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陽正在韓怡對面,透過那一片眼鏡片,看到一條灰影趁著韓怡一松神間驟然撲來,慌忙大叫一聲︰「趴下!」然後將大銅劍往地上一插,抱起滋水槍就是一道血水射去。
韓怡听到呂明陽的叫聲,慌忙一俯身,堪堪躲過那灰影一撲,灰影尚未落地,呂明陽的滋水槍已經射到,血水燒灼著惡靈的身體,發出呲呲啦啦的響聲,它頓時它張大了嘴,一臉痛苦的表情,轉身就要逃開。
韓怡哪能那麼輕易放它走?一支銀色的弩箭射出,自惡靈的後腦直透眉心,惡靈頓時摔倒在地,劇烈的抽搐著。
韓怡將惡靈射倒,毫不遲疑的單手拉弦上箭,但她還沒來得及將箭上好,又一條灰影飛來,韓怡慌忙撤步後退,心中希望呂明陽能來上一槍,將這惡靈擋上一擋,但這次呂明陽的動作似乎慢了一步,韓怡並沒有得到期待的支援。
韓怡飛身後撤,一邊裝著弩箭,一邊掃了一眼身後的呂明陽,卻見呂明陽也是手忙腳亂,他的身邊正圍著至少三只惡靈。
呂明陽抱著滋水槍,左一槍右一槍不停的射擊,但這些惡靈卻似乎早有防備一般,不停的飛快變幻身形,饒是呂明陽射得夠快,但這些惡靈的速度更是迅疾,並且似乎他們的目的也並不急于攻擊呂明陽,只是遠遠的圍著他打轉,將他困在中間。
韓怡上好了弩箭,身子也已經退到了呂明陽旁邊,她將弩箭瞄準著惡靈的身影,卻並沒有射出。畢竟弩箭有限,而這四只惡靈又不停的快速閃動著,根本就不給韓怡一點瞄準的時間。
呂明陽也沒了一點脾氣,他憤憤的再次射出一槍,毫無懸念的再一次射空,他一把將滋水槍丟下,隨手從腰畔拉下一枚「手雷」,拉下保險就丟了出去,接著再次抓起滋水槍朝那些惡靈射去。
惡靈的身形毫不停留,依舊在快速移動著躲避呂明陽的滋水槍,但忽然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頓時有兩只惡靈的身形一滯,呂明陽發出一聲哈哈大笑,滋水槍不偏不斜的正中其中一只,一陣呲呲啦啦的燒灼聲傳來,那惡靈頓時迅疾的朝著遠處的黑暗跑去。
韓怡也毫不手軟,弩箭頓時射進另一只惡靈的眉心。
另外兩只惡靈一見勢頭不對,也早已經隱匿在黑暗之中。
呂明陽歡快的哈哈大笑,韓怡也不禁莞爾,道︰「這手雷是你自己造的?」
呂明陽得意的道︰「這是我的偉大發明之一,剛剛投入實用階段,呵呵。」
「沒什麼大用處,最多嚇嚇鬼罷了。」韓怡打擊著呂明陽的張狂,道,「這樣不是辦法,要把鬼母找出來才行。」
呂明陽慨然一嘆,裝作無奈的道︰「沒辦法,誰讓咱這手雷威力太強,她躲著都不敢出來。」
「可能是上午她穿牆所受到的影響還沒有復原。」韓怡道︰「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錯過今天再想消滅她就麻煩了。」
呂明陽哈哈一笑,豪邁的道︰「不錯,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那你就去死吧!」忽然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
呂明陽和韓怡同時將手電燈光照向那聲音的來源,只見剛才早被韓怡打昏過去的守墓人赫然又站起了身子,正死死的盯著二人。
鬼附身!
這一次他全身上下給人的感覺和剛才絕不相同,他的身體中似乎有著一股極其詭異的氣場,他那雙圓瞪的眼楮中似乎還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讓人對視之下不由得從心底里飄出一股子陰寒的感覺。
呂明陽早已經將手中的滋水槍對準了守墓人,呵呵一笑道︰「終于出來了,是你嗎,霍玲玲?」
管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叫「霍玲玲」,說過了呂明陽自己又忍不住一笑。
韓怡卻遠沒呂明陽輕松,他至少表面上還能裝出輕松來,但韓怡卻是一副凝神靜氣的表情,將手中的弩箭凝重的指著守墓人。
守墓人卻再不答話,一躍之下從台階上躍下,重重的落在墳前的土地上,竟將整個地面震得微微晃動了一下。他腳步還沒站穩,呂明陽就已經扣動扳機,將一股血水射了他一臉。
沒有預想中的嚎叫,這惡靈難道不怕狗血?
韓怡一咬牙扣動手中的扳機,一只銀色的弩箭正中守墓人的膝蓋,他頓時一條腿一軟,身子向下一跌。
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那守墓人又站直了身子,膝蓋上帶著那枚弩箭,再次邁步緩緩的朝二人走來。
「不好!快把他的頭砍下來!」韓怡一邊叫著,一邊飛快的拉弦上箭。
呂明陽一听韓怡的話,頓時一呆,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雖然他現在被惡靈附體,但他畢竟是和此事無關的無辜者。
鬼,自己是殺過不少,但殺人這種勾當,自己還從來沒有干過。呂明陽不由得猶豫著,望了望眼前插在地上的大銅劍。
韓怡見呂明陽猶豫,不由得急的一跺腳,將弩箭朝著守墓人的眉心射去。
守墓人猛然一抬手,將手掌擋在眉心前,弩箭嗖的一聲就穿透了他的掌心,但去勢已盡,弩箭瓖在了他的手心中。
守墓人緩緩地將手掌放下,面無表情的用另一只手將弩箭緩緩拔出,然後朝著韓怡和呂明陽二人咧嘴一笑,狠狠的將弩箭丟在地上,然後再次邁步朝二人走來。
「他已經不是人了!」韓怡一邊焦急的上著弩箭,一邊急道。
「這是怎麼回事?」呂明陽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論是鬼附身也好,是邪氣侵體也罷,其本體還是有痛感,會懼怕具有破邪能力的武器的。但眼前這位整個就是一個無知無覺的行尸走肉。
「這是趕尸術,他的本體已死!」韓怡急叫道,「快砍了他的頭!」
呂明陽慌忙丟下滋水槍,一把將面前的大銅劍抓起,斜扛在肩上。
守墓人依舊在緩緩的朝著二人走來,他的步伐並不快,腳步十分的沉重,似乎每一步都能將地上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但卻也異常的堅定。一步,兩步,他一步步的走來,離二人也越來越近,近到只需再邁進一步,呂明陽就可以一劍劈中他的脖頸。
呂明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究竟是人,還是一具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