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空屋(打撈員的奇遇)
第十三章不同版本的內幕
我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一起分析︰「老鄧是海軍有名的蛙人,于是被借調來參與行動,他從水庫撈回去的死尸跟咱們發現的死尸都是那個逃犯搞出來的,或許那逃犯不是躲藏,而來來水庫尋找什麼東西,這就出現幾個疑點。」
第一個是這逃犯有魚鰓,可見是跟水有關,他犯了啥事兒,能弄明白那是最好。
第二老鄧是怎麼回事兒?他帶的人失蹤了,本人半夜回去開車要去哪里?我注意過他曾經爬到車頂上躲避什麼東西?說明有東西跟他一起上了岸,趁機會害了他。
第三就是咱們踫到的事情,鄭劍為什麼要拋下咱倆獨自行動?他去了哪里?
我又對老古講了這個不明成因的沼澤,毒蛤蟆和塘虱,還有老古被人伏擊,腳趾頭里頭藏的寄生蟲問題,如果這些都和傳說有關,那軍閥、蘇聯老毛子、或許還有日本人,肯定都是知道這水庫沒有灌水前的一些秘密,尤其是上游的天坑問題。
莫非有藏寶,因為老古提到過寶石什麼的?說來說去,還是不明白個所以然。
我和老古都覺得只有找到鄭劍,才能弄明白這些事情,扶起老古,我問他還能不能走路,老古咬著牙說他還是腿很疼。
我看看周圍,有點煩躁的對他說道︰「這地方還不是很安全,你瞅上頭有些陽光透進來,應該離出去不遠了,我扶著你,咱慢點,此地不可久留啊,撐著點老古。」
老古點點頭,勉強站起來,拽住我胳膊,慢慢的向前頭走去。
我忍不住問他︰「你說那兩個年輕軍官,說的是俄語,那他們看起來不會也象老毛子吧?」
老古說道︰「百分百的中國人!這個我敢肯定,除了比較嚴肅,話少一點,別的和鄭劍你們這些當兵的,沒啥兩樣,我後來我都蠻後悔的,應該也悄悄看看他們是不是也長有魚鰓了。」
我笑道︰「別瞎扯了,人怎麼可能長的有魚鰓呢!真要有這種怪胎,我們部隊里就根本不需要拼死拼活的訓練蛙人了,弄一個直接裝上一個就是,再說啦,你不是瞧見他們也背的有氧氣瓶嘛!」
我問老古,還能不能想起點別的什麼線索來,老古卻不吱聲,瞅著這樹直犯嘀咕。
我納悶的問他︰「老古!你瞅啥呢?」
老古看著我說道︰「這樹有點奇怪,我從來沒有在水庫的島上見過這種樹啊!」
我看看樹︰「沒啥的啊,誰還能記住島上的樹都長啥樣子呢,走吧,別管它了。」
老古伸手指著樹上說道︰「不!你看,哪有樹上可以結這種果實的?咋看都跟個人頭似的?」
我仔細看了看老古指的地方,樹枝的末端,靠近石壁的地方,確實掛著一個疙瘩樣的東西,一陣風吹過,覆蓋在那個疙瘩表面的樹葉枯枝被掃開了,我真的看見一個有著長頭發的頭顱,只是被頭發遮蓋住了面龐,不知是死是活,更是瞅不見身子在哪里?
老古緊緊摳住我的肩膀,使勁不小,我感覺到他非常緊張。
我硬著頭皮又往前走兩步,想看仔細點到底咋回事兒,老古卻扯著我,不讓我往近處走,一副絕望的腔調慌亂的嚷嚷︰「完了,這真是棵鬼樹,咱們看見的真是人頭!」
我拍了他一巴掌︰「有啥子呢!剛才咱倆還糊了張人皮呢,不怕,最多是多少年前的老尸罷了,別一驚一乍的!你沒瞅見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呢。」
硬著頭皮,我倆逐漸向那個樹枝走過去,一路上扔的東西真不少,破衣服、舊文件夾、破麻袋、爛椅子的都是些雜物,走到石壁跟前,離那個人頭已經很近了,莫非是個布女圭女圭?我剛有這個念頭,就楞住了,因為我看見這個人頭,正在微微顫抖!
這世界上決不可能真的有鬼,我盯住那個會動的人頭,倒是要瞧瞧它準備玩什麼把戲,這會離的近了,似乎這人頭後面還有身體,只是給樹枝擋住了剛才看不見,我松了口氣,原來真的是個人,不是布女圭女圭,老古卻扯住我的衣服說道︰「快!這個是活人,去看看!」
我本就不怕鬼,見老古也是這麼說,趕緊三步並做兩步的沖上去。
靠的近了,我才發現這個人匍匐在樹枝間,一頭黑色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臉孔,胳膊腿兒都被樹枝掛住,痛苦的正想轉過身子來。
我一看見這人身上的衣服,立馬心里一涼,這身衣裳我認識!
老古腿痛,攆不上來,只能在後頭大喊︰「小心點,黃寧!你看他耳朵後頭有沒有魚鰓,別踫上了逃犯!」
我壓根顧不上理他,七手八腳的把這個人翻過來,撥開蓋住臉頰的頭發一看,果真是才認識兩天的張麗恆小姑娘,只不過臉色煞白,還糊了不少泥巴,奄奄一息的說不出話來。
張麗恆喘著氣,小聲對我說道︰「黃寧你要小心老古,快救救我!」
張麗恆見面後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我小心老古?
看來我和老古剛才一起分析問題的時候,小姑娘就是清醒的听到了我們的話,此時這麼小聲的提醒我,說明她也是知道不少內幕消息的知情人,我扭頭看看老古正努力的往這邊爬,趕緊低聲說︰「你怎麼樣?先不說這些,傷在哪里?還有,你身上有沒有武器?」
張麗恆費力的從身上模出來一只手槍,塞給我︰「子彈不多了,你先拿著吧。」
我捏了捏手心的槍,應該是一支七七式手槍,不知道膛內是否有彈,這槍單手上膛還容易走火,好就好在體積小重量輕,我小心的藏了起來,看著張麗恆直犯嘀咕,小姑娘連手槍都有,不簡單啊。
老古這家伙不顧腿傷,硬撐著走了過來,我扶起張麗恆,瞅她傷在了哪里。
還好,我在張麗恆身上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傷口在流血,張麗恆說道︰「沒事兒,我只是失足掉了下來,這棵樹救了我,你扶我起來,歇會兒就沒事兒了!」
抬頭看看高處,我越發的對這棵樹充滿了疑心,樹根長在山月復里,上頭還伸了出去,難道石頭山頂有個大裂縫,張麗恆不是和鄭劍的人馬在一起嗎?怎麼會讓她一個人翻落在這里?
老古走上來,看著張麗恆直發怔,目光里都是懷疑的神色。
听到張麗恆說她沒有大事兒,我松了一口氣站起身,離老古也稍微保持點距離,而張麗恆就坐在地上低頭喘息,使勁用手揉著腳脖子。
看著古怪的大樹,我很傷腦筋,這到底什麼樹啊?竟然強悍到可以在山月復里生存?為什麼山月復中的石壁上,會釘有硝過的整張人皮?還有這里怎麼跟個垃圾堆一樣,亂七八糟扔了這麼多東西?那些毒蛤蟆垃圾魚是哪里蹦出來的東西?
這一切不象是近期才有的,不管有魚鰓的逃犯也好,失事飛機也罷,和這些古怪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關系?難道我們無意間真的鑽進了蘇聯人的實驗室?
這些疑問都不是我目前可以想通的問題,擱在眼前,最需要關注的問題還是活人!
我們三個活人中,除了我之外,到底張麗恆還有老古都還隱瞞了些什麼?哪個是我可以相信的同盟者?
看看老古,我剛剛救過他的命,就算他有什麼想法要害我,以他受傷的腿來看,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很難預料,再看看張麗恆,明顯是對老古有戒心,卻是對我沒有戒心,把隨身的手槍都給了我,更不象是要害我的模樣,不過我還是疏忽了一點,剛才忘記搜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別的武器?
這短短的一天一夜,經歷了太多事情,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我看著低頭揉腳的張麗恆,就和老古蹲在一邊,等她緩過氣,希望能說點什麼出來。
過了好久,張麗恆才緩緩說道︰「現在也不忙出去,外面什麼環境呢,還不好說,咱們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我雖然知道的事兒也不多,但也沒啥可保密的……。」
張麗恆說的事情和老古的有點不同,雖然不是一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情,但似乎很多地方都有聯系。
張麗恆原本是發生飛機失事的某軍區人員,這個軍區就和老古所說北方沿海某軍區的壬字車牌對上了號,不過不是福建海軍的部門,中間隔了幾個省份。
而且張麗恆是半年前就接受了命令,出差到浙江省水產廳做外勤工作,這個工作很簡單,只是把浙江省境內的下屬水庫、漁政、氣象、水文等部門,按照慣例上報的資料抄錄匯總,挑出一些特殊的不尋常情況交到軍區那邊,再根據指示實地考察一些具體的事情,這個外勤工作每年都會有,所以張麗恆一點也沒在意。
一個月前,自己的軍區派人來新安江水庫搜索逃犯的事情,張麗恆並不知道。
水庫接到軍區要求協助打撈失事飛機的事情後,老古按照慣例上報到浙江省水產廳,張麗恆看到資料後本想是個意外事件沒有怎麼留意,直到魯同春帶著福建海軍人員去了新安江水庫,才感覺不對,自己軍區跨省請求福建的海軍蛙人部隊幫助打撈失事飛機,怎麼自己這個外勤人員都不知道,于是向水產廳提出,要來水庫出差,加入了這個聯合行動單位。
魯同春坐鎮大本營,負責地方上的協調運輸、警戒後勤;鄭劍是福建海軍內衛單位的一個干部,這次聯合行動以他帶來的海軍官兵最多,也就以他為主;老古是地方干部,熟悉水庫的環境;于是這個搭在明處,搜索失事飛機的小組就算成形了。
但是在暗處,張麗恆慢慢感到背後有股強大的暗流涌動,是自己軍區的飛機失事,竟然沒有見到一個本單位的人員,而且老古和鄧建國去了一次水庫深處勘測地形後,鄧建國就跟羅隊一起悄悄嘀咕了好久,一起聲稱打撈力量太薄弱,堅持要我和丁根來幫忙。
因為我是為了鄧教官才來的這里,所以他寫的電報我已經仔細看了幾遍,記得老鄧說上級派給他的都是些扛槍的新兵蛋子,可是老古和張麗恆都有意無意的說鄭劍帶的兵是福建海軍的內衛人員?新兵怎麼可能去內衛部門呢?
我把這個疑問藏在心里,繼續听張麗恆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