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杯烈酒下肚,關彤開始又叫又笑,江毅任由她發泄情緒,雖不知她和馮景弘是何關系,但他會調查清楚。
趁他不注意,關彤拿著冰桶往他身上倒,看他手忙腳亂的抖掉襯衫里的冰塊,她大笑的替他將襯衫月兌了。
忙著拯救名貴襯衫的江毅,沒注意到關彤的舉動,他轉頭正想「教訓」她時,卻看到令人血脈僨張的一幕——
「好熱……」雙頰紅通通的她邊晃著身體邊月兌上的禮服,現在正和背後的拉鏈奮戰。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麼?」
「月兌衣服啊!」她眨眨眼。「怎麼這麼難月兌?」
她為拉不到的拉鏈生氣。
江毅搖頭輕笑的走向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引誘人犯罪。」
「我還以為你遲頓得看不出來呢!」她眼眸此刻閃著清澈的戲譫,酡紅的粉頰襯得雙唇嬌艷欲滴,明亮的大眼寫著邀請和。
霎時理智全失,他不顧一切的攫取她口中的芳甜,如泄洪般將他倆淹沒。他探舌進入她的口中,態意的與她的舌糾纏,吸吮著屬於她的味道。
接著他輾轉的在她細致的頰邊灑下細吻,而後更是肆虐的伸出舌尖輕恬她的耳垂。
關彤渾身一震,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癱軟而下。
他很滿意自己對她的影響力,彎身抱起她往臥室走去。
來不及讓她細想,他的唇又直逼而下,她只能任自己沉迷在那陌生卻迷人的世界里,讓原本昏沉的腦袋發脹,只能感受他無所不在的熱情,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聲立曰。
江毅不舍的結束這一吻,望著她陶醉的臉,他努力的想喚回一絲理智,但這簡直比登天還難,因他渴望這一刻太久了。
沉醉在美妙感覺里的她,張開迷蒙的雙眼,不解他因何停下動作,卻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之前的熱情已不復見,只剩滿眼的驚訝。
他發現了嗎?關彤驚懼的想起先前馮景弘攻擊的話——
不知道抱著冰塊睡覺,他會不會被凍死?
難道她真的冷感到燃不起他的熱情?從前的痛苦回憶不斷跳出填塞她的腦海,而馮景弘索求未果後的鄙視訕笑在她眼前放大。
他會不會也這樣看她?她不自主的打冷顫。
她胡亂的抹抹臉,擦去那欲奪眶而出的淚,倉皇的想逃離此地。
察覺她的退縮和離意,江毅收緊手臂,害怕她真的離他而去。自己的真的嚇到她了嗎?
「放開我,求求你。」
「我……」
「不,你什麼都別說,別讓我難堪,我知道我讓你索然無味,也燃不起你的,求你忘了今晚吧,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抑不住淚眼迷蒙,她歇斯底里的說。
燃不起?她是不是真醉啦?他對她的渴望這麼明顯,這小笨蛋竟然說出這種笨話。
一時之間,他不知該狠狠的親得她暈頭轉向,還是狠狠的打她一頓。
他突然憶起馮景弘攻擊她的話,不禁眼神一黯,她傷痛的表情令他揪緊了心,他輕壓著她的頭靠向自己的胸膛。
「要不是怕你被我嚇跑,我真該讓你見識一下你在我身上引燃的威力,看你還會不會說這種風涼話。」
關彤猛地抬起頭,眯著眼,費力的解讀他話中的意思。
她歪著頭揣測的模樣讓他心疼,他親昵的在她耳邊印上細吻,輕聲耳語,「告訴我,讓我和你一同分擔。」
江毅的溫柔體貼,讓她好想就這麼一生一世的靠著他,但行嗎?該告訴他嗎?該信任他嗎?他會不會輕視她?
直覺告訴她,他不會,他值得她信賴。這股安全感讓關彤卸下心防,幽幽的訴說自己的初戀、她的痴戀和夢想。
直至今日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愛馮景弘,她只是急切的想要擁有幸福,而馮景弘當時的追求滿足了一個少女的幻想,也為她帶來了擁有幸福的希望。
告白之後,關彤驚覺自己已不復之前的傷痛,回首來時路,那些痛苦、傷悲已是過往雲煙,她付出了代價,也得到體驗成長,她已從牢籠中走出來了。
釋然一笑,她覺得無比自在。
但江毅卻沒她那樣輕松,想宰人的渴望充塞胸臆,他的雙眼霎時進出森冷的殺氣,暗暗發誓若不整慘馮景弘這小子,他江毅兩個字倒過來寫。
望著目露凶光的他,關彤調侃道︰「還好你身上沒刀,不然我小命難保。」
「不是你,那混蛋該慶幸他不在我面前。」他冷酷的語氣透出關心,令她心中一甜。
楞楞的瞪著他,之前的纏綿濃情在腦海中盤旋。
良久,她雙頰微紅的囁嚅,「你……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
他一頭霧水的瞅著她,害得她臉紅得更厲害,還結結巴巴的語無輪次。
「我是說……你說的……你怕我嚇跑,所以……所以……」
他有趣的看著有些羞赧的她,心底明白她所指為何。
直到她害羞得說不下去,江毅才嘆口氣,一把吻住她,令她喘不過氣後,貼著她的唇喃喃道︰「永遠別懷疑我的話。」
他決定讓她見識那股威力,他用熾熱的吻和溫柔的雙手編織一張魔網,讓她無法掙月兌。
熟練的拉下禮服的拉鏈,他任火紅的布料慢慢褪去,映襯著白皙的肌膚,更粉女敕誘人。迫不及待的他用滾燙的唇取代衣服熨貼她的皮膚,軟語呢喃的贊美她的美麗。
星眸半閉,關彤渾身發燙的回應,發現自己原來也渴望人並非性冷感,她的渴望和他不相上下,急切的撫著他有些胡髭的頰,任那刺癢的觸感撩撥出更高的欲潮。
不知何時,她的衣服褪盡只剩橙紅的蕾絲內褲,江毅溫熱的大掌覆上她,讓她來不及臉紅,一股更狂烈的流竄全身。
「別慌,讓我帶領你。」他按捺著身體想沖進她的渴念,告訴自己要慢慢來,他要化開她身體的桎梏,他要她享受今夜的美好,而不是沖動的草草了事。
「噓,我的小魔女,慢慢來,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一抹邪惡卻嬌寵的微笑掛在他唇邊。
事實上,他很高興自己能撩起她狂野的熱情。
突然,他起身月兌下衣褲,一股空虛襲上她的心頭,隨後當他果裎的胸膛貼上自己滾燙的身子時,她滿足的嘆口氣,微笑的歡迎他的重量。
他的唇和雙手不斷為她帶來喜悅,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但又好似快樂得欲飛上天,熾熱的身軀夾雜著甜蜜的痛苦,就這麼來來回回的盤旋著,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熱切的叫喊,「江毅,求求你……我……」
而後,他有力的進入她,擁有她從未讓人越進的殿堂。
撕裂的痛楚和著驟升的愛意,讓她的淚滑下。
低身吻去她的淚,他溫柔不舍的低聲安慰。
她驚訝的感覺到痛楚正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愈攀愈高的喜悅,似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塊感,她嬌喘連連的輕聲吟哦,卻喚起他更興奮的。
難怪有這麼多人甘願紅杏出牆、偷嘗禁果!她腦中理智的閃過這可愛的念頭。
江毅隨後釋放自己,讓自己達到歡愉的顛峰,而後癱軟的壓著香汗淋灕的她,滿足的拉著她躺下。
他在她耳邊,輕輕細訴——我愛你……
因為這句愛語,讓關彤倉皇的想逃離,好不容易等他睡著之後,她輕手輕腳的拾起衣服,望著他沉睡的俊臉,她知道她沉淪了,再也無法回復以前的她了。
她匆忙的逃去,準備躲回自己安全的殼-,卻不知她早已遺下她的心,無法收回……
席語擱下書本,攬蹙眉頭盯著正在修剪雜枝插花的關彤,猶豫著該如何開口詢問自己的疑惑。
「咳,關彤。」
「嗯?」她頭也不抬的回應,認真的衡量花朵的高低位置。
「你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席語的小心翼翼令人生疑,但她毫不察覺的低聲回答,「沒呀!」
「呃,那你和那個江毅……就是你們老板啦!嗯……有沒有……有沒有……」
關彤不解的看著結巴的她,這更害得她不知所雲,「我的意思是……是……」
「她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和那江小子上床了?」汪雨沛端著冰紅茶走來,並接下席語未出口的話。
這話驚得關彤「 嚓」一聲,剪下玫瑰花朵,徒留綠葉的花睫。
「沛,你太直接了啦!拜托你含蓄一點好不好?」席語有些氣急的大喊。
「這種事愈直接愈好,像你那種問法,就算問到民國一百年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江雨沛不以為意的放下茶盤,順手將剩余的玫瑰一古腦的插進花瓶里,她才不管是否高矮對稱,有花就好了,理那麼多干麼。
知道事實真的如她所說,太過婉轉的個性有時真讓自己有點進退兩難,但她才不會白痴的承認,急忙將矛頭指向關彤身上。
「你真的……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啦?」說來好笑,生性豪邁如她,在提到男女之愛時竟會害羞不已。並非她不解此事,對這情事她也從書本和別人經驗得知不少,只是她開放的性格一踫到這尷尬話題,舌頭就不听使喚。
「你們怎麼知道的?!」關彤驚慌失措的低聲叫道。
「拜托,我們又不是昨天才認識你,小姐,連家里的蒼蠅都知道你不對勁。」席語失聲怪叫。
她的怪叫招來江雨沛一記爆栗,不顧她抗議大叫,她道︰「星期日你到凌晨五、六點才回來,你從不在外過夜的。」
她的解釋讓關彤頹然垂下肩膀。她就知道她的晚歸一定逃不過她們關愛的「法眼」。
「你真的沖破魔障啦?真是太棒了!」由於非常清楚她初戀時所造成的陰影,雖然她和雨沛皆力稱那並非她的錯,但愛鑽牛角尖的她,總認為自己真的性冷感,而拒絕別人的追求。
如今總算月兌離苦海了,真得感謝那個江毅,想不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看來他就是小彤的真命天子。
「拜托,我失去貞躁你竟然那麼高興,有沒有搞錯?」她有些受不了席語的快樂。
「你是被逼的嗎?」
「呃……不……」
「人家強暴你?」
「沒……」
「那不就得了,你情我願的,難不成你要我們拿著開山刀去逼人家負責啊?」席語松了一口氣的倒向沙發,拿起紅茶吸了一大口。
「你……」關彤有些為之氣結的哭笑不得。
「小彤,若你愛他,千萬別因過去的種種而羈絆你的腳步。還有,付出你的信任,你不能這麼殘忍的把他擺在不公平的天秤上。」
汪雨沛一語道中她的掙扎,關彤低頭苦笑。她怎會不知其中道理?尤其在多日不見他之後,自己竟牽腸掛肚的犯起相思。
唉!可是就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已有好多天沒見到他了,而他竟也沒有消息,雖然剛開始她有意的避開他,他打來的電話皆讓同事謊稱不在給擋回去,但他竟真的從此沒消沒息,要不是同在一間公司,每天都有他動態的小道消息,否則她還以為他真的消失在人世。
「有什麼用,人家也許不屑我心中這天秤。」她自怨自艾的語氣嚇倒了席語。
「你該不會是說,江小子是玩玩的吧!」她瞪大雙眼,好似只等她點頭稱是,她就要和人拚命似的。
「我也不知道。」她煩惱的扯了扯頭發,緩緩道出那天她倉皇的逃離他住所,而後又逃避和他踫面,以及昨天陶璦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和他有說有笑的出去約會——這是昨天晴詩偷偷告訴她的。
她還記得晴詩一副義憤填膺的眼神。
「噯,誰叫你先避著人家,不能怪人家轉而投靠另一個美人的溫柔鄉。」汪雨沛責怪的瞪著她。
「這哪能全怪小彤一人,哼!沒想到那公子竟耐不住寂寞,這麼快就找到替代品了。小彤,這種人不要也罷!」席語義不容辭的為她叫屈。
「不,現在要奪回他還來得及。雖然你的對手強勁,但你也不差啊,我們支持你。」汪雨沛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又跑出來作怪了,她的幸災樂禍有時無情得令人欲哭無淚。
她得制止她們,否則扯到最後,「捏造」可能會變成事實,那她就有罪受了。
「拜托你們,別扯遠了,我和他不過是一夜,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保證我們絕不會有交集。」關彤的語氣不似話中的保證,反倒像在說服自己。
「你還真是慷慨大方呀,守了二十七年的清白,白白的送給人家,你真的不心疼嗎?」汪雨沛嘲諷的揚起一絲取笑,心里明白她早將心都許給人家了,哪在乎身子。
「那遲早都會發生的,只不過來早來遲罷了。」關彤做最後的掙扎,不肯泄漏自己的心。
「唷!那我們這江太少爺還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哪!竟能獲得我們家關彤的青睞,這未免太巧了吧!」席語亦連手調侃她。
這似乎成了一種模式,平時她們三個人或許經常吵嘴、調侃對方,但遇到外敵時會齊心協力的抵御,若三人中有人隱瞞什麼,另兩人必默契十足的嚴刑逼供。
關彤知道這是她們關愛的方式,心力交瘁的她無法拒絕,只好任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提供「意見」。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想念他,想著他是否也會想起自己,想著他對自己的情感是不是也和自己這般,嘗到這提不起卻又放不下的矛盾?
她該如雨沛建議那般勇敢的跨出陰影,去尋求他的愛嗎?剛升起的一絲勇氣,卻叫那沉痛的經驗理智給驅得消失無蹤。
不,萬一他根本不愛我,一切不過是我庸人自擾罷了,沒必要因這醉後失控的一夜,而羈絆他的腳步,他或許要她,但,愛上她?
關彤搖搖頭。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通天本領,可以闖入他的心扉。
但心為何這般痛?她以為只要承認自己的感情,然後找出理由有力的打擊它,或許她就能逃出這羈絆的滋味。
但為何在知悉他偕同陶璦出現時,她的心竟似火燒般灼痛?一個答案自心湖中泛起,一個她不願承認卻鞭笞她內心的答案——
她在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