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茅草屋,原本在密室之中的那種沉悶的氣氛一下全消失了,迎面而來的便是徐徐的微風,四周黑漆漆的,一陣陣的風刮得周圍的樹沙沙的響。
已經凌晨,又是凌晨!黃少心里暗自奇怪,為何自己來到這里,發生的大事,都在黑夜呢?這有什麼象征嗎?于天黑之時在張掖下地穴,發現黑河國遺址,中國多年探尋的地下古城黑河國,被他巧遇上了。于半夜在廣西中部發現有人放花舟,暗自跟蹤之下,發現了奇異的地洞,從而找到了匈奴人的蹤跡。如今,又是黑夜……凌晨的黑,讓人模不著看不到,那昏暗的月光,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皎潔,沒有足夠的光線讓人能看清四周。
然而……這四周目所能及的地方,似乎漸漸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霧氣。
黃少一把抓住了正要邁開步走的水月,臉色凝重的看了四周。水月眉頭緊皺,仔細的看了一下四周,半響後,她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水月是江湖女子,比起來,警惕性比黃少高太多了,即便是遠遠處有輕微的呼吸聲或者腳步聲,她都能感覺到,而今,卻什麼都沒有。
然而黃少不同,他雖沒有江湖人的那種敏銳感,但是他是來自沙場的,這死靜死靜的氣氛,就連夜蟲也不曾有一絲鳴叫,依他的經驗,他知道有敵人在四周埋伏。
金田佐佐看到黃少和水月兩人突然間停住腳步,自己也楞了一愣,虎目掃過四周,心里暗自驚心,這黃少和水月的那種反應,簡直讓他驚詫之極,心想著,幸好跟他們不是敵對。他在四周弄了一截木棍當武器,轉頭對兩人說︰「請跟在我後面。」
金田佐佐的功夫遠遠不如黃少,更別說水月,但是他如今卻信心十足,邁開大步,似乎並不擔心中途有伏兵似的,讓黃少和水月心里暗自奇怪。
三人走了半響,只听金田佐佐大喝一聲,木棍朝一株比人高一截的櫻花樹一掃,櫻花樹應聲而斷,一個「 啪」的交響聲傳來,人影一晃,只見金田的對面有一雙明亮的眼楮,在盯著他們。
金田嘴里冷喝,手中的木棍帶著風聲呼呼的朝那人打去,四面八方都是棍影,那人手中多了一把閃晃的武器,兩人拼斗了起來。
這人動作十分迅速,而且靈敏之極,跳躍,躲閃,彎腰,騰空,都幾位嫻熟,就連水月也贊好身法。這身法看起來十分靈巧,但是水月看了半響後,心中有點惋惜,這身法畢竟沒有成一套體系,只是隨機應變。
武學之中,成為體系和隨機應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層次,看起來隨機應變更實用,實際上,真正在兩個高手勢均力敵的時候,成為體系的一套身法,便發揮出極為優勢的一面。金田佐佐的身手,黃少是見過的,以他的武功,雖不能馬上打敗對方,但是自保有余。只是黃少不願意多浪費時間,招呼了水月一聲︰「幫忙解決他。」
「黃君,不要過來,小心!」金田佐佐一聲提醒,黃少和水月心里一楞後,感覺四周的地面忽然松了一樣,隨之而來的,便是左右兩人從土里飛了出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突然間出現,而另一個人的武器,是一條烏黑的長鞭。
兩人左右出現,偷襲黃少,這一下變故,讓黃少反應不及,他始終料不到這些伏兵會躲在地下。眼看長刀即將刺入他的月復部,已經來不及躲避,即便是躲開要害之處,也難免會受傷。黃少心里一沉,心想著挨這一刀後,要如何反擊,這時候只听「彭」的一聲,明晃晃的武士刀被金田的木棍給打中,拿刀頓時刺歪,讓黃少有了躲避的時間。
金田佐佐看來不及救黃少,手中的木棍一下甩了過去,打中了那偷襲黃少的長刀,但是他精力一分,只听「」兩聲,他手臂處兩股血噴出。金田被他對手的那閃晃的武器給刺中,嘴里大喝,沒有向後退,反而向前一個騰空後旋踢,緊接著一個掃堂腿,那人躲開了金田的第一下,卻躲不開第二下,一下間被掃倒,正要爬起來,金田那壯碩的身軀已經凌空壓到。
金田吼叫了一聲,右手手肘一下打在對方的肋部,只听對方悶哼一聲,緊接著一拳打在那人的後腦上,那人昏了過去。金田拿起那人的武器一看,居然是一種類似峨嵋刺一樣的武器,有眾多的倒鉤,十分的銳利。他嘴里吐出了驚訝的幾個字︰「黑府忍者!」
紅川和黑府是日本兩大忍者流派,這兩派都有幾百年歷史,可謂歷史長遠,奇怪的是,黑府忍者做事十分低調,低調到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就像與世隔絕一樣,而為大眾所知的,是紅川忍者。
如今,這些低調的黑府忍者,居然出現在這里。這些忍者功夫算不上十分高深,但是他們的忍術,讓他們在暗殺、偷襲方面讓人生畏,據說有一個忍者為了刺殺一個高官,躲在高官住的別墅梁宇之上整整一周,不吃不喝,等那高官回別墅後,殺了那高官,他因為長期缺水和食物,無力逃離現場,最後切月復自殺。
黑府忍者,比普通忍者更神秘,他們要不就不出動,一出動必是大事,這些忍者多了一種詭異,即便是九菊派的那些術士,也不敢輕易惹他們,無怪乎金田如此驚詫。
金田佐佐曾經研究過忍術,他研究的時間十分長,因為在日本,他打遍那些空手道,柔道以及武學高手後,唯一沒正式交手的,便是忍者,因此他為了不敗,苦足十年功夫研究忍道,並非是學忍術,而是研究如何破忍術。
因此,他之所以能比黃少和水月看出這些伏擊人的位置,便是在此。金田佐佐怒喝一聲,手中的峨嵋刺當作飛鏢一樣朝那兩個忍者一甩,這手法是他專門對付忍者的,那兩忍者如何不知,急忙向外撲,找了一棵樹一躲,之後噗嗤一聲,一團濃煙出現,人就不知道躲哪去了。金田撕下一片衣服綁住自己臂膀的傷處後,向讓黃少和水月使了個顏色,讓他們提防樹上。他撿起兩顆拳頭大的石頭,朝那倆忍者躲藏的地方一擊。
那倆忍者被迫現身,從樹上跳了下來,水月腳尖一點,身子離地,之後在樹干上一踩,接力往上一飄後,人如燕子一般斜飛,左右兩手各抓住了那兩個撲下的人的衣角,然後用力往下一擲,用了一股巧勁,那兩人被這一下弄得平衡力被破壞,整個人就像被扔下來一樣,尖叫之下,黃少和金田兩人,一人一個接了半力後,再放松,那倆忍者砸在了地上,一聲悶哼之後,嘴角吐出一股鮮血,整個人都攤了。
金田臉色發青,朝四周走了十多步,眼楮再次掃了一眼,之後眼光留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嘰里呱啦的用日語叫了起來。
隨後,大石塊後面傳來了一聲冷笑,然後便是幾句話,兩人用日語交流了幾下後,那石塊後面的人似乎十分不屑和金田說話,但是又不敢出現,之後便沒了聲音。
金田跟他交談的時候,讓他十分的憤怒,他原本是招呼來人,問他們是誰指使的,來偷襲他,以金田在日本的地位,不可謂不高,除了黃少和水月這兩人能讓他心服之外,其他人他還不看在眼里,傲氣的很。這些忍者,即便是黑府的,也要讓他三分,因此他想憑借著這樣的身份,讓那些人出來說話。
那躲在石塊後的忍者對他十分不敬,不僅罵他幫助中國人,還罵他沒有武士道精神,是所有日本人所不屑的,即便是一個90歲的老太太,也懂得如何潔身自愛。而他卻只會看著中國人的臉色行事。
金田自然知道那人說他和黃少他們有交情,對于這樣的人,金田自然也嗤之以鼻,他雖然不是什麼左翼右翼,也不是什麼中日友好人士,但是他絕對是那種,只尊敬強者的人。
兩人一番交談,不歡而散,金田有點猶豫,擔心的說︰「咱們還得小心,這些人就像是蒼蠅,一不小心他們又出現。」
黃少看到金田臂膀的傷把衣服都弄得到處是血漬,撕開衣服一看,那峨嵋刺的倒刺十分厲害,受傷之處血肉模糊,如果不及時縫針,那傷口的缺口,永遠流著血,根本封不住。這些小傷對外人可能是致命的,但是對黃少,銀針過處,立時止血,止疼,之後便是給金田包扎。
三人不再理會那三個攤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忍者,立即起身趕路。沿著小路,三人小心翼翼的走這,十多分鐘後,終于又看到了日騰莊。
黃少跟著金田,一直來到日騰莊附近,金田到那之後,嘟起嘴學蛤蟆呱呱的叫,三長兩短,之後,黃少忽然間覺得眼前一亮,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身處山莊之中了。金田臉色煞白,之後激動的低吟︰「神奇,神奇的陣法!」
古晶盤坐在山莊的大院之中,身邊都是竹片,他在竹片上用朱砂不斷的寫著那些符咒。黃少和水月立即向前,道︰「晚輩見過古老!」
古晶微微點頭,寫完手中的那符咒後,抬頭看了兩人,之後示意兩人坐下。
黃少和水月盤坐在他身邊後,黃少問︰「古老,這些都是什麼符?」
古晶淡淡說道︰「青竹符令!」說完手中拿起一青竹符一彈,一股黃光一閃,消失在空氣中。古晶看兩人一臉疑問,他拿起一雙筷子,指著前方說︰「你們仔細看!」說完,筷子緩緩的分開,前方原本黑漆漆的一片樹林,在這筷子漸漸分開之後,他們看到有幾個人影,正在莊外徘徊,似乎想進來,但是又進不來,其中兩個穿著西裝,手持武士刀的中年男子,在一處來回的走動,額頭盡是汗水,嘴里喃喃的說些什麼。
一股黑霧從外面飛馳而來,古晶急忙合上筷子,手抓一把東西往黑霧方向一擲,嘴里罵道︰「老妖婆,不給你任何機會,看你如何破我陣!」
原來,整個山莊都被古晶用陣勢給封住了,陣勢外面的那些人,一共有三撥人,一撥是山口組的殺手,一撥是躲在暗處的黑府忍者,還有一撥,是幾個穿著日本和服,面色斯文的人,其中一個看起來50多歲的婦人,臉上有青斑,顯得十分陰霾,她便是九菊派的頭領。而她身邊一共六個人,都是她門下的弟子。
金田看到那婦人後,臉色一下間變得蠟黃,他對誰都不怕,唯獨對這人,十分畏懼,說道︰「糟了,九菊派的也來了,我們被困在這了。」
黃少問道︰「古老,我們有什麼辦法離開著?」
古晶搖頭,說︰「還不是什麼,我們需要等!」
「等?是完顏前輩嗎?」
古晶抬頭目視這黃少,徐徐的說︰「等九轉靈童!」說完,他掐指算了算,說︰「你們先進去休息,他們應該就快到了!」
「古老,孔雀大師和完顏老前輩呢?」
「他們也快到了!」古晶似乎心事重重,說︰「禪宗三十六僧,已經到了山前了,他們也快到了!」他連續說了兩句「他們也快到了」,讓黃少覺得十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