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徹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後拿上車鑰匙準備出門去接司言子下班。坐在車上,他的思緒飄向上次的那些八卦新聞。她好像是那個男人的助理吧?他想著想著皺起了眉頭,考慮著是不是該讓她辭職?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了司言子上班的地方。他一走進門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接待員小姐的目光更是流露出傾慕。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理會別人傾慕的眼神,因為那對于他來說已經太過熟悉了。
他走向接待員小姐,「請問司言子下班了嗎?」
接待員小姐看著他俊美的模樣有些害羞地紅了臉,「哦,請等一下,我幫您看一下。」帥哥固然很吸引人,但是她的專業素養還在。
她查閱了今天的記錄,然後抬頭對上了宮無徹那雙讓她著迷的眼,「對不起,司小姐今天下午請假沒來上班。」
「知道她去哪里了嗎?」宮無徹皺了皺眉頭。她下午沒來上班,又沒有回家,到底去了哪里了?難道和那個男人出去了嗎?
「不知道。」接待員小姐答道。
「那麼,她的上司呢?在哪里?」宮無徹的臉瞬間冷了幾分。
「司皓天先生今天沒有外景,所以應該還在公司。現在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十分鐘,但是他有的時候會比較早離開。」
接待員小姐話音剛剛落下,就听見司皓天的聲音。
「誰找我嗎?」這個時候的司皓天剛剛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因為听到接待員小姐提到他的名字,所以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接待員小姐一看到公司最大牌,最有人氣的天王巨星來到了自己眼前,眼楮里閃著紅心。想著今天一定要多要幾張簽名。想是這麼想,但是專業的素養並沒有因為見到尋常人難以見到的偶像而丟失。
「這位先生說要找您。」她看向站在一邊的宮無徹。
他?司皓天不是沒注意到一邊偉岸的男人,只是沒想到他找的人會是自己。他認得這個男人,言子口中的下堂夫。
「不知道宮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司皓天問臉色很不善的宮無徹。他當然知道他現在這臉色為何這麼差。因為他和言子的緋聞嘛!
「她呢?」宮無徹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司言子的下落。
「她?」司皓天挑眉,「請問這位先生的她是誰?」
他當然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男人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但是他為什麼要告訴他?他沒有忘記那個時候滿身狼狽的言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有多麼的淒慘,更不會忘記那天晚上言子在他懷里哭得有多麼的傷心。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宮無徹冷眼看向司皓天。這個男人,憑什麼在他的面前囂張?
「就算我知道又怎麼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司皓天冷笑。他是不凡,但那也不代表他可以在他的面前擺威風。他憑什麼要告訴他言子在哪里?他對他、對言子而言,現在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就算言子曾經和他在一起生活過。
「她是我的妻子。」宮無徹的眼又冷了三分。如果不是自己有求于他,那他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妻子?我沒听錯吧?言子早就說過自己已經離婚了。我記得她現在的身份是未婚。」司皓天換下一臉的笑,臉上的表情沒比宮無徹的好多少。這個男人憑什麼在傷得言子那麼深後跑來說他是她的丈夫?
「沒有離婚。」宮無徹一臉鐵青的表情順利地嚇到了一邊的接待員小姐。他想如果那個女人現在在他的面前的話,他可能會失手將她掐死。她居然敢和別人說他們已經離婚了?!
司皓天注意到了一邊的接待員小姐害怕的表情,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向這邊靠近了。想想也是,畢竟以他的名氣再加上他面前那個偉岸的男人的身份,想不惹人注意都難啊!更何況最近他和言子的緋聞還鬧得沸沸揚揚的。
「這里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吧!」司皓天暫時拋開自己對他的成見,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好好地和他談談。那畢竟關乎他家可愛的言子一生的幸福。
「走吧!」宮無徹對此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們要說的是私事,他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
一家氣氛幽雅的法國餐廳二樓的貴賓席里,兩個英俊的男人坐在一起總是會讓人想入非非。這個時候的宮無徹和司皓天面對面地坐著。
「現在可以談了吧?」宮無徹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冷。
「可以。」司皓天也不再說廢話,「你找言子干什麼?」
「我接我的妻子去吃飯需要向你匯報嗎?即使你是她的上司你也沒有權利過問。」宮無徹對他的多管閑事明顯不悅。「我們家言子的事我當然能管。」司皓天對于他的反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那模樣如果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話定能迷煞一大群女子。
「言子是我的。」和他的怡然自得相比,宮無徹就顯出渾身的冷氣了。他的妻子居然被別人稱為「我們家的」,他不會讓那樣的情況出現的。
「她不是任何人的,卻是我們家的。」司皓天的話听起來很容易讓人誤會,但是他不準備解釋。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很在意他們家言子的話,會去弄清楚的。
「言子到底在什麼地方?」宮無徹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了。
司皓天對于他的反應越來越滿意。看來這個男人還是很在乎他們家言子的。這樣的話,算是通過了他的測試了。如果不是真很愛言子的話,大可以把她扔在一邊不管。只是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愛上了一個人也不會明白地告訴對方,怕是苦了被他愛上的人也苦了他自己吧!
算了,他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他言子在什麼地方吧!司皓天慢條斯理地將牛排吞下肚去,「言子她,現在應該在我家。她說準備去我家借住幾天。」
「你說什麼?」宮無徹的冷靜宣告崩潰。他的妻子居然在別的男人家?!
他又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巴里,正要吞下的時候才想起來和言子約好了晚上回去吃她煮的飯,然後那牛排就那樣卡在了喉嚨里。好不容易吞下牛排後,他開始埋怨宮無徹了︰「放心,我和她是沒有曖昧關系的。啊,我本來和言子說好晚上回去吃她煮的飯的。」
「以後她煮的飯只有我能吃。」宮無徹冷眼看向他。雖然听他親口承認和言子沒什麼曖昧關系,但是她跑去別的男人家住這件事,她還是需要好好地向他解釋一下。居然敢叫他老婆煮飯給他吃?!看在他告訴他言子在哪里的分上,這次就算了,「你家在哪里?」
司皓天念了一串地址出來後,宮無徹起身就準備走,司皓天當然是叫住了他,「對了,不要和言子說是我把她在哪里的消息透露給你的哦!」
「知道了。」他們之間既然沒有什麼曖昧關系,那他也就不必在意了。
「還有,走的時候記得去結賬。我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再生父母了,請我吃頓飯你不吃虧吧?」司皓天又說。
宮無徹頓了一下後招來侍者拿著賬單去付賬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司皓天咬著牛排笑得很是開心。不過開心之余又開始為其他事情頭疼了。他們家可愛的言子就要被別的男人帶走了,他要怎麼和家里的那兩位老人交代?難道告訴他們親愛的言子已經結婚了,被她的丈夫帶回了自己家去了?那樣的話他家兩老怕是要心髒病發作了吧?
唉,真是煩哪!居然連吃飯也是這麼的不安寧。
司言子等了司皓天很久就是沒見他回來,連打他電話也沒人接,所以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司從來沒有放過她鴿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她看著一邊的電話,很想打個電話回自己家看看,可是想了想又放棄了。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了,知道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司言子以為是司皓天回來了,趕緊去開門,只是一打開門看到的人卻讓她明顯地吃了一驚。他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這里來?
「可以回家了嗎?」站在門外和她面對面站著的宮無徹見她那麼驚訝有些生氣,卻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脾氣,用平淡的口吻問道,仿佛什麼事都不知道,只當她是來這邊吃晚飯的。
「你、你怎麼會在這?」畢竟也是經過訓練的人,司言子馬上收起自己驚訝的表情。但是她不打算跟他走,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決心要來司家借住的。
「我怎麼會在這?」宮無徹听了她的話覺得很是好笑。是啊,他為什麼會在這?「我的妻子不回自己家,卻跑到了別的男人家來住,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
听了他的話,司言子的臉色微變。心開始莫名地疼痛了起來。他們已經結束了不是嗎?為什麼他還要那麼說呢?
「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宮無徹的臉又冷了三分。她憑什麼說他們已經離婚?難道就憑她離開他的時候留下的一紙離婚協議書,「我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離過婚了。」
司言子因為他的臉色後退了幾步。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明明就已經在七年前結束了不是嗎?「七年前。」
宮無徹失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多大他自己完全感覺不到,只有受害者司言子才知道。她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的力道給抓斷了,可是又不敢喊出聲來,他的臉色真的很可怕,這是她第三次見到他生氣吧!如果他現在是在生氣的話。
「你干什麼?」司言子見自己被他拖出了司皓天家趕忙甩開他的手,可惜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她甩不開。她知道自己如果要努力地掙扎的話,只會讓自己的手腕更加疼痛。
「回家。」宮無徹不理會她想甩開他手的舉動,反而抓得更加用力。
「不,我不要回家。我家現在就暫時借給少主您住。屬下住在朋友家就好。」司言子的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司皓天家的門,死活都不放開。
又是屬下?又是少主?
宮無徹意外地放了她的手,見這情景,司言子的心不由得痛了起來,忘記了自己手上的疼。她有點討厭自己的反應。為什麼會這樣呢?不是應該慶幸他放開了自己的手嗎?為什麼他放開了自己卻覺得心痛呢?
「為什麼不想回去?」宮無徹冷靜了下來。她的手,應該很痛吧?他忍住了想將她的手拉過來看看有沒有被自己拉傷的沖動。
司言子只是呆呆地站著,完全浸沒在自己的疼痛中。宮無徹見她沒有反應,冷靜下來的思緒又開始有些紊亂。她總是有辦法讓他失控。
他還是忍不住拉過她的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明白了自己剛才到底有多麼的用力。心底雖然對她愧疚,卻讓不住想發火,「你搞什麼鬼?難道不會喊痛嗎?」
司言子將自己從疼痛的思緒中拉了回來,直視他的眼,覺得很好笑。他是害她受傷的罪魁禍首不是嗎?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責問她?
「走吧。」宮無徹別開了眼。她手上的傷讓他覺得愧疚。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將自己的思緒安撫了下來,所以聲音也跟著變得平和。
「走?」司言子笑得有些飄忽。她的家被他佔了,現在無家可歸,「我要去哪里?我住司家就好。」
「你不要逼我。」宮無徹手握成拳,手腕上的青筋暴起。為什麼?跟他住在一起真的那麼讓她難以接受嗎?
司言子看著他苦哼。是她在逼他嗎?她逃了不是嗎?為什麼他還要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呢?為什麼?難道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
「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司言子整個身子靠在了身後的門板上。這個時候的她需要有東西能支撐她的重量,她還能說什麼?只見宮無徹一伸手將司言子拉到了自己的懷里,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側手成刀,劈向了司言子的後頸。
而司言子因為沒有防備就那樣子暈倒在他的懷里。他掏出手機說了幾句話後,低頭看了一眼因為昏迷而軟軟地靠在自己懷里的司言子,宮無徹橫手將她給抱了起來,看了一眼司皓天家還開著的門,決定不去理會。敢給他老婆借住害得她有家不回,如果有賊去光顧的話,最好。
他抱著司言子朝電梯走去,遇到了剛好出電梯的司皓天。司皓天看到了他手上昏迷的司言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是怎麼回事?」言子怎麼昏迷了?難道被人襲擊?他不解地看向宮無徹。他只是讓他來找言子,希望他們能和談,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沒什麼。人我帶走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知道。」宮無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後就走了。
電梯的門剛剛關上就听見了某人的大吼聲——
「宮無徹,你居然連門都不給我關上?!」
司皓天在門口看著自己家大開的門,臉色可想而知絕對好不到哪里去。那男人還真是小氣,居然連門都不給他帶上?!這仇他記下了。
司言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這足可以見出宮無徹下手有多用力。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用力點,以她的身手,怕是早就醒來,而後快速地逃離他的身邊。
她醒來後想起自己是被他打暈後開始埋怨自己太過于輕敵了,以至于現在的脖子還很酸痛。她張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用說當然就是宮無徹了。這個時候的他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喝著紅酒,見她醒來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了她身邊坐在了床沿。
「醒了?餓嗎?我叫人給你準備點心。」
「我這是在哪里?」司言子看了看四周,覺得有點熟悉,卻想不起是在哪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她家,更不會是司家。
正在她疑惑之際,房間突然晃動了一下,她趕緊抓住床沿,卻因為晚了一步而整個人倒向了宮無徹的懷里。
房間會晃動,又不像是地震。她立刻知道自己在飛機上,掙扎著想離開宮無徹的懷里,可惜沒有如願。
宮無徹低頭看了看她,然後扶著她在床上坐好,伸手柔了柔她的脖子,「還是很痛嗎?」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司言子拉開了他的手,「我為什麼會在這?」
她現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他的私人專機上。她在被他打暈的那一刻有想過自己會被他帶離司家,以為他會帶她回她的公寓,沒想到現在上飛機了。想下也下不了。
「因為我們要回家。」宮無徹起身準備出去給司言子準備點心。雖然專機上有專門的空服人員,可他想親自去給她挑喜歡的食物。
「你等等,你說什麼?我們要回家?」司言子張大了嘴巴。她沒听錯吧?回家耶!從司家回她家用得著搭飛機嗎?
宮無徹拉開休息室的門回頭看了她一眼,「回法國。」
「你說什麼?」司言子尖叫。抓起床上的枕頭朝他丟了過去,可惜他早已經快一步關上了門。
看著那扇門沉默了一會後,司言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法國嗎?已經很久都沒想起那個地方了吧?
宮無徹端著一些點心來到了她的面前,「吃點東西吧!」
司言子看都不看,「放著吧。」
宮無徹還想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廣播里傳來空服員的聲音。
「飛機將在十分中後抵達目的地,請做好下機準備。」
「我想回家。」司言子覺得自己變得膽小。她居然對踏上那住了多年的土地有了恐懼感。
「我們現在就是回家。」宮無徹看了她一眼。
此時,外面的空服員敲了敲門,在得到宮無徹同意後走了進來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好了,你準備一下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一下飛機,入眼的就是屬于望天門一整塊的土地。司言子認命地接受自己已經回到法國望天門總部的事實。看著眼前有點陌生的地方,她在心底嘆了口氣。她記得離開的時候這里還是一大片準備開發的土地,還沒說要拿去做什麼的。現在,已經是一個小型的停機場了。
「少主,少夫人,請上車。」前來接他們的人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們失蹤了七年之久的少夫人回來,所以一副很平靜的模樣。
「對不起,請稱呼我司小姐或者像從前那樣稱為夜小姐。我和少主已經離婚了。」司言子糾正了那個人的錯誤後偏頭看了看宮無徹。這個男人在搞什麼鬼?
那人為難地看向宮無徹。而宮無徹則是冷著一張臉,顯然對她的話很不滿意。他瞪了那人一眼後,拉著司言子坐進了車里。
被宮無徹拉著坐進了車里後,司言子掙開了他的手。他抓得她的手好痛,都已經坐上車了還怕她跑掉嗎?更何況這里是他的地盤,她想跑也難啊!
車內的氣壓很低,來接人的望天門成員很識相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這個時候去快要爆發的火山口是肯定會沒命的。
宮無徹拿著一本最新的商業雜志徑自看著,而司言子則是沉默地看向窗外。他們這一路上從望天門的小型機場到宮無徹居住的別墅都沒有說話。
下車後,宮無徹拉著司言子進門。
一進門,司言子就見到從自己五歲的時候起就在宮家服務的林嫂迎了上來。從前到現在,林嫂對她都很不錯。除了對她的尊敬外還會給她一定的關愛,讓那個時候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的她倍感溫暖。
「少夫人,您回來了?」林嫂見到司言子很是高興。這七年來,她一直很擔心這個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會過得不好。畢竟她也是從小在望天門里待慣了的人。即使不像別人家的千金小姐那麼嬌弱,卻也是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司言子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林嫂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拉開她,對著她上下打量一番,「嗯,變瘦了一點,我現在去給少夫人準備食物。我會幫您把丟失的營養補回來的。」說完轉身準備去準備營養食品。
司言子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不用了林嫂,我最近在減肥。」
拜托,她又不是不知道林嫂的營養食品就是那些藥膳。她從前吃怕了,一點都不想再吃。減肥應該是一個逃開那些東西的好借口吧?
「林嫂,你下去吧!」一直冷著臉的宮無徹開口支開了林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地談一談。畢竟他們之間,有些事情不搞清楚的話,以後的日子怕是會過不下去。
「是,少爺。」林嫂看了看他們兩個,什麼話也沒說就朝廚房走去。小兩口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現在她的任務就是去準備好豐盛的午餐。
林嫂離開客廳後,司言子平和地看了看宮無徹,自己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怎麼多年沒回這里,還是一樣的布置,還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冷清。她在心中苦笑。佩服自己現在居然能在這樣熟悉的環境下那麼平和地面對那個傷得自己那麼深的男人。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里?」模了模沙發,應該是她挑的那組吧?沒想到還留著。
「家在這,你想去哪里?」在司言子對面的沙發坐下,宮無徹的臉色越來越青。這女人,才剛剛回來就想離開?在他身邊待著真的那麼難嗎?
「我還有工作。」司言子這才想起自己沒有請假。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不知道司會不會擔心……
「辭了。」
「你憑什麼?」司言子有點不敢相信。
「我是你丈夫。」
「不好意思,是前夫。我們離婚了。」
「沒離成。」意思就是現在還是合法夫妻。
「現在我們就可以再去離了。」司言子深呼吸一口氣。再和他這樣談下去,她會被氣死的。這個男人居然敢把她的工作給辭了?
宮無徹直直地看著司言子,語氣很是堅定︰「我們不會離婚的。」
司言子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了那個從大門走進來的女人的時候僵住。她,為什麼會在這?
那女人一進門當然也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司言子。她原本帶著微笑的臉在見到司言子後有一剎那失去了笑容,一抹陰郁從她的眼底劃過,卻在下一秒又換上了微笑。
「少主,少夫人。」她站到了宮無徹身邊,很恭敬地開口。
「什麼事?」宮無徹沒有抬頭看她,他的眼光還是沒離開司言子。
「這個是今天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女人將手中的資料遞到了宮無徹面前。其實這些資料並不需要她特地送到這里來,只要用郵件傳送過來就可以了。但是她一听說少夫人回來了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個借口趕了過來。
「辛苦了。沒事的話,就下去休息吧!」宮無徹抬頭看了女人一眼後,接過了她手上的資料。翻了一下後就放在了茶幾桌上。
听到他的話,女人表面上雖然沒什麼反應,心底卻暗暗地憋下一口氣,「還有就是今天接到XX國國王的委托,國王希望您能親自出面商談。」
「我知道了。約個時間,我會親自和他談的。」
女人見沒人留自己,也只能忍著一口氣準備離開。只是出乎大家預料的是司言子開口叫住了她︰「石綠,辛苦你了。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吧?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司言子臉上掛著笑,站了起來,走到了石綠的身邊。
算算,她們也七年沒見了吧?不知不覺她們步入了光陰。還很小的時候那一起玩鬧的歲月再也不會回來了。
「少夫人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石綠因為司言子的話而停住了腳步。嘴巴里雖然恭敬地叫司言子一聲「少夫人」,心底卻有怒氣。能留下當然好,但是她不想要那個女人的施舍。她憑什麼在離開了那麼多年後又回來了?憑什麼一回來就取代了少主原本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何必叫‘少夫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那麼生疏吧?」司言子拉著她的手朝沙發移去。幾年不見,人人都在變。從前的石綠在她和宮無徹結婚後也只有在人前才會叫她「少夫人」的。可現在,居然也學會了恭敬。那個驕傲的女人,和現在這個深沉的女人差了很多,「你變了不少啊!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屬下不敢。」石綠嘴上雖然說著不敢,卻也和司言子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她討厭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沒變,以後也不會變。
宮無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他接起電話,听了電話另一端的人說了幾句話後,走到司言子親了她的臉頰,警告道︰「乖乖待在家里,我去處理一些事,很快就回來。」
「等等,」司言子見他轉身就走就出聲叫道,「你晚上要在這吃晚飯嗎?」
宮無徹回頭,「如果你想要我晚上和你一起吃飯的話,我會趕回來的。」
「不用了。有你在我會吃不下。」司言子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宮無徹的臉又冷了三分。這女人非要說出這樣的話嗎?迎上司言子的眼,看到了她眼中的認真後,他只能帶著怒氣離開。
他走後,司言子坐到了石綠的對面。喝了一口茶後抬頭看到石綠那中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帶笑的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諒解的神色。
「怎麼了?」司言子不解地看了看自己,沒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你怎麼可以那樣和少主說話?」石綠瞪向司言子。反正少主已經離開,她沒有必要再對這個女人恭敬。她算什麼東西?離開了七年之後居然還有臉回來。
「我怎麼了?這樣已經很客氣了。」司言子無所謂地聳肩。那個男人和她之間的恩怨沒有必要要別人來評價。石綠雖然和她一起長大,可她們從小就不是很合得來吧?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徹他已經不愛你了。」石綠覺得司言子的臉皮真是厚。既然自己離開了就不要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她以為七年前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再次在這里見到她。
「我怎麼知道?」司言子沒好氣地冷哼。她以為她愛回來啊?這里也沒什麼好。既然七年前自己離開了就沒打算要回來,可是那個男人硬要帶她回來她也沒辦法啊!「他愛不愛我和你沒關系吧?」
「你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少夫人’你就以為自己真的是我的主子。」石綠臉上滿是憤怒的神色。她將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放到了茶幾桌上。
真是有質量的高檔貨啊,被石綠這樣的習武之人那樣用力地放下去也不會破。不像她那小公寓里的茶杯,不過就是不小心讓她踫了一下掉到地上就碎了。
「真是遺憾了。我和你家主子離婚還沒離成,在實質上還是你的主子。望天門門規第六條,對于自己的主子必須無條件地服從。你違規了。」司言子見她如此反倒笑了出來,「都這麼多年的時間了你還沒辦法讓他和我離婚啊?真是可惜了。」司言子也不是軟柿子。別人都爬到她頭上了自然就不會讓。雖然石青和她的感情還算不錯,可是不代表她可以容忍石綠在她的面前放肆。
「你——」石綠被她堵得沒話說。的確。她走了七年,她自己也以為可以在她離開的時候抓住他的心,畢竟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哪個女子,包括已經和他結婚的言炅夜。他結婚的時候很不情願不是嗎?
「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司言子越笑越囂張。她想看看她能把她怎麼樣。
「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少主沒和你離婚不代表他是愛你的。」石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愛你。」
有一抹憂傷從司言子的眼中閃過,快得沒有人察覺,就連一直瞪著她的石綠也沒有發現。石綠的話踩中了她的痛處。沒錯。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自己,就連來找她的時候也沒說。呵,她不該妄想的。至少他還有對石綠說過那三個字。忽然覺得很可笑。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算什麼?老婆?是啊,他們沒有離婚,她還是他老婆,卻必須要看著別的女人在他的身邊繞。
「他不愛我又怎麼樣?至少我還是他名義上的老婆。而你,卻只能是下屬。」司言子雖然心底受了傷,卻不忘記維護自己。
已經準備好午餐的林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們兩個面前。司言子和石綠眼中同時閃過詫異。她們居然松懈到連林嫂這樣普通的人走到了身邊而不自知。可見,宮無徹對她們兩個的影響實在是很大。
「少夫人,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去餐廳用膳吧!」林嫂對司言子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很親切和藹,卻在面對石綠的那一刻變得客氣,「石綠小姐,這個時候您也該回去了吧?少夫人該用晚膳了。而且少夫人搭了許久的飛機現在已經累了。」「這里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做主了?」石綠明白林嫂話中的意思。但是她很不平。為什麼她一個高級干部在這里卻一點地位也沒有?連一個下人也敢趕她?
「林嫂說得很對,我累了。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請回吧!沒事就不用來這了。」司言子見石綠對一個長輩那麼不禮貌也有點生氣了。她說完前面的話,見石綠像要發火就加了一句,「請記住望天門門規第六條。不送了。」然後牽著林嫂的手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林嫂晚上煮了什麼東西?」
「當然都是您最愛吃的東西啦!」
「是嗎?我好久沒有吃到林嫂煮的東西了,很懷念那味道啊!」
「以後林嫂天天煮給你吃。」
「嗯。謝謝林嫂。」
「……」
留下石綠一個人在原地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們兩個的背影。石綠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她要為今天的屈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