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寶龍璽盒,還有九龍玉牌。真佩服這些偵查員,他們竟然能夠拍到那些人在房間里拿著文物欣賞的鏡頭,從畫面上看,似乎比較重視九龍玉牌而不大理會那個九寶龍璽盒。
我真的傻了,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手里的照片,宋旭東表現得更過分,手里攥著照片,指頭都捏得發白。
倆年輕人跟受驚的小獸一般,互相看看又看看照片。宋旭東沒有下墓,但是他依然了解這個九寶龍璽盒如果是真的話,意味著什麼……地宮失守了,有人盜出了文物,能直接到達困龍台拿走這個,他們自然也能夠拿走其他的文物。
「我已經派人到那個地方看過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們走了之後,有被大規模開挖的痕跡,我們的人24小時監視,也沒有見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那里。」老鐘顯然明白我們在想什麼。
「我們曾經一度懷疑在我們下到地宮的同時也有一撥人同時下到了地宮里面,趁我們不注意盜走了寶盒,可是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所以綜合幾大因素,我們懷疑,這個九寶龍璽盒很有可能就是假的。」老鐘的說法有點石破天驚,讓人覺得疑點重重。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能不能夠拿到這些東西做個鑒定?」我們家老頭兒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我們調查過了,這些人是本地一個企業家李欣邀請的一個香港商務投資考察團的成員,是一周以前入住新鄭的,他們將乘明天晚上的飛機飛離新鄭回到香港,因此,我們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來靠近他們,並想辦法得到那兩件寶貝,然後找人鑒定。如果確實如大家所見是我們的寶物,那麼就必須采取行動了。」範教授把剛剛從公安局同志那里了解的情況反饋給大家。
「李欣,這個名字為什麼听起來這麼耳熟啊?」我小聲嘀咕著,擺弄著手里的照片,突然,我和宋旭東同時抬頭,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發出一聲怪叫。
大家都嚇了一跳,看著我們倆怪異的表情還以為我們撞邪了呢。
老頭兒二話不說就給我了一腳︰「嚇人呢,發這麼個怪音,你們倆見鬼了啊?」
可不是見鬼了怎麼著,真是出奇的見鬼了,我們剛剛從李欣家里的小別墅里回來啊,這又听見李欣的名字當然感到驚喜了。
「鐘老師,您還記得讓我調查的,那座在鄭韓古城牆邊的二層仿古小別墅麼?那就是李欣的。」宋旭東很恭敬地向老鐘回報。
「他是不是說他的別墅里鬧鬼,還不願意搬走的那個啊?」老鐘似乎也有點印象。
「是的,下午的時候我和婁師兄想去看看情況,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婁師兄是雙瞳,我也是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有不干淨的東西,如果有的話,婁師兄應該會有感應的。」宋旭東道出了我們下午曾經見過李欣的事情。
我當時那個氣啊,我還以為你是欽佩我的機關木甲術,風水堪輿之術,讓我去當專家給人排憂解難呢,沒想到你就是把我當成個證實荒唐想法的道具。這小子也太損了,不拿小婁同志當專家啊。
我爺爺听完我們整個介紹之後,听說我在他們家拍了一些照,就索要照片。我急忙把手機里拍的那些圖片全部都調出來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看了幾張就開始鎖眉,越看臉色越難看,同時又很疑惑的看看我問︰「這東西真的是你在他家拍的?」
我用力地點點頭,當然是在他家拍的。
老頭兒沖我一晃手機笑著說︰「你都不覺得很熟悉麼?」
熟悉,哪點熟悉?我是一點都沒見過這些東西啊,我陷入沉思中。
「小子,仔細想想,咱們老家的正堂之上,那幾把太師椅和條案的圖形是不是跟這個差不多啊?」老頭兒一下就把話給點明了。
對,我有印象,老家的正廳里常年擺著幾把太師椅和一個擺放祭祀祖先貢品的長條案,那條案刻的花紋跟這個很像。
依稀記得家里的那些圖案雖然也是這樣的雕刻手法,但是,整個畫面充滿生氣,讓人一見忘俗,而眼前這些圖案,不僅看著絲毫沒有生機,里面還透出一絲絲的詭異。
「這倆小子這次是真見到鬼了啊,他們倆這一趟沒有白跑。」老頭兒沖老鐘舉了舉手機,「這里面有鬼啊,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見見這個企業家,替他抓抓鬼,順便也從鬼那里拿回來咱們自己的東西,有可能的話,我們家還會見到失散多年的熟人。」
老鐘有點不解地看著老爺子,正準備等老爺子解釋呢。就听見外面一陣騷亂的聲音,貌似有什麼事情發生。
就在老鐘準備推門而出的時候,有個大夫走了進來,向老鐘報告,柳口村的張老娃同志因多種中毒反應引發了心肺衰竭,經過兩個小時搶救無效後宣布死亡,在報告公安部門的同時也向鐘主任報告。
死了?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是我家老爺子嘆了口氣︰「死了好啊,也算死得其所啊。這小子倒也算是條漢子,死得無牽無掛的,大家都方便。」
其實老爺子的潛台詞大家都听出來了︰他要真不死,還是比較棘手的,要是把他放了,這可是身負幾條人命的慣犯啊;要是把他送進號里,那麼老鐘這些人以後還怎麼在守陵人里面抬頭啊。
那個大夫把手里的一個東西遞給老鐘︰「鐘主任,病人陷入昏迷之際讓我把他手腕上戴的這個布環取下來給婁老前輩。」
「哦?是什麼東西啊?」老頭兒很奇怪張老娃怎麼會想起來給他東西。結果老頭兒一看那個布環,臉色一變,急忙追問︰「他還說了什麼沒有啊?」
大夫想了想說︰「地圖。」
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張老娃臨死之際還念念不忘讓我爺爺去他家拿地圖,可這個布環是什麼東西,讓老頭兒如此緊張?
老頭兒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布環,布環上面有幾個模糊不清的字體,老頭兒拿起來放大鏡研究了半天,然後遞給老鐘,老鐘也肯定地點點頭。
「這就是我剛剛給你們講的那個事里面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工物圖。」老頭兒很鄭重的把手里地爛布條給舉了起來。
「我看,應該尊重死者的遺願到他家里把地圖取來,而且這副地圖事關重要,絕對不能耽誤。這樣吧,小鐘,你派人去一趟柳口村,去把地圖趕緊取回來,張老娃剛才也說了,這幅圖曾經是我們家的東西,我也不爭什麼,拿回來之後先讓我祖孫倆過一下眼,可以不?」老爺子得到了老鐘肯定的答復後接著說︰「我和兩個孩子再去一趟這個李欣家,說不定他家的事我能幫忙。」老爺子難得嚴肅一次,老鐘自然不會反對。
事情就這樣定了,老鐘派了一個工作人員到柳口村找柳老爺子,然後讓他帶著一起去張老娃的家里找到那幅地圖帶回來。我爺爺、老鐘、我和宋旭東開一輛車一起到那個神秘別墅主人李欣那里去。
李欣很驚詫我們怎麼會在這個時辰光顧他家,經過宋旭東的介紹以後,得知來的都是風水堪輿術的大家,慌忙表達了對老鐘和我們家老爺子超乎尋常的禮遇。
不僅推掉了一個會議,而且還急忙電話召令公司員工去冷藏庫里把最好的極品大紅袍給送過來。
老鐘和我們家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李欣忙活這一切,我和宋旭東已經開始悄悄地瞄準了老爺子說的有古怪的那幾把椅子還有幾個飛檐上的紋飾。
經過老爺子提醒,我才發現,這些紋飾跟我們家里一些紋飾的風格果然很相似,刀法一樣,線條和刻刀的走向幾乎是一致的。
小時候,爺爺曾經教過我一些篆刻的功夫,雖說到後來以指頭被捅得血淋淋而告終。但是,我也算接受了基本的一些雕刻技法,雖不精,但是亦不遠矣。
沒想到這個椅子的雕師,竟然會用和我們一樣的刀法,說明都是屬于復古流派的匠人,因為現代的一些雕刻師受西方工藝美術思想的影響,加上後來進入的西方雕刻手法成為市場主流,基本上很少有人會這種古樸的技藝了。
看來,修復這座房子的匠師應該是是兩個有來歷的人,否則不會這麼講究啊,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在宋旭東的介紹下,李欣再一次和老頭兒們握手見禮,並表示了對兩位老師的敬仰。然後就一五一十地把這些天在這座別墅里發生的奇怪事情又跟老頭兒描述了一遍。
李欣把這座別墅建築結構基本翻新之後,就開始想找一些明清時候的舊家具,踫巧遇到一個商業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一個復古愛好者。
他就問李欣,你是要真正的原木舊家具還是只要那種風格。李欣的妻子就說真正的明清家具太舊了,而且把文物拿到家里來使用太浪費了,不如就把房子的內部風格全部整修成古時的格局就好了。
那位朋友一听,就對李欣說︰「既然你們想要的是那種風格,我給你們推薦倆師傅,不僅做工一流,且對古建築非常精通,室內裝修過後連一些挑剔的建築史專家都嘖嘖稱嘆。而且這倆師傅極講究,還會根據你家的格局來為你布置風水,到時候保準你是財源滾滾日進斗金,但是有一點,這兩人脾氣極大,而且收費很高。」
李欣本來的心病就在這座房子的風水格局上面,一听是這樣,當即就拍板決定用這兩個師傅了。
這兩個師傅果然是脾氣極大,不僅全套工具自帶,而且堅決不用任何帶電的工具,無論刨、削、鑽、鑿、切、斷,倆人都是用手完成。且對木料極為講究,規定凡是長了鬼眼的槐木一律不用,不到年限的松木柏板也不用,看到房子哪點不順眼當時就要求拆掉,如果不拆掉倆人自己就動手砸掉。
李欣眼看著自己剛剛建成的房子內部轉眼就被砸成了破爛,心里有點別扭,但轉念一想既然答應了人家全權負責,就不應該再指手畫腳了。為了做到眼不見心不煩,吩咐施工隊完全听從兩個師傅指揮之後,就帶著身體孱弱的妻子飛到了非洲開拓市場順便休假。
三個月之後,李欣站在自己家門口差點都沒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家。整個房子規整有度,錯落有致。客廳典雅大氣但是不顯得死板,臥室溫馨優美又沒有奢逸之氣。李欣這個外行看了都覺得實在是美不勝收。
恰好那個曾經指點李欣翻修祖宅的風水師路過新鄭,參觀過李欣裝修後的房子之後也是連連稱好。
這個神棍拿了一個羅盤從東跑到西,告訴李欣這個桌台設計的是多麼合理,能替你當掉刀兵之氣,又從南跑到北,告訴李欣這個天井多麼聚財,以後你是花不完的滾滾財源啊。
在朋友的解說之下,李欣頓時喜笑顏開,好好地酬謝了兩位師傅。兩個師傅面對高額報酬似乎也沒有太多驚喜的顏色,收了錢就離開了。李欣連連稱贊倆人高士風範。
剛住進去一個月,非洲傳來好消息,投資的項目順利拿到批文,國內的另外兩個項目也拿到了巨額訂單。李欣還沒有把合攏的嘴閉上,她妻子含羞帶嬌地告訴他,他似乎要當爸爸了,這下可把李欣給樂蒙了,也不回位于北京的公司總部了,天天在新鄭老家守著嬌妻,在商圈里逢人就夸︰「還是老家好,還是住祖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