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些頭發是粘到我的傷口里的,還是真的是從里面長出來的,但是,不管是怎麼進去的,都讓我心理非常的難受,有一種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把這些頭發扯出來的。但是,只要拉動頭發,整塊傷口都會疼,這種痛感非常深顯然在傷口的深處都有頭發。
如果是摔倒之後,陶片劃破我的傷口的同時把這些頭發帶進去,倒也可能形成這種狀態,可是,我咬牙想用力把頭發扯出來,連里面的肉都翻了出來,頭發卻扯不出來。而且扯完之後,傷口的深處就會立即發癢,好像是頭發在里面生長一樣。
小花看到我的傷口也覺得毛骨悚然,我想著他說的,頭發感覺到他的血腥味爬到他身上來,就意識到很可能這些頭發真的是有生命的,如果它們真的在我的傷口里生長,想象他們順著我的血管和神經爬滿我的身體的情形,我就想立即把手剁下來。
如果我死了,有人打開我的顱腔發現大腦里盤滿了頭發,那是多麼詭異的場景,都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小花讓我鎮定,一邊就拔出他的匕首,用小火把先消了毒,然後讓我躺下,他一下坐在我的肩膀上,踩住我的手腕。就問我︰「
你覺得秀秀怎麼樣?」
這是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會愣一下,但是我第一時間立即知道他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反而立即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手掌上,幾乎是同時我就感覺到手掌一陣劇痛,滾燙的匕首尖部刺進我傷口的劇痛,我一點不漏的全部灌入記憶。
小花的動作非常快,我能肯定,無論我的傷口內部有多糟糕,他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劇痛只持續了三十多秒他就放開了我的手。
鮮血從我的傷口里流出來,但是頭發不見了,小花就給我看他的匕首尖,上面是一小片指甲大小的陶片薄片,上面還沾著類似我肉的東西,頭發陶片和肉幾乎是纏繞在一起。
放到火光下,我就清晰地看到,那些頭發從陶片上長出,竟然是穿過了那些肌肉組織。
「應該是從陶片上長了出來,不過,生長好像停止了。」他道。
「停止了,你怎麼知道?」
「你自己看。」他讓我看那片陶片,「雖然這些肌肉被頭發殘繞住了,但是頭發絲全部都長出了你的體外,並沒有在你的體內生長。」
我看著,果然,這就和植發一樣,插入你頭皮里的東西沒有根部,只是一個固定點而已。但是,因為這些頭發非常明顯的穿過了我的肌肉,所以肯定是在陶片嵌入我的傷口之後長出來的。
「那會不會有毒什麼的,你還是幫我先全部弄出來。」
他不語,卻露出奇怪的神色。把那塊陶片放到被他的血染紅的鐵衣內側,放下來,沒隔多少時間,那些頭發忽然就輕微的扭動了起來,往血污最重的方向緩緩刺去。然後開始打卷。
我心說,這是什麼頭發,這簡直是細絲一樣的螞蝗。
他看著,又看了看我的傷口,就道奇怪。
「這東西對血非常敏感,如果剛才沒有這件鐵衣服,我的傷口里肯定鑽滿了頭。但是,這些頭發如果是嗜血的,那麼進入你傷口之後,應該順著你的血管瘋長,它們應該是往里鑽入才對。但是你看你傷口里的這些頭發都是往外長,顯然它們是想逃離你的身體。」
「逃離?」我奇怪。
就看他拿住我的手,往鐵衣上方一拉,然後一擠我的傷口,幾滴血就從傷口里滴下去,滴到了頭發上,一下就看到那幾根頭發就扭曲著迅速退了開去。
我看著,心中有點迷茫,咦,這是怎麼回事情。就听他道︰「現在我知道老太太為什麼要讓我帶著你了。」
小花的表情很是感慨。我奇怪那是什麼意思。
他就道︰「你的名字果然不是隨便取取的,你有麒麟血。」
「麒麟血?」我想起了當年涼師爺和我說的話︰「你是說我吃過麒麟血竭?」
「具體我不清楚,麒麟血竭只是一種可能性,這種血到底如何產生的,還是一個謎。」他道︰「沒想到你會有這種體質,你是天生的還是後來的?」
我心說應該是後來的吧,不過我在七星魯王之前也從來沒有注意過我的血的問題,學校里的檢查體檢什麼的,我一直都正常。不過誰知道呢,在學校里的時候我可沒遇到過這些事情。
他用火烤燙匕首,繼續為我處理其他的傷口,一邊同時道︰「老太太肯定知道,看來她都算計好了,但是為什麼沒告訴我。」
我在當時的敘述過程中,也講到過這個細節,不過我不知道那老太婆是否真的知道這個細節,我自己也不敢肯定,因為我這血,時靈時不靈的,和段譽的六脈神劍差不多,實在是不能依靠。
「麒麟血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起悶油瓶的血,就問他。剛問完,匕首尖就挑入我的腳里,疼的我幾乎縮起來。
一會兒他就挑出了一片東西給我看。一邊道︰「我不清楚,我只是听到過很多的傳說,據說以前有人研究過,這種血液形成的機理很奇怪,似乎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爹說,一種可能是滲透作用,長年服食中藥的人,渾身都會有淡淡的中藥味,同樣常年吸煙的人,煙味是很難去處的,你要是天天用雷達殺蟲劑水洗澡,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我心說那多燻得慌了,不過他說的辦法類似于燻香,古代人治療狐臭也用這個。據說楊貴妃有狐臭就是天天用中藥泡澡,在清朝有一個妃子叫香妃,據說也是從小在花瓣香料中長大,所以身上帶有異香。不過,我和悶油瓶身上沒有任何的異味,我也不相信一小片麒麟血竭有那麼大的效力。
「我還听說過另外一種可能性,你知道不知道藥人這種說法?」
我搖頭,我是倒賣古董的,醫理這種東西本身就不熟悉。
他用水壺沖洗,擰干汗衫上的血和汗水,然後用來捂住我的傷口,「古時候,有些方士會養著一些藥人,或者叫方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瘋子或者奴隸,用來實驗丹藥,因為很多丹藥都有猛毒,方士為了讓這種人能抵抗毒性,會每天以小劑量的毒藥喂食,使得這些藥人的身體慢慢適應毒藥。這些人吃的藥五花八門,所以體質會非常異常。特別是他們的血,會和常人很不一樣。」
我道︰「我爹可沒那麼變態,我是吃大米飯長大的,我別告訴我,我老爹使用砒霜炒菜,水銀當醬油使。」
剛說完我的腳又是一陣劇痛,幾乎縮了起來。
「反正這對于我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我相信婆婆是故意這麼安排的,你和那個黑面神都有這種血,那麼非常合理的,兩個人應該分開使用,他們大部隊用大號的,我這里用一個小號的。而且很顯然,你有個很不錯的頭腦,這可以彌補你在體力上的不足。」
他按住我的腳道。
「***的看上去體力也不是特別OK的那種,我最多說你比較會爬和跳而已。」我怒道。
「從中國墓葬進入到有完整墓葬制的時代開始,倒斗淘沙這種行當的首要素質就是靈敏靈活的身體,不是經常能踫到這種可怕的場景。」這是他就回頭看了看我,表情非常奇怪。
「怎麼了?」我咬牙道。
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的血管挑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