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將趙心雅從過往的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急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伸手拿起話筒,話筒里頭隨即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
「媽咪!」
听見這個聲音,趙心雅不由得破涕為笑。
這是她的兒子小杰,今年已經五歲了,這些年來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孩子已成了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和寄托。
「小杰,你怎麼知道媽咪在這里?」她略帶興奮地問道。
「是呂阿姨幫我打的!」
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自然不懂得如何撥打國際電話,必定是孩子吵著要和她說話,呂麗婷才會利用她留下來的住宿資料,打電話到她今夜投宿的飯店,再請總機轉接。
「那麼你乖乖听話,媽咪就帶玩具回去給你好不好?」
「好啊!我一定會听話,媽咪你要快點回來,我很想你!」小杰不但長得可愛,嘴巴也很甜。
「媽咪後天就回去,到時候你就會看見媽咪了!」
哄完小杰,掛上電話,趙心雅的淚水也干了大半。
今晚和雷宇綸無預警的邂逅就當成是惡夢一場,只要回到台灣,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依然可以和可愛的兒子過著平靜的日子。
話雖如此,她心中依然透著不安。
她並沒有忘記雷宇綸離開前的那番警告,他說他不會放過她的。
他都已經佔有了她,也侮辱了她,究竟還想怎麼樣?
本來她還在為何耀元的提議而心煩,但現在她早已忘了那回事,腦海里全都是雷宇綸的怒氣和威脅。
為了避免被室友發現情況有異,趙心雅開始整理凌亂的房間。
瞪著滿地的鈔票,她拿起一只紙袋,將鈔票全數塞進去,然後恨恨地將紙袋丟入垃圾桶。
如果不是怕馬桶阻塞,她一定會把它們全部用水沖走!
在房間恢復原狀後,她才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將蓮蓬頭的開關扭到最大,讓水傾瀉而下。站在噴灑的溫水中,她用力搓洗全身,像是想洗去身上的污穢一般。
她再也不要和雷宇綸沾上關系,她要跟他劃清界線!
多年後,他依然霸道如昔,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她、羞辱她,她一定要將他的氣味徹底地從自己身上抹去。
在往後的兩天行程里,趙心雅已無心玩耍,只是整日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無論是上廁所或吃飯,她一定會乖乖地跟著大家,不敢私自行動,就怕自己落單會踫上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
畢竟這里是泰國,是屬于雷宇綸的地盤,她不得不正視他的威脅,如果他有心為難她,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屆時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或許是她夠小心,也或許一切都是她的心理作用,這兩天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再也不曾見到雷宇綸。
幸好,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當導游帶著他們到機場時,趙心雅總算松了口氣,因為她的酷刑即將結束。
只要上了飛機離開泰國,她就安心了,因為以後再也不會踫上那個可怕的男人,也不用再受他威脅,更不必整天提心吊膽。
當然,她早已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再也不踏進泰國一步。
通過護照的檢驗關卡後,她的心情放松了下來,當他們一群人排隊等候檢查行李的同時,她也恢復了笑容,正開心地和同事打屁聊天。
看見她的笑容,何耀元總算放下心頭的大石頭。這兩天目睹她心神不寧、食欲不振,他不禁暗暗擔心,生怕她水土不服或染上疾病,偏偏在同事面前又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心,只能點到為止地噓寒問暖,現在看她恢復了元氣,他的心情也立刻跟著好了起來。
當同事們逐一拎著過關的行李前往候機室時,趙心雅也拿起自己剛經過X光檢驗的黑色背袋,不料海關人員卻一把奪過她的背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將她拉到了一旁。
「怎麼了?」她心中惴惴不安,隨口用英文問了一句。
「你的行李中有違禁品。」對方冷淡地回道。
听到違禁品,趙心雅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可能?
她既不怞煙也不喝酒,哪里來的違禁品?
一定是他們弄錯了!
海關人員不發一語地從她的袋子里搜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毒品。
「這……」她急忙搖頭,「這不是我的,我沒看過這個東西。」
「從你的包包里搜出來的,你會不知道?」海關人員自然不相信她的說辭,「請你跟我們到辦公室,以配合我們的調查。」
他們沒收了她的護照,並作勢要帶走她。
怎麼會這樣?
那明明不是她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袋子里?為什麼所有的倒霉事都教她給遇上了?
大概是怕趙心雅不願意配合,她身後又多了兩名警察圍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已經過關的何耀元見趙心雅遲遲未至,急忙跑回來一探究竟,當他看見她被一群人包圍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在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後,他沖動地想把她拉過去。
「心雅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你們弄錯了。」看著臉色發白的趙心雅,何耀元心中又急又氣。
「有沒有弄錯查了就知道。」警察抓起趙心雅的手要將她帶走。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你們相信我!」她回過頭不斷地大喊,但卻沒有人幫得了她。
趙心雅在場的同事全都愣住了,他們雖然經常出國,卻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麻煩,雖然每個人都不相信趙心雅會做違法的事,卻又沒有辦法幫她。
「喂,你們等一等……」
何耀元企圖追過去卻被阻止了。
「先生,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好嗎?」一名警察伸手攔住他,冷淡而客氣地道。
何耀元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知道沖動于事無補,只會讓自己也陷入泥淖之中,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等待。倘若情況真的嚴重到無法收拾,他也只能替趙心雅聘請律師,或是透過外交管道幫助她。
何耀元呆立在原地,看著趙心雅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這輩子似乎再也見不著她了。
兩名警察將趙心雅帶進海關辦公室,便立即關上門離開。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趙心雅一面環顧四周,一面努力回想,到底是什麼人能有機會將那包白色粉末放進她的背袋里,可是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
怎麼辦?萬一找不到元凶,她不就會成了代罪羔羊?依照泰國法律,只要發現攜帶毒品,不僅會被關很久,說不定還會被判死刑。
趙心雅越想越害怕,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要是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誰能照顧小杰?她不能讓才五歲的小杰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
為什麼她會這麼倒霉,第一次出國就遇到這種麻煩?她不禁開始後悔,後悔自己出國的決定。
只要她不貪圖這個免費出游的機會,乖乖地留在家里陪兒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突然,門砰的一聲被打開,趙心雅嚇了一跳,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皮膚黝黑、體格高壯,且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走進來。
趙心雅猜測他一定是來替她做筆錄的。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找一位翻譯?」她對泰語一竅不通,雖然英文還不錯,可是萬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就糟了。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找個翻譯比較好。
男子彷佛沒听見她的要求,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趙心雅又用英語說了一次自己的要求,不料男子卻粗魯地拉過她,並讓她雙腿張開地趴在牆上。
「你做什麼?」她驚叫出聲。
「搜身!」
語罷,他的大手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模索,從頭到腳無一處遺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行經重點部位時還加重了力道。
趴在牆上,她緊咬著下唇,默默忍受這份突來的羞辱。
趙心雅原以為這只是例行公事,很快就會結束,想不到男子的手卻越來越不規矩,甚至還滑進她單薄的襯衫里,隔著柔捏她的。
「不要!」她嚇得轉過身想要逃。
「不許亂動!」男子厲聲斥喝。
「請你不要踫我,要搜身請找女警過來!」她明白這個男人是假公濟私地想乘機佔她便宜。
「這可由不得你。」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男子的大手抓住她的衣服用力撕開,鈕扣登時散落一地,而他粗壯的大腿也不客氣地橫在她的雙腿間,並不斷地來回磨蹭。
「啊——」趙心雅嚇壞了,完全沒想到泰國的警察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侵犯嫌疑犯。
男子抓起嬌小的她扔到桌上,跟著又動手月兌去她的短褲。除了一件破碎的襯衫,此時她身上只剩貼身衣物,白皙的雪膚和美好的曲線展露無遺。
「不要,你走開!」她拼命地踢動雙腿,掙扎著想從桌上起身。她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退路就是跑出門外求救,希望有人看不慣男子這樣的惡行而對她伸出援手。
不過她的掙扎卻是徒勞無功,男子將她壓回桌上,硬生生地分開她的雙腿,用他胯下的腫脹摩擦她腿間的敏感。
「住手、住手!」男子的力氣很大,她根本逃不開也躲不了,雖然他尚未月兌下褲子,她還是感覺得到他的。
「嗚嗚……」豆大的淚珠滾落雙頰,趙心雅再也忍不住地啜泣出聲。
完了!她就快要被強暴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誰來救救她!
就在趙心雅絕望得快昏過去時,門再度被打開。
一名叼著雪茄的男人走進辦公室,正興味十足地看著眼前正在上演活的男女。
「救命啊!」听見有人走進了辦公室的聲音,趙心雅立即不顧一切地大聲呼救。
「夠了!」叼著雪茄的男人揮了揮手,原本企圖強暴趙心雅的男子立刻松手,站起身向來人行了個禮後便走了出去。
趙心雅掙扎地坐起身,當她蓄滿淚水的大眼對上男人的雙眼時,不由得愣住了。
「你……」他怎麼會在這里?
「為什麼這麼驚訝?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拿下口中的雪茄,雷宇綸淡淡地笑了。
「你怎麼會、怎麼會……」趙心雅無法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因為她實在太驚訝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還及時救了她。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雷宇綸冷酷的眼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像是在欣賞她的狼狽,「就因為我在這里,所以你也在這里。」
這是什麼意思?
暗自咀嚼他的話後,趙心雅的臉色大變,「你是說……是你讓我被捉起來的?」
他笑著默認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還是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困難?所謂有錢好辦事,只要給那些海關一點好處,他們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雷宇綸用力吸了一口雪茄,瀟灑地朝空中吐著煙霧。
憑他在泰國的權勢,即使是泰國國王也要禮讓他三分,更遑論是幾名小小的海關人員。
「你是說你買通他們誣賴我?」倘若海關人員被他買通,要嫁禍給她確實是易如反掌。
「要不是這樣,我怎能把你留下來?」他理所當然地道。
「你怎麼可以……」她氣憤地瞪著他,「我懂了,是你故意安排那個警察進來強暴我的,對不對?」
「不錯。」他泰然自若地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周旋在男人之間,我就替你安排一段艷遇,讓你享享艷福。」
「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我?」趙心雅氣得哭了出來,「就算我真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那也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系,你憑什麼還來擾亂我的生活?」
「過去?」他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做錯事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過去就過去了!」
「你——」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趙心雅急忙動手整理好衣服,「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她不想與他再爭辯這件永遠沒有結果的事,現在飛機還沒起飛,她還來得及和同事一起回去。
「你去哪兒?」他攔住她。
「當然是搭飛機回家。」她用力撥開他的手。
「別忘了,你現在是私帶毒品的嫌疑犯,你以為你能回去嗎?」他冷冷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明明是你教人誣賴我的!」
「那又如何?你有證據嗎?」他聳聳肩。
她听了全身發冷,「你到底想怎麼樣?」
難道他真的非要將她送下地獄才甘心?
「現在只有兩條路讓你選。」他看了看手中的雪茄,「第一條路就是跟我回去,做我雷宇綸的伴;第二條就是留在這里,等候司法裁決,看看是終生監禁還是判死刑。」
他攤了攤手,又道︰「你自己選吧!」
霎時,一股涼意從她腳底沖上了頭頂。
她終于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逼她向他低頭、向他臣服,逼她答應成為他的玩物。
怎麼辦?
這兩條路她都不喜歡,她只想回家看小杰呀!
為什他要這樣為難她?
「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不要這麼對我?」為了小杰,她只得低聲下氣地哀求他,「如果你只是要我道歉,那我在這里向你說對不起,倘若這樣還不夠,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願意做。」
縱然她不曾做錯事,更不曾對不起他,可是只要他讓她回家,就算要她下跪她都願意。
「只可惜你的道歉並不值錢。」雷宇綸譏諷道︰「我說過兩條路就是兩條路,你最好考慮清楚。」
頓了頓,他又提醒她道︰「像你這樣的外國女子如果待在監獄里,一定會很受歡迎,而且很快就會淪為獄卒和女犯的玩具。要不要我告訴你他們都怎麼玩?他們會……」
「住口、住口!」趙心雅捂起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以前在電影里頭看到有關監獄的畫面不斷在她腦海浮現。
像她這樣語言不通的外國人犯絕對是最容易被欺負的對象,再加上她柔弱的外表,的確很難不引起有心人的覬覦。
「當然,如果你被判了死刑就不必再受這些罪了。」他故意用食指指著自己的太陽袕,「只要砰的一聲,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決了。」
聞言,趙心雅全身顫抖不已。
不行!
她既不能死也不能被關,否則誰能照顧小杰?
難道她真的得向雷宇綸低頭?
難道她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要就現在跟我走,否則就留下來等死。」冷冷地把話說完,雷宇綸便轉身大步離開。
趙心雅的雙腳彷佛被釘在地上一般,絲毫無法動彈,心中猶豫不決。
抬起頭,她看見剛剛企圖強暴她的男子又走了進來,並一臉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罷了!
與其被眾多陌生人欺負,她情願栽在雷宇綸手上,至少她得先好好活著,才能夠找機會回去。
生怕會被男子逮住,趙心雅飛快地閃過他身前,沖出辦公室。
雷宇綸就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彷佛知道她一定會跑出來。
「願意跟我走了?」
「我能拒絕嗎?」她憤怒地瞪著他。
「何必說得這麼委屈?這種機會很多女人求也求不到,這可是你的榮幸。」他並沒有說謊,憑著他在泰國的權勢,想爬到他床上的女人就算用十輛卡車也載不完。
「那你去找那些女人好了,為什麼要這樣整我?」
「不為什麼,因為我討厭你,所以想整整你、玩玩你,就這麼簡單。」他的話說明了只要他不高興,隨時可以把她捏死。
「那你要玩到什麼時候?」現在她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等我玩膩了自然就會放你走。」
等他玩膩?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苦著臉,一雙漂亮的大眼里蓄滿了淚水。
「這里有佛殿、有教堂、有清真寺,你可以天天向佛祖、向上帝、向阿拉祈求,求祂們早點讓我玩膩。」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我只想求祂們讓你早點下地獄!」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趙心雅此刻真的是恨透了他。
「下地獄?」他嗤笑了聲,「我只想和你一起上天堂。」
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誰要跟你……」
「廢話少說,以後我只想听你申吟,不想听你羅唆!」拽著她縴細的臂膀,他一路往機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