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利用「五丁吸脈」破了混沌空間的生門,所見前方儼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眾人見有路出去,周身神經不免都松弛下來,我招呼大伙都歇歇,等體力恢復些許,再繼續往深處探進。
凶嬰護尸墓建在母子峰下,利用了一處失落的地底空間,規模空前龐大,這個空間幾千萬年甚至上億年就已經形成,由于地處黃胎涌流域,所以一些較為頑強的生物得以生存,延續出一個特殊的地底群落。我們此刻所處的地方已是深不見底,所見前方依然有出口不知通往哪里,對于能否得出生門,心中委實沒有著落。
大伙休息了盞茶功夫,都坐不下去了,此刻小命還留在閻王爺的簿子上,當是爭取把排名下調,別讓這祖宗拿紅筆把性命給勾了。我一想接下來還不知道得有多少玩命的勾當,四大禁地凶險那就不必說了,最怕的就是到時還得同「天罰」周旋,「天罰」老大也不知道何方神聖,使的飛刀端的是要命東西,郭明笑倘若不小心被結果了,「天罰」等眾追將上來,我們的處境恐怕就難說了。
于是眾人再次邁開腳步,往那個洞口探入,進入了混沌空間之外的所在。這地方顯然又是一個極其寬廣的地底空間,手電筒找不到頭,只能發現整個空間像是一個大型廣場,地面平緩,沒有絲毫褶皺和裂痕。我們一直朝里前進,約莫走了兩分鐘,才照見了這塊地盤的盡頭。看樣子已經到了這個空間的中央位置。
張繼說︰「老逸啊,你說這地方是不是也是一塊陷落的史前地表?」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咱還是快些尋找其他入口,我估模著這古墓走到這兒應該差不多到頭了,也不知道那凶嬰邪鎖放在哪個地方。
劉全勝四下觀察片刻,眉頭皺了皺,對我們說︰「看樣子好像又是一處死路,四面都沒有出口,雖然空間很寬闊,但我感覺這地方像是一個天然的陷阱,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張繼說道︰「烏鴉嘴,實在不行咱就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模到塔頂的機關,把門打開從塔頂下去,怎麼可能會是個陷阱?」
我正要說什麼,忽然覺得地面微微顫動,忙趴子,把耳朵附在地上,就要去听。誰知這時,整個空間猛地就劇烈地震起來,我失去重心,腦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忙轉身就地一坐,同時招呼大伙當心。
震動很劇烈,眾人都站立不穩,紛紛壓低重心,趴伏在地上。
只听耳邊隆隆作響,幸好沒有發生坍塌。我見這地震來得蹊蹺,不免又想到之前在隕石坑底部遇到的地底巨蟲,暗想這種地底巨蟲莫不是先前沒有殺死我們,心有不甘,此次又要從地底冒出,跟大伙來個再一次親密接觸?
馬沖急于探明眼下的狀況,就從腰間取出備用手電,仗著這支手電的強光照射各處。所見四處空曠無際,都是地殼變動形成的平整地面,實際面積無法估測,只憑感覺估計此地少說也有兩個足球場的大小。空間內部的石壁都是倒斜面,再往上,黑乎乎地看不到頂,也不知道有多高。
張繼耳目敏銳,指著一個方向對馬沖不住喊道︰「老馬,快照去那里看看,我感覺那里的震動最劇烈,還有石頭碎裂聲!」
馬沖也不遲疑,當下就把手電筒照去張繼所指的方向。我們的眼楮也跟著望去,頓時就見到了一個無比壯觀的場面。只見遠處的角落里,一個巨大的石門緩緩從地面上破土而出,也不知道底下有多麼巨力的機關,這個震動竟是因這石門而起。
眾人看得驚奇,不免兩眼發直,怔怔得看著那里。石門由兩根巨大的石柱組成,轟隆隆地已是升起了近十米的高度,待到震動逐漸平息,石門便也停止了上升,靜靜地矗立在那處。
這座千年古墓的手筆向來恢弘大氣,但又如此深入地底,千百年來無人問津,在這浩瀚如煙的歲月中,從未公開于世,知更女精心策劃了如此壯麗的表演,僅僅在倒斗的人眼前開幕,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無可非議的是,這四大禁地一直以來都是常人難以觸及的所在,而在眼下這片空曠的黑暗中,必定掩藏著某種難以揭示的秘密,那道突然升起的石門後方不見任何路口,說白了只是兩根大石柱,又能通往哪里?
我越想越是焦躁不安,四大禁地輪著闖了一回,此番也是最後一個墓了,可其中的奧秘一直都沒有破解,「天罰」如此熱衷于四大禁地的奪寶行動,究竟想要得到什麼?難道是知更女的遺產?如若這般,那麼知更女留下自己的遺產究竟是給誰的?為何會藏著掖著包裹在這光亮也無法穿透的黑暗中?
想到深處,我忽然很盼望郭明笑能夠到達這里跟我們會和,他自上次在此墓月兌身後,竟然歸隱起來,而後又換了老年這個身份,組建了專門對付「天罰」的「八指人組織」,想必是他從這座古墓里得知了什麼秘密,才會把余生放在這件事中。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他就是當年的倒斗之王郭明笑,但至少可以認定他們把「天罰」視作仇敵,之前那番打斗都是玩命的鐵人渡,稍有閃失一方就要被另一方趕盡殺絕,阿鐵就親手捏死阿銅、斃了阿金,不會有假,這也是為何我信任他們的原因。
馬沖認為我們此行應該是按照正常的路線模索,未曾偏離,所以此地應該不會是個絕處,那道突然升起的巨門,說不定就連接著下一個站點。
張繼搖搖頭說我看不像,那東西也叫門?頂多就算兩根柱子,柱子後面沒有任何入口,穿過這道門,後面還是這個地方,再往前走就該撞牆壁了。
他說罷突然發現了什麼,指著巨門前方奇道︰「你們看那兒好像還有東西。」
眾人聞言趕忙仔細去瞧,果然發現巨門前方有一個小黑點,像是跟著石門一起升上來的。由于這東西太小,石門又太過突兀顯眼,眾人才把它給忽略了。我心想巨門的奧秘說不定就藏在那個東西中,于是招呼眾人去看看。
走到了近處,我們才發現這東西是一塊岩石,此時距離那塊石頭大約還有二十多米,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塊岩石的全貌。這塊石頭就像個秤砣,但高處有個分支,像是一只手,遙遙指著一個方向。
我對眾人說這石頭指著的地方說不定有線索,忙讓馬沖把手電照去那處。馬沖移動著手電筒的光束,順著地面慢慢往前,最後照在了石壁上,入眼便是一副畫。我隱約見到石壁上的壁畫畫的像是一個人,遂對眾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走到壁畫前,我們才發現這幅畫果真畫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長著鼠臉的人。這個鼠人體態與常人一般,穿著灰色的官服,手里拄著一根拐杖,好像還是一位老者。張繼湊上前兩步,仔細看著這個鼠人的腦袋,感到渾身不舒服,對我們說道︰「他女乃女乃的,又是一只妖怪,好端端地,怎麼會長著一張老鼠的臉?」
劉全勝拉過張繼道︰「別亂說,這是神仙!」
張繼奇道︰「劉大黃瓜你忽悠我呢,這是神仙?什麼神仙的模樣這麼滲人?」
我對張繼說︰「老劉沒說錯,這是灰仙。」
「灰仙是什麼東西?」張繼見我也說這是神仙,頓時就有些費解。
我說︰「民俗中有一種崇拜,那就是‘狐黃白柳灰’五大仙,狐是狐狸,黃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灰是老鼠。民間認為這五種動物都有靈性,如果侵犯了它們,它們就能以法術對人類進行報復,如果尊敬它們,就會得到它們的庇佑。眼前這幅畫,畫中人長著一副老鼠的面容,身穿官服,頭戴暖帽,應該就是五大仙中灰仙的形象。」
張繼點點頭道︰「噢,看來還真是神仙,不過這副嘴臉也忒嚇人了。」
我說︰「這五大仙雖說是神仙,但也是妖仙,還能好看到哪兒去?我覺得奇怪的是,那石頭指著這幅畫,想要說明什麼,跟那道巨門又有什麼關系?」
眾人聞說,相視搖搖頭,也看不出什麼關鍵的東西,我覺得此中定有名堂,當下讓大伙在壁畫上模模,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劉全勝這時忽然搖搖頭說︰「線索應該不在石壁上,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還記得鬼宮里那人面狐的畫像嗎?我覺得眼下這情況也是根據某個傳說來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