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一場亞洲企業家聯合主辦的雞尾酒餐會在台北一○一舉行,現場政商雲集,衣香鬢影。
何羽逸身為順泰貿易公司的公關主任,陪同老板阮鈴鈴一起參加,充當老板的日語翻譯,也為公司宣傳。
雖然何羽逸只是穿著公司制服,粉色條紋上衣配窄裙的OL簡單裝扮,但她勻稱的好身材,靈秀月兌俗的嬌容卻因此更加顯眼,自然而然吸引多金企業家的目光。
「那位小姐長得好漂亮。」
「何止漂亮,我觀察她很久了,她很有親和力,待人又有禮。」
「真希望有機會可以認識她。」
「我也想,不過最好等她身旁那個比較老的貴婦走掉。」一群西裝筆挺的成功男士在談論她,往她的方向看,想找機會接近她。
何羽逸發現了他們大膽的注視,她對傾慕的目光早就習以為常。
她落落大方,得體又有禮貌的向他們點個頭,技巧地別開頭。
想要追求她的人很多,也真的有很成功的企業家送花或貴重禮物到她辦公室,希望得到她的青睞。她全數退回,一點也不感興趣,貴重的禮物並沒有意義,她在期待一個能打動她心房的男人出現。
而萬一那個人沒有出現,她仍會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她的工作。她大學畢業就進公司了,三年來她很受到老板的重視,成為左右手,好不容易當上公關室主任,擁有獨立的辦公室和兩名精明能干的副手,她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成果,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上,她不敢放松。
「真受不了,老是有那麼多男人朝我這邊看。」老板阮鈴鈴也發現那些人的目光,她一向很有自信,認為那些目光是看著她的。
她是個名女人,未婚,長相不差,三十歲就從父親手上繼承了順泰貿易公司,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在職場上佔有一席之地,但她就是找不到如意郎君嫁,通常她喜歡的都是事業有成的男人,可惜那些男人多半已有女友或是有婦之夫。
但她不介意跟他們發生一夜,她的香閨常有入幕之賓,不過那得是她看得上眼的人,今晚她還沒遇到一個看對眼的,感覺這個餐會無聊得要命。
「羽逸,我去洗手間補補妝,妳幫我拿著這個礙眼的名牌。」阮鈴鈴拿下脖子上的名牌交給何羽逸,她今晚可是盛裝打扮,身穿銀色小禮服還圍著昂貴的貂毛,一點也不想戴著主辦單位發的名牌,感覺這礙眼的東西會破壞她整體的服裝搭配,而且他們只印了順泰企業阮鈴鈴,竟遺漏了她身為老板的頭餃,這讓她覺得草率,不能接受。
「是,鈴鈴姊。」何羽逸把名牌接在手上,心里笑著,她倒希望那些目光是沖著阮鈴鈴而來,那她會省掉很多麻煩。
她跟著阮鈴鈴出席過不少商業聚會,時常阮鈴鈴不在時,一些男子就會借機來跟她攀談,不過,久而久之她也有一套因應之道,她知道要如何拒絕。
阮鈴鈴向洗手間走去了。
何羽逸站在原地等候她,就在這時,剛才注視她的那些男子就走過來了。
「小姐,妳好,妳是哪家公司的代表嗎?」開口問她的男士滿臉笑容。
「我是順泰貿易的公關何羽逸,我陪我的老板阮小姐來參加宴會,也為公司做宣傳。」何羽逸大方地拿出名片,發給眼前這些男士。
「何小姐,這是我的名片。」
「這是我的。」男士們也紛紛遞出名片。
短短半分鐘何羽逸手上多了十多張名片。
「原來是廣達公司的李董、建成公司的張經理、西湖企業的趙老板、名冠食品的江董……幸會幸會,這是我們公司的業務宣傳冊子,若是有適合的合作案或者想要異業合作的案子,都可以交給我來做喔!」
她笑臉迎人,依照對方的頭餃親切有禮的問候對方,也拿出隨身帶在包包里的小冊子發給大家,充分的掌握時機及分寸,懂得保護自己,也發揮她公關的長才,不得罪任何人也不怠慢任何人。
所有人都很買帳,不吝立刻翻看她給的小冊子,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問了她很多業務上的問題。
她全都耐心地說明回答。
此時,會場的另一端,遲來的宋世哲在簽名處傾身簽下自己的大名。
他是雷馳汽車公司的總經理,應邀前來出席這個盛會。
「世哲,你遲到了。」有人拍了他的肩頭一記。
宋世哲回眸,看到是他的好友也是雷馳汽車的副總經理張家駿,他放下筆,酷酷的扯扯唇,立直了身子和他一起走進會場,沈聲說︰「社交活動還不是吃吃喝喝,聊些風馬牛不相干的事然後作鳥獸散,遲到和早到又有什麼差別,不會有什麼新奇的事。」
張家駿斯文的臉上堆滿莞爾的笑,從餐台上拿了杯雞尾酒給他。「怎知道不會有,處處都有新鮮事,而且你來了我也好先月兌身啊!我老婆小宣要我九點到家,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你來了我正好走人。」
「老婆比老媽還嚴格?」宋世哲接過雞尾酒喝了一口,笑他婚後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這才知道,我先走了。」張家駿急著要閃人。
「待會兒再走,先告訴我,那些人圍在那里做什麼?怎麼那麼熱鬧?」宋世哲發現場中有一圈男人圍在一起,臉上笑得眉飛色舞。
「他們在尋寶吧!」張家駿打趣地說。
宋世哲精銳的黑眸朝那個被圍繞的中心點瞧去,明白張家駿說的,原來是有個美麗的女人。她著實是個漂亮寶貝,長得甜美極了,皮膚雪白、身材曼妙有料,一副很好吃的樣子,難怪那麼多蒼蠅全想沾上。
「她是誰?」他沒見過她。
「你懶得參加社交活動所以不知道,她是順泰的公關主任。」張家駿說。
「公關?那就是千面女郎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她質純又優秀好不好。」
「你認識她?」宋世哲瞥向張家駿,對他的評語有點驚訝和意外。
「是啊!」張家駿坦承。
「你也曾經加入尋寶行列?」宋世哲不懷好意地問。
「沒有,你別亂說,她是我老婆的表妹。」張家駿撇清關系,維持自己的清白,他可是忠于妻子家庭的一百分男人,少一分都不行的。
「這麼漂亮的表妹?」宋世哲月兌口而出,目光射向那個漂亮寶貝,她似乎有種特別的魅力。
「你終于在這無聊的社交中發現新奇的境界了吧!」張家駿開玩笑地說。
宋世哲笑而不答,他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他只是夸贊那女人漂亮罷了。
「警告你,別看那麼多人對她感興趣,她很不好追。」張家駿說。
「哦?」
「我听小宣說很多小開送鑽石名表在追她,她都拒收,也不接受吃飯的邀請。」
「這世間還有清高的女子?」宋世哲難以相信。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高。我得走了,你別害我。」張家駿看看表不再多留。
「車開慢點。」宋世哲嗤笑,對他一揮手。
張家駿前腳剛走,兩、三個商場上的舊識發現宋世哲,過來跟他敬酒,和他聊聊。「宋總經理,好久不見,近來好嗎?你好難得參加活動。」
「托你們的福。」宋世哲頗有風度地跟他們聊了起來。
聊了好一會兒,他們走了,宋世哲放下空的雞尾酒杯,不經意中看見剛才那堆熱鬧的人潮居然還沒散去,那些男人仍然圍繞著那個漂亮的女人。
他拿了新的一杯雞尾酒,走近那些人潮,想听听那個公關究竟跟他們在談些什麼,若不是她真有本事吸引人,就是那些男人都沒大腦了。
「我們公司最近增設廠房,要是能跟順泰合作,那一定可以如虎添翼。」
「我的船運公司可以給順泰最大的折扣,出口的海運就跟我合作了。」
「如果順泰有接到國外的零組件訂單,可以交給我的公司來做,保證給的一定是業界最低價。」
宋世哲听到那些企業主竟爭相把牛肉端出來,感到不可思議。
「太好了,你們說的我都記下來了,我會很快呈報給我們公司相關的業務單位,希望能和各位合作,很感謝各位。」他看到她把他們說的都記在本子上,她臉上始終帶著婉約的笑容。
「待會兒我俱樂部有個私人的宵夜,請妳也一起來。」有人提出邀約。
宋世哲好整以暇的等著看那漂亮寶貝會怎麼說?
「既然是張董請客,那是一定得去,可惜待會兒還得跟我老板到別處續攤,真是分身乏術,還是請張董有空來我們公司泡茶,只要一通電話,我會親自接待您,好嗎?」
說得好,拒絕得巧妙又不失禮,看似又有種真誠的態度,意思全帶到了——她表明了她是代表公司,不接受私人的邀約。
「當然好,當然好。」那位叫張董的笑得很僵,當著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其它人見到有人遭到拒絕,也聰明的不敢當眾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真感謝您。」她傾身致意。
宋世哲沒想到這女人不只漂亮,也很專業,她一個人把公眾關系搞好,就足以幫公司做很多事,收獲良多,難怪那麼年輕就當主任,佩服佩服。
他見過很多公司的女公關,有的專門做表面功夫,亂沒誠意,有的說話嗲聲嗲氣,像整個人隨時會貼上來,令人避之唯恐不及,要不就是冷面無表情,一副代表公司的高傲姿態。
眼前這個女人給了他新的視野,她的態度既不刻意討好,也不尖銳或強悍,而是柔和有禮貌,應對靈巧機智,說話的方式教人听了很舒服卻又不敢冒犯她,只想圍繞在她身邊,什麼好的都想端出來給她。
驀然間她的手機響了,她收起手上的本子,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所有人說︰「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待會兒見。」
她不疾不徐地向所有圍在她身邊的人行個禮,那些人讓開一條通道,她優雅從容地走了。
真有電話?宋世哲很好奇她是說真的還是假的,還是「金蟬月兌殼」的妙招,要這群人自動退散的技巧?
何羽逸好不容易走出包圍她的那群男士,不經意中看到有個高挺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整晚都有人瞧著她看,可是這道目光帶著某種溫度,灼熱又直接的傳了過來。
她可以不理會,但她的工作使她不得不看清楚對方,以免被誤以為她很高傲,她揚起眼看向那男子的臉,立刻接觸到一雙深邃有神的黑眸,和一抹酷笑。
這男人不只高大英挺,長相也相當英俊,有股與眾不同的氣勢,他盯著她看的眼神並沒有冒犯的意味,反而是欣賞卻又十足地有壓迫感。
四目交接的瞬間,她的心震了一震,好像有種無形的力量沖進她的心底,她的心跳居然不正常的加速,不知名的熱浪往臉上沖。
她穩住自己,想他是哪家公司的主管,她可曾見過他?
她確定自己不曾見過他,照例是頷首點個頭。
宋世哲見到她點頭,也朝她舉起手中的杯子表示致意。
何羽逸的腳步並沒有停留,在短促震撼的一瞥後她走向會場出口,她想離開人群,她足足講了二十分鐘的話,她需要喝點水,休息片刻。
突然間一個端著雞尾酒的服務生從她身旁走過,不小心撞到她,她腿一扭,身子踉蹌差點跌倒……
「噢!好疼……」她以為這下她會出大糗,沒想到有人及時扣住她的手臂,扶住她,力量強大得令她一震。
她回眸,是剛剛那個男人,他的手掌好大、好有力。
宋世哲看完好戲,沒有興致再久留,打算要離開這無聊的餐會,他走往出口,巧見她被冒失的服務生撞到,一箭步上前扶住她。
「對不起,小姐,有沒有怎樣?」服務生很抱歉地問。
「沒關系,沒事。」何羽逸沒有怪罪。
「真抱歉。」服務生再次道歉後走了。
「先生,謝謝你。」何羽逸向宋世哲道謝。
「舉手之勞罷了。」宋世哲不以為意的說,放開她。
兩人本要各走各的,何羽逸發現不好了,她腳一扭,左腳的高跟鞋鞋根斷了,走路高低不平了。
她很低調地蹲把壞掉的鞋跟撿起來。
「慢慢走到外面去,我幫妳。」宋世哲發現了,想也沒想的就要主動幫她。
「這怎麼好意思?」何羽逸受寵若驚。
「難道妳想當眾月兌下鞋子,提著鞋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好心,也許是因為她是張家駿老婆的表妹所以不想看她出糗,那她漂亮寶貝的形象就毀了。
「不想。」她搖頭,這突發狀況叫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樣吧,我扶妳,妳先用腳尖走維持平衡,到外面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幫妳修理妳的高跟鞋。」他出主意,扣住她的上臂。
無可奈何,她只好接受他的幫忙,一步步走向外面。
「你又沒帶工具,怎麼把鞋跟接回去?」她問他,心想他是制鞋業的廠商嗎?否則怎會修理鞋?
「這種狀況徒手就能解決。」他輕松地說。
「那麼厲害,你是開制鞋廠的嗎?」她揚起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
「我在汽車業服務。」
「不好意思,我是猜的。」她吐吐小舌。
他近看她發現她真的一點也不做作,眼神和笑意都帶抹不可多得的純真,那張雪白的小臉白里透紅,身上飄著淡雅的女人香,而他的心默默地躁熱了。
兩人走到會場外,他看了看四下後發現。「無人的地方就只有樓梯間了。」
「只好就去樓梯間了。」她也沒辦法。
他帶她開了通往樓梯間的門,走進去。
「月兌鞋吧!」他放開她。
「好。」她倚在牆上,以金雞獨立的方式站立,很不好意思地把壞了的鞋月兌下來,連同鞋跟一起交給他。
「是另一只鞋。」宋世哲說。
「另一只?那沒壞啊!」她納悶地月兌下給他。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完好的鞋跟掰下,交還給她。「這樣不就變平底鞋了,穿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何羽逸傻眼,他真是神力,竟掰下鞋跟,不過這也不失為好方法,至少解除眼前的危機。
「呃……謝謝。」她苦笑,穿上「平底鞋」。
「不謝。」他把鞋跟扔進垃圾桶。
「我先進去會場里了。」她說。
「妳不是要接電話?」他有意提醒她。
「你怎麼知道?」她很意外。
「偷听到的。」宋世哲不諱言。
偷听?何羽逸更意外了。
「剛剛看很多人圍成一團,以為是在看什麼好吃的,原來是妳……」他話說了一半,發現她小臉忽然火紅,才發覺自己說的話好像有某些暗示,但他可沒冒犯她的意思,趕緊解釋說︰「後來我听說妳是很紅的公關主任,就上前去一睹風采,所以听見妳說要去接電話。」
「是這樣啊!」何羽逸悄悄喘息,他的話听起來很曖昧,可是……瞧他的表情挺正經的,也許是她想歪了。
「其實,那是鬧鈴設定,我設定二十分鐘響一次,才容易有機會喘口氣,不然常會沒完沒了地談下去,話說太多,隔天會沒聲音。」她跟他說了實話。
「喔,原來是為了保護喉嚨。」
「別說出去喔!」
他笑問︰「妳干麼把秘密武器告訴我?」
「你幫了我。」她抬起暈紅的臉,誠懇地對他說。
她紅著臉的嬌女敕模樣敲動了他的心,他感到意外,像她這樣見過許多世面的女人,怎那麼容易臉紅?
「這樣就判斷我是好人嗎?」宋世哲問,他可是很難得當好人,商場上他是不擇手段的冷血惡魔,就算要誘拐她這麼可愛又慧黠的女人,只要有計劃都有自信追她到手。
他記得張家駿說過——
「有很多富商捧著鮮花鑽石在追求她,她都拒絕……」
但他相信善用謀略,以他情場老手的經驗並沒有問題,他目前正缺女友,也對她感興趣,真的很有興趣。
他絕不像那些愚蠢的男人送鮮花鑽石去追求她,他會來點不一樣的,女人要哄、要感動、要浪漫……他太了解了。
「你的眼神看起來不像壞人。」只是看了教人心跳加速。
何羽逸笑了出來,想跟他多談談,可是萬一她的老板從洗手間出來,找不到她可就不好了。
「不好意思,我得進會場去了,再見先生。」她表明無法再久留。
「再見。」宋世哲想再跟她多說些話,但他心里有數,這樣就夠了,表現得像黏人的蒼蠅未免惡心。
彼此留點空間,也許下次再見才會更有新鮮感。
他會慢慢地引誘她,讓她心甘情願投入他的懷抱。
她翩然離去。
而他這才想到,他居然沒問過她叫什麼名字?他感到好笑,他都想要追求她了,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看見地上有個名牌,拾了起來,這是她掉的吧!名牌上印著阮鈴鈴,她叫阮鈴鈴?他得找到她,把名牌還給她。
他回到會場,人潮中沒看見她,索性就拿著名牌到會場設立的服務台廣播,心想照上面的名字一定可以再找到她。
「貴賓阮鈴鈴小姐,請到服務台有人找妳,請盡速至服務台。」一位接待小姐立刻幫忙廣播。
阮鈴鈴補妝後就在豪華的洗手間附設的客座椅區,和幾個企業家的太太聊包包、衣服、鞋子,听到廣播才緩緩地走出洗手間。
何羽逸從樓梯口回來後,發現阮鈴鈴沒在會場,草草喝了杯白開水就趕到洗手間找阮鈴鈴,正好遇到她走出來。
「羽逸,不知道誰在廣播指名要找我?」阮鈴鈴問。
「要我去看一下嗎?」何羽逸勤快地說。
「我去就行了,我看一下是誰,沒事的話我就順便走了,這里無聊透了,妳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阮鈴鈴已經不耐煩了,她不想再久留。
「是的鈴鈴姊,今天已經收獲良多了,明天我會把一些合作案呈報上去。」何羽逸說。
「好。」阮鈴鈴拍拍她的肩離去。
到了服務台,阮鈴鈴看到一名高大體面,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男人立在那兒,手上把玩著的竟是她的名牌,她心里有意外也有驚喜。
「誰找我?」她問了接待員。
「阮小姐嗎?這位先生撿到妳的名牌。」接待員說。
宋世哲看著前來認領名牌的女人,她並不是剛剛那個漂亮寶貝。
阮鈴鈴笑臉迎人,上前去感謝。「真謝謝你,你貴姓大名,怎麼稱呼?」她待了一個晚上終于看到了一個她願意接觸的男人了,抓緊機會問。
「這是我的名片。」宋世哲基于社交的禮儀給出名片。
「雷馳汽車的總經理。我是順泰的負責人阮鈴鈴,這個名牌可能是我的公關掉的,我放在她那兒。」
「她叫什麼名字?」
「何羽逸。」
「是人可何嗎?」他明白了,但她人呢?他看了場中一眼,沒見到她,難掩內心的失落。
「是啊,為了感謝你,我請你吃宵夜好嗎?」阮鈴鈴主動出擊。
「一張名牌而已,不用了,妳說的羽是羽毛的羽,還是下雨的雨?」宋世哲覺得她小題大作,他想問清楚那寶貝的名字。
其實他也可以問張家駿,但他立刻就想知道。
「羽毛的羽。那我要怎麼謝你才好呢?」阮鈴鈴不放棄機會。
「真的不用,逸是飄逸的逸吧!」他猜。
「對。還是我請你喝咖啡?」阮鈴鈴拋媚眼,心想這男人怎麼這麼奇怪,他一直問何羽逸做什麼?
「不用。」宋世哲差點抖落一地雞皮疙瘩,這女人怎麼甩也甩不開的樣子,他很討厭被糾纏。
「是我的公關得罪你嗎?」
「沒那回事。」
「那你一直問她做什麼?」
「只是想知道。」他一語帶過。
何羽逸正要離開,她在快走近出口時看到阮鈴鈴和剛才幫她忙的男子在門口的服務台,兩人好像在聊天。
那男子有著獨特的魅力,跟誰都很聊得來的樣子。
她心里居然有點遺憾,但她不該把萍水相逢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也許對任何人都熱心,她不必自作多情。
她沒有打擾他們,悄悄地從另外一個出口離去。
她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