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被重擊!」
片山說,「可能是那辦公桌的桌角。」
「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是被殺!」晴美問道。
「還不知道啦!或許是爭斗搏打之下的緣故吧。」
「一定是她發現有人闖進來,然後才發生爭執的。」
「你別亂猜了,讓我好好查查行不行?」
片山搖搖頭,「女人家不要每次都想一個人做事!」
「那是因為男人不可靠呀!」
晴美果斯地頂回去。
這時町子仿佛見到倒地的大沼岐子再度起來。
「快!工作!工作!」
充滿干勁地走動的情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町子咬著唇,淚眼汪汪,「沒有她再來嘮叨我,真叫我倍覺寂寞呢!」
「振作點!」
晴美拍拍町子的肩。
福爾摩斯喵喵地,在死者身旁走來走去地叫。
「什麼事?」
片山蹲下來看看福爾摩斯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福爾摩斯前腳直扯看大沼岐子的裙子邊。
「——這是什麼,污漬啊!是這個嗎?」
「我看看?」
晴美也蹲下來。「好像不是油漬!」
「應該不會有污漬的啊?」
町子說,「大沼小姐對于穿著非常講求干淨,整齊。她的衣服上不應該有這種東西的。」
「這到底是什麼污漬?——等等!」
晴美抓起那部分,盡量地問起來。「你聞聞這味道!」
「嗯!可是……好像是醫院的味道呢!」
「對啊!是消毒水的味道!」
兩人對望之後。
「很可能是打掃的人——」「可是,不是調查過她們了嗎!」
「嗯!雖然沒有一個有嫌疑的,可是,今天發生這種事,有必要再清查一次!」
「這些人流動率很大吧!」
「對啊!所以,並不太容易掌握……可是,人命關天,一定要把凶手揪出來!」
片山露出難得一見的決心,點頭說。這引來自己的一個大噴嚏。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向命運低頭的人。
這時,町子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
「又是工作?」
町子喃喃道,走去接電話。「——是的,我就是——這樣嗎?——好,我知道了。八點見?」
片山突然覺得怪怪的。
那里怪也說不上來,絲是感覺怪怪。
「——那麼麻煩你們早日逮捕真凶歸案!」
町子低頭道,又立刻沒入忙碌的一天。
「我總感覺有個地方」片山偏首道。
「什麼地方?是不是牙縫又塞進肉了?」
「好像是喔!——一定是她接的那通電話?」
「接電話又怎樣?」
「沒有啦——是沒說什麼事,可是我總覽得就是那通電話有問題!」
這好像電視連續劇一樣,又搬上片山家的晚餐桌上。
而他們又比連續劇里更需花費時間哩!
「哥,別半途而廢了!你覺得有問題,可是沒什麼線索,也是枉然!」
「我懂啦!可是,事實如此,我也沒法子!」
「哥!你看你又立刻打退堂鼓!喂,福爾摩斯!」
晴美忙叫住福爾摩斯,可是,福爾摩斯早已撲上片山掛在衣架上的西裝。
「啊!」
片山咬牙切齒地大叫。
福爾摩斯直用腳爪抓著西裝的口袋。口袋里卻隱約傳出一股聲音。
「喂喂!你搞什麼鬼啊?」
片山鐵青著臉,跑了過去。
福爾摩斯喵喵地叫著。
「哥!你口袋里是不是裝了什麼?」
「有嗎!……我口袋里是從不裝重要東西的,頂多是收據啦或小冊子之類的。」
片山一說完,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彈了一下手指,「——是啦!是小冊子!」
「咦!」
「是記事本!」
「記事本怎麼了?」
「她——就是井出町子嘛!當她掛掉電話,並沒拿記事本做任何記錄,例如是幾點,在那里,和誰見面等等的——她每天日理萬機,應該有隨時記錄的習慣,而且,這習慣不只是工作性的,應該是自然而然的。況且,大沼岐子又死了,沒人幫她記錄啊!」
「這麼說,那通電話——」「好像在談公務,可是事實上一定不是!也就是說我們當時在場,她並不想讓我們知道她跟誰講電話……」
「她想隱瞞對方的身分哩!」
「她不是說「八點」嗎!」
片山看看手表。「現在七點半——或許還來得及?」
「她們可能約在外頭見面呢!怎麼來得及找!當時她沒說出在那里嘛?」
片山點點頭。
「先到公司看看!」
兄兩人來到公司的大樓前駐足。
「——燈還亮著哩!」
「對了!我們走樓梯上去!」
兩人外加一只貓,登登地爬上樓去。
「——我也覺得那里怪怪的呢!」
邊爬樓梯,晴美邊說道。
「什麼地方?」
「水田可奈子為什麼要行刺町子小姐?」
「她們不是——情敵嗎?」
「可是,水田可奈子不是勝了,為什麼還來刺殺町子!」
「嗯?有道理!」
「可能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自己是翰了呢!」
「——你說什麼呀?」
片山一臉迷惑反問著晴美。
「我想我大概猜中八,九分了,她那百思莫解的心情,我想我也可以了解。當她發現自己所愛的人,遠比想像里的差得多,她會多麼震驚……。」
「也就是說……」
「噓!」
晴美說,「有人!」
一看之下,有一個女人在樓梯間坐了下來,正啜泣著。
「——你怎麼了?」
片山問道,那女人驚訝地抬起頭。
「我是警察!你是——」「社長小姐她——」那女人說。
「咦?」
「小姐危險了!」
片山等立刻沖上樓梯。
「往那邊?」
「真沒方向感!社長室在這邊啦!」
一陣激越的聲音傳過來。
福爾摩斯首當其沖,飛奔前去。
「在那邊!」
片山等跑到社長室時,門恰好被打開,一個男的跑出來,原來是谷村真也。
「喂!別跑!」
谷村看到片山嚇了一跳。
「混蛋!」
便沖往片山而來。
片山總以「君子不近危險」自勉,而現在是對方自己沖來,他也沒辦法了。
還好躲閃得快。
可是,也不太需要躲閃,片山腳一伸,便把谷村絆得狗吃屎。
谷村一定是運動神經不太發達!他連用手撐著都來不及,臉便直接貼在地板上了。
嗚——地聲吟起來。
「哥!干得漂亮!」
被晴美這麼一夸獎,片山得意洋洋——只要他願意,應該常有這種機會哩!
這時,從杜長室跑出來的是井出町子。
「來人啊!可奈子她——」片山等沖進一看,水田可奈子軟綿綿地癱在沙發上。
她的側月復正滲出鮮血,今片山立刻臉色蒼白起來。
「快打110!不!是119!叫消防車——」「我要叫救護車!」
晴美一說,便沖向電話機。
「——她為了保護我才被刺的!啊!該怎麼辦!你要振作點!」
町子哭出來地說。
「沒關系,為了町子的事啊!」
可奈子搖搖頭。「是我自己太傻了!看走了眼!」
正說著,剛剛在樓梯間的那女人進來了。
「咦?」
町子皺娥眉,望著那女人,「你不是……」
「你到底是誰!」
片山看看那女人,「你是不是在這里打掃的人?然後,又在巧克力里下毒的——」「很對不起!」
女人低下頭道。
「是谷村要你這麼做嗎?」
「沒錯!可是……」
「我想到了!」
町子點頭,「這個女人是谷村先生和水田先生發生車禍時的司機的太太。」
對啊!死的不只兩個人而已啊!片山敲敲自己的頭。
真是混蛋!自己怎麼沒注意到!
「谷村先生的兒子為了要讓車子發生車禍,已經在那車子上動手腳,然後騙我說是小姐干的。所以,我會在車站的階梯絆倒小姐,想要報仇。而——昨晚,和秘書小姐在這里爭執之後,找才慢慢發現真相。小姐絕不是做那種事的人!」
「這麼說,殺大沼小姐的是——」「我在和她爭執後,拚命地逃走,之後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
「別擔心!」
可奈子痛苦地喘著氟說。
「——大沼小姐頂多是筋疲力盡而已,而她被人用桌角撞死,一定是真也君干的。」
「你說什麼?」
「那個娘娘腔,沒出息的家伙,他想殺人,都會先向我打听打听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其實町子的選擇是正確的——」「可奈子!別說了!」
「不,讓我說!當他想進你公司上班被你拒絕了,他便懷根在心!之後一直想報仇。不過,那也好!」
「他並不是一個可以共事的人!如果你讓他公司,一定會出很多紕漏的。」
可奈子微微一笑說︰「你天生就有社長的氣質哩!」
「我們先急救一下……應該沒問題的,這不是什麼大傷!」
晴美說道,「救護車馬上來了!」
「對!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片山拭去額頭上的汗,向町子問道︰「你還要繼續搭電車通勤嗎?」
「嗯……不過,現在危險不都解除了?」
町子的杏眼望著片山。「片山先生可否永遠做我的貼身保鏢?」
片山臉上又一陣青一陣白的。
晴美苦笑地想,或許還得再叫一部救護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