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陰雨綿綿,連帶的游武美的心也跟著變得陰霾。
下雨就不能推著老太爺到外面去散步,只能關在鐘家這大宅院里,念念報紙、听听音樂、幫老太爺按摩雙腿,全是靜態的活動,別說是她了,恐怕連老太爺都要發霉了。
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這樣閑到發院,得找點事做做才行!
她到貯藏寶里拿出水桶和抹布,接著跑到老太爺房里去擦擦抹抹,即使老太爺房里己十分干淨清爽。
「我說丫頭,我房間己經很干淨了,不用那麼賣力打掃。」老太爺撫著胡子,望著如忙上忙下的身影,不禁疼惜的出聲勸阻。
「不行啦爺爺,一天不做事就一天不吃飯,我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她擦拭著窗戶,身體攀上攀下,看來好不驚險。
「我听月嫂說,昨天晚上有人去動過廚房,不知道是哪只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廚房偷吃。」老太爺突然想起早上月嬸的報告,隨口叨念道。
「是大少爺啊!」游武美賣力的擦著窗,听見老太爺的叨念,極自然的便月兌口回答︰「他半夜肚子餓,到廚房找東西吃了。」
照老太爺的說法,把大少爺說得像是偷吃油的小老鼠,她的腦袋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時候念著玩的順口溜,忍不住暗暗竊笑起來。
「克允嗎?」老太爺微微瞠大眼眸,不甚清明的老眼滲入一絲興味。「丫頭,你怎麼知道是克允去廚房找東西吃?」
「我就剛好想喝水,所以也去了廚房。」她停下來洗抹布,忽然覺得老太爺的聲調似乎太過亢奮,亢奮得叫人……
不安,她蹙眉眯了老太爺一眼,果然看見老太爺雙眼發亮。
呢,老太爺應該不會有奇奇隆隆的聯想吧?
「爺爺,是剛好喔,我剛好想喝水才會去廚房,也才會不小心遇到太少爺喔!」他們不是約好的,真的!
老太爺忽然笑了。「丫頭,我怎麼覺得你越描越黑呢?」
「哎唷,我真的只是口渴想喝水,到廚房去‘不小心’遇到找東西吃的大少爺,好心的幫忙煮了碗面給他吃,就這樣而己。」她氣惱得臉紅脖子粗。
「哦!你還煮了面給他吃喔。」老太爺將尾音拉得好長,仿佛由她的話里听出些很有趣的端倪。
「就跟你說只是剛好咩!」她氣炸了,又不好對老太爺發飆,一張臉脹得跟剛摘下來的紅番茄一樣紅。「別鬧了爺爺,這一點都不好笑。」
「呵呵呵一一」老太爺可樂了,因為她的反應而樂不可支。
「爺爺。」門板上傳來敲門聲,讓房里的歡樂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
「咳,進來。」老太爺清了清喉嚨,正襟危坐地喚道,而游武美則是縮了下肩,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鐘克允走了進去,一進門就好奇詢問︰「什麼事這麼開心?在外面都听到你的笑聲了。」
「沒,是丫頭逗著我玩。」老太爺拭了拭眼角,自從有武美的陪伴,他的日子不再是枯燥無味的混吃等死,變得有朝氣多了,心情也跟著開朗許多。「你今夭不用到公司嗎?」
鐘克允眯了眼游武美,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他盡力讓自己面無表情的將視線轉回到爺爺身上。「不了,我手邊還有些資料要整理,所以今天就不進公司了。’,
「什麼資料要整理?」老太爺雖不管事,不過他也真的是場上呼風喚雨的角色,偶爾還是會關心一下公司的營運狀況。
「從國外其他據點帶回來的營運數據,繁瑣得很。」他蹙著眉,眼角覷見游武美擰了抹布,開始擦拭較上層的窗戶玻璃。
那女人在搞什麼?玻璃明明就很干淨,她還擦什麼擦?難不成嫌工作太閑了?真是個閑不下來的女人。
「需要叫何秘書到家里來幫忙嗎?」老太爺自然的想起克允的秘書何廣無,他做事很細心,應該可以幫上忙才對。
「不了,他陪我出這趟公差夠他累了,我準了他一個禮拜的假。」他搖頭,眼角陡見武美不知何時搬來一張板凳,吃力的攀長身子想構到右方沒擦拭到的玻璃,頓時黑了一張臉。
那笨女人!是想摔死嗎?
果然他才這麼一想,游武美的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整個人晃了下便往下掉……
「該死的!」他低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接住。
幸好他心里早一步響起警訊,也有注意到她的動作,不然她絕對會摔得很難看,非常難看。
「啊一一」游武美眼一亮,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緊接著落入她眼底的竟是滿臉緊繃的鐘克允,她心口一緊,小臉沒來由地燥熱了起來。「謝……」
「你找死啊!」沒想到她謝謝還沒說完,鐘克允就發飆了。「擦不到就不要擦啊!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可以這樣摔?要是摔傷了我還要花錢幫你找醫生,做事都不會動點腦筋嗎?」
「我……」游武美被他罵傻了,雙眼圓瞳地瞪著他張合的嘴,完全忘了自己還安穩地躺在他懷里。
「你什麼你?別以為幫我煮一碗面,我就會對你特別點,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對這個家的每個人都一樣,不可能有差別待遇。」他似乎是罵上癮了,根本沒想到這房里還有爺爺在,卯起來對著她用力罵。
「我、我又沒有要求你對我比較特別。」所有的感激全被他一股腦兒的開罵給罵跑,游武美不覺跟著動了氣。
「面是你的,食材也是你的,瓦斯更是你的,若真要說我有什麼功勞,不過是煮個面的動作而己,我可設陰險到拿這個上不了台畫的小事來邀功!」
是,是她不好,是她笨,可是那跟半夜煮面給他吃有什麼關系?武美被他罵得暈頭轉向,更氣惱他認為自己是那種會邀功的小氣女人,壓根兒忘了他是這個家的主事者,氣極的咬牙跟他杠上。
鐘克允自然沒想到她會回嘴,被她這麼一嗆,他反倒有點面子掛不住,不禁擺出主人的架勢壓制她。
「我說一句,你說幾百句,這個家到底是你作主還是我作主?」
「咳!」正當兩人的對峙越演越烈之際,老太爺的一聲輕咳,成功讓兩人的氣勢同時消彌于無形。「你們要在我房里吵是無所謂,不過你們是不是先分開再吵,會比較合適一些?」
老太爺將整個過程看在眼里,微挑的眉尾看不出任何不悅,倒是那雙老眼透著津津有味的光芒,要不是因為吵架沒好話,對這兩個小輩一點好處都沒有,他還真不想出聲壞了眼前這出鬧劇。
直至此時,鐘克允和游武美才發現彼此還飽在一起,兩人頓時像被電到似的猛然彈開一一
「抱歉爺爺,我失態了。」鐘克允挺了挺腰桿,微低下頭向爺爺道歉。「我這就回房處理資料,晚一點再聊。」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老太爺突然出聲,硬生生拖住鐘克允的腳步,並向游武美招了招手。
「爺爺?」他蹙起眉心,目不轉楮的見武美走向爺爺,搞不懂爺爺到底想做什麼?
「讓這丫頭去幫你吧。」老太爺一句話解決了他的疑慮,心,卻無法控制地鼓噪起來。
見鬼了!多個人來幫他,讓那些繁瑣的事項早點處理完畢也好,他干麼就此亂了心神?她只是一個他才認識一天的女人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游武美一臉莫名其妙。「幫忙?幫什麼?」剛才她忙著擦玻璃,根本沒注意他們祖孫倆說了什麼。
「不用了爺爺,我自己可以……」
「我說了算。」老太爺拍了下輪椅的佚手,輕易打斷他的抗議。「你去幫他整理資料。」
「啊?」整理資料?她又沒做過,怎麼可能做得好?「我不會啊!」
「克允會教你。」總比你在這里摔死好一一老太爺閉了閉眼,暗暗嘆了口氣。
「去吧,我正好休息一下,等我睡醒了,你再來為我讀報。」
久禾書苑料丫juh改xtcon久禾書苑"I'll,j
跟鐘克允工作是世上最無聊的事一一游武美將報表上的數據輸入電腦,並依類別不同加以分類,邊動作邊暗忖著。
連著好幾夭,她都被老太爺差遣到大少爺房里來幫忙,而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這些讓人眼花撩亂的數據輸入電腦;當然不是她的由腦程度有多強,而是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麼簡早且無趣的工作。
更怪的是,每每她踩進這個房門,大少爺就像嘴里含了珍珠的蚌殼般悶不吭聲,仿佛大老爺似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雖然翻閱著一本又一本的公文,可感覺就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好煩啊!大少爺都不用去公司上班的嗎?這樣的工作又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做惜了什麼,不然老太爺干麼這樣懲罰她?
「我說……」就在她滿腦子埋怨的時候,鐘克允突然出聲了,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她忙抓住桌角穩住身體,睜著圓滾滾的大眼楮盯著他。「請問有什麼吩咐?」
「……你不必那麼嚴謹,輕松一點無妨。」他感覺很無力,這女人只要一遇到他,就好像面對千軍萬馬般緊繃,讓他都不知該如何跟她相處。
「真的可以嗎?」她頓時像獲得特赦般雙眼發亮,仿佛他說了什麼教她興奮的話。
「可、可以。」怪怪,這女人在興奮個什麼勁兒?他竟然還因她過度興奮的表情而差點咬到舌頭?真是見鬼了!
「謝謝大少爺。」她難掩喜悅的漾開大大的笑容,剎那間所有精神都回籠了。
「那麼太少爺,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開心歸開心,她可沒忘記他適才說了一半沒說完的話語,似乎有什麼事想交代。
人啦,最重要的是守本分,她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論個人喜怒哀樂的清緒轉換,將工作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沒什麼,只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她這樣毫無防備地看著他,沒來由的讓他心髒亂跳,這天殺的到底是怎麼搞的?
雖然曾听過福伯叫喚她,但當時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以至于他回來都快一個星期了,卻依然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因此他決定先問清楚她的名字,免得以後遇上老是喂啊你的叫她,怎麼想怎麼別扭。
「游武美。」她想都沒想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露出些許靦腆的笑。
「很奇怪的名字吧?武這個字很男性化,美又好像很俗氣,不曉得我爸怎麼會把它們湊在一起,大概是跟我媽想要個兒子想瘋了吧?」她自問自答的說了一大串。
以前她家很有錢,可是中國人既定的概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老爸見第一胎不是男孩,應該很失望吧?
才會用「武」宇來為她命名,多少有點招弟的意思。
由于武字太男性化了,老爸可能是擔心她會變成男人婆,才又加了個極女性的美字,湊在一起就變得跟老爸的性格一樣矛盾了。
「沒的事。」听著她的自說自話,他不覺莞爾的勾起嘴角。「很適合你。」
她的名字兼只了男性的堅強與女性的柔美,跟她的性格倒是十分相襯一一做起事來有些迷糊,卻會主動關心別人,體貼的注意到容易忽略的小細節,不求報酬的付出關懷,生起氣來更會像男孩子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卯起來發飆,綜合起來變成她這外柔內剛的多變性格。
別人怎麼看,他是不曉得,不過看在他眼里倒是有趣得緊。
「會喔?」她怔愣了下,第一次听人這麼說。「反正也用了二十三年,習慣了啦!」她支著下顎淺笑。不太介意這個從小到大小曾改變過的姓名。
「你己經二十三歲了?」他微愣,頭一回注意到她的年齡。
他對女孩子的外表跟年紀完全沒有研究,但她真的有小自己這麼多嗎?他明年就要滿三十了耶!
「實歲二十三,虛歲二十四。」所以沒有太大的雄心壯志,至少她還滿意日前的生活,至于……以後就看生命的轉輪如何轉動嘍。「你不覺得中國人很麻煩嗎?外國人都沒什麼虛歲實歲的,磋!」她說著,末了還加上自己的感言。
「哈!」鐘克允笑了,下一瞬間卻渾身不自在的變得僵直。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可這女人……這女人竟然這麼輕易就讓他發笑?
該死!他真的太不對勁了!不,或許該問,她到底擁有什麼樣的魔力,能讓他變得這麼不像自己?
「大少爺,你真該照照鏡子的。」游武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心清轉折,純粹對他剛才不經意露齒一笑感到「驚艷」。
「你笑起來很好看耶,你應該常笑的。」被她這麼一說,鐘克允更不自在了。
「笑不笑是我的權利,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他的臉罩上寒霜,不久前才在他臉上顯現的陽光笑容全都消失無蹤。
「呃……抱歉,我沒有管你的意思,抱歉抱歉。」察覺自己似乎踫觸到他的禁忌,她直覺的出聲道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該不會為了她的多嘴就開除她吧?
雖然現在家里的經濟好轉,可是也只能維持基本開銷,雖然她的薪水並沒有很多,但至少還能貼補一點家用,她很需要這份工作的。她的道歉沒來由的讓鐘克允感到異常煩躁,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門板上突然傳出輕短的敲門聲一一叩叩!
「進來。」天殺的!為什麼一遇到這個女人,他就渾身不對勁?鐘克允咬了咬牙,由齒縫中迸出兩個字。
女佣推開門,恭敬的站在門外詢問︰「少爺,康經理來訪,請問要讓他進來還是請他到會客室?」
「東穎來了?」來訪者顯然不在鐘克允的預期之中,他思忖了下,合上手上的公文夾。「帶他到這里來吧!」近一年來他到世界各國的事業據點奔走巡視,就是仗著有東穎在總公司坐鎮,他才能心無旁鶩的審慎觀察每個據點的優缺點,這對公司未來的發展相當重要,東穎這個幕後功臣當然功不可沒。
不過東穎做事一向續密,今天竟會連一通電話都沒打就直接殺到家里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好的。」女佣點了下頭,迅速轉身離開。
呃,大少爺有客人來訪,我到底該繼續留下來幫這不是很重要的忙,還是趕緊趁機蹺頭閃人咧?
「你可以留下來沒關系。」突地,鐘克允的聲音傳到她耳里,她一臉茫然的抬頭看他。
「干麼?你不是問我該留下還是離開?」
「啊?我有說話嗎?」她的頭上冒出數不清的問號,渾然不覺自己剛才己將腦中的想法訴諸于口。
「……」鐘克允瞪她,著實拿她的少根筋沒轍。「你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什麼?老是這麼漫不經心。」
「咬呀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呢?」就在鐘克允無心的叨念中,一道似笑非笑的男音突兀介入,一個長相剛柔俊美的男子出現在門前。「克允,對女孩子不能這麼嚴厲喔!」
「你在說什麼鬼話?」瞧見康東穎一臉看戲的玩味,鐘克允一的臉更臭了。
「我在跟家里的下人說話,輪得到你來碎嘴嗎?」
下人?對吼,她只是鐘家的女佣,確實是下人沒錯。
游武美心里很清楚這個事實,可不曉得為什麼,那話由太少爺嘴里說出來似乎特別刺耳,讓她沒道理的感到有些受傷。
下人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吧?她很努力的試著將這個家里的所有人全當成家人看待,畢竟她的親人都不在身邊,盡力將身邊的人全當成自己的親人,似乎能稍稍彌補思親的寂寞。
她承認這種心態是有點自欺欺人啦,可是大少爺當著她的面這麼說,听起來還真是不舒服。
「,我說過很多次了,人的本質沒有身份地位的區別,只要是女孩子,就該全心疼寵。」別人或許怕鐘克允,可他康東穎完全不怕,鐘克允的臭臉對他一點威脅性都設有。
康東穎扯唇一笑,伸手彎腰對游武美行了個慎重的紳士禮。
「可愛的小姐,你很特別喔。」
「啊?」這個人說的話好讓人感動喔!可他過于慎重的態度卻嚇傻了游武美,她慌亂站起,因而怞翻了椅子,發出砰然巨響。
椅子倒地的聲音讓她更為緊張,搖頭又擺手的,額上甚至沁出冷汗。「您……您搞惜了,我一點都不特別,再平凡不過了。」
鐘克允翻了翻白眼,他開始懷疑游武美的存在,會不會造成家具壽命縮短的可能?但那念頭僅是一閃即逝,現下教他最感到不是滋味的,竟是他的好友兼工作伙伴康東穎對那女人的態度。
因兩人多年的交情,他見識過東顆身邊不下數十位各種類型的女陛,環肥燕瘦各色都有,根本只能用眼花撩亂來形容。
那家伙換女人如換衣,心情好就換個女朋友來交往,心情不好換得更凶,這次該不會看上這個青澀的小女佣?
不會吧?她的長相並不特別出色,又笨手笨腳的經常出惜……還是東穎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次想換道清粥小萊試試?
說不出所以然的,這個想法讓他的胃痙攣似地怞痛了下,教他煩躁的換了個坐姿。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見過第一個出現在克允房里的女人,你說,你是不是很特別?」康東穎眉眼帶笑,雖是對著武美說話,細長漂亮的眸卻不著痕跡地偷瞄著鐘克允。
相對于鐘克允對他的認識,他對鐘克允也有絕對的熟悉。
他和鐘克允可不只是尋常朋友及同事的情誼,他們打從學生時代就認識,應該說當時兩人都看對方不順眼一一克允嫌他娘,他則覺得克允故作姿態,設事總是擺張冰塊臉惹人嫌,因此年輕氣盛的兩人在相看兩相厭的清況下,
干了一架。
那場戰斗沒有任何人佔便宜,他和克允兩敗俱傷,不過也因戰況激烈,雙方反而默認了對方的實力和存在,莫名其妙就越走越近,繼而成為莫逆之交。
當鐘克允接下目前的企業體時,那根本稱不上一個公司,為了將那幾近殘破的公司改頭換面,在克允的邀請下,他沒有多加考慮便加入工作團隊,一起努力打拼奮斗,終于將整個破爛公司變成現今獨霸一方的跨國集團。
一起打拼自今的戰斗情感,自然不是一般尋常好友能比擬的,他之所以可以跟克允如此沒大沒小,也是因為這個道理。
克允那家伙總是正經八百,不會開玩笑也不會說冷笑話,對女人更是避之唯恐不及,連秘書都挑選男性的何廣無擔任,簡直可稱為女性絕緣體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雄性動物間只有競爭,枯燥的生命怎能沒有可愛的女性點綴?那是何等天大的折磨!他實在沒辦法看他那樣自我折磨,逮到機會自然得乘機作亂一番。
「喂,越說越過分了。」游武美還來不及反應,鐘克允就無法忍受的站了起來,惱火的扯住康東穎的領帶。
是爺爺命令她來幫我整理資料的,你可別亂說話!」
康東穎微微瞳大眼眸,對于好友的反應十分滿意。
身價高貴如鐘克允,自然是媒體追逐的最佳題材,就算克允再怎麼潔身自愛,花邊新聞可不曾少過,對于那些莫須有的八卦,克允一向嗤之以鼻,連澄清他都不屑做?
不過今天可好玩了,他只不過是故意將狀態說得暖昧一點居然激起克允這麼大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
「大少爺!」游武美像顆子彈般彈跳起來,不明白怎麼才一轉眼,兩個男人就劍拔弩張了起來?他們是工作伙伴不是嗎?怎麼關系會這麼惡劣?
「我想是這位先生搞惜了,他應該只是開玩笑,這位先生你說是吧?」她求救似地眯了眼康東穎。
康東穎接收到她的眼神,只見他微一挑眉,嘴角勾起壞壞的淺笑。「抱歉小姐,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喔。」
「康東穎!你今天是來找碴的嗎?」鐘克允的眼幾乎要噴火了,空著的那只手己然緊握成拳,若不是被武美緊緊抓住,恐怕早就飛揍到康東穎那張陰柔的漂亮臉蛋上。
「不,我是來請你回公司坐鎮的,在你出國巡視的這幾個月,小的我實在累壞了,想喘口氣好好休息一下。」
康東穎咧開嘴,皮皮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那你該死的扯那些五四三的廢話干麼?」鐘克允氣惱的放開他的領帶,無法抑制心頭的焦躁感。
呼!情況好像控制住了,游武美松了口氣,整個人像被怞走了氣的氣球放松下來。
「是廢話嗎?「康東穎膘了眼他還被游武美扯住的手臂,唯恐世界不亂的再補一句︰「我可不記得你忍受過,哪個女人這樣抓著你不放。」
一句話讓鐘克允和游武美同時僵化,不約而同的將眼定在鐘克允的手臂一一該說是被武美扯住的鐘克允的手臂。
「對、對不起,我該去幫爺爺按摩了!」游武美尖嚷並跳了起來,滿吟潮紅的往門外沖。
「哈哈哈一一」康東穎愉悅的放聲大笑。
鐘克允錯愕地瞪著武美逃離的背影,隨即咬牙罵道︰「笑屁喔你!」
「很好笑啊。」康東穎一點罪惡感都沒有,不怕死的再捋胡須。「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
「不準對我家里的任何人下手!」該死!這男人的記錄太不良了,得列為拒絕往來戶才行。
「應該說,不準對剛才那個可愛的小女佣下手吧?」
「該死!你耳背呢?我說的是所有人,所有人你懂不懂?」
「你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