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上遇狼 第八章 作者 ︰ 扉雅

六年後

庭院內椅子上坐著一名五、六歲的小男孩,而他的目光正注視著在玩秋千的一名少婦。

那少婦便是殷夜琳了,雖然已經生過小孩,但是身材還是沒變,反而增添了女人成熟的味道。歲月並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彷佛她只有二十三、四歲;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她卻永遠只有十五、六歲的心智和記憶,甚至有時候常會出現只有五、六歲的思想和行為,並絲毫不見成長。反而是這個才五、六歲的小男孩卻有超齡的表現,早熟得令人心驚!

「該休息了。」看了看時間,殷紫龍慢慢靠近母親。

殷夜琳看著他,不解的問︰「為什麼?我還想玩啊!」

「我們該去接水婧阿姨她們了喔!」雖然不想打擾她的游戲,不過時間真的到了。

「好吧!」殷夜琳這才停下來。

殷紫龍立刻站在她身後,溫柔的幫她擦去汗水,整理儀容。

早熟的他,雖然不會讓人擔心,但卻有著令人頭疼的戀母情節,以及獨佔欲,不禁讓人聯想到雲子彥。

在屋內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里,墨炎深深嘆了一口氣。

六年前的那場車禍雖然沒帶走殷夜琳和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但是似乎在逃避似的,她忘記了十五歲以後的記憶,遺留下永遠是十五、六歲心智的後遺癥;甚至生下小孩後的這幾年還會出現五、六歲的心智,反而是殷紫龍有過度早熟的情形。

唉……他不想要有個才五、六歲的妹妹,更不要有個過度早熟又有戀母情節的外甥啦!

「走吧!」殷紫龍又喊了母親一聲。

「不用了啦!我們自己過來了。」提早了班機,想給殷夜琳一個驚喜,卻看到了這一幕,趙玟月也看不下去了。「紫龍,你有沒有讓你媽咪生氣啊?」

「哼!才沒有!」趙阿姨老是把他當長不大的孩子,真是的。

「嗨!夜琳,好久不見了!」唐水婧給殷夜琳一個擁抱。

「對啊!因為你們是大忙人嘛!」見到趙玟月跟唐水婧,殷夜琳立刻恢復成十五、六歲的心智和記憶。

看到這個轉變,墨炎跟殷紫龍皆嚇了一跳!

「夜琳,你幾歲?」墨炎問。

「我?十五歲啊!」殷夜琳不解的問︰「我不是說過了嗎?」

果然!「沒事!」

看到這樣的轉變,墨炎忍不住在想,他……是否該讓她回台灣呢?

「怎麼了?」發現墨炎眼神的異樣,唐水婧忍不住問。

「沒什麼,你們好好聊吧!」唉……該怎麼選擇呢?

「玟月,你們什麼時候會回台灣呢?我想辦一場烤肉會好不好?」殷夜琳突然嘴饞,而且又好不容易找到伴可以好好的玩了。

「當然好啊!」

「我跟你們說,我學會鋼琴了喔!」殷夜琳開心的拉她們進屋。

十五歲的殷夜琳正好是學會鋼琴的時期,卻沒想到現在的她也是,這是否也是一種諷刺呢?

六年了!雲子彥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前凝望著大樓外的車水馬龍。

六年前的今天,他逼死了他最愛的愛人和兒子,雲子彥也因此自責悔恨了六年。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了。

「什麼事?」

「總裁,剛才有位小姐指名要把這個送來給你。」秘書小心翼翼的進入,手里拿著一個包裹。

「誰?」包裹?見秘書搖頭,雲子彥放棄問了。「放著吧!」

看到秘書急忙離去,他心想自己有這麼可怕嗎?唉……算了!雲子彥拿起桌上的包裹拆開一看,發現是一卷錄影帶和一封信。

雲子彥不解的將錄影帶放入錄影機內。

看到影片內容,雲子彥瞪大了眼,影片的背景是烤肉會,而女主角竟然是消失了六年的殷夜琳。六年了,她卻絲毫沒任何改變,一樣的美麗、活潑,且更增添了成熟的味道。雲子彥激動的落淚,手忘情的緊緊貼在螢光幕前,看著殷夜琳美麗的身影游走于會場;畫面到最後,雲子彥看到換裝的殷夜琳牽著一名小男孩走向鋼琴,並坐了下來,開始專心的彈琴,隨後畫面便不見了。

雲子彥激動的拆開了信,發現信中只有寫著兩個字——美國。

在紐約街道上,殷夜琳帶著兒子閑逛。

突然殷紫龍拉起母親的手停下來,「我想回家了。」

殷夜琳感到不解,「怎麼了?」他不是說想出來逛街買書的嗎?怎麼才剛出來就要回去了?「不買了嗎?不去別間找了嗎?」

「嗯!我想下次再買,我們先回家好嗎?」殷紫龍搖搖頭,拉著母親往回走。因為直覺很準的他,發現剛才在書店有一個陌生男人一直盯著母親看,而且還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雖然感受不到企圖,不過他還是討厭!

遲鈍的殷夜琳沒察覺到背後熾熱的視線,不過她還是順從兒子的決定。「好,那我們回家吧!」

而接下來的日子里只要他們一出家門,殷紫龍立刻會察覺到有人跟蹤,所以他們也減少了出門的次數。只有殷夜琳還是遲鈍得很,不過接連幾天都悶在家里,殷夜琳開始按捺不住了。

「紫龍,我想出去!」她習慣有人陪伴,但其他人都有事情,而她的兒子最近卻怪怪的,害她也不能出去。

「不行啦!」殷紫龍也想多陪她出去,不過在還不知道對方的企圖下,他不敢冒險,所以只能消極的待在家中。

「可是……」她想出去啊!「你不陪我去喔?那我自己去!」

「不行!」看到無辜表情的母親,殷紫龍投降了,「好吧!不過你出去要听我的。」

殷夜琳原本像小孩子一樣嘟起的嘴立刻恢復笑容,「嗯!」她興高采烈的跑上樓,準備穿戴好出門。

看著雖然已經二十幾歲卻永遠只有十五、六歲,甚至還常出現才五、六歲般心智的母親,早熟的殷紫龍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又來了!為什麼一離開家門沒多久,就會有一道目光緊盯著他們看?

殷紫龍開始有些按捺不住了,可偏偏又甩不掉那道目光。

跟蹤的人正是雲子彥,他看著殷夜琳的笑容以及那與她形影不離的小孩,他好想沖向前緊緊抱住她,但他忍了下來。跟蹤了這些日子,他發現她還是單身,而且那個小男孩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他本來決定再多等些日子,不過當他看到她身邊有許多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他忍不住了。

雲子彥從暗處跑出來,直接沖向殷夜琳。

「啊!」殷紫龍叫了一聲,立刻拉起剛坐下準備點餐的母親,開始緊張的向前跑。看著快追上的男子,他慌了!再怎麼說他也打不過這個高大的男人,更何況是小孩子般的母親呢!所以他不管她的抗拒,還是拉住她不停的跑。

「怎麼了?」感受到兒子的緊張,殷夜琳讓他拉著跑了一段路,「不要跑了啦!我跑不動了!」

想起她不能太過劇烈運動,殷紫龍立刻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

呼……還好!好像沒跟來。

「我們回家好嗎?」喘著氣,殷夜琳覺得很不舒服。

「嗯!」還是早點回家,跟舅舅說一下比較好。

然而此時殷紫龍看到不遠處快速走過來的雲子彥,知道又是那個跟蹤者,他緊張的拉起母親。

「什麼?」殷夜琳不解的轉身向後看,尚未看清楚就被一股蠻力給緊緊抱住,她驚訝的想抬起頭時,卻立刻被來人強吻不放!「唔……」

雲子彥一直到發現殷夜琳停止了掙扎才放開她的唇,他這才發現原來殷夜琳早已經嚇昏了,而一旁嚇呆的殷紫龍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看到他抱起母親,殷紫龍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你要帶她去哪里?快放她下來!」

「笨蛋!當然是送去醫院!」

「哦!」殷紫龍被罵得莫名其妙,只能跟著他去。

接到殷紫龍的求救電話,墨炎立刻趕到醫院,卻看到站在病床旁的雲子彥,他怒不可遏的狠狠揍了雲子彥一拳。

「你來干嘛?立刻給我滾回去!你憑什麼來這里?你已經沒資格再踫她了!」墨炎不敢帶她回台灣就是不讓他們相遇,怎麼雲子彥會出現在這里呢?

「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誤會她了,我愛她,我想補償她。」雲子彥誠心的道歉。

「不用你的補償,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請你別來打擾她!」

如果愛她,就不會傷她這麼深,他可知道就算她已經失憶了,但半夜里她還是常常做著惡夢,被惡夢驚醒,而做哥哥的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那種心痛?而雲子彥當時又在哪里?她好不容易可以淡忘,而他卻在事隔六年後才想來補償?天底下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請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很後悔,我是真心的愛她,我保證永遠都不會再傷害她了。」雲子彥沉重的說。

「不可能!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竟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當初是誰保證要給她幸福的?是誰讓她傷心絕望的?」要不是這里是醫院,墨炎早就將他狠狠的痛打一頓,替殷夜琳報仇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殷夜琳終于被吵鬧聲吵醒了。

「媽咪,你終于醒了,紫龍好擔心你喔!」看到母親終于張開眼楮,殷紫龍高興的大叫。

而听到這句話的墨炎和雲子彥立刻停戰,急忙看向她。

「夜琳,你覺得怎麼樣了?還會不會不舒服?」墨炎擔心的問。

「夜琳,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雲子彥緊張的看著她。

「嗯!我知道!」殷夜琳毫不考慮的點頭。

雲子彥高興的想抱住她,卻被墨炎一把推開,「夜琳,你真的記得他?」這是不可能啊!

「嗯,他是害我昏倒的大!」殷夜琳一副嫌惡的樣子瞪著雲子彥。

「哈哈!對!他是大,所以你不可以靠近他喔!」聞言,墨炎忍不住大笑,形容得真好。「要小心,不然他會咬人喔!」

看到殷夜琳露出恐懼的表情,雲子彥擔心的拉開墨炎解釋著︰「我不是,你別听他亂說話。」

「不會說自己是的。」殷夜琳甩開雲子彥的手。

「對不起!不過我不是大,我只是一時心急才會不小心嚇到你,我是你的情人,是紫龍的父親。」知道是他太心急了,不過……「夜琳,你難道真的已經忘了我嗎?」

「不會吧?」殷夜琳和兒子立刻相望一眼,忍不住大叫。「我不要一個情人!」

她雖然也想學別人找一個情人,但是……他跟她想像的情人不同啊!

「我也不要一個爹地!」雖然這人長得也算帥,但是他不要一個怪爹地,而且他害他恐懼了這麼久。「你不可以長得像我啦!」

「我說過我不是,我只是一時心急,才會嚇到你們的。」雲子彥有些百口莫辯,看了跟自己長得很相似的兒子一眼,雲子彥沒好氣的道︰「是你長得像我,不是我長得像你!」

「我比較帥,所以是你像我!」殷紫龍不高興的反辯。

兒子的個性還真像他啊!

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和殷紫龍爭辯,雲子彥最首要的目標是殷夜琳。

「夜琳,你真的忘記我了嗎?」雖然已經從醫生那里問出她失憶、心智也退化的事,但他還是心存最後的希望。

「嗯!請問……你真的認識我嗎?」看到雲子彥傷心的眼神,殷夜琳莫名的心痛起來。「你沒認錯人嗎?」

「真的,我不會認錯人,你是我的愛人。本來我們快要結婚了,但是我因為自己的獨佔欲太強,誤會你又不小心傷害你,才會害你出車禍,害你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委屈,對不起!」雲子彥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解釋著。

「走開!」殷紫龍推開雲子彥,擋在母親的前面生氣的質問︰「那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們?」

「我知道那是一場誤會,可是六年前玟月告訴我說你已經出車禍死了,所以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沒死,還為我生下一個兒子。夜琳,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們,好嗎?」這五、六年來,他一直希望時間能重來,一直生活在痛苦中,好不容易知道她還活著,他會盡他的全力來補償她、愛她。

發現雲子彥竟然引起殷夜琳的注意,雖然不想讓他們獨處,不過墨炎還是放手讓雲子彥試試看能不能讓殷夜琳清醒,所以悄悄拉開滿臉不悅的殷紫龍,決定讓殷夜琳自己選擇。

「我不是為你生紫龍的,我是為紫龍才生他的。」她為什麼要為他生?他是她的誰?

「我……」想起自己對她說過的那些殘忍話語,雲子彥一陣心痛。

「哥哥說,紫龍的爹地只是在我的肚子種一粒種子,所以紫龍的爹地不重要,重要的是紫龍。」這是殷紫龍在問墨炎有關爹地的事情時,墨炎跟他們說的。

這時,雲子彥彷佛被澆了一桶冷水。「我會證明我對你的愛情的,請讓我照顧你們好嗎?」

「那你先去買冰淇淋給我。」因為他所以才會害她剛剛吃不到冰淇淋。

「冰淇淋?」這是什麼回答?「你先答應我,我再買給你吃。」

「看看吧!」可是哥哥說愛情不好玩,而且……哥哥說過他會咬人!「可是我不好吃,所以你不可以吃掉我喔!」

唉……「我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你好好休息,我會在這兒陪你。」看殷夜琳開始有倦容,雲子彥不想讓她太累。

「不要!」殷夜琳搖搖頭,「我要回家了,我不要在醫院。」

「不可以,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帶你回去。」雲子彥坐在床邊安撫著。

「不要!」殷夜琳推開他的手。

「乖,听話,明天就好,我會在這兒陪你的。」雲子彥拉回她的手不肯放。

「哼!」見雲子彥不肯讓她回去,殷夜琳生氣了,「你最討厭了,我不理你了啦!」

「好,我帶你回家,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雲子彥沒有辦法,只好妥協。「你先乖乖在這兒等我,我去辦出院。」

見她點頭,雲子彥這才無奈的去辦理出院。他前腳剛走,殷夜琳後腳立刻跟著出去,不過才過了一會兒,她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殷夜琳看著陌生的地方,緊張的東張西望,終于看到雲子彥,不過看到雲子彥的憤怒,殷夜琳臉上高興的表情不見了,反而反射性的轉身想跑。

「站住!不要跑!」雲子彥看到殷夜琳竟然轉身跑了,立刻沖向前緊張的緊緊抱住她!「為什麼看到我反而要跑呢?」

殷夜琳抬起頭,不解他為什麼這麼緊張,是跟她一樣迷路了嗎?「你是不是也迷路了?」

雲子彥回到病房卻發現殷夜琳不見了,六年前心中的恐懼立刻涌上,在醫院上上下下的找,好不容易找到她,她的反應卻是轉身跑走!

擔心的情緒使雲子彥的聲音加大︰「你去哪里?為什麼不等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以為你又要離開我了!」

「對……對不起!我……嗚……你凶我,我不要理你了啦!」殷夜琳被雲子彥的責備語氣嚇到,忍不住哭了起來。

發現自己太大聲了,雲子彥嘆了一口氣,緩和一下心情。「對不起!別哭了,我只是找不到你,很怕你出事,所以口氣才會不好,並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真的嗎?」殷夜琳這才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雲子彥。

看到懷中的殷夜琳立刻停止了哭泣,速度之快讓雲子彥有點傻眼,「真的,好了,我們先回家吧!」

「好!」

雲子彥抱起了殷夜琳,此舉卻又嚇到了她。

「我不要抱抱!」殷夜琳緊張的踢著。

「乖,先睡一下,等會兒就回到家了。」雲子彥不斷安撫著。

「嗯!」感覺到莫名的安全感,殷夜琳將手圍上他的脖子,安靜的閉上眼,沒兩下就沉沉睡去。

「你終于又回到我的身邊了,好好睡吧,我的摯愛!」雲子彥輕輕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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