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晴時有烏雲,很可能再過分鐘就會下雨,出門別忘記帶支雨傘。
因為他們上一周買是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得再補充一些食物,邵杰銳嫌她礙手礙腳,幫不上忙又只會嫌他浪費,不許她一起去,將她一個人留在城堡,順便測試孫曉艾看她是否有她自己說的那麼大膽。
不是她在自夸,昨天那聲慘叫雖然恐怖,但不至于到達會讓她害怕的地步,頂多只是驚訝而已。
想她外號孫大膽,都去過鬼屋打工扮鬼嚇人了,還怕幽靈不成?有時人比鬼還可怕,尤其一些貪婪的臉孔比魔鬼還要猙獰,相較之下無法得到安息的幽靈只會在空中飄來蕩去,況且沒有腳也不是他們願意的,總要體諒一下人家嘛!她可是很有同情心的。
只是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城堡著實無聊,這一星期來他們幾乎把葛莉茲城堡逛遍了,機關也模熟了,開始覺得住在城堡里其實一點也不有趣。
英國的鄉間景色雖美,但真的很無聊,尤其是入夜,四周靜悄悄,能听見的只有風聲、雨聲等大自然的聲音,雖然每天都在吸芬多精,但比起台灣的便利與熱鬧,真的有一段差距,以他們目前居住的葛莉茲城堡為例,想超市買個東西還得開五公里的車,真的很不方便。
才離開台灣一個星期,孫曉艾已經開始想念台灣。她想念台灣的小吃,想念台灣的便利商店,只要走幾步路就可以踫上一家,優惠活動又特別多,還有多式各樣的服務,繳費也非常方便。
走遍全世界,再也沒比台灣更好的地方!這是她對自己家鄉的私心,相信大多數的同胞都同意。
實在是沒事可做,孫曉艾決定再去探索一次客廳,感受歷史的痕跡。她推開門走進客廳,首先吸引她視線的是鋪著紅色緹花布的沙發,一個星期以前,他們就是在這個地方進行第一次接觸,至今她還想不透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她聳聳肩,把一切推給緣分,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她和邵杰銳就是如此。
孫曉艾延續先前的探險,細看每一件家具,發現都有修補過的痕跡,不曉得是因為每件家具都是古董舍不得換,還是因為財務有困難沒錢更換不得而知。總之她把這些細節都記在腦海里面,以作為下本書的資料之用,也許回房間去拿相機把這些家具擺設照下來會更好些,總之,托這些古董家具的福,讓她產生些靈感,下一本書可以好好發揮了。
孫曉艾把腦中的情節重新編組了一下,好好記住。她接著又參觀客廳別的地方,對牆壁那些開關特別好奇。他們看過開關圖,客廳里面並沒有設置機關,反而是書房還有一間密室,他們也去玩過了,沒有想象中陰森恐怖,但很有趣就是。
她看見一個紅色開關,隨手按下,結果所有百葉窗「唰」一聲一齊放下,巨型螢幕接著從四邊的天花板緩緩落下,遮去了光的客廳頓時變得一片黑暗。
孫曉艾在黑暗中眨眨眼楮,剛開始還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後來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劇場。
太帥了,前任主人還弄了一個這麼豪華的家庭電影院,難怪他會破產。
孫曉艾回神在牆上一陣亂模,找到電燈的開關,先把靠近這邊的電燈點亮。
既然有螢幕就一定有播放機,到底藏到哪里去了……直到孫曉艾發現角落的櫃子上,有一台被紅布蓋著的機器,掀開一看,果然是播片子的機器。她把播放機插上電源,讓機器預熱,然後打開櫃門尋找影片,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九七三年出品的經典恐怖片——大法師。
「太好了,我好久沒再看過這部影片了!」她如獲至寶的尖叫,拿起DVD親了又親。
就任何一位恐怖片迷來說,這是絕對不可以錯過的一部影片,每隔幾年都要重新朝聖一次。
孫曉艾剛好有許多年沒再看過「大法師」,有這個重新朝聖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現在就看播放器還能不能用,希望還能運作。
前任主人雖然破產,但確實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孫曉艾發現這部播放器不只能播DVD,就算是播舊式的錄影帶也沒問題,還好用得好。
她把DVD從塑膠盒中取出來,放進播放器,再把電燈關掉,本來以為只有一面會有影像,沒想到四面螢幕都呈現出一模一樣的畫面。
這真是太酷了,可比立體3D電影,孫曉艾贊嘆。
雖然實際上沒有3D電影那種效果,但臨場感更充足,因為是四面一起播放,無論身在客廳哪個角落,都好像被影片中的人物包圍,孫曉艾猜想前任主人當初之所以如此設計,一定也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片段的關系,才會搞得這麼夸張。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來到這座城堡,她才真正感受到階級的差別。不要說這座城堡的主人,就說邵杰銳好了,堅持要吃最好的東西,穿的衣服外表看似平凡,其實都很昂貴,標簽攤開來每一件都是名牌。
「這就是低調奢華,懂嗎?」
她想起她問他時,他回答她的話,當時她不以為然,現在還是不以為然,卻逐漸理解他的堅持。
因為好東西用起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就算外表模仿得再像,做工質料是學不來的。
把心思從邵杰銳的身上收回來,專注于螢幕上,雖然是她還沒有出生時的作品,今日看起來仍然能感受到其中塑造的詭異氣氛,不愧是經典。
「大法師」這部電影是描述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惡魔附身,家人帶她四處投醫無效後,改向宗教求援的故事。
其中有長達十一分鐘的劇情,當年因為「太恐怖」被剪掉,一直到前幾年重新發行DVD才把被剪掉的劇情放回去,也就是她現在播放的這一版。
隨著劇情的推進,孫曉艾好像也被卷入電影里面難以呼吸。
這部在當年嚇壞不少人的恐怖電影,以大量的特效和特殊化妝,擄獲了無數恐怖片迷的心,也改寫恐怖片注定只能當B咖的歷史。
「大法師」憑借著大量的特效、惡心的畫面和作者的創意,一舉將恐怖片的評價和票房推向高峰,至今仍教人難忘,孫曉艾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寫出這麼偉大的鉅著,被拍成電影,那該有多好。
孫曉艾完全被電影迷住,加上立體環繞音響的效果,她連有人開門進入客廳都沒發覺。
邵杰銳從鎮上購物回來,遠遠就听見客廳傳出聲音。他把食物放進冰箱以後,到客廳一采究竟,才剛打開客廳的門,就因為迎面而來的影像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綠色黏稠的嘔吐物,頭部三百六十度旋轉,反身下樓梯,血盆大口。
這些「大法師」中最經典的鏡頭,在他的眼前、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現,奪去他的意志,擾亂他的呼吸。
邵杰銳的心跳開始加快,呼吸變得困難,仿佛身在高山,吸不到空氣。
他的頭開始暈眩,全身冒冷汗,連站立都變得非常困難。
「關、關掉……」他甚至無法說話,開始氣喘,四周的影像追逐著他,似乎要把他拉進電影里面。
「把電影……呼呼!」他痛苦的用手撐住喉嚨,命令自己呼吸,但他心悸得太嚴重,身體也搖晃得太厲害,只勉強向前走了兩步,渾身癱軟倒下。
砰!
幸虧他倒下的時候身體撞到門板,發出巨響,否則正沉浸在電影情節中的孫曉艾不會發現。
「杰銳,你怎麼了?」孫曉艾轉身看見邵杰銳倒在門口,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跑到他身邊蹲下,用力扶起他的頭,著急地問。
「關掉,呼呼。」他的呼吸聲有如患有氣喘的病人一絲一絲,上氣不接下氣,嚇壞孫曉艾。
「你說什麼?」她把耳朵貼近他的嘴,試圖听清楚他的話,費了好大的勁才听見斷斷續續說——
「把電影……呼呼……關、關掉……呼呼!」他全身都是汗,右手痛苦地捂著心髒,孫曉艾好怕他會就這樣走掉。
「我馬上關掉。」她小心放下他的頭,起身跑去把DVD從播放機拿出來,所有的影像瞬間消失。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她急忙把電燈打開,再跑回邵杰銳身邊,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他的呼吸依然困難,即使影片已經沒有播放,情緒一時間仍難以回復,依然覺得吸不到空氣。
孫曉艾在校的時候學過CPR,她看他一直無法自行呼吸,連忙用嘴對嘴的方式幫他進行人工呼吸,一邊做一邊哭,就怕她來不及救他那該怎麼辦?她一定會傷心而死。
自嘴巴不斷送進肺部的空氣,確實滋養了他的肺。因為孫曉艾的努力,邵杰銳的呼吸逐漸平穩,意識也跟著歸回原位。
「呼呼!」他的心悸尚未停止,呼吸也不像平時那麼順暢,但比起剛剛肺部仿佛被擠壓變形的感覺,已經好很多,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曉艾,可以了,不必再做了。」他伸手阻止孫曉艾再幫他做人工呼吸,怕她再這麼沒命做下去,自己也會缺氧。
孫曉艾听見他的話,立刻停止為他做CPR,讓他自己慢慢呼吸。
他們剛剛一起經歷過死亡,如果孫曉艾沒適時幫他做CPR,他可能會因為心髒麻痹而死。
她等他的呼吸再順一點,才敢問他︰「你還好嗎?」
「正在恢復之中。」他虛弱的笑一笑,痛恨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她看到,感覺好丟臉。
孫曉艾點點頭,眼眶依然泛紅,她只要想到她再晚一分鐘關掉影片,他可能會因為心髒麻痹而死,就好恨自己。
「你在哭嗎?」他伸手踫她的臉頰,手指濕濕的,她果然哭了。
「剛才那種情況,我能不哭嗎?」一轉身就看見他倒在地上,誰都會嚇一跳。
「對不起。」他虛弱的道歉。「我不是存心把你弄哭。」
邵杰銳嘴巴是這麼說,但他的內心其實感覺暖洋洋的,她會哭代表她在乎他,不然以她的個性,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就好。」她這時候突然變得很小女人,邵杰銳伸長手,勾住她的肩膀把她頭壓下來,雙手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說——
「謝謝你,曉艾——」謝謝她救他,謝謝她為他哭泣。
「笨蛋!我還以為你會死掉,嗚……」孫曉艾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起來。
許久以後,當邵杰銳已經能坐在沙發上喝水,孫曉艾依偎在他身邊,靜靜聆听他的心跳,無法相信不久前它差點停止跳動。
「怎麼會這樣?」她決心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免得下次又犯下同樣錯誤。
「什麼怎麼樣?」他實在不想和她討論這件事。
「別裝傻,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絕不容許他逃避。「你剛剛的反應,不是正常人的反應,請你說明一下。」
「曉艾……」
「我有權利知道實情,所以別想瞞我。」她剛剛救了他的命,而她不想再救他第二次。
「……沒錯,你是有權利知道實情。」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對的,她剛晉升為他的救命恩人,撇開這不談,他們昨天還接吻了,是不該瞞她。
孫曉艾安靜地等待他把實情說出來,她不會催促他,因為她知道要克服心理障礙有多困難,光是說出口就要耗費一番功夫。
「你听過恐慌癥嗎?」過了許久他問她。
「就是對某種特定事件,感到不安或害怕的那種疾病嗎?」她點頭。
「我就是恐慌癥患者。」他苦笑。「每當我看到恐怖片,心里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癥狀輕一點會難以呼吸,嚴重的話就像你剛才看見那個樣子,很可笑吧!」
她搖搖頭,不覺得哪里好笑了,反而想哭。
「這是一種精神上疾病。」他比誰都清楚。「已經好久了,怎麼都治不好,我想我大概已經沒救了吧!」
他自嘲,雖然表面在笑,孫曉艾還情願他哭,至少能夠發泄心中的壓力。
「查得出病因嗎?」她知道有些精神上的疾病,只要找出病因就能夠醫好,他只要知道為何恐懼,應該也能痊愈。
「就算查出病因也沒用,我還是一樣陷在同樣的惡夢。」他又自嘲。
「杰銳……」
「我從幼稚園開始就有這毛病。」漫長的病史。「起因是在我三歲還在念幼稚園小班的時候,有一天被我女乃女乃無預警的強迫看一部恐怖片,我被嚇到了,從此以後開啟我的惡夢,而我懷疑這個惡夢永遠不會結束。」會一直作下去。
「什麼樣的女乃女乃會強迫一個三歲的小孩看恐怖片?」太過分了。「難道……那部恐怖片就是‘大法師’?」她無法忘記他剛剛的表情,好像看見惡魔一樣恐懼、發抖,最後無法呼吸。
「你的直覺真敏銳。」不愧是對這些東西有特別喜好的人。「我女乃女乃給我看的影片,正是‘大法師’。」
雖然孫曉艾猜對,但她一點也不高興,她還寧願她猜錯,這樣她才不會覺得對不起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方面的問題,竟然還播‘大法師’嚇你。」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變態,不知道自己嚇到人了,還看得那麼高興。
「你不用道歉。」他搖頭。「不知者無罪,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才怪,我差點害死你。」她只要一想起差點和他天人永隔,就心有余悸。
「真的覺得對我虧欠,就應該有所表示,不要光會說對不起。」他不想看她自責,故意捉弄她,孫曉艾果然上當。
「怎麼表示?」她知道他是想借機轉移話題,也對,一個大男人害怕看恐怖片,甚至嚴重到變成恐慌癥,換做她都不想提。
他用手踫踫自己的嘴唇,連暗示都省了,直接就索吻。
孫曉艾撇撇嘴,用手用力掐他的臉頰,看他還敢不敢乘機吃她的豆腐。
「我不敢了,女俠饒命!」邵杰銳痛得唉唉叫,大聲求饒。
「哼!」她這才饒過他的臉頰,沒把它們揉成饅頭。
「你可真凶。」他一邊揉發紅的臉頰,想不透自己怎麼會看上她,光她的力氣就嚇死人,更別提她奇特的興趣,簡直就是他女乃女乃的翻版。
「下次看你還敢不敢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她是真心關心他,他卻只想接吻,色鬼!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他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她先是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安靜地靠著他的胸膛,感謝他的心跳如此平穩。
他們默默享受這寧靜的時光,誰也不想說話。
「曉艾。」
就在她幾乎快睡著的時候,他突然出聲。
「嗯?」
「我的病是絕對機密,你絕不能把它說出去,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行。」他表情嚴肅的交代孫曉艾,孫曉艾很想起身給他一拳,這種事情不必他交代,她也不會張揚。
LEADER保全的總裁竟然會害怕看恐怖片,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他的面子肯定掛不住,她不會那麼白痴。
「這就要看你怎麼堵住我的嘴了。」她跟他開玩笑,想讓她保持沉默得付出相當代價,她可沒那麼好疏通。
邵杰銳挑高一對濃眉,二話不說就低下頭,溫柔地吻她。
……嗯,他確實堵住她的嘴了,這方法高招。
陰雨綿綿的午後,雨絲交織成一張網,同時網住兩顆炎熱的心。
「安迪,你還是想不起來把東西放在哪里了嗎?」
「我真的已經盡力,蕭恩。但是這城堡到處都是機關,我們昨天晚上不是才剛掉入該死的陷阱,模索了一夜才走出來?」
「這倒是。」
「唉!」
城堡那頭邵杰銳和孫曉艾感情正急速升溫,鎮上某間小酒館內,卻是有兩個衰鬼唉嘆連連,不曉得接下來該怎辦。
這兩個英國男子,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很像懷舊電影中專門搞笑的搭擋。而他們也確實是搭擋,只不過他們是活在現實中,不是演電影。
「唉!」他們同時對看一眼,又開始嘆氣。
他們倒情願是在演電影,只管博君一笑,就算電影中的角色死了,回到現實中還能活過來,可他們若是把這次任務搞砸,別說活命,能不能留全尸都有問題。
「老大什麼時候過來?」蕭恩問。
「下個星期一。」安迪愁眉苦臉的回道,都快瘋了。
「也就是說在下個星期一之前,我們必需找到那批貨,否則我們就——」蕭恩比了一個斷頭的手勢,看得安迪一直吞口水,就怕交不出東西被他們的老大干掉。
「但是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現在又有兩個東方人住在里面,想再找機會潛進去不容易。」安迪的壓力很大,因為東西是他放的。
「那難也要想辦法,你想被老大宰了嗎?」東西雖然不是蕭恩放的,但他跟安迪是一組,安迪沒命他也會沒命,老大不可能單獨放過他。
「當然不想。」安迪一想起老大就發抖。
「我也是。」蕭恩也一樣怕他們老大。
話說安迪和蕭恩是英國一個黑社會組織的成員,兩人為一組在英國各地到處活動。他們從事的任務大多是跑腿性質,就算任務砸鍋對組織的影響也不大,直到半年前他們的老大指派兩人去接收一批走私的槍枝,並要他們藏好,日後他會親自取回。兩人當初因為第一次近接獲大任務而欣喜若狂,以為前途大有可為。
拿貨的過程很順利,問題在于如何藏這麼一大批槍支,兩人正煩惱不已,剛好得知地產管理公司接手管理葛莉茲城堡,兩人就趁著地產公司整修城堡的機會,偷偷把槍枝藏進城堡。
這原本是個好主意,誰也沒想到半年後會完全變調。地產管理公司將城堡出租,還更改了一些設計,使得他們原先藏槍支的地點現在完全找不到。偏偏他們的老大又挑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要槍,他們不敢告訴老大槍弄丟了,只好硬著頭皮在城堡里到處模索。
為了尋找槍支,他們總共掉進陷阱兩次,每一次都叫得很慘,摔得鼻青臉腫。
「沒辦法了,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安全著想,得再潛進城堡一次。」蕭恩後悔當初沒跟著進城堡,單獨在外頭把風,如果當初藏槍的人是他,今天他們也不會這麼傷腦筋。
「但是我真的很怕那些機關。」安迪的身材較矮胖,每次第一個倒霉的一定是他,因為手太短,構不著地板。
「我們又拿不到機關配置圖,真令人頭痛。」蕭恩的身材較為高瘦,但那也沒用,因為葛莉茲城堡的陷阱有一層樓高,除非他是巨人,否則一樣抓不到地板,無法自救。
「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兩個東方人大概再兩星期就會回國,我們到時候再把城堡翻過來找。一定找得到……」
「你是傻子嗎?」蕭恩狠狠打了安迪一下頭。「兩個星期後我們的頭還能留在脖子上嗎?別忘了老大下星期一就要那批貨!」
是厚,他差點兒忘了,無法等兩個星期。
「那怎麼辦?」安迪開始著急。
「還能怎麼辦?再進去找!」蕭恩瞪安迪。「不過葛莉茲城堡每個角落我們幾乎都找過了,那批貨到底藏到哪里……」
「不是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嗎?」安迪提醒蕭恩。
「你是說那條擺滿盔甲的走廊?」那地方倒是還沒去搜過。
「就是那里。」
「搞不好就是那里。」蕭恩深思,點了一下頭。「好,我們今天晚上就潛入城堡尋找!」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再不找到那批槍支,他們就死定了。
葛莉茲城堡怪事多,有關城堡最新的傳說是半夜傳來淒厲的叫聲,住在附近的居民都听到了,紛紛議論。
蕭恩和安迪,就這麼莫名其妙成為葛莉茲城堡的傳說人物——半夜慘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