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模模頭,突然不再說話,只顧驚愕的張開著口呆呆的站在床頭,眼里充滿恐懼的望著窗外,就好像見到了惡鬼一般,漸漸的竟然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借著燈光,只見大顆大顆的汗水開始不斷的從他的額頭滲透而出,汗水很快就沾濕了衣襟。
見四弟如此模樣,大家都是不安的往窗外看去。窗外,除了無盡的黑夜和偶爾傳來幾聲夜貓子淒涼的叫聲,哪里又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存在。
「老四,你沒事吧?」心里擔心老四有可能是丟魂了,趕緊用力的拍了拍呆站著的四弟,大聲的向他喊道,好讓他驚醒過來。
被我拍過之後,四弟激靈的打了一個寒戰,把燈舉到自己的面前。燈光下,只見四弟臉色甚為蒼白,剛才不知所為何事竟然讓他害怕到了這種地步。
四弟頓了頓,用手擦干臉上的冷汗,不安的繼續說︰「或許,這耳洞和蛇形圖案與那兩個驚現的神秘人有關系。」
「神秘人?」老六驚呼道。
四弟沒有理會老六,徑直放下燈走到屋角,從屋角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心里搞不懂他拿出件衣服來所為何事,總覺得他這時的行為舉止很是不合常理,頗有點中邪的跡象。
把衣服拿到我們的面前,輕輕的攤開那件折疊的很是整齊的衣服後,四弟興奮的說︰「來,都來看看這奇怪的衣服。」
大家覺得奇怪,趕緊靠近衣服仔細觀摩起來。只見眼前的衣服非常寬大,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袍子,由黑白兩色的絲質物組成。衣服後背是黑的,成鱗片狀,並印有一條張著血盆大嘴吐著鮮紅舌杏的猙獰蛇像。衣服前面卻是白色的,成橫條狀。後衣領處竟然還有一個很是寬大的帽子。
「你們可曾看到過這樣的衣服,這線條,這樣式,這質地,我想都不是我們現在這個時代能夠用手工縫制出來的。」四弟冷靜的說。
「老四,你這奇怪的衣服是從何處得來的?」我好奇的問。
四弟沒有答話,徑直把衣服往身上穿去,穿好後向大家問道︰「你們看,我穿這衣服合身麼?」
「袖子太大,下擺太長,都溜到了地上,特別是後領處的那頂大帽子,都可以罩住你的大半個身子了。」勾靈趕緊搖頭否認,不加多想便以一個女人對穿戴打扮的直覺下了定論……
「嫂子好眼光。」四弟笑道。
月兌下衣服後,四弟拿著衣服端詳了一陣,突然卻邪惡的笑著把衣服快速的往愣在一旁的老六身上披去,慌的老六竟然傻傻的一動也不動,任憑四弟在他身上不停的擺布。四弟麻利的扣好衣服扣子,又把後領處的帽子也套在了老六頭上。
給老六穿好衣服後,四弟圍著老六審視良久,方說道︰「老六,你把你的大刀背到身後,再把頭放低,然後慢慢的在房里走動幾步看看。」
老六點點頭,在房內輕輕的走動起來。見狀,四弟趕緊用手蓋住燈光,房內頓時便暗了下來。昏暗中,老六好像比平日里要高出了好幾分,整個人看上去更顯魁梧,更有氣勢,由于臉部藏在了身後的大帽子里,看起來很是神秘,加上身後的大刀,讓人覺得殺氣騰騰,簡直就像一個死神一般。
「我看這衣服就給老六穿得了,他的高大身材穿這衣服正好合適。」二弟笑道。
「不行。」四弟搖頭。
「為何不行?反正你穿又不合適。」二弟話語里有點生氣,可能他覺得四弟小家子氣了,連一件衣服也舍不得。
「這衣服不能給老六穿,因為……因為它是天羽師父的。」四弟冷冷的說,嘴角又泛出了和剛才一樣的獰笑。
「你何以知道這衣服是我師父的?我怎麼沒看到他穿過。」見四弟的表情有異,我驚訝的問。
「是啊,是天羽師父的衣服,或許也是為某種特定的神秘人專門打造的衣服。」四弟突然雙眼木然的看著窗外,口里喃喃的說。
四弟的話不無道理,師父年輕時候的體形和老六應該相差無幾,或許還要比老六更加高大一些,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只不過這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四弟又是怎麼知道呢?師父昏迷不醒已有兩月,老四不可能是從師父口里得知。
「對了,老四定是從那神秘人身上得到的結論。」我在心里暗想。
正想向他問過究竟,四弟卻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只听四弟娓娓說道︰「那日閑來無事,心里擔心天羽師父的安危,便想前往天羽師父在這山頂隱居的小屋里去看看,看是否能夠發現什麼。還沒到山頂,遠遠的便看到半山腰的懸崖上有什麼東西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著異光,心里覺得好奇,便借著繩索從山頂小心的爬了下去。到了放光的地方才發覺竟然是這衣服的一角因為從石縫里面露了出來,絲質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光的緣故所致。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為這衣服堅韌的質地所動而拿了回來。我把衣服拿回來後仔細的觀摩了良久也沒看出什麼端疑,就覺得這衣服像一條蛇。衣服後背是黑色的鱗片狀,前面卻是白色的條形狀,不知大家是否這麼認為。」
經四弟的話一提醒,果然覺得那衣服和蛇的外皮很像。四弟見我們點頭,看著窗外,滿臉的驚駭之色,呆呆的繼續說︰「當然,那時我絕對不會把這衣服往天羽師父身上想,直到……直到十天前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