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牆 第二十二章 尸油蠱 作者 ︰ 本物天下霸唱

田麗看著我寫出來的一行字,默默讀著,也不知道看懂了多少。

我冷靜下來一個個分析,廣西南丹融王墓是秦建軍挖過最險的大墓,听金老片說過程很有些蹊蹺,現在傳真里面出現這行字,說明秦建軍很重視這個地方,因為秦建軍在那里失落過一個很重要的玉盒,里面很可能是最後一塊龍鳳玉片,現在秦建軍湊齊了書本,應該已經揭開了不少秘密,為了揭破全部的暗藏秘密,說不定這次回國就是為了去那里,找回融王墓里失落的玉盒?

田麗說道︰"北京車站小心苗人的意思,是不是說要你去北京找人,或者有人會在車站等你?但小心苗人又是指什麼呢?真怪。"看得出這些字已經引起了田麗的巨大好奇心。

我想金老片為什麼會這樣隱晦呢?這用書本八卦來做密碼,金老片不可能運用的這麼熟練吧?如果是那個什麼秦爺所寫,他通過金老片傳給我看,難道是想告訴我什麼情報,又不方便見面嗎?看看這張傳真紙,我發現剛才拆字謎時沒注意,最後小心苗人這四個字和前面的隱藏手法完全不同,明顯像是臨時加上去的,是不是秦爺在北京踫到了麻煩,又打電話給金老片加上的?如果這樣的話,我現在處境可就不是太妙,一不小心就被人盯上了。

或許我應該回一趟北京了。

我心里盤算了好久,最後告訴田麗說︰"你說的不錯,我覺得我有必要回一趟北京,對了,我再次聲明,我剛才講給你的經歷全都是真的,一點水分都沒有摻和,你萬萬不可去我那小屋里察看,否則-五丁破相大法-鎮壓下的女人逃月兌出來,恐怕不只害了你一個人的性命,到時生靈涂炭,可是極為不妥。"

"我現在僅僅放了盞黑焰燈在那里,防備百年老尸跳出來害人,但還是很不保險的,等我從北京回來後,估計你那燒尸的行動也差不多了,你要記住,那百年老尸一定要極快的燒成灰,才能徹底解決這事兒,我們再一起去那小屋里勘察勘察,這段時間你只要在那周圍加強巡邏就好了。"

田麗瞪著眼說道︰"看來,我得說一聲遵命了,怎麼覺得挺別扭的,你是我上司呢!"

我只好苦笑著不吭氣了,田麗卻又不肯放過我,說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北京,我對你不放心,萬一你開始就是殺人凶手,故意弄出這麼個鬼話來逃之夭夭,我豈非白白放走一個壞人?"

好說歹說,我只好答應田麗,和她約好明天一起去北京的時間和地點,又聊了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外人看來我倆還真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纏綿,越發挑起我的興頭,不知不覺喝下不少啤酒。直到田麗看表,我一看快半夜了,已沒車去北京了,立刻酒醒了一大半,心知被這小丫頭給算計了。明天一大早肯定要在我住處或者肥佬家堵我,鬧不好現在已經安排了人手盯上我了。我可不想回北京還帶一個大蓋帽,別人會以為我是從外地抓獲的,那我在北京可不用再混了,所以從西餐館出來,我立刻打車直奔肥佬家。

肥佬見我臉紅脖子粗的不是個顏色,趕忙拉我到客廳泡上熱茶,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告訴我︰"哥們兒有些話當時沒明說,金老片在電話里交代了一些事情要我告訴你,還匯了一筆美元在我這兒,不過還沒有到帳,當時田麗在旁邊,沒法跟你細說。"

我就知道肥佬這孫子果真留了一手,不過現在跑路要緊,就催他︰"你快點說金老片還有什麼話,錢我這兒還有,金老片的錢到帳後,就當是我給沒出世的小肥佬一個紅包吧。"

肥佬推辭了一下,看我急,就直截了當地說︰"金老片讓我轉告你,秦建軍這次回大陸後本要來天津見你,因為踫上了麻煩要先去廣西,有些東西留在了北京,希望你幫忙取一下,至于北京什麼地方,金老片說他也不知道,傳真件是秦建軍起草的,最後四個字是他按吩咐加上去的,說你看得明白,要是看不明白的話就一把火燒掉,從此不要再聯系了。"

我知道這是激將法,想激我跟他一起冒險,否則肯定賴掉欠我的上半本書不給我了。不過這時候就算不激將,我已經被神秘的探險經歷撩撥的渾身是勁,這種破解密碼,考驗我的事兒,更是充滿了挑戰感,說什麼都要回北京走一遭了,管他龍潭虎穴都要去闖一闖!

我要開肥佬的車去北京,他老婆也好說話,反正有金老片匯來的美元作保,也不怕吃虧,這女人的心眼雖然小點,看她一門心思為了自己和肥佬的家著想,我也不好說什麼,拿了車鑰匙就走。

高速公路剛剛修好,一個多小時的路,我開了快三個小時才到北京,這條路,質量是不錯,但車道少,又全是彎道,最糟糕的還是道路外側沒有防撞護欄,一路夜駕,嚇出來的汗把衣服都浸濕了好幾遍。

到了北京,已經是早上了,到處熱熱鬧鬧的,我有點迷糊,秦建軍所說的北京車站指的是哪一個呢?一般來說提到北京站,指的都是東單和建國門之間的火車站。西客站還沒修好,正陽門那個老前門站也不像。按道理來說,秦建軍從境外到達,不把東西放到機場而是車站,說明他還是在北京停留了不少時間的,我該去哪個車站呢?

我猶豫了很久,北京站太亂,人多嘴雜,想來想去還是先到前門的老火車站踫踫運氣,不行的話去潘家園舊貨市場轉轉,看能不能搞點關于黑焰燈的資料。我把車停在西大街的老舍茶館,東繞西繞又吃了個早餐,確定沒人跟著我,一抬頭,到了前門地鐵口附近,已經是上午了。

正站在那發愣,身後有個人撞了我一下,然後我的褲子給人抓住了,險些把正在出神的我弄個四腳朝天,我生氣地扭頭一看,是一老頭,很瘦,不知道怎麼撞上了我,手拽著我的褲子坐在地上,把手里拿的東西都給打翻了,一看就是個練攤算命的,我肚里暗笑,怎麼今年都和算命測字的人干上了,這剛到北京就送上門兒一個。

心里狐疑,這位就開工也太早了吧,用不著這麼敬業啊?正胡思亂想,那算命瞎子已經開始嚷嚷︰"誰呀,這麼不長眼呢,我王瞎子起個大早還趕一背集!唉喲,不賠我醫藥費門兒都沒有!"

我一听明白了,敢情這位是訛人呢,得趕緊斷了他的念想兒,不然人圍起來就麻煩了,急中生智,我也大聲說道︰"您這是唱的哪出兒啊?一大老爺們兒家,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撞了我馮老瞎,還得瑟個啥,難道我瞎了,你也瞎了眼嗎?"

那王瞎子一遲疑,手有點松,呸了一口嘟噥道︰"敢情你也是個瞎子?我這麼點兒背?"

我趕忙說道︰"該干嘛干嘛去,甭跟我套瓷,沒用。"然後甩開王瞎子,扭頭就撒丫子跑了。

走了幾步,我發現自己錯了方向,鑽進了前門地鐵口的通道,周圍突然多了不少人出來,有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念叨"發票發票發票發票";有人舉一牌子上寫︰旅館三十,單間;有人抱著一箱結冰的礦泉水叫賣,更多的好像不是在等車或者等人,而是四處游蕩像個閑人一般,我來過這里有幾百次了,但這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對勁。

我試著想返回地鐵入口那里,卻覺得自己走入一個奇怪的地方,每當我繞過一個人以為就要過去時,前面就會冒出來一個人擋路,繞過一個出現一個,就這樣,小小通道里,零亂不堪的人,讓我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深不見底地人的深淵。

我有點懷疑,這絕不是什麼排兵布陣,如果能用無關的閑人來擺陣,這高水平也就根本沒必要來害我了,大把人民幣都等著他去拿。

所以這些活人肯定是中了什麼邪術,自身並不知道。我抽抽鼻子,覺得周圍有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臭肉味,又像是煉油味,很怪。

我盯著一個面無表情的閑漢,看到他額頭上滾落一滴汗珠,橙黃色的像是油,根本不粘布料,順著衣服快速滑落,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模模自己的額頭,還好,不是油,是水珠。

秦建軍叫我小心苗人,我已經仔細回憶了一遍所知道的任何消息,苗人善于用蠱,怎麼用?什麼癥狀?如何破解?一概不知,只記得苗人用來放蠱的除了毒蟲外,還有用尸油、頭發的,我聞到的這股味道,越來越讓我覺得就是尸油味,那種尸體腐敗後,油脂凝結形成的,很臭。

我慌了,這麼快就踫上了,我還毫無防備呢。定定神,我想既然用尸油放蠱,這人不會離得太遠,《天淵山水縱橫秘術》中,只有-破-字篇里,略微提到過一些邪術的解破,我不敢想的太多,記得書中講到︰邪,坡路,同斜。邪之為邪,出其不意也,定心觀陰,間有附物傷人,一正一反坐虛位,不可離棄,獲其亢,澄其虛,必血破反噬,故我輩萬不可為。

雖然不太懂意思,照我理解,這下蠱的也算是陰邪之術,就有血破反噬的危險,-破-字決不是說要獲其亢嗎?很可能就是說佔據施術之人的上位,怎麼血破反噬我還不會,但也只能試試。

左右看來看去,如果把這些人組成的深淵,看成一個周而復始轉動的圓盤,或者太極圖的陰陽魚,那麼中心點就是前面右側一點,那個正在給人算命的老頭所坐的位置。我慢慢移動腳步,一步步走過去,剛開始腳步非常沉重,但是離那老頭越近,我越是覺得心頭輕松。走到跟前一看,老頭果然不是表情呆滯,一臉莊重,正在給一個老板模樣的人神吹︰"你老婆是個妓女。"

我心想︰"這回算砸了吧,說人家老婆是雞,他不罵你才怪。"

沒想到那個老板連聲稱準,說︰"我看上了一個女人,她是做三陪小姐的,和我相識一年多了,感情很好,她願意嫁給我,只是不知道此婚姻能否圓滿,並且字理如何,還請師傅指點。"

算命的說道︰"你從事篩網濾布的生意,所以寫了一個-篩-字讓老夫來測,這不足為奇,但是你來看。"

說完算命的把那張紙片倒過來,指給那老板看︰"你看你寫的不夠工整,連筆頗多,從紙的背面來看,很像一個-茆-字,花字頭,柳字旁,似花非花,似柳非柳,字面都是殘花敗柳之象,故斷之為妓。末筆從節,猶可為善,說明她對你確是真心實意,應當娶了她。"

老板打扮的中年男人稱謝不已,心甘情願地送上卦金,告辭離去。

我想我可能和測字的有緣,見到的個個都是神機妙算,中國的漢字實在是太奇妙了,擱一老外身上,那曲里拐彎的英文字母,少了多少樂趣啊。

但我的後脊背卻突然癢得厲害,像是有東西在爬,讓我極不舒服,心一下收縮起來,難道還是中招了,被人在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更糟糕的是,我抬頭一看,發現那個算命的老頭沖著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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