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夕里子停下手。「你說殺手?」
「是啊。」珠美點點頭。
當然,她有手有腳,從剛才起一直好好吃著東西。
「那兩個怪人嗎?」國友想起來了。「可是,他們為何要消滅你?」
「消滅目擊者,他們說。」
「你看到了什麼?」綾子問。
這是他們在旅館的最後一個早餐。
國友加入夕里子他們的陣容,正在房里吃著和式的早餐。
今天中午,夕里子三姊妹將離開這里回家去。
「我看到了。」珠美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看到他們兩個——嚇得坐在地上的情形。」
听了原委後,夕里子也驚訝地說︰「你對人說話的態度可不可以稍微慎重點?」
「你敢說我?」珠美頂一句。
國方笑了。
「哎,回去才慢慢了結好了。你被他兩個帶出去,後來沒事吧?」
「我好怕呀,以為我的人生就此結束了。很後悔沒向姐姐們榨取更多零用錢。」
「別為古怪的事感到後悔嘛。」
「總之,他們把我帶去山中了。我完全作好心理準備破人奸殺的,心想不如不顧一切地咬死他們。」
「後來呢?」
「結果,來到寧靜的樹林中,他們叫我坐下,你猜他們開始做什麼?」
「誰曉得?」
「他們在我眼前掏出袋表,然後開始把表往左右慢慢晃動。」
「什麼玩意?」
「好像是催眠術,可是完全無效。他們怒吼說叫我一直看著……不久。我覺得煩了,假裝中了催眠術。然後他們說「你要忘記曾經見過我們的事。忘記,見到我們的事……」。」
「換句話說……」
「消滅我,即要消滅我的記憶。是不是像傻瓜?」
「那兩個活寶!」國友說。
「我假裝忘記了,于是他們釋放我。不過,他們也白費心機就是了。」
珠美在飯上澆茶的時候,電話響了,夕里子接听。
「——是,請等一下。國友,你的電話。」
「好的。」
國友喝一口茶,拿起話筒。
「不過嘛,二姐。」
「什麼?」
「那孩子……久美以後就可憐啦。」
夕里子的心也很沉重。事先答應過久美的,結果還是救不到三宅。
雖是無奈的事,但不能成為對小孩解釋的辯詞。
國友講完電話,回到飯桌。
「阿森招供了。他也承認安井葉江是他殺的。」
「他是串謀?」
「他把偷來的錢跟安井葉江吃喝玩樂花掉了。可是,錢花光後,葉江的老公去世,她跟鎮長助理丸山開始親熱起來,阿森可能很氣吧。這時光子回來,他怕愉錢的事露出去,因為只有葉江知道。于是他約了葉江在旅館後門見面,在那里刺殺她。」
「好過分的家伙。」夕里子皺眉頭。「怎麼也不應該殺人。」
「國方哥,那個人的情形怎樣?」綾子問。
「你說阿唯那女子?現在好像沒事了。她這兩三天一直在山里跑動吧。」
「對……希望她活下去。」綾子說。「她也是個寂寞的人啊!」
就這時侯。
「對不起。」傳來盤音,拉門打開了。
「啊,早安。」夕里子坐直身子。
「請隨便。」增瀏光子說。「听說你們要出發了。」
「是的。」
「我還要留下來接受警力的問話。我兒子再也回不來啦。家兄也是……
我有了新的孩子。」
光子振奮心情,微笑著回頭說︰「你過來。」
久美倏地探臉進來。
「喃。」珠美說。
「姐姐……你生氣了?」久美戰戰兢兢地說。
「很氣。」珠美點頭。「不過,我的性格是,只要听一句「對不理,生氣的事一下子就忘啦。」
「對不起。」
「忘了。」珠美笑說。「祝你好運。」
「姐姐也是。」久美說,又補充一句︰「早點找到男朋友吧!」
「結果,我們等于作了一次溫泉旅行啦。」子說。
「瞧你說得多悠閑啊。」夕里子嚇呆了。「你讓妹妹擔心得要死。」
列車來了。
「珠美!快!」夕里子喊。
珠美提著紙袋趕上來。
「干什麼去了?」
「回去的時候,我想起碼吃個像樣點的便當嘛。」
真是的……姐姐有姐姐的一套,妹妹有妹妹的步調︰只有我一個人經常心驚膽不過……夕里子改變想法。
不用我擔心,她們兩個還是順順利利地過來了,我只是窮擔心而已。
與其說性格使然,勿寧說我為這個那個擔心的事是在自娛。假如姐姐和珠美都很堅強並獨立的話,說不定我的生活便變得無聊乏味。
這些都算了吧,只有生活不乏味這件事確是肯定的。
列車帶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停下來。
「來,上車吧。」
「二姐,你可以跟國友留下來嘛。」
國友還有命案的事後處理工作要做,暫時還不能回去。
「要上學呀,我們是學生哦。」
夕里子提起手提袋,走上列車。
里頭至蕩蕩的。三人就座後,望向月台。
「哎,看!」綾于說。「兩個穿著有趣服飾的人來啦。」
珠美著了,大吃一驚。
「是殺手!」
那二人組,依然是一身白西裝,黑襯衣,戴上太陽鏡的打扮。
中田和田中。誰是誰來著?
珠美也忘了。
「他們也搭這班車不成?」綾子說。
「嗯哼……」珠美聳聳肩。
看來不是搭這班火車。他們進到月台,把手持物擺在長板椅上。
然後——瘦子發現了珠美。
兩人臉靠著臉,好像在商量什麼。按著瘦子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珠美所生的車窗外面。
「對不起。」他從月台喊珠美。
「唔?」
「現在幾點鍾?」
珠美忍住笑意。對方在試探珠美是否真的中了催眠術,忘記他們兩個的事。
「現在大約是十一點半左右。」珠美答。
「謝了。」瘦子滿意地致意一番。
列車膚隆拉隆開動了。珠美向著回到板慌的瘦子背後大聲喊說︰
「小心別再嚇得坐在地上哦!」
兩名殺手在月台上呆若木雞地站著。
珠美向遠去約兩人大力揮手。
「車內會不會有賈茶的人來?」綾子擔心地問。
「不曉得。」
說完,夕里子靠在座位的角落上,閉起眼楮。
列車的震湯也使人很舒服,一下子夕里子就掉進夢鄉。
做什麼夢?多半是見到國友的夢吧?不然就是三姊妹度過「平安無事」的和平假日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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