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陽抱著周婷緩緩的走近村南小廟。
這里是離水壩最近的房屋,並且呂明陽也不希望將昏迷中的周婷抱回村子,那樣的話勢必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人打擾,有一點燈光能讓自己看清穴位,這座小廟完全可以滿足自己的這兩點要求。
但讓呂明陽沒有想到的是村南小廟中除了昏迷中的金老太,居然還有別人。
或者說除了人以為,居然還有鬼。
並且不只一只鬼,而是一群,並且是一大群。
呂明陽走近小廟,卻突然發現廟前居然有一群羊,足足有二十多頭羊靜靜的站在廟門前,一動也不動,也不見有一只發出半點聲響。
呂明陽心中疑惑著,放緩了腳步,輕輕邁進敞開的廟門,頓時心中驟然一驚,廟內居然還熙熙攘攘的站著足足有二十多個高低不一的孩子——或者說是小鬼!因為從邁進廟門的那只腳驟然間一驚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如同在盛夏的午後,突然將一只腳伸進冷櫃中一般。
自己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巨大的鬼氣。
那些小鬼全都齊頭一致的盯著廟東頭的床鋪呆呆的站立著,而床鋪上自然有昏睡中的金老太,赫然還有那位神秘的吳三叔坐在床頭上。
呂明陽連忙抽回那只邁進廟內腳,但那些小鬼似乎一驚覺察到他的到來,齊刷刷的全都轉頭望向廟門口,死死的盯著呂明陽。
呂明陽的額頭已經泌下汗水,自己還從來沒有一次面對過如此多的惡靈,就憑現在自己的狀態,已經兩天沒有睡過覺,並且剛才還受了一次重擊,並且懷中還抱著昏迷的周婷,別說是二十多個惡靈,哪怕是只有一兩個,只怕也足夠自己應付的了。
「是你啊,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是吳三叔說話了。
呂明陽心中忐忑的思忖著,吳三叔是不是和這些小鬼究竟是什麼關系,他讓自己進去究竟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但吳三叔又開口說道︰「別擋著門。快進來吧。」
那群鬼小孩緩緩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呂明陽頓時明白吳三叔所說的「別擋著門」是對這些小鬼說的。他心思一沉,抬腳就進了廟門。
現在對于他來說,跑並不是辦法,且不說自己懷中還抱著周婷,就是讓自己在最佳狀態下,想從這二十多個小鬼手中逃月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還不如乖乖的進去,看看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那些小鬼一個個都是目光陰沉而呆滯的盯著呂明陽一步一步的緩緩走近廟內,一步一步的朝著吳三叔走去。
呂明陽心中卻更是緊張,那些孩子的目光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劍,他感覺自己全身的皮膚都被那些鋒利的劍輕輕的劃著,雖然沒有血漬濺出,但那種陰寒的痛覺卻不斷的刺激著大腦。
呂明陽在吳三叔身前三步的距離緩緩站定,他裝出一副凌然的神色望著吳三叔,卻難掩心中感覺到的背脊處傳來的一陣陣寒意。
吳三叔卻還是那副滄桑的神色,淡淡的嘆息一聲,如同自言自語的道︰「你們這些城里人怎麼都這麼不听話呢?盡要去招惹事端……」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站起身子,又彎腰從床下拉出一卷草席,輕輕的解開了鋪在地上。
呂明陽遲疑著,但還是輕輕的將周婷平放在草席上。而吳三叔卻又轉身去鐘馗神像前拿了兩根粗壯的蠟燭過來,放在金老太床頭的那張小桌子上。
頓時光線亮了起來,呂明陽盯著吳三叔,但在他那張蒼老而滿是褶皺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凶狠的神色,反而是一種如佛一般的慈悲神色。
吳三叔望了一眼平躺在草席上的周婷,無言的嘆息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廟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了一聲︰「走吧,都走吧。」
呂明陽看著吳三叔走出廟門,而那些小鬼也一個個的將怪異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收回,然後一個個的隨著吳三叔朝廟外走去。
廟外傳來吳三叔吆喝羊群的聲音,趕著羊群漸漸遠去。
呂明陽長舒了一口氣,如果說剛才在水壩那里遇到的那個穿紅衣服的女鬼是一場艱險的戰斗,那麼這一群小鬼絕對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挑戰。
他做夢也不曾想到過居然會一次遇到這麼多恐怖的惡靈。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小鬼應該就是那些因為「癲癇」死去的孩子,但他實在不明白這些死去的孩子怎麼都能變成鬼。
要知道普通的人死去之後,靈魂存在的時間一般都很短,短到只有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而已,能三五個月不消失的就已經十分罕見了,但這里的孩子卻每個都「存活」了下來,最長的恐怕足有十幾年了。
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些小鬼居然都似乎很听吳三叔的話一般,似乎吳三叔就如同傳說中的養鬼人,領著一群羊,羊的體內卻是孩子的魂魄,每天天不亮就趕著羊群遠離村莊,上山放羊,直到夜深人靜,才將羊趕回來,放出孩子們的魂魄,讓他們休憩游玩……
越想吳三叔這個人越讓人覺得神秘而詭異,甚至是恐怖。呂明陽收拾回心神,至少吳三叔目前看來對自己並沒有敵意,所以他決定不再繼續想下去,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趕快為周婷針灸。
他掏出針灸夾子,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周婷雙目微合,睫毛長而細密,雙頰微微泛紅,皮膚卻嬌女敕得似乎可以吹彈得破,不得不承認周婷卻是是個美人坯子,如果讓她再畫上淡妝,再將這一身簡單的牛仔褲休閑上衣換成漂亮的時裝禮服什麼的,迷倒成群的男人絕對不是任何問題。
呂明陽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情願又有些不情願的緩緩蹲子,他現在要干的事情絕對是幾乎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但他現在干這個事情的目的卻並不是所有男人所希望的那種目的。
他緩緩的解開周婷的紐扣,望著她那平坦的小月復,隆起的雙峰,再看看手中那長長的銀針,他感覺自己實在有點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