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首相窗外的寒冷的薄霧飄到了好幾里之外的一條兩岸荒草叢生垃圾遍地的骯髒的河上。一個廢棄了的磨房的巨大煙囪聳立在那里,看上去鬼影憧憧。除了這黑水流淌的細語聲之外萬籟俱寂。而且看上去沒有活物的跡象,除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狐狸,它鬼鬼祟祟的在河堤上搜尋,滿懷希望地嗅著一些荒草中薯片炸魚的舊包裝。
然而正在這時,隨著微弱的噗噗聲,在河邊的稀薄空氣中出現了一個苗條的戴著斗篷的身影。狐狸呆住了,機警的眼楮盯著這不尋常的一幕。那個人影看上去花了一會兒時間搞清了它的位置,接著點了火光,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它的長斗篷擦著草叢沙沙作響。
隨著第二聲更響的噗噗聲,另一個帶著兜帽的身影顯形了。
「等等!」
這聲急促的喊聲驚了平匐在草叢底的狐狸。它跳出它躲藏的地方,跳到河岸上。出現了一道綠光,接著一聲哀號,狐狸跌在地上,已經死了。
第二個人影用腳尖把狐狸翻了個個兒。
「只是一只狐狸,」兜帽里傳出個女人輕蔑的聲音︰「我還以為可能是個傲羅……西斯……听我說,等等!」
然而她所追趕的人只是停下望了望那閃光,而後爬上了那只狐狸剛倒下的河堤。
「西斯……娜西莎……听我說……」
第二個女人趕上第二個,抓住她的手臂,不過她掙月兌了。
「回去,貝拉!」
「你必須听我的!」
「我已經听過了。我有自己的決定了。讓我安靜點!」
那個叫娜西莎的女子到達了河堤的頂部,那兒有一排金色的欄桿把河與條窄窄的鵝卵石子路隔開。另一個叫貝拉的女子緊跟著。她們肩並肩站著,越過石子路看著一排排廢棄的磚牆。它們的窗子在夜色中黑朦朦沒有光亮。
「他就住這兒?」貝拉有一種鄙視的語調說。「就這兒?在麻瓜的污穢中?我倆定是我們那伙中第一個踏足這里的……」
不過娜西莎沒有在听她,竄出灰朦朦的柵欄缺口她己經匆匆過了街。
「西斯,等一下!」
貝拉尾隨著,斗篷在她身後飄展著。她看到娜西莎已經竄入了兩幢房子中另一條幾乎和這條一樣的街中。一些路燈被打碎了,兩個女人在黑暗與破碎的光亮中奔跑著。拐彎時追趕者趕上了她的獵物,這一次她成功的擒住她的手臂,把她向自己扳轉過來。
「西斯,你絕不能這樣做,你不能相信他……」
「主人相信他,不是嗎?」
「主人他是……我認為……搞錯了,」貝拉氣喘吁吁地說,她的眼光在黑暗中閃了一下,她向周圍看了看,以確定確實沒有別人。「無論如何,我們被告訴不能把計劃透露給別人的。這是對主人的不忠……」
「讓我走,貝拉!」娜西莎咆哮道,她從斗篷中怞出一根魔杖,在另一個面前威脅地執著。貝拉只是大笑起來。
「西斯,對你的親姐姐?你不會的……」
「現在已經再沒有我下不了手的事了!」娜西莎喘息道,再她聲音里有些許歇斯底里。像用匕首一樣,她向下游移了她的魔杖。另一道綠光閃現。好像被灼傷了,貝拉放開了她妹妹的手。
「娜西莎!」
然而娜西莎已經跑遠了。擦了擦她的手,這位追趕者繼續跟著進入了這廢墟磚房構成的迷宮的更深處,不過這次保持了距離。終于,娜西莎到達了一個叫做絲丙暗地的街道。之上的那個兀立的磨房煙囪好像是根巨大的在搖晃著的警告的手指。她經過用木板釘著的和打碎的窗戶時,她的腳步在石子路上回響著直到她來到最最後一幢房子前。昏暗的光在一樓一個房間的窗簾後閃爍著。
她在貝拉邊喘邊詛咒著趕上來之前敲響了門。她們一起等著,微微地喘著,呼吸著晚風捎來的臭河的氣味。不一會兒,她們听到門後有響動,之後它打開了一條縫隙。門縫中一個男人向外看著她們,那男人留著從中間分開的黑色長發,襯著蠟黃的臉和黑色的眼楮。
娜西莎拉下兜帽。她如此蒼白,以至看上去似乎在黑暗中發著光。她的金發在背後流動,讓她看上去好像個溺水的人似的。
「娜西莎!」那男人說著,把門縫開了更寬了些,這樣光照能在她也照在她姐姐身上。「多麼令人驚喜。」
「西弗斯,」她緊張地耳語道︰「能同你談談嗎?事情很急。」
「當然。」
他們直接走入一個昏暗斑駁的小單間似的小客廳。四牆上架滿了書,很多是用舊黑色或棕色皮帶綁著。暗淡的燈光中一個破舊的沙發,一個舊扶手椅,和一個搖晃的桌子放在一起,這燈光是從天花板上吊著的蠟燭燈上發出來的。這地方人氣不足,好像很久沒有人住了。
斯內普把娜西莎迎到沙發前。她月兌下她的斗篷,拋在一邊,然後坐下望著她膝前緊扣著的顫抖的蒼白的手。貝拉鵲斯慢慢拉下她的兜帽。她的頭發和膚色是深色的,而她妹妹卻是金發碧眼。她有很厚的眼蓋和線條深刻的下巴。當她站在娜西莎身後時沒有看斯內普。
「那麼,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斯內普問,他把自己安置在她們對面的扶椅中。
「這里……這里只有我們,是嗎?」娜西莎很快地問。
「當然。呃,蟲尾巴也在這里。不過我們不把昆蟲算人數,對吧?」
他用他的魔杖指了指身後的架著書的牆壁,隨著一聲巨響,一道暗門開啟了。一道狹窄的樓梯,樓梯上一個小男人呆立著。
「如你所見,蟲尾巴,我們有客人了。」斯內普懶懶地說。
那個男人跎著背爬下最後幾格樓梯來到房間里。他有一雙水汪汪的小眼,一只尖尖的鼻子,令人生厭地痴笑著。他的左手在撫弄著他的那只看上去似乎戴了個銀色手套的右手。
「娜西莎!」他吱吱地說。「還有貝拉鵲斯。多麼美妙……」
「蟲尾巴會為我們送些飲料來,如果你們想要的話,」斯內普說。「然後他會回到自己的臥室去。」
蟲尾巴退縮了一下好像斯內普向他扔了什麼東西。
「我不是你的僕人!」他尖叫道,避開斯內普的眼楮。
「真的嗎?我好像記得主人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來幫忙。」
「協助,是的……不過不是讓我幫你弄飲料和打掃房間的!」
「我並不知道,蟲尾巴,你盼望做些更危險的任務,」斯內普討好地說。「這很容易辦到︰我只要對主人說……」
「要說我自己可以去的!」
「當然,你可以。」斯內普輕蔑地說。「不過,當下,幫我們端些飲料來。一些精靈酒。」
蟲尾巴猶豫了一下,看上去還想爭辯,不過還是轉身進入第二個暗門里。他們听到開門的聲響和玻璃的叮當聲。他很快回來了,帶來了裝著一個布滿灰塵的酒瓶和三個玻璃杯的托盤。他把它們扔在了那個搖晃的桌子上後立刻溜走了,猛地關上了他身後布滿著書的牆壁。
斯內普在三個杯子里倒入鮮紅的酒,然後把其中兩杯分給姐妹倆。娜西莎咕噥了一些感謝的話,然而貝拉鵲斯一聲不坑,只是繼續怒視著斯內普。這並沒有讓他感到不安,相反,他看上去很受用。
「敬黑魔頭!」他說著舉起他的酒杯一飲而盡。
姐妹倆也效仿了他。斯內普重新為她們斟上酒。在娜西莎喝第二杯酒的時候焦急地說,「西弗斯,冒昧這樣來找你,不過我不得不見你。我想你是唯一可以幫我的人……」
斯內普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然後再一次用魔杖指著隱藏著的樓梯門。一聲巨響和一聲尖叫,接著是蟲尾巴飛奔上樓的聲音。
「我很抱歉,」斯內普說。「他最近養成了偷听的習慣,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你說到哪里了,娜西莎?」
她長長地顫抖著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訴說。
「西弗斯,我知道我不該來這兒,我被告知不能對任何人透露的,不過……」
「那你應該管好你的舌頭!」貝拉鵲斯咆哮著說。「尤其是當著這種人的面。」
「‘這種人?’」斯內普譏諷地重復著。「你希望我怎麼理解你這話,貝拉鵲斯?」
「那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內普,就像你所清楚地明白那樣。」
娜西莎發出一聲空洞的嗚咽,把她的臉埋在手心里。斯內普把杯子放在桌上,再一次背靠後坐著。他的手放再椅子的扶手上,向著貝拉鵲斯的憤怒的臉微笑著。
「娜西莎,我想我們應該听听貝拉鵲斯今天為什麼生氣,這會緩解那些無聊的打斷。好吧,繼續把,貝拉鵲斯。」斯內普說「你為什麼不信任我?」
「我有成千上萬條理由!」她大聲說,大步從沙發後走出來,把她的杯子猛地放在桌上。「從哪里開始呢?當黑魔頭倒台時你在哪里?你為什麼從未設法找他當他失蹤的時候?這些年你在鄧布利多翅膀下干了什麼?你為什麼阻止黑魔頭奪取魔法石?黑魔頭東山再起時你為什麼沒有立即回到他身邊?還有,為什麼,斯內普,哈利波特仍舊活著,在你五年的照顧中?」
她停下了,她的胸膛迅速地一起一伏,她的臉頰通紅。在她身後,娜西莎麻木地坐著,她的臉仍舊在她的手中。
斯內普微笑了。
「在回答你之前……哦,當然,貝拉鵲斯,我會回答的!你可以把我的話轉達給那些在我背後說壞話並向黑魔頭訛傳我的背信棄義的人。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要說,讓我反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認為黑魔頭沒有問過我這每一個問題嗎?你真的認為,如果我沒有給出滿意的回答,我還會坐在這里跟你談話嗎?」
她猶豫了。
「我知道他相信你,不過……」
「你認為他錯了嗎?或者我蒙蔽了他?耍了黑魔頭,最偉大的巫師。做了這世界上最完美的攝神取念?」
貝拉鵲斯什麼都沒說,不過看上去第一次顯出有些困惑。斯內普沒有強調這點。他再次拿起酒杯,淺酌了一口,繼續道,「你問我在黑魔頭失勢時我在哪里。我在他讓我呆的地方,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因為他向讓我偵察阿布思-鄧布利多。你應該知道,我猜想,我接受那個職位是按照黑魔頭的意願吧?」
她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張開嘴,不過斯內普阻止了她。
「你問我為什麼沒有在他失蹤後試圖找到他。這也是為什麼艾弗利,亞克斯力,卡盧斯兄弟,哥白克,盧修斯」--他向娜西莎微微傾了傾腦袋--「還有很多人沒有試圖找他的原因。我們認為他完了。我並不為此驕傲,我錯了,不過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他不原諒我們這些在那個時期失去信念的人的話,那麼現在他就沒有幾個追隨者了。」
「他會有我!」貝拉鵲斯熱切的說︰「我,那個為他在阿茲卡班犧牲了好多年的人!」
「是的,真格的,很令人欽佩。」斯內普用一種無趣的語氣說。「我認為,你在牢里雖然對他沒有什麼幫助,不過這個姿態是無可非議的可以的。」
「姿態!」她尖聲道。當她發怒的時候,她看上去有點瘋狂。「我在忍受著攝魂怪的時候,你卻在霍格沃茲,舒舒服服地當著鄧布利多的哈巴狗。」
「不完全是這樣。」斯內普冷靜地回答。「他不肯給我教授黑魔法防御課的工作,你知道的。他大概認為這樣會,呃,讓我舊病復發……誘使我從躁就業。」
「這就是你對黑魔頭的犧牲?沒有教成你最喜歡的科目?」她嘲笑道。「為什麼你一直在那里,斯內普?為一個你認為已經死掉的主人監視鄧布利多?」
「當然不是」斯內普說,「雖然黑魔頭對我從不輟業而感到滿意︰我有鄧布利多十六年的情報在他回來時給他,一個比喋喋不休地回憶阿茲卡班多麼討厭的有用的多的歡迎禮物。」
「不過你留下了。」
「是的,貝拉鵲斯。我留下了,」斯內普說,第一次顯出不耐煩。「我有一個舒適的職位,這比在阿茲卡班的囹圄生活更讓我喜歡。那里關滿了食死徒,你知道的。鄧布利多可以讓我免受牢獄,這很方便,所以我采用了。我重申︰黑魔頭沒有對我的留下而抱怨,所以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理由。」
「我想你接下來想知道,」貝拉鵲斯每有試圖打斷的跡象,他就提升一些音調。「我為什麼在黑魔頭和魔法石這件事上作梗。回答這問題很簡單。他不知道他是否可以信任我。他認為,就像你認為的那樣,我已經從忠誠的食死徒轉變成鄧布利多的小丑了。他那時很可憐,十分虛弱,與一個普通巫師同用一個軀體。他不能相信以前的盟友,如果這盟友有向鄧布利多和魔法部走漏他的可能。對他沒有相信我感到深深的遺憾。他本可以提前三年得勢的。對那件事,我只是看見貪婪沒用的奇洛試圖偷走那石頭,我承認,我竭盡所能去挫敗了他。」
貝拉鵲斯的嘴歪曲著,好像她服用了一劑苦藥。
「不過在他得勢後你沒有回來,你沒有立即找他,當你感到黑魔標記燒灼的時候。」
「正確。我晚了兩個小時。我按照鄧布利多的指示回來的。」
「按照鄧布利多的……」她用受了侮辱的語氣發問。
「想一想,」斯內普說,又一次不耐煩起來。「想一想。只多等了兩個小時,僅僅兩個小時,我就確保了我可以繼續留在霍格沃茲當間諜!讓鄧布利多相信我回到黑魔頭身邊是處于使命。我從此就可以提供鄧布利多和鳳凰社的消息了。考慮一下,貝拉鵲斯︰黑魔標記幾個月來越來越強烈。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回來了,所有的食死徒都知道!我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我要什麼,計劃下一步的行動,可以像卡卡若夫那樣逃跑,不是嗎?」
「不過你有多大用呢?」貝拉鵲斯嘲笑道。「我們從你那里得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我的消息是直接傳達給黑魔頭的,」斯內普說。「如果他選擇不與你分享的話……」
「他與我分享任何事情!」貝拉鵲斯說,立刻竄了火氣。「他把我稱做他的最忠誠最可靠的……」
「他真的這樣想?」斯內普問當他的聲音直接顯示出他的懷疑。「他還這樣想,在魔法部慘敗的那一幕後?」
「那不是我的過錯!」貝拉鵲斯紅著臉說。「黑魔頭,過去,委托我他最要緊的……如果不是盧修斯……」
「你敢--你敢責怪我的丈夫!」娜西莎用一種死氣沉沉的聲音說,抬頭望著她的姐姐。
「沒有必要爭誰是誰非了,」斯內普平和地說。「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不過對你除外。」貝拉鵲斯狂暴地說。「不,在我們大家冒著危險時你又一次缺席了,不是嗎,斯內普?」
「我的工作是做後幕,」斯內普說。「大概你不太同意黑魔頭的作法,大概你認為鄧布利多不會發覺我和食死徒們和鳳凰社對決。還有--不好意思--你說到危險……你們面對的是六個少年不是嗎?」
「他們不久以後又聯合了,你很清楚,一半的鳳凰社成員。」貝拉鵲斯咆哮道。「還有,當我們在著手鳳凰社的時候,你依舊聲稱你不能說出他們的總部在哪里,不是嗎?」
「我又不是保密人,我不能說出那地方的名字。你知道那魔法怎麼回事吧,我想?黑魔頭對我為他傳遞的鳳凰社的消息感到滿意。這就導致了,就想你已經猜到了那樣,最近對艾米麗的綁架和謀殺。也自然地幫助了對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處置。雖然我把這結果他榮譽讓給了你。」
他把腦袋傾向她,向她舉了舉杯。她的表情沒有柔和。
「你在逃避我最後的問題,斯內普。哈利波特,過去的五年中你可以在任何時候殺了他。不過你沒有,為什麼?」
「你在這點上有沒有和黑魔頭討論過?」斯內普問。
「他……後來,我們……是我在問你,斯內普!」
「我如果謀殺了哈利波特,黑魔頭就無法用他的血再生,從而讓他擁有不死之身。」
「你號稱你預見了他會用到男孩的!」她諷刺地說。
「我沒有這樣說。我對他的計劃豪不知情,我已經承認了,我認為黑魔頭已經死了。我僅僅在解釋為什麼黑魔頭對哈利波特的幸存不那麼遺憾罷了,至少在一年之前……」
「不過你為什麼讓他活著?」
「你難道還不能理解我嗎?只有鄧布利多的保護我才免于阿茲卡班!你不認為謀殺他最喜歡的學生會讓他敵視我嗎?不過這樣做還有其他的原因。我應該提醒你,當波特第一年來到霍格沃茲的時候,他有很多光環。謠傳說從他能從黑魔頭手下生還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個偉大的黑巫師。誠然,很多黑魔頭的舊門徒們認為波特也許會成為一個新的旗幟,讓我們再次聯合。出于好奇,我承認,在他剛進這城堡時我根本沒有殺他的意圖。」
「當然,我很快就清楚了他根本沒有什麼非凡的才能。他只是靠運氣和幾個更有天賦的朋友才得以從那些個麻煩中月兌身的。他最多也只能說是很普通而已,雖然和先前他爸爸一樣討厭和自大。我盡我最大的可能把他攆出不屬于他的霍格沃茲。不過至于殺死他、讓他在我面前被殺死?我還沒有傻到在鄧布利多鼻子底下干那事。」
「由此我們是否應該相信鄧布利多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貝拉鵲斯問。「對與你真正效忠的誰他被蒙在鼓里?他還是暗自相信你?」
「我的戲演的很好,」斯內普說,「你忽視了鄧布利多最大的弱點︰他相信人性最好的一面。我在加入他的時候編織了一套關于我最深的懺悔,決定對我的食死徒生涯洗心革面。于是,他敞開懷抱歡迎我--雖然,就像我所說的那樣,盡他所能不讓我接近黑魔法。鄧布利多是個偉大的巫師--是的,他是」(因為貝拉鵲斯發出了一個嚴厲的聲音)「黑魔頭也承認。我很高興地說,然而,他已經老了。與黑魔頭的決斗讓他嚴重受傷,那是因為他的反應比以往慢了。不過在這些歲月中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西弗斯-斯內普的信任。在那里隱藏了我對黑魔頭極大的價值。」
貝拉鵲斯仍然顯不高興,雖然她看上去不確定再怎麼攻擊斯內普才好了。抓住她的沉默間隙,斯內普轉向她的妹妹。
「那麼現在……你來找我幫忙,納西莎?」
納西莎望著她,她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是的,西弗斯。我--我想你是可以唯一幫助我的人了。我走投無路了,盧修斯在監獄而……」
她閉上了眼楮,兩滴淚珠從她眼楮里滑落。
「黑魔頭禁止我說這事。」她繼續道,她的雙眼仍然閉著。「他希望沒有人知道他的這個計劃。這個……非常秘密。不過--」
「如果他禁止,我想你不應該提。」斯內普立刻說。「黑魔頭的話就是律令。」
納西莎吸了一口氣好像他剛用冷水潑了她。貝拉鵲斯看上去從她進門以來第一次感到滿意。
「你看!」她得意地向她妹妹說,「連斯內普也這樣說︰你不能往外說,所以保持沉默。」
不過斯內普站起身大步走到小窗子前,拉開窗簾向廢棄的街道上看,然後猛地拉上了它們。他蹙著眉面向納西莎。
「踫巧的是我也知道這個計劃,」他壓低嗓音說,「我是黑魔頭告知內情的幾個人之一。然而,我並沒有參與這個秘密。納西莎,不然你大概會對黑魔頭的背叛感到愧疚。」
「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納西莎說,呼吸稍微順暢了些,「他那麼相信你西弗斯……」
「你知道這個計劃?」貝拉鵲斯說,氣憤代替了她短暫的滿意的表情。「你知道?」
「當然,」他說︰「不過你要我幫你什麼呢,納西莎?如果你幻想我能說服黑魔頭改主意,我想那沒有希望,絲毫沒有。」
「西弗斯,」她耳語道,眼淚流淌下她慘白的臉頰。「我的兒子……我那唯一的兒子……」
「馬爾福應該感到驕傲,」貝拉鵲斯冷漠地說。「黑魔頭在是給予他最高的榮譽。我要替馬爾福說︰他對于他的責任毫不退縮,他看上去對有證明他的機會感到很榮幸,並感到激動能……」
納西莎開始傷心地慟哭起來,始終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斯內普。「那是因為他才十六歲根本不知道險惡。為什麼,西弗斯?為什麼是我的兒子?這太危險了!這是為了報復盧修斯的過錯。我知道!」
斯內普什麼都沒說。他的眼楮躲開了她的眼淚,好像它們很不體面一樣。不過,他不能假裝沒有听她。
「那就是他為什麼選擇了馬爾福,是嗎?」她繼續問,「來懲罰他?」
「如果馬爾福成功了,」斯內普說,仍然不看她,「他會獲得無上的榮耀。」
「但是他不會成功的!」納西莎嗚咽道︰「他怎麼可能,當黑魔頭自己都……」
貝拉鵲斯倒怞了一口氣。納西莎看上去喪失了勇氣。
「我只是說……沒有人成功過……西弗斯……求你……你是,你一直是德拉庫最喜歡的老師,你也是盧修斯的老朋友……我懇求你……你黑魔頭的親信、他最信任的軍士……你能不能跟他談談,勸他……」
「誰都勸不了黑魔頭,我不會傻到去嘗試的,」斯內普無力地說。「我不能假裝黑魔頭沒有對盧修斯生氣。盧修斯應該付出代價。他自己被抓了,還連累了很多人,還沒有按要求取回預言。是的,黑魔頭很生氣,娜西卡,確實很生氣。」
「那我是對的了。他選擇馬爾福進行報復!」納西莎幾乎不能呼吸了。「他不指望他成功,他希望他的嘗試中被殺死!」
在西弗斯沉默時,納西莎看上去失去了她剩下的自制力。她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斯內普,抓住他胸前的袍子。她的臉湊著他的,她的眼淚掉在了他的胸膛。她喘息著說,「你可以的,你可以替馬爾福去做的,西弗斯。你會成功的,當然你會的,他就會把你置于萬人之上的--」
斯內普抓住她的手腕拿開她緊攥著的手。看著她淚眼模糊的臉,他緩緩地說,「他希望我在最後完成它,我認為。不過他想讓馬爾福先試試。你看,如果在馬爾福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的話,我還能在霍格沃茲多待上一會兒,繼續演我間諜的角色。」
「換句話,馬爾福被殺他也無所謂咯。」
「黑魔頭很生氣」斯內普重復,「他沒有听成預言。你和我一樣清楚,納西莎,他不會輕易地饒恕。」
她崩潰了,跌坐在地上,哭泣哀嚎。
「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你應該感到自豪!」貝拉鵲斯殘忍地說,「如果我有兒子,我會很自豪地讓它們為黑魔頭效忠。」
納西莎絕望地尖叫了一下,用手攥住她金色的長發。斯內普彎,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然後把她重新安置在沙發里。隨後他給她倒了更多的酒迫使她抓住。
「納西莎,夠了,喝了它。听我說。」
她安靜了點,她顫抖地啜飲著酒,酒灑在了她的身上。
「讓我去幫助馬爾福是……可行的。」
她站了起來,她的臉像紙一樣白,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
「西弗斯……哦……西弗斯……你能幫踏?你能照顧他,讓他免受傷害?」
「我可以試試。」
她扔掉了她的酒杯,它滾過桌子當她滑落下沙發,跪在斯內普的腳前。她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按上她的嘴唇。
「如果你在那兒保護他……西弗斯,你能發誓嗎?你能發‘不可破盟約’嗎?」
「不可破盟約?」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無法閱讀。貝拉鵲斯然而,發出了勝利的咯咯笑聲。
「你沒有听見嗎,納西莎?哦,他會試試,我肯定,最大陸化的托詞,一如既往地開月兌。哦,執行黑魔頭的命令,自然。」
斯內普沒有看貝拉鵲斯。他的黑眼楮看著納西莎的淚眼婆娑的藍眼楮,她始終抓著他的手。
「當然,納西莎,我會發不可破盟約。」他平靜地說,「也許你的姐姐會同意做我們的見證。」
貝拉鵲斯的嘴驚訝地張著。斯內普降低了身子,這樣他可以跪在納西莎的對面。在貝拉鵲斯驚訝的喘氣下,他們抓住了右手。
「你會需要你的魔杖,貝拉鵲斯。」斯內普冷冷的說。
她怞出它,仍然看上去很震驚。
「你需要再近些。」他說。
她走上前看著他們,把魔杖放在了他們連接的手上。
納西莎說
「你,西弗斯,願意照料我的兒子馬爾福嗎,在他設法完成黑魔頭的期望時?」
「我願意」斯內普說。
一條耀眼的細長的光芒從魔杖發出,綁在了他們的手上,像一根火線。
「你,西弗斯,願意盡你所能保護他不受傷害嗎?」
「我願意」斯內普說。
第二條火舌從魔杖射出,與第一條連接在一起構成了一條漂亮,閃爍的鏈子。
「還有,這應該是必要的……如果馬爾福會失敗的話……」納西莎低語(斯內普的手和她的在怞搐。然而他沒有怞回他的),「你願意執行黑魔頭讓馬爾福執行的命令嗎?」
片刻的寂靜。貝拉鵲斯看,她的手緊握著魔杖,瞪大著雙眼。
「我願意。」斯內普說。
貝拉鵲斯驚駭的臉在第三跟不尋常的火焰的照耀下發出紅光。第三根火焰從魔杖中射出,與其他的纏繞在一起,緊緊地繞住他們緊扣的雙手。如同一根繩子,如同一條焦躁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