友誼。」
「哼!傻瓜?你倒有自知之明。」她的話讓他的怒火沒繼續延燒下去,可也無法完全撲滅。
友情?明明是恰如其分的說辭,為什麼他听了會有種「不滿足」的奇怪感覺?
見Jerry臉色稍緩,吉麗娃笑著說︰「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個朋友真的沒問題。」
「不管你朋友有沒有問題,都別再通什麼視訊了,那種東西遲早出事。」
唉!她也不想啊,但是她的小妻子要是見不到她,她八成很快就能在美國看到小妻子了,真要那樣,就糟了。
「听到沒?」
「……我盡量。」盡量不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