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環顧四周,有一點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參觀過的所有老師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為怕被開除出校,他一定很樂意到處瞧一瞧的。
這是一個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里面不時發出一些很有趣的小聲音。一些奇形怪狀的銀器具放在有仿錘形腳的桌子上,旋轉著散發出絲絲縷縷的輕煙。牆上貼的全是以前的校長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個人都神情高雅。在一只巨大的,有爪形桌腳的桌子後面有一個擱架,上面放著一頂破破舊舊的分類帽。
哈利猶豫地看了看牆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類帽拿下來再放回去的話,應該沒什麼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確定它把他分進了正確的學院。
他悄悄地繞過桌子,從擱架上拎起分類帽,慢慢地放到自己頭上。它太大了,滑下來遮住了他的眼楮,就像上次一樣。哈利盯著分類帽黑乎乎的里面看,等著,接著一個輕輕的聲音在他身邊說︰「帽子里的蜜蜂(咒語),哈利。波特嗎?」
「呃,是的,」哈利低聲說,「呃,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想問一下——」「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確的學院去了,」分類帽聰明地說,「是的……你太難分了。但我堅持我以前說過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話會做得很出色的。「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類帽把它從頭上拿了下來。
它在他手里被弄得軟軟的,笨拙的又皺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擱架上,心里很悲傷。
「你錯了。」他大聲地對動也不動靜悄悄的分類帽說。它還是一動不動,哈利回過身看著它,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他轉過身。
他畢竟不是孤獨的。門後的鳥架上站著一只看起來很老的鳥,就像一只只剩下一半毛的火雞,哈利看著它,它也憂郁地看著他,一邊又發出那種怪聲,哈利想它看起來真夠糟糕的,接著又有幾條羽毛從從它的尾巴上掉下來。
哈利正在想著,如果要他單獨和它在辦公室里的話,他寧願它死掉,這時那鳥忽然被火焰包圍了。
哈利駭得大叫起來,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尋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沒有。這時,鳥已變成了一個火球,它發出一聲尖叫。
不一會就只剩地上的∼堆灰熾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丹伯多走了進來,看起來很陰郁。
「教授,」哈利喘著氣,「我什麼也沒有做——你的鳥忽然就著火了——」讓哈利驚訝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時間問題,」他說,「它已經很糟糕了,好幾天了。我告訴過它可以走了。」
他對著哈利臉上那發愣的表情發出了幾聲輕笑。
「達摩克是一只鳳凰。當鳳凰殘廢的時間到來時,它就在火焰中燃燒,然後從余熾中重生。你看它……」哈利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只皮膚皺巴巴的雛鳥正從灰熾里探出頭來。它就跟那老的一樣難看。
「讓你看到它這樣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說,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時候都是一只很好看的漂亮的有著金紅羽毛的鳳凰,是一只很吸引人的動物。它們能背負很重的東西。它們的眼淚能治病,而且它們是很忠誠的寵物。」
在看到達摩克著火的震驚中,哈利已忘了到這兒來的目的。但當丹伯多坐在桌後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銳的眼楮看著他時,哈利想起來了。
在丹伯多沒來得及講話時,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哈格力眼神狂亂地沖了進來。他的圍巾圍到他那黑乎乎,頭發蓬松的頭頂,手里還拎著那只雞。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著急地說,「在那孩子被發現的幾秒前我正在和他講話,他沒時間,先生……」丹伯多試著要說些什麼,但哈格力繼續叫嚷著,提著雞焦慮地揮舞著,雞毛灑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發誓,要是我……」「哈格力,我——」「你們找錯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從來——」「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門說,「我並不認為哈利襲擊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松了口氣,雞又軟綿綿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長。」
他尷尬地跺著腳出去了。
「你不認為是我嗎,教授?」哈利滿懷期待地重復,而丹伯多正把腳上的雞毛彈去。
「不,哈利,我不認為是你。」丹伯多說,雖然他的臉又沉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談談。」
哈利緊張地等著,當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著他和他的鼻尖時。
「我必須問問你,哈利,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他溫和地說,「什麼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麼說,他想起馬爾夫的叫聲,「你將是下一個流著馬尼血液的!」
還有神奇藥漿在麥托勒的洗澡間里煮著,接著他想起那個只聞其聲,他听過兩次的聲音和羅恩說的話︰「听到別人听不見的聲音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算是在巫術界」。
他也想到了每個人對他的評議,和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麼關系……「」不,沒事了,教授。「哈利說。
賈斯丁和尼克遇襲的事讓猜想緊張地變成了真實的痛苦。顯然的,尼克的命運似乎更引起人們的擔憂。人們互相詢問︰怎麼可能這樣對待一只鬼?什麼可怕的力量能傷害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人們蜂涌到霍格瓦徹的車站訂車票以便可以回家過聖誕節。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唯一留下的,」羅恩告訴哈利和荷米恩,「我們,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這將是個多麼愉快的假期。」
克來伯和高爾、馬爾夫的跟班,也簽了名留在學校,但令哈利高興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厭倦了人們在走道上躲避著他,仿佛他長了尖牙或是要向他們吐毒液似的,他厭倦了人們從身邊走過時對他的指指點點。
弗來德和喬治卻覺得這很好玩。他們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邊大叫,「讓路給史林德林的後代,極端邪惡的……」伯希非常反對這樣做。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他冷靜地說。
「噢,讓開,伯希,」弗來德說,「哈利趕時間。」
「啊,他正忙著去神秘秘室和他長著尖牙的僕人喝午茶呢。」喬治咯咯大笑。
金妮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噢,別,」每次當弗來德問哈利是否正在準備進行下一次襲擊,金妮總是激烈地抗議。
哈利一點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覺比弗來德和喬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後代他就覺得可笑,但他們的鬧劇似乎激怒了馬爾夫,每次看到他們時他的脾氣就越來越壞。
「那是因為他快要忍不住說實際上他才是。」羅恩知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擊他了。而你卻在為他的行為負責。」
「不會很久的,」荷米恩諷刺地說,「神奇藥漿就要完成了,我們隨時可以讓他說出真相。」
學期終于結束了,安靜得連雪花從城堡上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听得見。哈利覺得很平和,毫不沮喪。他很樂于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里繞著格林芬頓塔跑。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盡倩嬉戲而不怕吵到別人,而且還能私下練習格斗。弗來德、喬治和金妮寧願不和威斯里夫婦去參觀埃及,而選擇留在學校。伯希不滿他們的態度,因為他們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呆在格林芬頓的宿舍里。
聖誕那天早上很冷,到處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羅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們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裝沖了進去,送了禮物給他們倆。
「起床了。」她大聲地說,拉開了窗簾。
「荷米恩——你怎會在這里?」羅恩用手擋住光線。
「聖誕快樂。」荷米恩把禮物扔給他,「我已起床有一個小時了,還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藥湯里呢。藥已經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坐了起來。
「你確定?」
「絕對,」荷米恩移開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來,「如果我們要動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這時,海維忽然飛了進來,嘴上叼著一個包裹。
「嗨,」哈利開心地說,當它停在他床上時,「你又在對我說話嗎?」
它寵愛地輕咬他的耳朵,這比它帶來的禮物更受歡迎。那是來自杜斯利的禮物,他們送給他一副牙簽,並附了字條問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徹渡過。
哈利的其他聖誕禮物更讓人滿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听糖漿。
哈利決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軟。羅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錦》的書,是一本記錄他最喜歡的快迪斯的秩聞趣事的事。
荷米恩則送了他一支貴重的鷹毛羽毛筆。哈利打開最後一份禮物,那是威斯里夫人送的手織長背心,還有一個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涌上一股不常有的內疚。他想起威斯里的車,自從上次和胡賓柳樹相撞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立了,他還想起了羅思接著一起計劃要做的違規的事。
沒有人能不參加在霍格瓦徹的聖誕晚餐,就連因為稍後要取神奇藥漿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禮堂看起來漂亮極了,不僅有兩棵掛著霜冰的聖誕樹,有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沉甸甸的飾帶,有呈十字交叉裝飾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樹,而且還有從屋頂飄落的雪花,更增添了節日氣氛,丹伯多領唱了幾首他最喜歡的歡樂頌歌。隨著幾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來越興高采烈。伯希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對他最喜歡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語,把它變成大頭針,還在不斷地問他們在笑什麼,哈利甚至毫不理會正在那邊大肆吹噓他那新背心的馬爾夫,幸運的話,幾個小時內他就會迎來他的終結日了。
哈利和羅恩幾乎沒吃完第三道聖誕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禮堂吉。最後布署他們今晚的計劃。
「我們仍需要你們要變成的人身上的一些東西。」她實事求是地說,就好像她只不過是要他們到超級市場里買洗衣粉一樣。「顯然,如果能拿到克來伯和高爾的東西就最好不過了,因為他們是馬爾夫的死黨,他會向他們說出一切,而且我們必須保證真的克來伯和高爾在我們訊問他時不會出現。」「我已經把它全取出來了。」
她平靜地說,毫不理會哈利和羅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兩塊巧克力蛋糕。
「我將在這里面加入安眠藥。你們要做的就是確保讓克來伯和高爾發現它們。你知道他們有多貪心,他們會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們睡著了,馬上扯下他們幾根頭發,放進掃帚櫃櫥里。」
哈利和羅恩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荷米恩,我不認為——」
「那會惹來大麻煩——」
但荷米恩眼里有一種堅定的光芒,一種在麥康娜教授眼里也出現過的光芒。
「如果沒有克來伯和高爾的頭發,藥就毫無用處。」她嚴肅地說,「你想調查馬爾夫,不是嗎?」
「噢,好吧,好吧,」哈利說,「那你呢?誰的頭發給你用?」
「我已經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整齊的小瓶子,里面裝了一根頭發。「還記得米麗森在格斗俱樂部緊緊抓住我的頭發嗎?當她要掐我的時候把這個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經回家過聖誕了——所以我只需告訴史林德林我決定回來了。」
、當荷米恩忙于再次檢查藥時羅恩一臉听天由命的表情轉向哈利。
讓哈利和羅恩感到驚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們喝過聖誕茶後就藏匿在靜僻的進口處等克來伯和高爾。他們還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經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欄桿的末端上了。當他們看到克來伯和高爾走出大禮堂時,他們趕快藏到前門旁邊的門拱後。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當克來伯歡天喜地的指著蛋糕告訴高爾,並一把抓起它們整個塞進大嘴里,兩個人貪婪地咀嚼了一會,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接著,他們就表情不變,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最難辦的就是要把他們藏在櫃櫥里,而這必須穿過大廳。當把他們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里運送過去後,哈利猛地撥了一根高爾前額的頭發,羅恩也拔了幾根克來伯的頭發,他們偷了他們的鞋子,因為他們自己的鞋子子對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板來說太小了。對他們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時,他們跑進了聲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
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因為小室里面荷米思正在攪動藥鍋,到處都是又濃又黑的煙。把衣服拉到臉上,哈利和羅恩輕輕地敲了敲門。
「荷米恩?」
他們听到開鎖的聲音,接著荷米恩露出頭來,臉上發著光,而且看起來有些焦急。在她後面傳來汽泡咕咕的聲音,是糖漿一般濃的藥。三個大玻璃瓶放在怞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嗎?」荷米恩緊張地問。
哈利拿出克來伯的頭發給她看。
「棒極了,我悄悄把這些備用長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著一個小袋子說,「當你們變身為克來伯和高爾時,你們需要大碼的衣服。」
他們三個盯著藥鍋里頭。近看,藥漿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著泡的泥漿。
「確信我們都準備好了?」荷米恩緊張地說,又讀了一遍《神奇藥典》上污跡斑斑的書頁,「書上好像說應該……在我們變回自己前我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做什麼?」羅恩悄悄地問。
「我們把這分成三杯,再加頭發進去。」
荷米恩分別舀了一大勺到三個玻璃杯里,接著,她顫抖著手把米麗森的頭發從瓶里搖進第一個杯里。
藥漿像個燒滿開水的水壺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不斷地冒泡。
不一會,變成了一種惡心的黃色。
「藹-米麗森的精髓,」羅恩厭惡地看著它,「喝起來肯定與眾不同。」
「到你們了。」荷米恩說。
哈利把高爾的頭發扔進中間的杯子,羅恩把克來伯的扔進最後一個,兩個杯子同時發出嘶嘶聲,起了泡沫,高爾的變成一種黃褐色,克來伯則變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說,當羅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時,「我們最好別在這喝,這里太窄了。而且米麗森也不是什麼小精靈。」
「對極了,」羅恩打開,「我們到分開的小房間里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讓藥漿濺出來,哈利溜進中間的房間。
「準備好沒有?」他高聲問。
「好了,」羅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著鼻子,兩大口就把藥灌了下去。它喝起來就像煮過火的卷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髒六腑開始扭曲翻騰,好像他剛剛吞了一條活生生的蛇一樣——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著一勝火燒的感覺迅速從肚子傳遍他全身的指尖緊接著,他倒怞了一口冷氣,一種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覺遍布四肢,仿佛全身的皮膚都像熔蠟一樣冒泡了。在他的眼楮和手開始變長前,他的手變粗,指甲變寬了,連關節也像突然冒出來的一般,鼓了起來,他的肩膀變寬了,前額上被戳的感覺告訴他,他的頭發正朝著眉毛的方向長出來;當他的胸肌變厚時衣服被撐裂了,就好像木桶掙破箍桶鐵一樣,他的腳在小了四碼的鞋子里痛苦地掙著……就像開始時那麼突然,一切又停了下來。哈利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馬爾夫在廁所的一頭罵罵咧咧。他花了很大勁才踢掉鞋子站了起來。就像現在感覺到的,他變成了高爾,他用大手顫抖著月兌下那吊在離他腳踝一英尺上的舊施子,換上備用的袍子,套上高爾那像小船一樣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頭發,但只模到了前額下那長得很短的幾簇硬發。這時他意識到眼鏡反而讓眼楮看得不清楚,因為高爾顯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鏡叫道︰「你們兩個還好吧?」從他嘴里得出的是高爾那個刺耳的嗓音。
「還行。」克來伯低沉的咕咕嚕嚕的聲音從他右邊傳來。
哈利打開門,走到裂了縫的鏡子前面,鏡子里,高爾用他呆滯而深陷的眼楮盯著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爾也跟著做了。
羅恩的門打開了。他們盯著對方。除了看起來有些蒼白和震驚外,羅恩現在和克來伯根本沒有區別。
「這真是難以置信,」羅恩說。他一邊走近鏡子一邊用手戳著克來伯扁平的鼻子,「難以置信。」他說。
「我們最好繼續,」哈利說,一邊松開嵌入高爾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表,「我們還要繼續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里。我只希望我們能找一些人來幫忙……」羅恩盯著哈利說︰「你不知道高爾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響荷米恩的門,說︰「快點,我們要走了。」
一陣尖叫從房中傳出︰「我一點也不想去,你們自己去吧。」荷米恩說。
羅恩說︰「荷米恩,我們知道米麗森很丑陋,但誰也不會知道那其實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會去的。你們兩個快點吧,不要浪費時間了。」荷米恩說。
哈利迷惑地看著羅思。
「就像高爾一樣,」羅恩說,「每當老師問他問題時,他就是這副模樣。」
「荷米恩,你還好嗎?」哈利隔著門說。
「很好,我很好。你們快點走吧。」荷米恩說。
哈利看著他的表,寶貴的六十分鐘又過去了五分鐘。
「我們回頭再來看你,好嗎?」哈利說。
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打開洗手間的門,檢查了下大衣是否干淨就出去了。
「不要這樣晃著你的手。」哈利小聲對羅恩說。
「嗯?」
「克來伯總是僵硬地放著他的手的。」哈利說。
「這樣如何?」
「嗯,好多了。」
他們走下樓梯。他們現在所需要的是一個史林德林,以便跟著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圍空無一人。
「有什麼主意?」哈利喃喃地說。
「這些史林德林總是從那邊到這里來吃早餐,」羅恩說,向地牢的入口點了點頭。話剛完,那入口處出現了一個留著卷曲長發的女孩。
「對不起,」羅恩趕忙走上前去說,「我們忘了怎麼回我們宿舍了。」
「你說什麼?」那女孩生硬地說,「我們宿舍?我是一個羅尼文克勞學院的。」
她走開了,懷疑地回頭望了望他們。
哈利和羅恩匆匆忙忙地從石階向黑暗深處走去。他們的腳步聲有規則地大聲回響著,就像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走在地板上一樣。
他們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們所想象的那般容易。
這些迷宮似的通道空無一人。他們往深處走去,時不時看看還有剩下多少時間。
一刻鐘後,就在他們漸漸感到絕望時,他們突然听見前面有響聲。
「哈!」羅恩高興地說,「終于有人了。」
那人影從一個邊房露出來。當他們走近時,不禁心一沉。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這里干什麼?」羅恩奇怪地問。
伯希看起來很難堪。
「這……」他僵硬地說,「這不關你的。這是克來怕嗎?」
「誰?噢,是的,我是。」羅恩說。
「回你們的住所去。」伯希嚴厲地說︰「這些天在這黑暗的過道上游蕩不安全。」
「你不也在這‘游蕩’嗎?」羅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說,「我是一個‘三好’章獲得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我。」
這時,一陣響聲突然在哈利和羅恩身後回響。杰高。馬爾夫緩步向他們走來。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杰高。馬爾夫。
「原來你們在這里。」杰高。馬爾夫慢條斯理地說,「這時候,你們不是在宿舍嗎?我一直在找你們。我想給你們看一些有趣的東西。」
馬爾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這里干什麼,威斯里?」他鄙視地說。
伯希看起來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學校的三好章獲得者。」他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
馬爾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羅恩跟他走。哈利幾乎要對伯希說一些抱歉的話,但最終還是沒有。他和羅恩緊跟著馬爾夫,就在他們拐進第二個通道時,馬爾夫說,「那伯希。威斯里……」「是‘伯希’,」羅恩主動糾正他。
「不管叫什麼都好,」馬爾夫說,「我已經注意到他最近老在這地方打轉了。
我敢打賭我知道他在計劃什麼。他想單槍匹馬抓住史林德林的後代。「他發出短促的、嘲弄的笑聲。哈利和羅恩互相交換了個興奮的神情。
馬爾夫在一堵光禿禿的、潮濕的石牆邊停了下來。他對哈利說︰「新暗語是什麼?」
「嗯——」哈利說。
「噢,對了,是‘純潔的血’。」馬爾夫說。接著,沒有听見什麼,一個隱藏在牆里的石門打開了,馬爾夫慢慢走進去。哈利和羅恩緊跟著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長,低矮的地下室。室里有堅固的石牆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邏條掛著圓形的,帶點綠色的燈。在他們面前是一個燃燒著火的半圓的壁爐。有幾個史林德林學生的身影映在壁爐周圍的彎曲的椅子里。
「在這里等著。」馬爾夫對哈利和羅思說,手指著火爐邊的兩張空椅子。「我去拿東西,神父剛把它送給我了。」馬爾夫說。
哈利和羅恩懷著驚奇的心請坐下了。他們不知馬爾夫會拿什麼東西給他們看。
他們盡量把這里看成家里。
一分鐘後,馬爾夫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張類似剪報的東西。他把它往羅恩鼻子下面送。
「你們保證會發笑的。」馬爾夫說。
哈利看見羅恩的眼楮由于驚恐而張得很大。羅恩快速地讀了遍剪報,發出一陣無可奈何的笑聲。接著,他把它遞給了哈利。
這是從《每日預報》中剪下的。內容是︰關于魔法的調查。
亞瑟。威斯里,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罰款五十帆船幣,因為他對一輛小車施了魔法。
露布斯。馬爾夫先生,一個官員,今天要求威斯里先生辭職。因為在今年較早時,在霍格瓦徹學校,這輛被施了魔法的車墜毀了。
「威斯里使魔法部執法工作人員這個職務變得聲名狼藉,」馬爾夫先生告訴記者說,「很明顯,他完全不適合制定我們的法規。他那荒謬的《馬格人保護法》應該馬上廢除。
威斯里先生對此不給任何評論,雖然他的妻子告訴記者要麼撤除這些報道,要麼她將使這個家的鬼魂付在他們身上。
「怎麼樣?」當哈利把剪報還給馬爾夫時,馬爾夫說,「你不認為這很有趣嗎?」
「哈,哈!」哈利淒涼地笑。
「亞瑟。威斯里非常喜歡馬格人,他應該把魔杖折斷去加入他們當中。」馬爾夫輕蔑地說,「你也許從不知道威斯里家族的人是純血統的,從他們的行為中可以看出。」
羅恩的,不如說克來伯的臉充滿復仇的神情。
「你怎麼了,克來伯?」馬爾夫說。
「胃痛。」羅恩咕噥著。
「哦,到上面醫院去,並替我給所有那些馬尼血統的家伙一腳。」
馬爾夫說,竊笑著,「你們瞧,我很奇怪,《每日預報》並沒有報道全部攻擊。」
他若有所思地說︰「我猜丹伯多正試圖息事寧人。因為如果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話,他將會受到攻擊,老爸總說丹伯多是這個地方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個例子。
他愛馬格出身的人,一個正經的校長是不會讓像柯林那樣的無用鬼進來的。「馬爾夫開始用一個虛構的照像機拍照,並對柯林作了個悲慘而又精確的評論。
他說︰「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張照嗎?嗯?波特?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嗎?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並看著哈利和羅恩。
「你們倆怎麼了?」他問。
哈利和羅恩強迫自己笑,雖然這笑來得晚了些,但馬爾夫似乎仍挺滿意。或許克來伯和高爾向來對事情反應得比較遲鈍。
「神聖的波特,和他馬尼血統的朋友。」馬爾夫慢慢地說,「他是一個沒有正確的巫師觀念的人,而大家卻以為他是史林德林的後代。」
哈利和羅恩抑制著憤怒。他們肯定馬爾夫幾乎就要告訴他們真相了。誰知道馬爾夫卻傲慢地說,「我如果知道他的後代是誰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幫助他們。」
羅恩拉長下巴以便使克來伯的臉看起來比往常更愚蠢。幸運的是,馬爾夫並沒注意。哈利快速轉動腦筋,他說,「你一定猜到是誰吧?」
「你明知我並不知道,高爾,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呢?」馬爾夫說,「再說,老爸不會告訴我任何關于那神秘秘室最後一次打開的事情。
當然,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雖然這事發生在他之前,但他了解一切關于這事的情況。他說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會被懷疑的。
但我知道一點是︰秘室之謎最後一次被打開時,死了一個馬尼血統的人,所以我敢打賭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死是遲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蘭佐。「他高興地說。
羅恩握緊克來伯的巨大的拳頭,哈利感覺到如果羅恩打了馬爾夫,那麼秘密就會泄露,他趕緊用眼神警告羅恩,說︰「你知道那個上一次打開秘室門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誰都會被驅逐。」馬爾夫說,「他們也許仍在阿茲克班。」
「阿茲克班?」哈利疑惑地問。
「阿茲克班——一個巫術的監獄,高爾,」馬爾夫有點懷疑地望著他,說,「老實說,你如果再這麼遲鈍,那麼你就沒救了。」
他從椅子上起來,說︰「神父叫我,讓那史林德林的後代搗下去。
他說學校需要清除一些馬尼血統的污物。當然,此刻他自個兒的麻煩就很多。
你們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襲檢查我們的莊園的事嗎?「哈利試圖使高爾毫無表情的臉顯出一點關心來。
「你看,」馬爾夫說,「幸運的是,他們並未發現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術的的非常珍貴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們有了個自己的秘密的房間,在畫房下面。」
「哦。」羅恩說。
馬爾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羅恩的臉一下子紅了,連他的頭發都紅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長。羅恩向後轉身,神情是那樣恐怖。
他們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藥。」羅恩咕噥著,他們用力推著石牆,撞著過道。他們希望馬爾夫沒有注意到什麼,哈利感覺到他的腳在高爾巨大的鞋子里打滑,並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皺的長袍。他們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廳。從那里傳來沉重的撞擊聲。他們就是把克來伯和高爾鎖在這櫥櫃里的。他們把鞋子留在櫥櫃外面,朝著聲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跑上大理石樓梯。
「嗯,並不完全是浪費時間,」羅恩喘著氣,在他們進去之後關上了洗澡間的門,說︰「我知道我們還是沒有找出是誰進行襲擊,但明天我會寫信給爸爸讓他檢查一下馬爾夫的畫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縫的鏡子里看著自己的臉。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在羅恩敲打著洗澡間的門的時候,他戴上了眼鏡。
「荷米恩,出來,我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走開!」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羅恩互望了一眼。
「怎麼回事?」羅恩說,「你應該恢復正常了。我們是……」聲吟的麥托勒突然悄悄地走進這小屋。哈利從沒有看她這樣高興過。
「哦……哦,你等著看吧,」她說,「真是可怕!」
他們听見門鎖打開的聲音。荷米恩哭著出現了。她用長袍蒙著她的頭。
「干什麼?」羅恩不確定地說,「你還有米麗森的鼻子或什麼嗎?」
荷米恩拉掉長袍。羅恩心一沉。
她的臉長布滿了黑色的毛。她的眼楮變成了黃色的,而她那長而尖的耳朵穿過頭發。
「那是一根貓毛!」她嚎叫。「米一米麗森一定有一只貓。那神藥一定不是用來和動物轉換的。」
「噢。」羅恩說。
「不用為一些可怕的事煩惱。」哦,聲吟的麥托勒高興地說。
「沒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說,「我們會帶你到醫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從不問太多問題的……」花了很長時間,荷米恩才被說服離開洗手間。聲吟的麥托勒快速地走著,發出尖銳的笑聲。
「等著讓大家瞧瞧你長出了個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