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大野狼 第六章 作者 ︰ 七季

眼看著店面裝修已進入最後階段,範若軒也隨之振作起來,她告訴自己,店一開業,她跟朱銘燁的合作關系也就宣告結束,那時也就不用強迫自己整日面對他了。

不用強迫自己、不用強迫自己……

「朱銘燁!這樣子行不行啊?」範若軒穿著本季最流行的服裝蹲在新店大門前,旁邊放著兩個顏料桶,她的任務是把紅色和黃色調和成朱銘燁所想要的橙色,用來漆大門邊框,這是朱銘燁的突發奇想,也得到了她的認可。

可問題是,什麼才是「他想要的橙色」啊?一會說黃色太多、顏色太淺,一會又紅色太多,憑什麼她堂堂店長不但要作他的助埋,還要兼打雜小妹!難道他不曉得他們之間的關系正處于于一種很尷尬、很微妙的階段嗎?她都處處躲著他了,他卻總是藉機找她的碴!

朱銘燁跟正在刷窗框的老李說了幾句話,走過來看了看她面前放著的那個桶,搖了搖頭,「紅色加太多了,要再放些黃色。」

範若軒刷子一丟,不在乎工人們早就在等的這場好戲,終于不顧形象地吼了起來︰「怎麼也弄不對,你不會自己調啊!本來只是漆個門框而已,加到現在,這些顏料足夠漆半間店的了,我哪知道你想要的橙色到底是哪國的顏色?怎麼弄都弄不對!」

朱銘燁看了她一眼,「那你覺得你調出的這是什麼顏色?」

「橙色。」毫不猶豫地回答,事實上她調來調去顏色看起來都一樣,她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好,那就用一這個。」

「什、什麼?你不是說顏色太深?」她是看不出來,可她相信專業人士的話啊,一直不斷地加這個、加那個……

等等!範若軒眯起眼來,打量著朱銘燁,打量著他那張本來留有她手印的臉。

「朱銘燁,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其實橙色就是橙色,是某人想看她抓狂的樣子,才一直命令添這、添那;她不太相信世上有這麼無聊的人,可朱銘燁那張嚴肅無表情的臉就是在告訴她,她猜對了!

在她長久的注視下,朱銘燁嘴角一勾,笑了下,好像是在說,他成功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臉一熱,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對他的無視,一下有了一種破功的挫敗感。

「我不管了啦!」哪有這麼少根筋的人?她可是那樣甩了他一巴掌耶,他怎麼還能當沒事人一樣戲弄她!而且,她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又讓他得逞了!

周圍窸窸窣窣響起竊笑,範若軒知道自己又教人看笑話了。

在這樣窘迫的時候響起的電話有如救命,她看都沒看就接起來,一听里面人的聲音,人就僵在了那。

那人說他是祝子豪的同事,說他們一起去溫泉旅行,現在祝子豪喝醉了酒吵著要見她,不然他就去跳樓。

祝子豪喝醉了酒?還要跳樓、還要見她?

她以為對方一定是打錯了電話,可每年這個時候,祝子豪所在的部門都會去郊外一家固定的溫泉旅館兩天,這她也是知道的,說分手的時候他是那麼冷淡,如今突然說想見她,這……

有人敲了敲她的肩,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拍掉了那只手,腦子里只想著要去一趟;對方可是說要去死耶!是玩笑最好,可對方是祝子豪耶,他懂得開玩笑嗎?萬一是真的……

反正那旅館在哪她也認得,開車兩個多小時的路。

車、車,她的車呢?

「你的車昨天送去保養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而冷地響起。

「對哦!我忘記了……」一扭頭,瞪著朱銘燁,難道她把心里的OS都說出來了不成?「你怎麼知道我在找車?而且你怎麼知道我的車送去保養了?」

最重要的是,他下巴怎麼都快墊在她肩上了!她遲鈍地這才跑遠兩步,「你偷听我講電話!」

不只這樣!他八成還在監視她的行動,不然怎麼知道她把車送去保養?天啊,她身邊的都是些什麼男人啊?不是非法入侵就是隔樓監視,她招誰惹誰了?

她打他巴掌他都能滿不在乎,現在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指控?朱銘燁用默認代替回答,意外地說︰「我送你去。」

「你?」範若軒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正看到路邊停車位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那是朱銘燁的車;她認得這輛車,是偶然見他開過,不過此時她才感到奇怪,從他們所住的公寓到這里很近,一般不是特別緊急她都不會開車,何況是一向習慣步行的他?

這麼說來,最近朱銘燁好像一直都開車到店里,總不是為這一天在作準備吧?除非他有預知能力,那麼,是為什麼,他有什麼不得不開車的理由嗎?

範若軒驚覺她想的方向出現了偏差,忙強行止住,狐疑地看著朱銘燁︰「你知道我要去哪嗎?還說要送我。」

「你要去見祝子豪,我送你去。」

好吧!他果然把她的電話听得很徹底,可他的態度也太奇怪了,「誰會信你這麼好心。」

朱銘燁聳肩,不承認也不反駁,完全把決定權交在她手里。

範若軒心知其中肯定有陰謀,可坐計程車是不可能的,太遠了,眼下能開的車又只有他那一輛……怎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五分鐘後,範若軒已經在路上了。

她也不太清楚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在找死,因為旁邊開車的人是億萬個會開車的人里,最不適合的那一個!她真的是心里掛念著祝子豪,什麼都顧不得了嗎?是念在和他的舊情、是念在那麼清高的人竟說不見到她會死,還是她怕他真的做出什麼危險的事,自己會愧疚一輩子?

斷斷續續地想著這些問題,眼看車子出了市區,卻在通住郊區的路上拐進了另一個路口。

「路不對啊!」

「這邊比較近。」朱銘燁說。

「是哦!」她點點頭,繼續想見到祝子豪後該說些什麼,直到路的兩旁連別的車都沒有、連建築物都沒有,範若軒才意識到前面是通到哪里去的。

懊死!她怎麼就這麼相信他呢?前面根本不是什麼溫泉旅館,前面是一片湖啊!

丙然,在她想到的同時,那片湖也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

這個地方除了湖之外什麼都沒有,在盛夏時還會有人來野餐、情侶約會什麼的,像現在這種眼看快入秋的時節,人們就很少往這邊來了,況且還是在晚上,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掉頭、掉頭啦!這算什麼鬼近路?差太遠了!」範若軒忙叫道。

朱銘燁哪里會掉頭?車子筆直地朝湖開了過去,範若軒一邊罵著自己、一邊腦中警鈴大作,沖動之下連跳車的念頭都有了,直到車子開到了湖邊,才總算停了下來。

朱銘燁目祝前方,這才慢慢地說︰「好像迷路了。」

「迷你個頭啊!別以為你有前科我就會相信!」她撞門,因為門被他鎖住了,「你把我帶來這鬼地方來做什麼,不知道我有急事嗎?」

不對,就是因為他知道,才這麼做的!

她倒抽一口冷氣,門鎖終于解開了,她卻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因為朱銘燁率先開門走了下去,當然,他還很理智地拿走了鑰匙。

她幾乎是別無選擇的,和與他共處在狹小的車子里相比,她也跟著走了出去。

朱銘燁面朝那片湖,在她下車的同時轉過身來,表情和他開始時說要載她,完全是兩個人。

「你說對了,我才不會那麼好心。」

「你真是有夠混蛋!」範若軒氣得有些頭痛,「就算你沒心幫忙,也用不著添亂吧?我真是沒想到……」

「你怎麼會沒想到?」

「好吧,我想到了,但沒想到你會做得這麼絕!」

對此,朱銘燁搖了搖頭,並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了過來,「你既然上了我的車,就該想到有這種後果,你知道我不可能帶你去見那個男人,那種男人是死是活有什麼關系?」

範若軒在心里說,是跟他沒關系,會內疚、寢食難安的那個人是她!他憑什麼替她作決定,就因為他說過喜歡地?

他喜歡她,就是在她生氣時連句好話都不說、在她傷心時連句安慰都沒有,還在她著急時落井下石?在他興致來時,可以憑心情逗她、氣她,而全然不管她的心里有多矛盾,從不說一句能解除她這些矛盾的話,這就叫喜歡?

這樣霸道、自我的喜歡,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送我去溫泉旅館。」她莫名堅持,已經不是全為了祝子豪。

「為什麼不和他分手?」

「你管我!」已經分了!可是關他屁事?範若軒恨死了他這種態度,她有什麼必要向他報告自己的感情生活!

「當然要管,你應該和我在一起。」

範若軒瞪大了眼,「憑什麼?」

「我喜歡你。」

又是這句!範若軒實在忍不住了,他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她點點頭,「你倒是說說,喜歡我是怎麼的喜歡?有什麼理由讓你喜歡我、你對我又知道多少?」他們甚至稱不上熟識,不是嗎?

朱銘燁沉默了,似乎在認真地咀嚼著她的問題,她看到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也讓她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在他長久的思量後,範若軒听到他說︰「我喜歡模模你、踫踫你。」

頭一陣暈,她真的很戲劇性地退了兩步,幸好手到了引擎蓋才得以穩住身體,這是什麼屁話?模她、踫她?他這麼執著地騷擾她,還真是因為他「喜歡」騷擾她啊!

真是怒極反笑,範若軒低笑了起來,這算什麼理由?試圖跟他深談一番的她也太笨了,還期待著真能談出個什麼結果,她跟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同次元的生物。

「好吧,你喜歡我,很好……那請問我喜歡你嗎?」她笑問。

「當然。」他這麼的肯定,害她受傷的心還是一抽。

她不禁抬頭與他對視,他不是說笑的,那個眼神真的充滿信心,她對自己都從來沒有過這種信心,他卻十分地篤定。

她搖頭,「我不喜歡你,不當你的女朋友,我說過很多遍了,想找人上床,請你去找別人。」

「你呢,還是要去找那個男人?」

「那又怎樣?」她倔強地頂回去。

朱銘燁不知何時已走到她的身前,面前的光被他擋住,仿佛黑暗突然降臨。

「我不能讓你為了和我賭氣,而去找別的男人,你喜歡的人是我,只可能是我的。」

「你哪來的信心就這麼肯定?再說,你也要搞清楚,誰才是「別的男人」!」

話說一半,範若軒猛地低頭,一雙手正模上她襯衫扣子,並將之一顆、一顆地解了開來。

範若軒簡直不敢相信,在看到這一幕後她竟能如此地沉著,看著他慢慢月兌掉她的外衣,是心灰意冷了?好像她原本抱著什麼希望似的。

不是本來就清楚的嗎?她對他不過就是這種炮友,他一直纏著她,只是不甘心他也有得不到的女人吧!就像他所想的,她必須是喜歡他的,沒有女人會不愛他。

那又怎樣?很意外,她竟能用一種清脆和緩的聲音問他︰「然後呢?把人帶到這種偏僻的地方,然後,你就滿意了?」

朱銘燁的手一頓,望見的是她倔強的眼,那眼里寫滿了對他的不屑。

還以為他覺得沒意思,懂得住手了,範若軒真的有一瞬間是那樣認為的,心才稍一松懈,可對方並沒有停手,反而更加俐落地月兌去她所有衣服。

她不禁顫抖起來,可不屈服的那點自尊又支撐著她,告訴她不能認輸,這個時候絕不能服軟;她不在乎的、也不稀罕,這種只有的關系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不一會,她的身體完全在他面前展現,細長的雙臂此時無措地包裹在胸前,黑色的只有她的發,垂在肩上,跟著夜風和她微顫的身體一起,不知撥弄著誰的心弦。

眼中一下暗了,心火霍地燒起,朱銘燁的影子罩上她的雪白身軀,將她困在他與車之間。

她反射性地低下頭,此時又有點後海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他注意到她摟著自己的指甲已經陷進了肉里。

她不喜歡他,真的嗎?像是為驗證那個結論一樣,他低下頭,呵出的氣炙著她的耳。

「這不會是。」

冰冷的身子被燙熱的掌心一踫,他的話更像一種暗示,讓她急欲逃開似的身子一側,卻被他一條手臂攔下,那手臂抵住車前蓋,成了她身側的一條欄桿。

***

在這天地間,她赤果地面對一個男人,來得這麼突然,是什麼在驅使著她?此時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了。

「你、我之間這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在她低垂的頭顱旁輕輕呵氣,「你一定也是願意的。」

像是被他的話燙到一般,她突地揚起了頭。

一瞬間四目相對,他身軀一顫,對上她一雙霧蒙蒙的眸子,並不是水霧,她那雙透著晶亮的眸,此時如籠霧般暗成一片,像只月兌了隊的幼獸,尋不到伴,看起來那樣地教人可憐心痛。

這樣的軟弱,是誰讓她這樣委屈、是誰教她這樣難過?他嗎?她那種像是出于疲于辯解而現出的軟弱,是對他的無奈?

他不信!

一手攬過她的後腦,發瘋似地含住了她的唇,不去看她的眼,火舌霸道地撬開她的齒,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填補些什麼,與她消極抵抗的舌緊緊纏繞,說什麼也不放開;他挑撥著她的小舌,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全亂,在他懷中輕顫起來,他撫著她光果的背,以指在她凝脂般的背肌劃下一道道更深的顫栗。

她環在身前的兩手改為抵在他的胸前,試圖要推開他一般,,他不許。

「唔唔……」怎麼會這樣?範若軒腦袋里閃過一些畫面,是被她忘掉的那一晚,她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她濕潤的眼角沁出淚水,只是得不到空氣的難過罷了,那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同樣也貼在了他的臉上。

他如遭雷擊,驀地將她推開。

她腿一軟,無力地撐著車蓋,大口呼吸。

她坐在車引擎蓋上,有些顫抖地抬起手臂,一雙眼楮因淚而徹底變成水盈盈,面露桃粉,被吻腫的紅吻微張,說︰「這樣有什麼意義呢?」幾縷發絲貼著她的面頰,她有些瑟瑟發抖。

可能是那雙水眸誤導了什麼,他口中還留有她的余香,此刻全教那雙眸勾得喉頭發緊。

她望著他,幾乎要縮成一團了。

「你……別哭。」他怎麼推開她的、又怎麼撲上去,一把上前擁她入懷,手掌所貼覆的細滑帶著讓人心疼的冰冷。

他將她的手伸進他的衣衫,貼著他的胸肌,仿佛借此能讓那雙冰涼的小手暖一些。

「或許你覺得沒意義,但對我很重要的。」

重要?對他?範若軒為這似有深意的話而迷茫起來。

他將她貼在他胸前的雙手繞去了他的背後,讓她的雙手在他身後交握,而他的胸膛,因此毫無阻礙地貼覆上了一方柔軟!

他低頭,只見自己襯衫大開,而一個小女人就抱著他,與他緊緊相貼,他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但他很高興她沒有抵抗,沒有推開他。

「什麼是重要的?」她幾乎自言自語,無意的動作讓臉頰在他胸前蹭了蹭,更是帶出了他從內而外的觸動。

一個俯身將她壓在了引擎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帶著迷茫的小臉。

「你的真話是重要的。」沙啞、無奈,又有些惡狠狠地。

真話,是什麼呢?有一些話,她跟他說了許多遍了,為什麼他能那麼肯定那些話是假的,為什麼要這樣拼命?她望著他,不再是清清淡淡的神色,望得這樣專注,這樣的深,仿佛她的眼中真的只有他;仿佛,她是在疼惜著他,連她也迷惑了。

顫抖的手滑過她的下頷,沿著她頸子的曲線來到鎖骨,脂月復觸感如絲、如玉,似有吸力,讓人流連;她沒有反抗。

一切都月兌了序,在這夜幕下,只剩一高一低交錯的喘息。

他在她體內釋放自己,而後又把她抱進車里,又一輪瘋狂的佔有,好像對她,多少都是不夠的。

直到她的哭叫變得低弱嘶啞,整個人只能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中,任他予取予求。

他心憐她,泛熱的掌心撫慰受傷的小貓一樣在她的果背來回。

「軒軒、軒軒,你必須是我的女人,你明白嗎?」他咬著她的耳朵,將她的名字由他口中吹進她的耳里,「你要快點喜歡上我,不然很快就會把我忘了的。」

她乖乖地環著他的脖子,全身的感知都離她而去,她听不清楚他說了什麼,卻憶起了一些其他片斷;那時他同樣在她耳旁呢喃,內容是什麼不太記得了,但是她很高興地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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