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醫院病床上,一覺醒來可也不是件什麼了不起的事。
而且,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壯況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更是專人不安的事。但總比醒不過來好吧!況且,在醫院里,也沒人來寬慰她。
伢子就是在這種狀態下,醒了過來。
更槽的是,首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那溫柔的市沼,而是一點也不風趣的鈴井巡佐。
「這里,我……」一開口就聲吟起來。
頭痛欲裂。
「怎麼回事呀?」
「火災呀!你從二摟跳了下來!」
啊!對了,是這樣沒錯!
伢子一瞬間什麼都想起來了。
「市沼呢?不要緊吧!」伢子下意識地問。
這可是劃時代的事。伢子第一次先關心別人的事,存款簿啦、保險證書啦卻好象忘了。
「那傻瓜呀!」鈴井說。
伢子一驚,「怎麼了?」一大聲講話,頭便象用把鉗子鑽似的,痛極了。
「冷靜一點。市沼重傷而已!」
「重……傷?」伢子再問一次。
「沒什麼生命危險了。」
不早說,伢子這回可真有點生氣了。
「那就好……」
「為了要承受你的體重,弄得身體失去平衡。」
「我還以為已死定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啦!有點撞傷,沒有骨折。」
「很遺憾呀?」
听伢子一說,鈴井大笑了起來。
「你真風趣!」
「一點也不好玩!」
「言歸正傳,」鈴井認真地問,「火災是怎麼發生的?」
「這個……」伢子迷惑了,「只是拼命地想逃……」
「那並不是失火,而是有人放火!」
伢子睜大眼楮,「放火?」
「是呀!火是從你屋子的四周冒出來的,想悶死你呀!」
「難道?」
「但是,是誰呢?」
是誰要這麼做呢?為什麼放火呢?
伢子述說著當時的情形。早上跟中田靖子去購物,飽食了一頓午餐,回到住處後,便想入睡。等到發現時,霧己迷漫整個屋子了。
「那,是誰進到你的房間點火,你也不知道?」
「嗯哼……」
「你是否忘了熄煙就睡了!」
「我才不怞煙呢!多浪費呀!要花錢的!」
「但是,放火的人是針對你來的,沒其他目的。」
「會是誰呢?」
「想得出來嗎?」鈴井聳了聳肩。
「那是警官的責任!」
「那棟破公寓全燒了!」
「真的!全燒了?」
「燒得一片精光。」
伢子多少有點覺得心痛。但,可不是我放火的。「有人受傷嗎?」
「沒有!」
「那還好。」伢子喘了口氣。
「市沼以外,有一人死亡。」
「死亡?」伢子不由得坐了起來頭也不痛了。「是誰?」
「不知道?」市沼搖著頭,「是男的,還沒認出身份。」
「看是哪個房間的,不就知道了。」
「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
「因為不是被殺死的,是被燒死的。」鈴井說道。
伢子偷偷去探視市沼。
頭還有點暈,照理不應該下床。
啊——已太遲了,身體一搖晃,便趴倒在熟睡中的市沼身上。
「啊,好痛呀!」市沼驚叫起來。
「啊!對不起!」
市沼眨了一下眼楮,看見了伢子。
「你不要緊吧?」
「嗯,托您的福!」伢子拉近椅子坐了下-來。
「那就好……我也沒什麼事了!」
雖這麼說,左腕骨折,腳也扭傷了,筋骨也撞傷了,可不是「沒什麼」就能了事的。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伢子有些靦腆。
「算了吧!這哪象你呀!」市沼笑著說︰「堅強一點呀!」
「對不起,我……」
伢子又哭又笑地,然後,親了市沼一下。
「喂……」
「不能抵抗了吧!」
伢子又吻了他一次。
「已經不痛了吧!」
「這……」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有這麼一個人,能和自己開懷大笑,真是件美好的事!伢子心想。
「你听說放火的事了嗎?」
「嗯,巡佐說過了。身份還無法確認吧!」
「有些奇怪呀!」伢子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
「什麼事?」
「火災之前,我聞到了雪茄的味道。」
「雪茄?」
「是呀!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不過……」
「難道那男的……」
「不過,我突然想到,」伢子邊沉思邊說,「女人是不怞雪茄的。不過,也有跟雪茄味道相近的香煙呀!」
「嗯!女人也有經常怞煙的。」
「說不定,出入神戶里津里子公寓的是個女的?」
「有可能吧!「市沼點著頭,「她一直是獨身,這倒是有可能。」
「假設她只喜歡女人的話,而對方的心又被某個男的佔有了,于是兩人便起糾紛……」
「結果就披殺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出現在病房中假扮護士的凶手,不就很容易了解了嗎?」
「但,會是誰呢?」
「要是知道就好了。」伢子聳著肩。
「但是,為什麼要殺你呢?」
「或許,怕我知道她是誰吧!那個護士的真面目。」
「這事件……」
「肯定是我認識的人。」
「這很難說。」
「是呀,不過……」伢子閉上了嘴。
說不定是……不可能吧!
突然一個想也不會想過的念頭,飛進伢子的腦海里……
「喂,怎麼搞的?」
開門處,鈴井進來了。看一下伢子,「粘這麼緊于什麼?」
說什麼呀!
「這是醫院,安靜點!」伢子抱怨地說。
「巡佐,有什麼消息嗎?」市沼坐起身問。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
「是誰?」
鈴井直盯著伢子看,「跟你也有關系!」
「難道是黑田課長——」伢子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問。
「你為什麼知道?」鈴井不放松地問。
「不,沒什麼!只覺得可能。」伢子緊握著雙手,「那,是真的嗎?」
「嗯,是黑田!」鈴井點著頭,「是被利刃刺死的。」
伢子深呼了口氣。「怎麼會呢?」
「黑田終歸不是凶手!」
鈴井往床上一坐,病床立刻晃動。
「好痛!」市沼叫了一下。
「我也想過,可是……」停了一會兒,伢子表示,「黑田對我也有些……」
「是吧!否則,怎麼逃到你那兒?」
「只要可愛點的女孩子,他都會送秋波。」
「不可愛也是會……」
伢子瞪了市沼一眼。
「說不定是去我那兒打轉時,踫到了她……」
「她是誰?」
「她是神戶里津子的情人。但很需要男人的愛情……」
「恰巧黑田出現了,是這樣吧!」鈴井說。
「黑田的尸體在哪個房間發現的,你應該猜到了吧?」
「中田靖子……」伢子口氣沉重地回答。
伢子當天出院後,在旅館一晚。
公寓全被燒毀了,一點也不剩。沒辦法,跟市沼借了些錢。
伢子在櫃台登記以後,便一個人獨自進了房間。
入夜了,伢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餓。
這種旅館,除了床和桌子外,可沒多余的空間。
但是,總比稍為裝潢一下,卻索價昂貴的飯店要好得多。這點倒是很合伢子的意。
「洗個澡吧!」伢子伸了伸懶腰,嘟囔著。
浴室也是夠小的,連手腳稍為伸長點的空間都沒有。不過也算理想的了。
「還真沒計得出來!」伢子很佩服。
月兌光了衣服,熱水淋在身上的感覺真好,所幸還活著。
市沼再過一個月就可出院了吧!
快到了我作決定的時候了。
做刑警的人說不定隨時會出問題,而且也沒有休息的時間……
但是,婚姻生活。也不全是輕松的吧!
不只是為了錢……
現在什麼都被燒掉了,反而是件好事呢。
出了浴室,穿上衣服後,肚子有點餓了。樓下有便宜的餐廳吧!
伢子手拿著鑰匙來到走廊,卻停下了腳步。
中田靖子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