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
龍颯跟上雲蘿的腳步,微揚著嘴角凝望著眼前噘著嘴的可人兒,他發現自己似乎也挺喜歡看她這般惹人憐的模樣。
「沒有!」
這句話,連她自己說來都覺得有點心虛。但這也是實話;她哪來的權利生氣呢?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生氣?因為他在自己身上花了很多錢的原因嗎?還是因為他的舉動,讓她覺得自己像個情婦一樣廉價?
不過,說廉價又說不過去!剛剛他們逛的全都是昂貴的名家首飾,若說他貶低她的身價,光是那一圈逛下來,也大概花了好幾百萬。
而且她跟他沒有任何不該有的關系,這跟情婦又扯得上什麼邊呢?
就是因為種種的矛盾,才叫她不知道該怎麼生氣,可是心里頭卻覺得很悶……
看她一副不準備再講話的樣子,龍颯感到有趣地又跨前跟上一步,「那麼……是不喜歡男人送你禮物?」
「我又不是你的情婦,」她倔強的語調連自己都有點驚愕。
她承認不管是廉價還是昂貴的情婦,她都不喜歡這個稱號!可是,還不至于到生氣的地步……情婦?
龍颯挑動了下眉頭,似乎允許這個名詞,在他的腦子里形成了一副挺有趣的畫面一般。
他微微輕笑,雖然自己當初的舉動並沒有任何的意思,但如果她真的要這麼想,似乎也不違反他的意……
「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他靜靜地觀察她美麗的臉龐,試著從她臉上的反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老實說,每個女人都恨不得成為他的情婦,而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因為可能被當作情婦而感到生氣?這讓他感到很有興趣……
「我都說過沒有在生氣。」她皺著眉頭又回了他一句;不知道他干嗎一直追問著她同樣的問題。她只不過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罷了,哪有在生氣?
況且讓他這麼追問著,就算原本真的有氣,這會兒也早就被問到沒力了。
「那麼……」
既然她沒在生氣,那他堂堂一個黑幫大哥,可沒有習慣這麼一直跟著女人的身後問話!于是他一伸手,索性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以另一只手緊緊地將她摟進懷里。
既然她說她沒有在生氣,那他也犯不著跟著一個女人身後低聲下氣。再說,這不是他一向的作風……
感受著她削瘦的身軀在懷里形成的嬌柔,他伸手輕撫上她細滑的肌膚,給了她一抹直叫人心花怒放的迷人笑容,傾身在她嘴邊低問︰「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再得到你一個笑容?」
他過分親密的舉動讓雲蘿在瞬間漲紅了臉,因他語氣中一絲隱約透露的曖昧而變得不知所措。
或許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下的關系,讓那分羞赧更顯尷尬,她窘紅了臉,有種倉皇失措的支吾。
看著過往的路人無不回頭投以曖昧不明的笑容,雲蘿反射性地便推離他溫熱的懷抱……
「我……」
奇怪,怎麼剛剛想要說的話,這一下子才剛出喉嚨,竟全都啞了?看著他英俊的臉上滿是違鬧她的笑意,雲蘿嘟了嘴,這才明白剛剛那叫人難堪的舉動,全都是他在逗她……
「不跟你玩了啦!」她紅著臉,落了一句之後便轉身遠離他,要是繼續這樣僵持下去,鐵定會把自己的臉燙傷的!
他揚起嘴角,望著她躲開的身影,而後抬頭望向一整片的藍空;是因為天氣好得叫人心曠神怡,還是只要這個女人出現,他的情緒就無由的感到豁然?
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沒有太大的激望,卻已叫他覺得足夠!
是因為身旁的女人真的有這種魅力?還是三十五歲的他,早已過了為昏頭的年紀……
此刻的他,怕是暫時沒有任何的答案了。
她喜歡這麼讓他握著手,她喜歡他在身邊的安全感,她喜歡他待她時,從來不把她當成一個舞女,更喜歡他吻她時的悸動,至今仍隱隱約約地在她的心里頭作祟。
走在熱鬧的台北街頭,雲蘿終于允許自己以眼角偷偷觀察他的俊顏。
每多看他一眼,就想起他的一樣好處,心弦無由地又是一陣波動。
以他的個性,應該不喜歡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但他就是能夠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她走。
沉靜成了他特有的溫柔,他看似冷漠的表情,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另一種表達方式,她好想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真的會是黑幫的大哥嗎?要不然,怎麼感覺不到一點戾氣?
看著他一直抿闔的厚實雙唇,在一瞬間,她突然好想要再輕嘗一次那抹叫她失魂的吻……
「在想什麼?」
龍颯突然的一問,剎然地打斷她有點羞人的思緒,她趕緊低下頭,心虛地道︰「哪有在想什麼?我只是突然很想吻你罷了……」
天啊!
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不是要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的嗎?怎麼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
慘了啦!看他臉上的驚愕表情,雲蘿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只好趕快轉身逃離這場困境。
只不過,她的手都還未能自他的掌中怞開,他一個用力,反而又將她整個人牢牢地拉了回來……
方才的那抹驚愕在他誘人的臉上已化成一抹淺淺的笑意,他邃黑的眼神叫人迷惘的深情凝視著,他像在笑她,也像是在挑釁她一般。
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之後,他低迷的語調才帶笑地開口,「你,可以吻我。」
那驕傲的外表之下所說出來的話竟然讓她情不自禁又臉紅心跳?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朝他們投射異樣的眼光,雲蘿只覺得好尷尬,整個腦子都亂掉了!
她伸出手,試著將另一只被他牽制住的手推拉出來,「現在不行。」
就算她真的很想吻他,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種事叫她怎麼做得出來!
「現在不行?」他一個用力,將她拉近自己懷里,他刻意壓低語調,曖昧的口吻叫人听了一陣酥麻,「那麼……什麼時候才可以?」
他是沒有眼楮嗎?
要不然,怎麼會問她這麼明顯的問題?這麼繁忙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竟然還裝糊涂地問她什麼時候?
「反正,就是不是現在……」
這下子,他總該放了她吧?
雲蘿才想趕快月兌離這種尷尬的場面,沒想到人一轉身,立刻又讓他以手臂牢牢地環住她縴細的柳腰,霸道又蠻橫地摟進了他溫熱的懷里。
他又在笑了……
看見他笑並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他這會兒的笑還帶了幾分邪魅的誘惑力,「如果我說,現在換成我想吻你了呢?」
雲蘿睜大了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當眾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啊?
看著他愈來愈靠近自己,她所有的神經呈緊繃狀態……
「我們不行……」
「不行!」他挑高了眉頭,像是回音器似的重復著她的話。
「我們不可以……」
「不可以?」
「我們……」
還不等她開口說第三句,他炙熱的唇瓣早已覆上她急著拒絕的嘴唇,快速地以靈活的舌頭探進她驚慌的口中,一點也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放肆大膽地吸吮她芬芳的蜜汁。
他曾經說過這個女人的唇很叫人愛不釋手嗎?
此時這麼探索著她口中的芬芳,他霎時憶起自己曾經有那麼短暫的時間,也同時渴望再一親這醉人的芳澤。
這個女人,叫他此刻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愛憐。
在繁忙的街道上,在眾人交頭接耳的曖昧竊語當中,她醉了,醉在他極具狂野的擁吻之中、醉在他極具佔有的擁抱之中,封慶已久的情感,再度在隱約之中不安的跳動。
而他,戀上她多情的吻,陷進她毫不做作的真實。第一次,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竟也可以叫他的心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
難道,真的是炙熱的夏日叫人暈了頭嗎?還是因為身下這女人如雲彩般不真實的美麗,終是叫他心動了呢?
「你家好大。」
這是從認識他以來,她第一次到他家。
老實說,這種豪華氣派的房子,讓人一進大門之後就嘆為觀止,跟他家比起來,她自己那個三十坪不到的狗窩簡直比他的廁所還不如。
光拿他家的地磚來說二進門這一整片高級的大理石磚,就讓她覺得自慚形穢了。
而每一個房間顯然都是精心設計過似的,每一個家具的擺設都相當有品味,都像雜志上介紹的名宅一樣。
只不過,這麼大的房子里似乎並沒有很多人住,從一進門到現在,她只看到剛開門的那個管家,但若是沒有定期請菲佣來打掃這間大得不像話的房子,單憑那個老管家,鐵定沒辦法把每個房子都打掃得干干淨淨吧。
她沒有多問,畢竟這間房子又不是她的……
走過偌大的客廳,光線充足地散播到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客廳外是一個超大陽台,陽台上有個私人游泳池。而從陽台望出去,是繁忙的台北市景色,又再加上地高的關系,便可以想象夜晚燈火通明的美景。
像她這種平凡市民,很難不去羨慕住得起這種豪宅的人。今天要是換成自己有錢,一定也去找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建一棟這樣的房子來住。
她以雙手支在陽台上,身子微傾,感受著空氣中暖暖的微風輕輕吹撫過臉的感覺,很舒服,仿佛自己在飛翔一樣……
「在想什麼?」
龍颯突然按在腰間的雙手讓她睜開雙眼,不知不覺中,她竟然開始喜歡這麼依在他身邊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是一個讓人十分有安全感的男人,所以才叫人難以抗拒他的擁抱。
「沒什麼,」她沒有轉身,視線仍停留在眼前的景色,他的擁抱成了一種調和劑,讓她的身子不自覺地跟著放松,「只是在想,你家真的很漂亮。」
龍颯伸手撥開她頸間的長發,許久才開口低問︰「想搬過來住?」通常,女人會說出那樣的話都會帶點暗示。
卻沒想到她只是低笑,隨即搖頭道︰「才不要,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我會怕孤單。」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會期待自己搬過來住之後,他會天天待在家里陪她。
至少,目前這樣就很好。
雖然會分離,但也會期待再見面的時候……
她的話又讓他一陣愕怔,她總是叫他出其不意啊!沒一會,他誘人的臉上又是一抹性感的微笑。
「你是個……叫人很無可奈何的女人。」厚實的嘴唇隨著他溫柔的淺笑,緩緩地落在她敏感的頸側。
他靈活的舌尖技巧地滑動在她細滑的肌膚上,大膽地挑逗起的感官,激起一陣陣的酥麻感,如漣漪般地在她的身體里擴散。
她一定是醉了,要不然為什麼會如此眷戀他的吻?又為什麼每每在他技巧的挑逗之下,她都顯得好無能為力?
在還沒有遇到他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頸側竟是如此的敏感,也絕對不會知道,在面對他柔情的吻時,她竟會顯得如此的無力。
真的是心動的感覺讓人迷惑嗎?
要不然,為什麼每每只要他一踫觸,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渴望更多,她就會無法自拔地淪陷在他的挑逗之中?
他如情人般的觸模方式,更是暗自點燃她心中的火焰……
這麼做太大膽了嗎?
這樣的舉動太過于縱容了嗎?
聆听著耳邊傳來他逐漸混濁的氣息,她竟再也不能思考……
這究竟是怎麼樣的感覺?
仿佛只要多了解這個女人一分,他的情感便情不自禁地陷入難以自拔的迷惘之中。
仍是不斷地試著說服自己;他和她之間,就只是單純的在作祟……
「不……」
雲蘿赤果的緊緊與他貼合,她所有的神經在瞬間全部緊繃起來。
或許是因為毫無遮掩的廣大空間讓她不知所措,也或許是因為知道屋里還有另一個老管家而讓她不敢放縱,所以她反射性地想退縮。
「別這樣……」
嬌喘的語調讓她所說的話一點都不具說服力,喘息混雜著如雲彩般醉人的粉臉,讓她原本就美麗的臉龐,更顯出一份嬌艷動人的色彩。
「怎樣?」
「颯,」她輕喚他的名字,那份羞赧的感覺隨著他大膽放肆的舉動又在她的體內加溫,不是她不喜歡他的踫觸,而是……「有人會看見……」即使這棟豪宅有足夠的隱私,但她沒有忘記屋里頭還有一名老營家。
听出她語氣中的猶豫,他微揚嘴角再度輕吻上她細滑的耳垂,「老張早退下去了。」
「可是……啊!」
不等她說完,他的動作霎時消去了她所有的言語,她不能思考……
但他卻一頓,那過分的感覺讓他輕蹙起眉頭,似乎無法相信……「你是個處女?」
雲蘿感覺身體里的所有力量像是讓人全部剝奪一般,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雙手勉強地握著身前的石欄,努力地掙起自己無力的身子。
她強抑著喉間的喘息開口,「我……不是……只是……八年前那個男人之後,我就……」
不等她說完,龍颯英俊的臉上染上一抹性感的笑意,他愛憐地以雙臂將她緊緊地摟進懷里。
「噓……」他溫柔的打斷她未出口的話。
第一次,他因為佔有而感到滿足……
他不是個喜歡處女的男人。
對他來說,處女身上有太多他負荷不起的包袱,所以,他總是不願成為女人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八年前失身于那個出賣她的男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男人?更遑論她還在一間全台北市最知名的酒店里當舞女?
這叫他怎麼能不感到愛憐?
這麼一個叫人捉模不定的女人,無由地成了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叫人很難無動于衷,也叫人很難釋懷。
他彎起眼角,再傾身在她頸上落了抹醉人的吻,暗自低笑;反正,他今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他會慢慢地引領她,讓她對激情有全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