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小跑步趕到等在門口的余奕丞身旁,滿臉笑意的她,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在事務所里和他父親發生沖突。
她小心翼翼的不讓余奕丞看到她的臉,「老板,」她語調輕快,「你等很久了嗎?」
余奕丞搖搖頭,低頭打量著她,「今天事務所有什麼事嗎?」
她的心狂亂的跳著,但她臉上的笑容依然變,反問︰「能有什麼事?」
他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疑問,「盧律師打電話給我,要我來一趟,我拒絕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
她沉默了一下,點頭承認,「是啊,我知道,我在場。」
「所以你看到了?」
她好笑的瞄了他一眼,「看到什麼?」
「宋依依,」他不以為然的對她挑了挑眉。「應該不用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吧?你應該看到那個人了!」
宋依依一笑,伸出手勾住他的手臂,「是啊,我是看到了‘那個人’!」她學著他的口氣。
余奕丞原本緊繃的情緒,因為她的俏皮而放松了些許,忍不住揚起嘴角。
「但是看到了又怎麼樣?」她親昵的貼在他身旁,「我們回家吧,明天一大早你還要起床開店,我也還有課,早點回去休息比較實在。」
兩人緩緩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余奕丞淡淡的開口,「他還不死心嗎?」
「是的。」她也沒裝傻,直接承認,「看來是想要盧到盧律師把你的下落交代清楚。」
過去在他們父子倆之間形成一道跨不過去的障礙,余奕丞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父親在多年後的今天,會突然良心發現想要與他重拾天倫。
「他的目的是找到我大哥。」
「看樣子是如此,不過大哥現在在治療,不能讓他的情緒受影響。」
關于這點,余奕丞的想法與宋依依一樣,他替她拉開車門,在她坐進去時,眼楮不經意的瞄到了她臉上的紅腫,他立刻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你的臉怎麼了?」
她一愣,但很清楚若告訴他實情,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他們緊張的父子關系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她腦海中快速的轉著比較有可能說服他的說法……
他眯著眼打量,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變化,沉下臉,「說!」
「不小心撞到的。」她鼓起勇氣望進他的眼底。
「你說謊。」他冷冷的道。
她的心突了一下,「就真的只是撞到……」
他猛然瞪了她一眼,這個眼神使她的話聲隱去,她翻了下白眼,「好吧,我承認,這不是撞到的,但是這也沒什麼。」
「最好是沒什麼!」他丟下話,立刻轉身離開。
她驚訝的目光看著他轉過身,往事務所的方向走去,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立刻下車,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別生氣了!我也有錯!我說了幾句難听的話,所以……」
他停下腳步,跟在後頭的她差點一頭撞上去。
他轉過身,無情的塑著她,「真的是我爸打你?」
她死命拉住他,想要否認,但看到他的神情,到嘴的話只能如數吞下,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是我有錯在先!」她只強調這一點。
他嚴肅的看著她,抑不不滿心的憤怒,轉身故我的走向事務所。
他氣憤的模樣使她感到無奈,嘆了口氣,只能跟上去。
他們才剛踏進大廳,電梯門正好開了,余祥光的身影出現身旁跟著一臉認命又委屈的盧至安。
余祥光先看到了余奕丞,立刻停下腳步。
盧至安也看到好友了,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他被盧了一個晚上,死都不肯說出他的下落,這家伙怎麼自己送上門來了?早知道他一點都不介意跟自己的父親見面,他一開始就該老實把他供出來,這樣也不會平白浪費一個美好的夜晚。
余奕丞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相視的一片沉默之中透露了些許怪異。
余祥光先回過神,緩慢的走向余奕丞。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這個兒子了,就見他頂著一頭被風吹散的黑發,穿著修了一天的車,沾了洗不掉的機油的衣服,和有著不少污漬的牛仔褲出現在他眼前,這身打扮絕對稱不上光鮮亮麗,但他看上去卻結實多了,不過審視的目光一觸及他垂在身側緊握的大拳頭,他的神情變得難看,「想打人嗎?你看看你的穿著打扮?像什麼樣子!」
「我像什麼樣子跟你沒有關系!」听到父親的指責,余奕丞的防御心突起,「道歉!」
「什麼?」余祥光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要你跟依依道歉!」他低聲威脅。
「依依?」余祥光這才注意到余奕丞身後的嬌小身影,怒火燒起,「是你?你跟我兒子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听到余祥光的話,宋依依差點被自己嗆到,她轉動著眼珠子,一臉不以為然,但是余奕丞在氣頭上,所以她選擇不答腔。
「她什麼都沒說,」余奕丞的眼神非常冰冷,表情因為壓抑的怒氣而變得生硬。
「這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余祥光堅持己見,「你拳頭握那麼緊是想替她打我,還是要為她跟我吵架?」
「我根本不屑打你,」余奕丞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帶著嘲諷的語調開口,「也懶得跟你說話。道歉,我在等!」
「你這個不孝子!」余祥光氣極了,「我是你的爸爸,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
「既然父不父,自然就子不子!」余奕丞的黑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冷冷的回嘴。「我站在這里跟你說話,不是因為把你當成爸爸,而是因為你動手打了我的人,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余祥光的神情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他的目光穿梭在兩個年輕人身上,神色陰沉,「你們兩個是什麼關系?」
余奕丞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望著父親,再次強凋,「道歉,別浪費我的時間。」
余祥光咬著牙,目光移到宋依依的臉上。
宋依依愛莫能助的聳了聳肩。余祥光有錯在先,不能因為也是長輩,他們就得忍氣吞聲,他確實是該道歉。
「好,我道歉,對不起,宋小姐。」余祥光哼氣,對自己的兒子妥協,「現在快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關你的事!」拉著宋依依,余奕丞掉頭就走。
余祥光飛快的拉住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準走!」
余奕丞冷冷的掃著他。
「你們的關系,還有你哥哥的下落。」
「我們的關系跟你無關,至于哥哥一一我不知道!」余奕丞的口氣依舊冷絕。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哥哥他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找你,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別把自己的兒子想得那麼沒用,」余奕丞不屑的一撇嘴,「你當初不也認為我離開家之後,只會死在外頭,但事實證明我還活得好好的,而且我現在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的手,而不是靠女人。」
他不留情的指責,狠狠刺痛了余祥光的心。
這一輩子他听多了對他的閑言閑語,他早已習慣,但听到兒子對自己也是如此鄙夷,卻讓他痛到難以承受。
他抬起下巴,蒼白著臉,依然倔強,「我懶得跟你廢話!反正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你哥哥的下落,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乖乖听話,或許我會考慮讓你再回余家。」
這就是他的父親,余奕丞像是看著陌生人似的,他實在不應該感到意外,但是內心里,卻有一股苦澀的失望刺痛著他。
「你以為我希罕嗎?這輩子我死都不會回去!」余奕丞眼底出現挑釁的神色,「你抱著你的錢進墳墓吧!」說完,他牽著宋依依,頭也不回的離去。
余祥光的腳步才跨前一步,卻硬生生的停住,壓下拉住他的沖動,只是轉向盧至安,問道︰「宋依依是什麼來歷?」
盧至安听到余祥光的問話,在心中暗暗叫苦。
「不要用不知道來搪塞我!」余祥光警告,「我今天已經受夠了,別再惹我發脾氣!」
「依依是奕丞的女朋友,目前是個大學生,就讀法律系,很上進,靠自己半工半瀆完成學業。」
余祥光沉默了一會兒,「所以是個窮學生?」
盧至安搔了搔頭,沒回答當是默認。
余祥光冷冷一哼,果然是物以類聚,那個丫頭就跟總是不馴的余奕丞一個樣,想起她的盛氣凌人,他皺起了眉頭,「他挑對象也不會挑個像樣的。」
听到余祥光的批評,盧至安滿心的不以為然,但是為了不引起紛爭,選擇什麼話都不說。
余樣光拿出手機,要等在外頭的司機跟著余奕丞回去,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知道余奕丞的下落。
盧至安嘆了口氣,「Uncle,何必一定要弄得那麼僵呢?」
余祥光冷著臉沒有回答。
盧至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麼安穩的過了幾年,好不容易余奕丞因為認識了宋依依而變得不再憤世嫉俗,偏偏余祥光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雖說虎毒不食子,但這句話對照余祥光這幾年的做法,在他們余家一一不成立。
宋依依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望著冷著一張臉的余奕丞將車開上馬路。
他沒有開口,她也沒有打擾他,她相信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自然會開口。
將車停好,他默默的牽起她的手,走向機車行的方向。
「若我還有受傷的感覺,是否代表我很愚蠢?」終于,他打破沉默。
她抬起頭,還是注意到迅速滑過他臉上的那抹蕭瑟陰影,她為他感到難過,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她要做的可不是抱著他哭。
她的手滑進他的臂彎,親密的勾著他,「你是個有血有淚的男子漢,若你沒有受傷的感覺,我還會認為我愛錯人了!」
她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股熱流滑過他的心頭,令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揚。
他神情的釋然,使她柔情的黑眸閃過一絲心疼,她的手輕捏了捏他結實的手臂,「雖然我知道我這麼說實在很不禮貌,但我真的覺得你爸爸是個笨蛋,竟然會放棄你這個好兒子。」
他停下腳步,把她拉入懷中,用幾乎可以碾碎骨頭的力氣緊擁著她。
「你就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她在他的懷中輕聲的說,「至于你老爸一一如果他真的找上門來,就交給我處理。」
「你?」
「是啊!」她抬頭對他甜甜一笑,「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與他們相處的記憶不多,所以你就大發慈悲,讓我感受一下有爸爸的滋味好嗎?」
她話中的幽默,幾乎使他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看來那個人惹惱你了。」
「當然!因為他讓你的心受傷了,」她望進他的黑眸,非常柔情的注視著他,「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這麼做!」
在她發亮的雙眸之中,他看到從不隱藏的溫暖。
在母親過世,父親立刻再娶,選擇遠離他之後,他只能學著接受那種被人忽略的痛苦,但在她的體諒之中,那段過去,現在想來,似乎不再像以往那麼的痛苦難以接受。
他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唇。這是一個值得他一生追求,捧在手心呵護的好女人。
下班下課時間正是機車行最忙的時候,一輛數百萬的名車就人刺刺的停在機車行的門口。
原本幾個正在機車行閑聊的大學生,目光同時被那輛加長型大車給吸引住。
其中一個無聲的吹了個口哨,「酷喔,這車!」
余奕丞分心瞄了一眼,當他一看到從車上跨下來的人影,眼底隨即閃過一絲陰郁。
余祥光站在門口,嫌棄的打量著這間狹小的店面。「我要跟你談談。」
正在換機油的余奕丞,反應很冷淡,收回視線,根本把他當空氣。
余祥光站在門口,看著幾個年輕人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他清了清喉嚨,重復了一次,「我要跟你談談。」
余奕丞還是連頭都不抬。
「余奕丞!」余祥光有些動怒的連名帶姓叫了聲。
幾個大學生全都用看好戲的目光站在一旁,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好了!」余奕丞有了反應,不過不是對自己的父親,而是對一旁的大學生。
來修車的人學生立刻上前,查看修好的車。
余祥光趁機伸出手拍了余災丞的肩膀一下,「我要跟你……」
「不要踫我!」余奕承冷冷的瞄了自己父親一眼。
這個眼神使余祥光全身僵住,同時也感受在場其他人古怪的目光,他突然覺得自己面子盡失,惱羞成怒的挖苦,「你以為我想踫你嗎?要不是有事問你,你這種爛地方我根本不願意來。」
他不屑的語氣使余奕丞的黑眸盡是冷酷之色,「不願意來就滾,反正這里也沒人歡迎你!」他月兌掉手套,酷著一張臉,向一旁等待的大學生說道︰「兩百五十塊。」
大學生沒有第二句話,立刻把錢掏出來,不過車子雖然已經弄好了,但大學生只是把車牽到一旁,好奇的等著看好戲。
余祥光知道若堅持下去,最後只會落得更難堪的地步,他不太情願的開口,「我到車上等你,等你忙完,我再跟你談。」
余奕丞沒有回應,壓根不認為還有什麼好談的。
余祥光轉身離開,不過此時一台機車突然不客氣的騎進店里,車上的嬌小人兒還嚷著,「讓讓、讓讓!」
店里的幾個人連忙讓開。
余祥光陰郁的神色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沖擊而變街慌張,連忙後退,差點跌倒,在他身後的余奕丞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騎著機車的宋依依驚險萬分的將車子停到余祥光的面前。「呼……」她帥氣的把安全帽拿下來,看著一臉驚魂未定的余祥光,眼底閃著趣味的亮光,「老阿伯,我叫人讓讓,你是沒听到嗎?好險有老板,不然我可能就要撞到了你。」
「你一一」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宋依依,余祥光感到錯愕。
余奕丞的嘴角微揚,與宋依依四目相接的瞬間,就見她俏皮的對他眨了眨眼。
余祥光這才注意到余奕丞扶住他的臂膀,他轉頭看了他一眼。
余奕丞臉上的笑意瞬間隱去,面無表情的松開手,看著父親西裝外套上的污漬,「我不會替你付洗衣費。」很冷的丟下這句話。
「你一一」這個不孝子,只要一開口就會激怒他。
余奕丞不理會他的怒氣,逕自轉身去做自己的事,反正宋依依來了,事情就交給她。
宋依依將機車停好,雙手擦腰,雖然身高矮人一截,但氣勢一點都不輸人。
「老阿伯,你要修車嗎?」她刻意夸張的的轉頭看著四周,「你的機車呢?哪一台?」
余祥光啞口無言的看著宋依依,這個丫頭的行為模式遠遠超乎他的想像,讓他就算想教訓她,也不知該從何罵起。
「你……」他清了清喉嚨,終于勉強找回自己的威權,他的眉頭微皺,「怎麼會在這里?」
「有趣的問題!」宋依依揚起了嘴角,甜美的酒窩在臉頰閃現,「不過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才對,我是老板的女朋友,會出現在這里理所當然,但是你一一應該沒那個格調會用機車來代步,所以我才要問,你來這里干麼?」
余祥光拉下了臉,「跟你無關。」
「本來是跟我無關,但是……」宋依依戲劇化的頓了一下,手緩緩的指向門口,「那是你的車嗎?」
余祥光微揚著下巴,語氣帶著一絲自豪,「沒錯!」
宋依依听到他的口氣,嘴不由得一撇,「那請你立刻、馬上把車開走,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拖吊車來拖。」
「什麼?」他錯愕。
「老阿伯,」宋依依一副天真的模樣,「你的神經沒那麼大條吧,你的車子擋在門口,老板要怎麼做生意?」
「生意?」他冷冷一哼,「這算什麼生意!」
對宋依依來說,他可以忍受這個老人家一切不講理的言行舉止,但絕對不能悔辱人,尤其是侮辱她所愛的男人。
她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定定的盯著余祥光,「老阿伯,在你眼中一間不起眼的機車行,卻是老板靠自己的本事賺來的。他是個超級好的老板,他的技術可以替這附近的學生、住戶解決一切問題,讓所有來找他的人都可以開開心心的離開,不是只有賺大錢的工作才叫生意,在我們所有人眼中,他是最棒的,對不對?同學們!」
听著周遭的附和聲,余祥光一愣,在他眼中,確實只有能賺大錢的事業才值得驕傲,但眼前這一張張年輕臉孔寫著對余奕丞的佩服,卻令他心頭閃過一些莫名的復雜情緒。
「我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想些什麼!」這個節骨眼,老臉怎麼也拉不下來,余祥光的手一揮,用不悅掩飾心頭的翻動,逕自對沉默在一旁忙著修車的余奕丞說道︰「我要跟你談談,私底下!」
余奕丞連看都沒看一眼。
余祥光沒有因為他的反應而有絲毫退卻,「我可以一直等到你有空,我到車上等你。」
「老阿伯,你要等可以,但請你先把車開走,不然我真的會叫拖吊車來。」看著余祥光掉頭離開,宋依依在身後不死心的嚷嚷。
這個死丫頭!余祥光在心申斥了一聲,剛對她有點好印象,可是她就跟余奕丞一個樣,完全不給他面子。
「老板,看樣子他是打死不會離開了。」看著余祥光的背影,宋依依呼了口氣,低頭看向蹲在地上修車的余奕丞,口氣轉為漏柔,模樣跟上一分鐘的強勢全然不同,「老板,你不跟他說說話,他真的會一直等下去。」
「不用理他!」余奕丞抬頭看她,淡淡的提醒她,「還不去上班嗎?你快遲到了。」
「喔!」宋依依如夢初醒,瞄了下時間,果然快遲到了,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機車的椅墊,「車子先放這里,若是擋到你,你再牽到外頭去,我先去上班了!老板,你要記得吃晚飯,不要每天都忙得忘記吃飯。」
「我知道。」余奕丞對她揚了下嘴角,「小心點!」
「好!」她對他揮了揮手,又跟在一旁看傻眼的幾個大學生柔柔一笑,轉身跑出去了。
幾個大學生的目光全都驚訝的跟著宋依依的身影遠去。
「同學,」余奕丞好笑的看著幾個男大生,「看夠了沒?」
幾個男大生相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老板,宋依依一一還挺凶的!」
宋依依在校園里還算小有名氣,畢竟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又甜,柔弱的模樣更是不少男人的理想對象,從大一到大四不乏追求者,但是沒听過她跟哪個男生的名字連在一起,每次看到她,都是匆匆忙忙的,問她要去哪里,永遠只有打工、打工!
她勤奮、溫柔婉約的身影深植在每個認識她的人的心中,不過剛才她跟那個老人家交談的不馴模樣,倒令人耳目一新。
余奕丞笑了出來,「看情況吧。」她的強悍是因為他,她對他的在乎從不加以隱瞞,這個認知使他心頭一暖。
「老板,宋依依跟你真的在交往嗎?」
「嗯。」余奕丞輕應一聲當是回答。
「我的心碎了……」其中一個大學生夸張的捧著心,「性格老板一出馬,我們全都被比下去了,我看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余奕丞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應,他的目光不經意的飄向已經開到一旁,不再擋住自己店門口的大車上。
就像宋依依說的,他的父親不會輕易死心,而他的倔強也不會輕易妥協,他們的父子關系走到今時今日,就只能維持一段距離,彼此打量防備,很悲哀卻是事實。
他吸了口氣,將這些雜事丟在腦後,專注于手邊的修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