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碧海、白沙,椰樹搖曳。
闕南璇張開眼,看見如畫美景,感覺似夢。
艷陽刺眼,令她眯起眼,輕搧長睫,有些困倦。忽地,似想起什麼,她撐開眼皮,眼珠子向四周兜轉。
「這里是?」仰躺在沙灘上的她慌忙坐起身,左右張望。
「無人島。」一聲紙沉的嗓音回答了她的疑問。
「欸?!」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她瞠眸驚愕。
躺在沙灘的藍斯緩緩撐起身體,伸手爬爬凌亂的墨發。
「無人島?!」闕南璇跳起身,前後左右轉了一圈。
放眼望去,沒有其他人,空蕩的沙灘,沒有綿延不絕的海岸線,的確像是座落在汪洋大海中的小孤島。
「怎麼會跑來無人島?這里真的是無人島?」闕南璇神情慌亂,往前跑幾步,又往後退幾步,一雙眼四處張望,心下思忖著,又不是拍電影,怎麼可能被丟在無人島。
她記得在美術館遇到不速之客,她和他被迫坐上了賊車,之後發生什麼事,她竟完全沒印象,只感覺似乎沉睡許久。
怎麼再次醒來,會被丟在無人孤島上?
「這里是美國西岸,東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藍斯看看自己的GPS定位腕表,以上面顯示的經緯度判斷大概的所在地。
這里應該離羅德家族擁有的度假小島並不遠,只可惜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可前往。
「別緊張,這里的環境很好。」他伸伸懶腰,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拍拍西裝西褲上的沙粒,對方在車上下的迷藥,讓他們足足昏睡了十多小時。
對方竟大費周章,將他們從美國東岸帶至西岸,還帶往海上的一座小小珊瑚島。
雖沒想到會被丟在無人小島,但比起上一回被軟禁在台灣山區,被注射藥劑全身無力的狼狽,這一次,算是非常優待了。
無人打擾的寧靜小島,放眼望去是一片接連天際的湛藍海波,可以遠離塵世煩擾,在這里無憂的休息幾日,倒是一件幸事。
如此美景,身旁還有美女相伴,夫復可求。
「喂喂!怎麼可以不緊張?我們被綁架到鳥不生蛋的地方耶!萬一他們打算讓我們自生自滅、自相殘殺怎麼辦?」闕南璇跑到他身邊,因他慵懶的模樣急得跳腳。
他怎麼感覺像是來海灘度假的,絲毫沒有遇難的驚慌,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甚至月兌下西裝外套,將外套抖一抖就隨手掛在一棵低矮的棕櫚樹上。
前一刻,她竟會對他的承諾保證感到安心可靠,放心地跟他一起被綁架。
「我們不會自生自滅,更不可能自相殘殺。」她的用詞未免過度,令他溫和地糾正。
「那什麼時候會有般或飛機來接我們?他們打算把我們關多久?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們放逐到天涯海角?」闕南璇腦中有一堆疑問,懷疑敵人的動機。
「頂多四、五天吧!放心,不會超過一星期。」藍斯平心靜氣道。
「什麼?四、五天?!放什麼心?四五天吃什麼?喝什麼?難道要我們互啃對方的肉?」闕南璇情緒很焦慮。
「如果你想啃我的肉,我不會反對。」藍斯開玩笑地面對她的焦慮緊張。「不過,也許啃面包比啃人肉順口。」他跨步走往不遠處的椰樹縱,拿起置放在樹下的一大袋帆布袋。
既然將他們放逐在無人小島,應該會備一些求生物品及糧食。
見他扛起一只大帆布袋,闕南璇忙上前檢查內容物。
里面有一袋硬邦邦的法國面包,幾包全麥餅干,一把瑞士刀,一把水果刀,一把榔頭,兩三個打火機,兩只睡袋及兩瓶礦泉水。
「看!他們多善良,留這麼多東西,不會餓死,不會渴死。」藍斯笑說。
「這點食物跟水,撐不了兩天,這瓶水,我半天就喝完了。」面包、餅干,也許省著吃能吃上兩三天,但比食物更重要的水,竟只有兩瓶兩公升的礦泉水!相較于他的樂觀,闕南璇再度緊張地跳起腳來。「水給這麼少,卻放一袋比石頭硬的面包,是存心噎死人嗎?」她捉著頭發,在沙灘上來回踱步,不禁有些後悔答應陪他一起被綁架。
如果她有什麼萬一,闕井澤怎麼辦?比起自己的性命存活,她更擔心無人可照顧唯一的弟弟。
雖然他已是個二十四歲的大男人,但從十七歲迷上裝置藝術後,他就成了除了玩藝術,什麼都不會的生活白痴。
父母過世後,他成為她的責任與生活的重心。
她擔心才開幕幾天的展覽雖有其他人員幫忙招待,但她已習慣全程打理大小事,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
她更擔心若她不在,弟弟往後生活該如何自理,沒有她從旁照顧、叮嚀,他即使有錢、有名,也可能忘了吃飯,餓死而不自覺。
她抓著頭發暴走,向藍斯嚷嚷,數算她的煩惱憂慮,要他一起想辦法求救。
只見藍斯撿起掉落的一大片郴樹葉,在前方沙灘上拖著,揮舞著畫出大型符號。
「呃?一般求救訊號不是SOS嗎?」闕南璇步上前,對他畫下的符號感到納悶。「而且畫在沙地上,上面路過的飛機也看不到,不是應該燒出火字?」電影好像這麼演過。
「我寫的不是求救記號,而是‘歐拉恆等式’。」一手注著椰樹葉,藍斯轉頭笑望她。
「嗄?」她眨眨美眸,完全不解,再仔細看向沙地上的大符號。「eiπ+1=0……這什麼?」
「歐拉恆等式,是數學界公認最精練、最美麗的公式。」將大片椰樹葉丟向一旁,藍斯蹲下來,開始為她講解數學。
「e是自然指數的底,約等于2.7182818,i是虛數單位,等于ˇ-1,π是圓周率,等于3.141592……」他用食指在沙地上仔細寫出公式說明。
原本心慌意亂的闕南璇不自覺蹲在地上,安靜的看他講解,卻是听得神情迷惘。
「這幾個數字是全宇宙最無理、最超越、最虛幻的數字,但這三個怪數字遇在一起,再加上1,竟讓一切回到原點。」藍斯邊講解邊轉頭笑望她,意有所指。
闕南璇眯起眼,消化這個陌生復雜的公式,然後似乎有所領悟。
「你是暗指我的暴躁、牢蚤,像e和π,無止無盡,遇到你這個理性、冷靜至極的‘1’,就變得毫無影響力,不想理會了?」挑高一邊細眉,她語氣顯得不悅,他竟大費周章暗諷她是全宇宙最無理的女人?!
藍斯聞言,怔了下,意外她做此解答。
「我是希望你停止無止境的焦慮及手忙腳亂,沒有暗諷的意思,更何況,我怎麼可能用數學界最美麗的公式來罵人。」他扣住欲站起身的她的手臂。「記得我在美術館分析‘無盡的愛’所言,看似被雜亂無章的俗事干擾,卻無法真正介入相愛的兩條生命線,我想用歐拉恆等式來回應愛情法則,在紊亂、充滿未知的境遇里,只要加入1這個愛情元素,便能達到0的圓滿。」他一雙深幽黑眸溢滿柔情,凝睇著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眨眨美目,她感覺似懂非懂,一顆心卻莫名加速跳動,雙頰泛起微熱。
「所以,我在向你告白啊!」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他大掌貼上她粉頰。
「嗄?」她的心再度怦跳了下。「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告白?」她瞬時心慌意亂,不同之前憂慮落難的慌亂情緒。
「不是突然,更非莫名其妙。」對感情,他向來謹慎而為,若非分開這段時間更確認了內心對她的好感,他不會輕易行動。
「為……為什麼?」向來心直口快的闕南璇竟口吃起來。「你……你看上我哪一點?該……該不會在荒……荒島沒有別的女人,才……」她不禁胡亂猜疑起來。
藍斯笑望她緊張的模樣,捧起她的臉蛋,傾身,在她反應不及前,直接印上她的兩片紅唇。
他突然的吻令她錯愕,熱切吮吻,仿佛渴望彼此許久,都貪婪的想從對方口中索取更多,更多。
蹲坐在沙地擁吻的兩人,不知不覺躺向沙地,她趴在他身上,而扶貼她後腦勺的大掌則緩緩向她頸背游移,著。
「嗯……」她呢喃嬌語,他頓覺熱血沸騰。
這之火燒得突然,他可以順勢推波助瀾,卻是理智地喊停。
依依不舍離開她紅艷欲滴的唇瓣,左手仍擱在她美背輕撫著,右手貼上她嫣紅的臉頰,輕輕磨蹭。
她從醺然的情境中清醒,驚詫自己輕易沉浸在他的熱吻中,甚至被撩撥得炙熱顫抖,她慌忙從他身上退開,往一旁沙地坐倒。
「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她有些暗惱自己竟會熱切回應他的吻。
「我對女人不隨便,否則不須慎重其事向你告白。」她又羞又怒的嬌顏令他勾唇一笑。
「用這麼艱深難懂的方式告白,是故意展現自己的才智,還是用來取笑他人的無知?」他莫名的笑意,讓她分不清他究竟在笑什麼。
吻她,是否只是一時興起的輕佻?
「因為覺得你夠特別,所以把這個最精練、最美麗的公式送給你,以前的女伴,我不曾這麼迂回表白過。
「想吻你,是在美術館時便被打斷的好事,至于喜歡你的理由很多,你很美麗,很認真,很勇敢,很直率,很有個性,很有活力,很有魅力……」坐起身,他用食指在沙地上一一寫下她的優點。
「Stop!」闕南璇打斷他長串的虛偽贊美。
「你不同意自己擁有的優點?」抬頭,看向已站立在他面前的她。
「我知道自己的優缺點。」而他把她的缺點也轉化為優點,未免太過夸張。
「對我來說,全是優點。」藍斯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塵,繼續道︰「其實,我不喜歡一見鐘情的說法,認為太過膚淺、不理性,但現在我不否認,也許一開始就喜歡上你的眼眸,很犀利也很迷人。」他大膽注目她瑩亮的美眸。
「要說眼神迷人,應該是你那雙帶電桃花眼。」相信沒有女人被凝視時能不心慌意亂的。
「所以,你也迷上我的眼神,接受我的告白了?!」藍斯一臉欣喜。
「我討厭帶桃花的男人,不喜歡比我軟弱的男人,不能接受小白臉。」雖內心對他產生諸多悸動,她卻仍心存排拒,一方面對他不了解,另一方面並不欣賞白面書生型的男人。
「這是不是中國人所謂的‘欲加之罪’?」揚起一道濃眉,他不置可否。「我對男女關系一向認真謹慎,不會腳踏兩條船,更不可能來者不拒,而說我比你軟弱,那可是一大屈辱。」他黑眸半眯,對這指控很是不滿。
「我的力氣本來就比許多男人大,這不是什麼屈辱。」闕南璇澄清。卻難以接受力量不如她的男人做為交往對象,即使性格強悍,她本質里仍希望男人有可靠穩健的一雙臂膀。
「你如何判斷我力量不如你?」她不是嬌柔虛弱的女人,力量確實不容小覷,卻也非力大無窮的女力士,再怎麼說他的臂膀也不可能輸她。
「不是早印證過了。」
他借住她家期間,闕井澤為了一項素材,向中古商購買一台大型的傳統電視要拆解零件,請他幫忙搬動,他費了一番力卻只能勉強移動幾公分。
「你是指搬電視事件?」當時的她,一口氣搬起將近五十公斤的厚重電視機體,令他詫異不已,沒被她的力量嚇到,反而心生佩服。「我不是解釋過,因為藥劑讓我力氣尚未恢復。」
藍斯之後告訴她,被綁架時被注射強烈藥劑,令他四肢肌肉虛軟,數天都尚未恢復正常。
「我相信你剛開始無力行走是藥物所致。」卻也相信像他這般斯文的男人,肯定不會有蠻力可言。
「算了,我會慢慢證明你的誤判。」他擺擺手,看出她將他外型與力量畫上等號,無意跟她直接比腕力證明,更不須在這件事上爭執。
「餓了吧?想吃什麼?」從昨天傍晚被捉,距離上一頓餐食已超過十多小時,現在也早過了早餐時間。
「想吃什麼?除了那袋硬邦邦的石頭面包跟餅干,在這個荒島,你能變出什麼山珍海味嗎?」闕南璇再次環顧四周,汪洋大海,藍天白雲,景色雖美,但心情難以愜意。
然而因他方才的告白,一個炙熱的吻,確實平息她暴躁焦慮的止住喋看似休的嘴,冷靜地接受兩人被困在無人島的事實。
「山珍,也許辦不到,但海味,四周都是海,應該不難。」藍斯笑說。
「你以為釣魚那麼簡單?沒魚餌、沒釣魚工具,徒手就能捉到魚嗎?」闕南璇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如果我能徒手捉到魚,可以給我加分嗎?」拿掉領帶,卷起襯衫袖口及褲管,月兌下皮鞋、襪子,他準備往海里走去。
「你若能徒手捉魚,就算力氣輸我,我也可以不那麼計較。」闕南璇故意朝他背影喊道,不相信他真能徒手捉到魚。
只見藍斯從容走進海中,在海水漫過他膝頭的深度停下,低頭,觀望著海中動靜。
在沙灘的闕南璇雙手盤胸,等待他下一步動作,他卻像定格般雙手垂落胸前,變身不動。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後,在岸上的闕南璇開始有些不耐煩,不時抬手看手表,他仍像垂立在海中的雕像,而她已是站立不住,左右來回走動起來。
等了十分鐘,她不禁想出聲喊叫,要他放棄當海里木頭人,甚至懷疑他該不會假借捉魚的名義,騙她干等吧!
她往前幾步,鞋跟已踩在海水浸濕的沙地,才想開口叫喚可能站著睡著的男人,他竟背對著她說話了。
「釣魚要有耐性,捉魚更求耐性加定性。」他聲音不疾不徐,不大不小,只剛好傳進她耳中。
她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一跳,不禁要懷疑他背後長了眼楮,否則怎會在海浪聲中听出她接近的腳步聲。
她定在原地,只能繼續盯著不遠處的背影發怔。
她偶爾低頭,看向腳邊因浪花退去,被白色泡沫覆上的白沙;偶爾抬頭,看向艷陽藍空,看向一望無阮的蔚藍太平洋。
難以靜默的她,因他的緣故,不知不覺多了些耐性。
不久,前方垂立的雕像突然動了下,手臂迅速探進海里,她尚看不清動作細節,下一肯,他手中已握住一條活魚。
「啊?!」闕南璇用力眨眨眼,難以置信。顧不得腳上高跟鞋未月兌,忙涉入海水,匆匆奔上前。
「真的捉到魚了!你怎麼辦到的?」他捉到的還是一條約二十公分的大魚!
「耐性加定性。」藍斯轉頭看她,高舉握魚的手臂,俊顏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陽光下,他笑容顯得特別耀眼,額頭滿布汗水,閃閃發亮,襯著四周的瀲灩水波,竟令她心神蕩漾。
忽地,她感覺有東西拂過腳踝,低頭一看,乍見海中一抹飄動的長影,霎時駭住。
「哇啊——蛇!」她倉皇往他身上一跳,雙手攀住他肩頭,雙腳纏住他腰際,迅速遠離海水。
藍斯被突然像章魚般巴上他身體的她驚愣了下。
「那是海帶。」他雙手捧住她婰部,看清水中飄動的黑帶,冷靜道。
「嗄?」窩在他懷里,被嚇得花容失色的闕南璇緩緩轉頭,看向海中的黑影。
「那邊看過去全是海帶,待會兒可以摘來加菜。」他笑說,用頭指向左後方。
「啊?」闕南璇再度眨眨眼,這才大大吁口氣。
「原來你怕蛇,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回想她方才的慌張驚恐,他不覺笑出聲,她竟會怕到直接往他身上跳。
「我……我好歹是女人,聖經上說蛇跟女人永遠是仇敵。」被取笑令闕南璇有些不滿地辯解。
女人怕蛇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瞧他竟愈笑愈夸張。
「喂!放我下來。」她這才驚覺自己整個人黏在他身上的尷尬,而他一雙手竟捧著她婰部,令她不禁耳根熱起來。
「抱著你感覺不壞,怕的話我抱你上岸。」他聲音帶著笑意,舉步邁向岸邊沙灘。
她沒有掙扎,任他抱著,心跳怦然,才發覺他抱她行走感覺毫不費力,她可是超過五十公斤呀!
再下一瞬,她才想到另一件事。
「你剛才捉的魚呢?」他在沙灘上的一叢椰樹下放下她時,她開口問道。
「為了抱你,放掉了。」他勾唇淡笑,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可惜。
「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闕南璇覺得可惜,那麼大一條,看起來很美味可口。
「乖乖在這里等,我馬上再去捉魚,等不及要下海探班,記得把高跟鞋月兌掉,萬一纏到海帶絆倒,淺灘很多珊瑚岩,容易受傷。」他叮嚀著,竟彎身為她月兌下高跟鞋。
闕南璇訝異他的體貼與叮嚀,看著他再度踩進海里的身影,她心情跟前一刻有很大不同。
她坐在椰子樹下,感覺口渴不已,方才站在艷陽下等他捉魚,早已等得她滿頭大汗。
拿起一瓶礦泉水,打開灌下幾大口,頓覺無比舒暢,她再仰頭,欲多灌幾口,卻突地愣住。
兩公升的礦泉水,瞬間減去半公升,而她跟他只各自擁有一瓶水。
想起水的珍貴,她不敢再牛飲,放下礦泉水,背靠椰樹干乘涼,仰頭,微眯著眼,看向篩過樹梢枝葉的藍空。
忽地,她睜大眼,頓時有種如獲至寶的驚喜。
她怎麼沒想到,這島上很多椰子樹,有椰子就不會渴死了。
只是長在那麼高的樹干上的椰子,要如何摘采?
她趕忙站起身,雙手握住樹干,用力搖動。
樹身晃動起來,但上面結實累累的椰子仍固定在上方。
她不死心,更使力,更賣力地搖晃著,竟搖下了大片月兌落的樹葉,她繼續拼命搖晃著,咬牙切齒,仿佛跟椰樹有仇似的。
終于,咚一聲,從高高的樹上,摔落下一顆椰子。
看著落在沙地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搖下的椰子,她沒有太大成就感,反而覺得成效太差,太浪費力氣。
雖然很久沒爬了,但她小時可是爬樹高手,任何樹都難不倒她,模模樹干,她決定爬樹比較快。
不遠處,站在海中再次捉到魚的藍斯轉身朝向沙灘處,準備告知她好消息。
突地,他瞠大眼,就看見應該在椰樹下乘涼的女人,竟然像猴子般雙手雙腳纏住樹干,動作俐落地向上攀爬。
他霎時目瞪口呆,太過驚詫竟松開手掌,讓好不容易捉到的魚再次回歸大海。
回過神,他想著該繼續捉魚或制止她爬樹的危險?卻見她已爬上樹頂,動手摘下一顆顆椰子,往沙灘上砸。
他不禁搖頭,笑出聲,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不讓須眉!可不能輸給她,他要趕緊努力捉魚去。
淺灘游動的大魚太少,他涉向更深處,甚至潛入海里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