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我知道!」珠美揚聲喊。
「喂!」夕里子捅一捅珠美的月復側。「別太大聲。很難看的。」
「可是,你瞧——那個人是不是上過電視?」
「是嗎?」
听珠美一說,好象有那個感覺。
派對會場打通三個大廳,分別擺滿自助餐式的佳肴。
珠美由衷的「感動」莫名。
相對的,聚集人數並不大多,不到擁擠的地步。
「沒什麼特征的叔伯嘛。」夕里子說。「確實有似曾見過之感。」
「一定是曾拍感冒藥的廣告。」珠美說。
「哦?」
「不是有個打開扇子,在桌子上跳舞的傻瓜麼?他的確是那個廣告的叔叔。」
夕里子側側頭。到了十八歲時,沒有那種一下子記起電視上看過的藝人的本事了o「各位。」專業司儀的聲音叫徹會場。「這里,我們有請從百忙中趕來的財政司(大藏大臣)龜山雄太郎先生說幾句話。」
涌起掌聲,那拉「叔叔」挺起胸膛,同麥克風走過去。
「好象不是他。」夕里子說。
「但是——真的很像他呀!」
「大藏大臣在廣告中跳舞?」夕里子笑了。「更重要的是……姐姐呢?」
「不曉得。在這里並不要緊的,即使迷了路,她也不會跑去別人的宴會場啦。」
事實上就試過一次,在酒店的派對中,綾子上洗手間一直沒回來,兩個妹妹到處尋找,原來她混進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派對去了。
今晚是整個俱樂部全包了,這點不成問題才是。
「地方太大了,說不定大姐又跑到哪兒去啦。」珠美說。「不過,二姐。」
「唔?」
「看到那男的嗎?米原小姐長得那麼可愛,為何跟那種討厭的家伙在一起?」
「噓!可能他就在附近!」
「如果在,我就直接告訴當事人。」
珠美做得出這種事來。
事實上,見到並肩站在台上的兩人時,夕里子也啞然。米原朋子的末婚夫,名叫牧田弦一,跟一身亮麗得叫人驚嘆的朋子站在一起時,過于不相配的印象也令人嘆息。
「听說是大醫院院長的兒子。醫生之子何以胖得如此不健康?」
「你問我我也不曉得。」
胖不是壞事,然而牧田弦一的胖法太過不健康也是事實。而且無論臉孔、眼白、手腳動作,無一有可取之處。
無論怎樣看都不可能是朋子願意下嫁的對象。
「不過……交往之後,也許好處多多——」
夕里子說到一半時,後面傳來大聲咀嚼的怪聲。
兩人往聲音來處望去……當事人牧田弦一,兩手捉住一塊-骨肉,正在貪婪地往嘴里送。
「好象不是好時侯。」夕里子說另一方面,正如夕里子所擔心的一樣,綾子上冼手間回來時,往走廊的相反方向走去,完全走迷了路。
「不來啦。」綾于喃語。「為何這個走廊走不過去了?」
變成這樣也無可奈何。
可是,綾子相信這個世界必須以弱者為中心考慮才行。只要有自己這種方向盲存在的話,就應該出示「走這里才對」的告示才是——如果搞錯了。當然只要回到相反的來時路就可以了;現在卻不容易,因為途中走廊有兩次分岔。
可是,一旦前面不能前行時,只有回頭走了。于是綾子戰戰兢兢地回到走廊「是不是轉——那個彎?抑或直走?」
她在口中喃喃自語,完全想不起來。
從彎處倏地探臉出去看看……對面有人正走過來。
好極啦。只要問問那個人就行了。
好象是在這里工作的女服務員,綾子見過。
「請問……」
對了。剛才上洗手間時,曾問她洗手間在哪兒的。
對方很詳細地告訴了綾子。現在向同一個人問派對會場在哪里的話——太羞家了!做不出來!
綾子認為與其造成日後羞恥的回憶,不如一輩子在這幢建築物之中徘徊好(太夸張啦)。
然而,由于那個人漸漸向自己這邊走過來的緣故,遠遠地跟綾子打了照面。如此一來,她大概會問「怎麼了」吧!
綾子發現眼前有窗口。本來窗口是為了「看」外面而設的,並非為了「出」外面而存在。可是現在情形不同……沒法子了。
走投無路(當事人自以為是而已)之余,綾子準備開窗走。但是一定堅固得打不開的。因我總是缺少那種運氣……可是,竟然打開了。
意外地,窗子簡單的颯地開了。雖然綾子覺得有點難看,還是舉起一只腳擱在窗框上,只想立即跳出外面,首先避開尷尬場面再說。
然後伸出腳去,先坐在窗框上,兩腿懸掛在空中的姿勢,嘿一聲跳下去。
環繞建築物的沙石道上,綾子好不容易站住,既沒栽筋斗,也沒扭傷腳。
奇怪的是,外面出奇地暗。應該裝一盞街燈才是!
綾子嘀咕著,想到只要沿著沙石道走,肯定可以出到玄關。然後再從玄關以新來客人的臉孔走進去。就能抵達派對會場!
因有盼望的喜悅,使綾子幾乎想引吭高歌。上帝畢竟沒有遺棄我啊!她帶看感恩的心情往前邁步——倏地,一個龐大的影子站在眼前。
「哪一位?」綾子問。
「我找到啦。」那男人說。「我可以領到五十萬賞金啦。」
「嗄?」
突然,綾子被一雙結實的手攔腰抱起。
「你干什麼?」
「乖乖听話。回去房間吧!」
綾子嚇得呆若木雞,連反抗或掙扎也忘了。
熟人的視線總是有點不同。
國友從剛才起就不自在。當然,穿看不習慣的燕尾服也是原因,而且他知道,這不是自己應該在的場所。
可是,他不是因此不自在,而是因為感覺到從哪兒不時有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關系。
「國友。」啪地拍肩膀的是夕里子。
「嗨。你一個人?」
「珠美手拿電算機,正在計算今天的料理值得多少錢。」夕里子笑說。
「綾子呢?」
「姐姐?剛才明明看到她的——大概覺得累,坐在什麼地方發呆吧。」
「是嗎?對不起,我是個局外者。」
「你是我的情人,不是局外者。」夕里子說。「剛才東張西望在看什麼?」
「我嗎?嗯——沒看什麼。」
「我知道。是不是發現漂亮的女孩?」
「喂喂——」國友苦笑。「從剛才起,我總是覺得被什麼人盯看看似的。」
「不是我?」
「不!如果是你,多少會知道的。但那不是令人舒服的視線。好象……刺過來似的感覺。」
「會不會是以前被-棄的情人來了?」夕里子取笑一番。「太多心了吧?我不認為你所認識的人會來這個派對。」
「嗯。我所認識的瞼孔,只有通緝簿上的凶犯罷了。在這個地方——」
是嗎?國友心頭一震。
確實,在派對會場中,彷佛看到「某人」的瞼。
「國友。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抱歉。沒什麼。」國友搖搖頭。
想錯?抑或是相似的人也說不定。
對。世上有許多長相相似的人。
「失禮了。」傳來聲音。來者是今天的主角米原朋子。
本來訂婚派對的主角應該是兩個才是,可惜其中一方的樣貌氣質與朋子相距太遠了,令人忘記了他的存在。
「佐佐本綾子的妹妹是吧。我一直想和你聊一聊的。」
米原朋子的優雅大方,連國友也幾乎一眼就著了迷。如此氣質並非一兩天就可以裝出來的。
「我們厚臉皮地一大堆人涌來,真抱歉。」夕里子說。
「不。熱鬧才好。因為大部分客人都是家父工作上交往的朋友。必須設法把平均年齡拉低一點才行。」朋子微笑看說。
「什麼年齡?」
一名體格魁悟,穿燕尾服的紳士搭住朋子的肩膀說。
「爸爸……沒你的事。去陪媽吧。」朋子說。
「里美有事被人叫去,突然出去了。你的朋友?」
「她是我同學的妹妹。」
夕里子自我介紹之後,把國友介紹為「老朋友」。
「我听綾子說了。夕里子的情人是刑警,對不?」朋子開心地說。
「呃……到處都有的普通刑。」國友有點僵硬地說。
「呵。刑警先生嗎?」米原龍也感興趣地看看國友。「那麼,萬一這個派對有事發生也可以放心了。」
「爸爸,亂講。怎會有事發生呢?」朋子瞪父親一眼。
「不,假設罷了。」
「綾子在哪兒?我去找找看。」朋子走開了。
米原龍也目送女兒的背影說︰「人家說我溺愛子女,但她真是可愛呀。」
「真的。」夕里子接下去。「為何讓如此可愛的女兒嫁給那種男人?」
國友听了也嚇一跳。米原龍也好象也大吃一驚,瞪大眼看夕里子。
「對不起,是我多管閑事。」夕里子說。「不過,當新人站在一起時,怎麼看都不像是情投意合的人。」
以為米原會勃然大怒,不料他說出意外的話來。
「在你眼中是這樣看他們嗎?」
「是的。」夕里子堅決地答。
「哦?」米原龍也點點頭,然後輕嘆。「陪我慢慢走一走。」
他向夕里子和國友喊一聲。正要邁步時,又突然回頭對國友說︰「你是——國友君?」
「是。」
「三十分鐘後,可以上樓來找我嗎?」
「二樓嗎?」
「我在上樓梯的地方等你。可以吧。」
「好的。」
米原龍也混進人潮去了。
「怎麼回事?」夕里子側側頭。
「毫無頭緒。」國友苦笑。「你的言論很大膽哪。」
「因為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不可饒恕!」夕里子說。「朋子很討厭那男的呀。」
「唔,有同感。不過,看她有點興奮,好象很幸福似的。」
「對——但是肯定不是因著那個末婚夫的關系。」
說到這里,夕里子開始挑選桌上的食物。
國友看看腕表……二十分鐘後?
到底大企業的老板米原龍也,找我一介刑警有什麼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綾子完全模不著頭腦。
最初,綾子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冷不防被陌生男人攬腰抱走,接著一定把自己塞進車內,帶到遠離人煙的深山地帶,然後要求贖金,這是當然的想法吧!
可是,綾子竟被帶進這幢建築物里頭去了。
然後帶上二樓,爬上一道像是暗梯的小樓梯,推她進一個殺風景的小房間。
「乖乖坐在這兒吧!」
男人說完就走了出去,傳來門上鎖的聲音。
關在這麼靠近的地方,算不算「綁架」呢?綾子正要在椅子上坐下時,發現椅子髒兮兮的滿是塵埃,不由皺起眉頭說︰「這沒好好打掃哇。」
這個房間似乎是沒使用的空置房間。如此大的公館,總有一兩個不用的房間的。
可是,那男的是什麼東西?他好象說過︰「可以領到五十萬賞金」什麼的——無論如何,綁架一個人,不可能只要五十萬。盡管我不管用,五十萬贖金的話,太小看我了!
綾子徑自生氣,在小房間里踱來踱去。然後,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門打開,那男人滿面得意地對另一個人說︰「我把她關起來了!」
那人是——「噢。」她是朋子的母親,綾子想。
只見過一次的人,綾子竟然可以分辨出來,誠然稀罕。這情形是因米原里美的服裝和化妝予人印象太過強烈所致。
「噢。」米原里美看到綾子,瞪大眼說︰「認錯人了!」
「嗄?」男人嚇一跳。「可是……她是從窗口偷偷爬出來的哦。」
「從窗口出來也好,從天花板出來也罷,搞錯了就是搞錯了!」里美用吃人的表情說。
然後向綾子露出有點可怕的笑容︰「真對不起。這個笨蛋……他把你當成小偷了。請原諒。」
「沒關系。」綾子說。「我可以回去派對了嗎?」
「當然可以。」
「那麼,抱歉。」綾子禮貌地說。「可以帶我回去大听麼?」
「哦,當然了!喂,帶這位小姐回大廳去!」
「是!」
那條大漢仿如被罵的孩子般氣鼓鼓的,綾子差點笑出來——可是,剛才是怎麼回事?搞錯是小偷?那叫做「認錯人」?
綾子帶著狐疑回到派對,不由松一口氣。
「綾子。」米原朋子走過來。「你到哪兒去了?我在我你。」
「對不起。有點——」
「哎,有話跟你說。你來這邊。」
朋子把綾子拉出大廳。
「好是好,但要送我回來哦。」綾子事先拜托。
走廊的一角寬闊處,擺著小沙發。她們在那兒坐下。
「這里不會有人听見。有人來的話,一眼就看到了。」
「不過,老房子,真好哇。」綾子悠閑地說。「還有這般寬闊的空間。」
「綾子……這是秘密——」朋子欲言又止地說。「我想不會給你麻煩的。不過,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
「我和你雖然不是特別熟稔,但我覺得在大學的朋友中,最值得信賴的就是你,綾子。」
「謝謝。」綾子坦然表示高興。「不過,你不是和前田同學很要好麼?」
「你說美由紀?那個背叛者!」朋子氣忿地說。「她被我母親收買了,在監視我。」
「干嘛你母親要監視你?」
「因她察覺到我——準備私奔的事。」
「私奔?」綾子傻楞楞的。
「對。跟情人逃跑叫私奔。懂嗎?」
「我沒做過。」綾子點點頭。「恭喜你。」
朋子笑了。
「說這些話的,一定只有你一個了。」
「可是,你不是跟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麼?」
「當然啦。」
「那畢竟可喜可賀呀。」
「我們搭今晚的新干線起程。再過十分鐘,我要從派對溜出去了。綾子,對不起,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我?我是失敗的人版啊。」
「不會很難的。你听我說——」
對于朋子的說明,綾子設法裝進腦袋去了,但她沒有自信,那些話會不會在她腦袋中停留十分鐘之久。
「拜托了,綾子。」
對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子不能說不願意——「哎,朋子。」
「唔?」
「你母親,會不會已經知道你今晚準備私奔的事?」
「怎麼說?」
綾子帶看羞恥感,把剛才從窗口爬出去,被一條大漢捉住的事說了出來。
朋子滿臉通紅地說︰「何等卑鄙的事!她請人監視我,一旦捉到我逃跑就打賞五十萬啊。」
「那人挨了罵,怪可憐的。」綾子在怪異的地方表同情。
「你怎麼辦?這情形看來,一定在四處有人監視了。」
「糟糕——」朋子甩甩頭。「我必須設法出去!因為他在等我。」
「那——交給我辦。」
綾子提出一生中可能不再說的對白。
「交給你辦?」
「我不可靠,但我那兩個妹妹嘛,對這種事比吃三頓飯更有興趣……不,最小那個是看錢份上。」
「但是……」
「我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們會歡喜協助的。」
「可是,萬一事後添麻煩的話——」
「沒關系啦。」綾子說。「我這個人就整天給人添麻煩了。人活看,多多少少總會給人添麻煩才活得下去的呀。」
朋子想了一下,點點頭。
「對。真是這樣。」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妹妹們帶來。」
綾子站起來,準備回到派對會場。
「綾子!」朋子喊住她。
「嗄?」
「大廳不是在那邊。反方向了。」
綾子重新覺得,畢竟還是交給夕里子她們處理比較好——看到恐怖的事是時有的。
故意走到恐怖事物旁邊,發出「嘩!好可怕」的怪叫聲,也是女孩的「樂趣」之理論上,珠美屬于「安全第一」之輩,但她終究是女孩子,畢竟好奇心強。在「沒有金錢損失」的附帶條件下,對許多事總是關心的。
例如在自己的人生中,遇上從末見過的「無魅力男人」……即是牧田弦一……地想走過去看個究竟之類的事——她不認為是太好的嗜好,但是這種派對嘛,跑去任何人的身邊都不奇怪。
夕里子和國友不知消失在何方,綾子又行蹤不明。這是常有的事,不理她的話,綾子索性跑回家去,像迷途的貓一樣。
閑得無聊的珠美,冷不防發現牧田竟然站在不遠的地方。
再走近一點去看他好了,珠美想,于是她側看身子從後面方向接近。接近他很容易,因為牧田的周圍沒有任何人在。
予人敬而遠之的感覺。
「也不是沒道理的。」珠美喃喃自語。
很大塊頭。走近一看,相當魁悟。嬌小的珠美必須抬頭仰視才行。
就這時候,有人慌里慌張地從珠美背後擠過去,踫到了她。由于對方非常高大,珠美個子小的緣故,不由「嘩」一聲被撞得彈跳起來。
然後……向眼前的牧田弦一背部撞個正著。
牧田赫地回頭。珠美焦急地道歉︰「對不起……我被人踫到……」
牧田的臉立即漲紅。糟糕!他生氣了!
會不會像狗或獅子咬我一口?正當珠美畏懼地縮起脖子時,但听牧田大喝一聲「喂!你站住!」
因他身材高大,聲音頗大。踫到珠美的男人也嚇得停步,轉過身來。男人比牧田年紀大很多,像是公司董事之類。
「你撞倒了這位小姑娘,不道歉一句就跑掉,什麼意思?」
珠美被牧田不尋常的怒吼聲嚇得縮起脖子。這人真的發怒了!
「不,我——」
對方似乎也被牧田的魄力鎮住的樣子。
「好好向她賠不是吧!」
「呃……萬分抱歉——我在趕時間,失禮了。」
男人向珠美蹬地行個禮,匆匆忙忙跑開去了。
「真是!沒有常識的家伙!」
牧田依然滿臉漲紅,十分生氣。珠美只有啞然的份兒。
「你有沒有受傷?」
被牧田一問,珠美一時慌了。
不過,雖然是討厭的家伙,但他的確真心地為自己擔心。總不能一走了之。
「謝謝——我……不要緊。」
「真是的,現在的大人呀,一點也不為小孩子或弱者著想,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牧田誠懇地說。
「呃——」
「這畢竟是現代社會的偏歪之處啊。」
珠美想不到要听牧田講現代社會偏歪的理論,準備趁早打退堂鼓。
「打攪啦,對不起。」
正要邁步時,發覺左腳腳跟很痛,不由「啊」一聲踉蹌看。
「怎麼啦?是不是很痛?」
牧田扶住珠美的身體。
「好象在不知不覺間扭到了。不過不要緊。」
「是那家伙害的!你要向他提出賠償要求的好。萬一有必要時甚至提出控訴。」
「沒那麼夸張——沒啥大不了的事——」
珠美作出少有的謹慎發言。
可是,牧田似乎準備完全照拂珠美的樣子。
「不,不能粗心大意,搞不好骨頭有裂痕。如果置之不理,傷勢惡化的話,說不定危害性命也有可能。」
再說下去,大概扭傷了腳就得先寫好遺書了!
「來,到那邊休息一下。我帶你去。」
「不,不必了。我沒事——」
珠美竭力拒絕,然而牧田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珠美幾乎被他抱看從大廳帶了出去。
姐姐們真是!全都跑到哪兒去了嘛!
珠美帶著悲慘又無奈的心情,被牧田半扶半抱地帶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