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飯,我與二弟隱藏了心中的懸念,和老者一家坐在堂屋里靜靜的等待著正午的到來。
村里人听說老者請了道人來給他的兒子驅鬼治病,紛紛好奇的前來觀看,堂屋內顯得甚是擁擠,所來的村民們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見我模樣奇丑無比,眼里帶著異樣的眼光不住的打量著我,看的我頗有些不自在。
漸漸的,堂屋內的人越聚越多,令人生奇的卻是,人群里竟然有很多的瘸子、跛子、聾子和瞎子等五官四肢不全者,不知他們是否是後天傷殘所致,還是先天生病造成的,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入暮時分剛進村看到的那一幕,一個跛子手拄拐杖,快速的追趕著飛奔牛群的情景。如此數量之多的殘疾人,在同一個村內倒還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禁對這五指村愈發覺得神秘萬分。
眼見得正午之時就要來到,二弟已是耐不住了,對我說︰「大哥,我們也準備一下吧!正午就要來了。」
我點點頭,正想伸手掏向行袋,身旁的一個年輕後生笑著問道︰「道長,不知您為何要選在正午驅鬼呢?」
「小兄弟,正午之時乃是一天陽氣最旺陰氣最弱的時候,鬼怪在這個時候是最好對付的。」二弟代替了我答道。
從行袋內拿出符和香,在老者堂屋的內的神龕上燒過後。老者按照我的吩咐,激動的把從族人家里借來的雄雞遞給了老六。
接過雞,老六拿起菜刀,還沒容得及眾人看清,雄雞的喉管已被割破,大股大股的殷紅色雞血便從割破的喉管處流入了瓷碗內。這雄雞血乃是上等的驅邪壯膽之物,喝過後人會變得滿臉通紅,全身陽氣旺盛。
我和二弟各自分掉了雞血,仰頭飲盡,二弟伸後抹掉嘴上的殘血,砸吧著嘴朗朗的說︰「老伯,請您先和我六弟去把您兒子的那間偏房內的門窗全部打開,能夠通風見光的地方都盡量不要關著,如此好把那房里的陰戾之氣全部放掉,等下我們就給您兒子驅鬼治病。」
老者帶著六弟,趕忙按著二弟的話往偏房內而去,算算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我和二弟這才起身前往偏房,堂屋內的村民有些膽怯,徑自全部留在屋內等候消息,不敢前去。
二弟搖搖頭,邊走邊說︰「雖然他們口里說不信迷信,真以為有鬼的時候,倒是怕的很呢。」
「等下我們怎麼做,你作主還是我作主?捉鬼可是你這個茅山道士的強項。」我打趣著二弟。
「還是你作主吧,老大,我配合你就是。」二弟說著,便從行袋里掏出桃木劍,咬破舌頭,把口里的鮮血噴灑在木劍上。
「不行,這次你作主,這樣吧,我先去試探試探,然後你在上陣,我在旁邊用法寶配合你如何?這餓死鬼能夠送走就送走,實在不能送走就只有殺了他,畢竟餓死鬼也多是苦命之人餓死後憑一股怨氣形成的。」我笑道。
見二弟點頭答應,心里自是高興萬分,不多時已經到了偏房門口,當下趕緊拿出紙和香在門口燒過,兩人相互立在原地拜了幾拜,這才進入房內。
房里已經通風放氣,室內氣味比昨晚大有好轉,老者正在用力的搖晃著他那沉睡的兒子,卻發覺不管怎麼搖也是無法搖醒。
見狀,我對老者和六弟說道︰「你們回屋或者到房外去等候吧,這里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待二人離去後,二弟也是對著老者的兒子一番猛搖,希望他在白天能有些許的明智,從而能夠配合我們做事,可是任憑二弟怎麼用力,他還是紋絲不動,弄的二弟滿月復怒火,罵道︰「這餓死鬼藏在他的體內還會裝死呢。」
「要弄醒他麼?好辦的很,你把他那僵硬的身體扶起來。」我笑著說,趕緊給二弟消氣。說話間已是從行袋里拿出了師門的法寶陰陽鏡往房外走去。
來到房外,把陰陽鏡放在陽光下,正午的陽光被陰陽鏡反射後,聚集起一束耀眼的光柱,重重的照在了那人的額頭上,心里暗忖在如此強烈陽光的照射下,管他什麼陰物都會有反應的。
果然,剛照一會,那人便全身緊張的抖動起來,知道有了效果,我收好陰陽鏡趕緊往房內走去,來到床前對著那人大聲說道︰「人鬼不同體,你如此做法乃是違反了陰陽常理,速速出來,我們可以把你送走,饒你一命。」
那人蜷縮著身體,停止了抖動,猛的抬起頭來,眼里透著幽光,看了我和二弟一會,陰陽怪氣的說︰「你們算老幾?叫我出來就出來?我在這里逍遙快活,有吃有住,比做個孤魂野鬼快活的多。」
說完徑自不再搭理我們兄弟。沒過多久,突然卻聞到一股令人欲嘔的惡臭傳來,心里知道是那惡鬼在裝瘋賣傻搞鬼,只好用手捂住鼻子強行的在房內耐下去。
二弟見狀,大怒,徑自不顧房內的惡臭,從行袋里拿出朱砂和摻有桃木粉的黑狗血,倒在一起攪拌好後,罵道︰「你這惡鬼,今日道爺們定要讓你魂飛魄散,葬身與此,也好讓你圖個報應,否則,倒顯得我們二人沒有本事了。」
說完,便把狗血放到床下,騰出手後把老者的兒子扒的精光,只見他的胯間閃著油光,原來剛才那惡臭之源乃是他拉了一泡稀屎,不知從肚內拉出的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二弟把他的衣服扒光後,忍著惡臭拿出桃木筆,沾上狗血在他身上又是一陣龍飛鳳舞般的涂鴉。
心里清楚二弟在那人身上畫的是茅山派的逼鬼神符,目的意在把餓死鬼從老者兒子的體內逼出來,當下趕緊從行袋內模出了幾枚桃木鏢扣在手上,一旦看到那鬼出來便用桃木鏢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