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盧太官準備離去的時候,樓下的一個房間門開了,明月走了出來。
自昨日月兌離了九龍城寨客家寮,跟隨寒生回到了半山別墅後,她就一直睡下未醒過,寒生說她這是還陽後的恢復期,讓大家不要打擾。
明月身穿阿枝的那身鄉村老式的蘭印花布褂子,土布褲,黑布鞋,尤顯清理月兌俗,盧太官眼楮為之一亮。
「吳先生,這位小姐好漂亮,令人耳目一新,要是參加香港小姐選美比賽,肯定艷壓群芳,一舉奪冠。」盧太官嘴里贊嘆不已。
「盧先生是每年一度的香港小姐選美評委。」何五行插話道。
吳道明笑了笑,說道︰「明月過兩天就要回內地去了。」
「噢,可惜,滿香港淨是一些庸脂俗粉,我們家鄉那里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已經幾十年沒有回去過啦。」盧太官不無感傷的說道。
吳道明心里一動,于是問道︰「盧先生家鄉是……」
盧太官談到了家鄉,頓時興致盎然起來︰「盧某老家是湖南益陽桃花江,三十年代有首歌《桃花江是個美人窩》不知吳先生听過沒有?桃花江的女孩生得皮膚白皙細膩,色若桃花,清秀娉婷,清新而月兌俗。當年攻打太平天國起家的長江水師提督、一品大員吳家榜就是我老家益陽羞山人,他在離開家鄉時對鄉親們說,‘我不討8個老婆絕不回來’。當吳提督一身戰傷,衣錦還鄉之日,他在羞山下搭了個台子,自己坐中間,自江淮帶回的8個大美人分坐兩邊,讓鄉親們大飽眼福。據說,與他一同闖天下的桃花江弟兄們亦帶回上百名太平天國的宮女,從此,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美女基因也在桃花江兩岸流傳了下來。」
「明月,餓了吧?你都一天多沒吃飯了,想吃點什麼?」師太心疼的拉著她的手說道。
「啊,盧某正好也沒有用晚餐,不如就由我做東,請你們大家一起去宵夜吃燕窩粥如何?」盧太官趁機進言道。
吳道明、寒生等人紛紛婉言謝絕,表示剛剛吃過。
盧太官面露尷尬之色。
此刻,王婆婆突然說道︰「也好,老嫗也正想出去走走,不如就叫明月隨我一起去吧。」
吳道明一愣,說道︰「師娘既然想要出去散散步,徒兒願陪您一道。」
「不必了,我與明月一見如故,難得單獨親近一回。」王婆婆邊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明月身邊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著。
「太好了,何先生你去備車。」盧太官吩咐道。
寒生微笑著沒有再作聲,王婆婆如此說必有深意,他想。
幾分鐘後,王婆婆與明月二人隨同著盧太官出了別墅,坐上平治車去了。
客廳內,荊太極環顧左右,心中暗道,機會來了。
荊太極思忖著別墅內的人,除寒生不會以外,其他人如吳道明、白發師太和那個丑女人老祖都是深懷武功的,尤其是那個身材瘦高嗓音刺耳的青田劉今墨,武功深不可測,單憑他十指戴有精鋼指甲,就看出其暗器了得。
只可智取,不可力敵,況且自己的目標是《青囊經》,萬萬不可魯莽行事,到時候會月兌不了身的,荊太極思索著下手的機會。
「荊院長,你怎麼會到香港來?」寒生頗為不解的問道。
荊太極笑笑,說道︰「我去了鄱陽湖找師父,想讓她辨認一件重要證物,但不巧,師父不在谷中,萍兒說她老人家來了香港,因為這事縣里面壓得較緊,無奈只得前來香港尋找師父。」
「什麼證物這麼著急?」寒生詫異道。
「哦,是兩根。」荊太極隨隨便便,不經意的說道。
吳道明聞言心中一驚,忙問道︰「?」
荊太極說道︰「兩根,取自南山鎮孟祝祺主任的頸部,據公安部門分析,這是一起入室盜竊殺人案。」
吳道明一听,心道,真是怪了,兩根竟然也會被發現,看來再去婺源可要加倍小心了。
「喏,就是這兩根。」荊太極小心翼翼的展開一個小紙包,里面並排擺著兩根尾部打著卷的。
師太的目光瞄向了吳道明,吳道明看到了,臉色微微一紅,這些都沒能逃過荊太極的眼楮。
寒生心下已明了,故作不知的問道︰「這不過是普通的兩根毛發,能有什麼說道呢?」
荊太極嘿嘿一笑,說道︰「這可不同于一般的毛發,它是被人以極高深的內力硬生生的射入孟主任頸後的左右風池穴,閉手少陽、陽維之會,導致其昏厥。大家細觀此毛,捻在手指中為橢圓形,較普通人的粗壯了許多,說明此人雄性激素分泌極為旺盛,但其色斑白,毛囊也不甚飽滿,看起來又是屬于中老年男人的,然而一般已婚中老年男性,普遍腎虛,雄激素幾盡枯竭,所以,這是一個老年童子的。」
師太又瞟了吳道明一眼,面帶羞澀,吳道明瞥見心中為之一蕩。
荊太極接著又道︰「以為暗器,稱之為‘陰錐’,加上胡須之‘陽錐’,其源于祝由巫術,名為‘祝由陰陽錐’,所以,我想找到師父問清楚,當今世上還有什麼人會使用此種暗器,凶手是誰也就水落石出了。」
寒生與吳道明面面相覷,作不得聲。
吳道明的「陰陽錐」術是師父古仙傳授的,並未告訴他此術的來歷,今天听荊太極一說,才明白原來這是祝由巫術的一種,如此說來,肯定是白素貞教給師父的,唉,如此親密如斯,最後卻沒有結果,相較之下,自己和師妹則幸福的多了。
吳道明的一聲嘆息,嚇了寒生一跳。
「荊院長,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寒生將話岔開。
「請說。」荊太極道。
「孟紅兵的情況怎麼樣了?」寒生問道。
「寒生啊,你是不是給他移植了兩個豬蛋蛋?」荊太極面色鄭重地說道。
寒生一愣,未可置否。
「他出事了,我們可以單獨聊聊這事麼?」荊太極說道。
「當然可以,到我房間里去談吧,劉先生請你先收起皮箱。」寒生站起身來,想讓荊太極盡快離開吳道明。
荊太極正中下懷,故意將那兩根*留在了茶幾上,兩只手端著他和寒生的茶水杯,跟隨著寒生進了房間。
「孟紅兵出了什麼事?」寒生問道。
「他已經神經分裂,幻想自己是一頭公豬。」荊太極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需要抓緊時間。
他一口喝干自己杯中的茶水,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你再給倒上一杯,今晚吃的太豐盛了。」
寒生點點頭,拿著他的茶杯走出門去。
荊太極以極快的手法自懷中掏出信封,拽出糯米紙包裹著的祝由散,撕破糯米紙,往寒生的茶杯里倒了小半包藥粉,然後迅速收起信封。
藥粉很快溶解到了褐色的紅茶水中,這時門口傳來了寒生的腳步聲。
「謝謝。」荊太極起身相迎,接過茶杯,順手帶上房門。
荊太極坐下來,慢慢講述孟紅兵自移植了睪丸以後的諸多變化。
「他現在實際上空有人的軀殼,內里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公豬,公種豬。」荊太極緩緩說道。
寒生沉默不語,感到口干舌燥,做為醫者,這麼做是絕對不應該的,當時只是出自于一種本能的報復心理,那家伙不但謀殺了沈菜花,而且還百般調戲蘭兒,任何一個有血氣的男兒都不會無動于衷的。想著,想著,他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將那杯茶喝干了……
荊太極心中一陣狂喜,心想,寒生終于上道了。他模了模口袋里數日前就已經準備好的鋼筆和小本子,寒生不識武功,藥性馬上就會發作,然後套出《青囊經》所有的秘方,以後再找機會干掉他,當今世上,我荊太極就是天下唯一的神醫了。
荊太極就像一個狡猾的獵手,望著自己的獵物正一步步的走進自己設置的圈套之中,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