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孔見陶英固執得不肯頤從,氣悶的準備用蠻力逼迫她听話,「死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我就讓-知道厲害!」說著,他就想出手。
「住手,陸孔,放開人,這是我陳家的產業,你別在這兒鬧事!」陳少豪來到一樓廳上,正色表示。
陸孔斜睨著陳少豪調侃,「喲,陳少爺,你什麼時候開始管起本大爺的事來了?還為了這個小歌女出頭,怎麼,你少爺眼光好看上她,要納她為妾嗎?」
這話引來一陣笑聲。
陳少豪臉色微慍,「陸孔,不要胡說八道,迎客軒不歡迎你這惡霸,我命令你馬上離開!」
陸孔臉色沉下,目光轉看二樓,見到樓上的麗色佳人後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我就想嘛,平時也是四處調戲民女的陳少爺,今日怎麼特別有正義感,原來是想逞英雄給美人看,嘖嘖,大爺我是顧慮到你的面子才沒上樓打擾,現在你竟然找大爺的晦氣,那我也不用客氣了,這丑丫頭你要就給你,大爺可是要去和美人認識、認識了。」他用力將陶英推向陳少豪,隨即起身上樓。
陳少豪連忙推開跟前倒向自己的陶英,快步奔上前阻止陸孔上樓,「陸孔,你別胡來,那位小姐是我的貴客,不準你嚇到她,快離開,否則我就喊人來趕你走。」
「喂,你搞清楚,我要做的事誰也無法阻止,要走的人是你,別擋路!」陸孔不客氣的推開陳少豪,舉步上樓。
陳少豪被他一把推坐在地,讓他又羞又憤怒,忍痛連忙跳起,下一個動作便是追上去拉住陸孔,在他轉頭時,直接就給他一拳,將陸孔揍得從樓梯上摔下。
陸孔痛得大叫,「陳少豪,你好樣的,竟敢對大爺我動手,真是該死!」爬起身後迅速沖到陳少豪面前,鐵拳不留情的往他肚子重重揮出。
陳少豪應聲跪倒,痛到臉色發白直不超身。
「少爺!」男僕急忙跑到陳少豪身旁觀視他的情形。
陳少豪痛苦的擠出話,「教教訓他!」手顫抖指著陸孔。
這話一出,登時一場大混戰就在大廳里開打,迎客軒是陳少豪的地方,他的兩個男僕加上店里的小二幫忙,聲勢浩大,陸孔身旁也有人手,雖然才兩、三名,可是功夫不弱,所以一時之間兩方人馬倒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只是拳腳不長眼,隨著戰事越見擴大,許多客人都怕被波及紛紛走避,閃到一旁看熱鬧,桌椅被翻倒、菜肴摔得滿地,廳里一片狼藉。
始作俑者卻安穩的端坐在雅座上觀戰,興味盎然的模樣絕對無法和之前的害怕神情聯想在一起,還搖著頭批評,「怎麼只有這樣的火候,真不精采!」
在另一邊雅座上的錢鈺風同樣是清閑的觀賞這場因那女子而起的戰爭,只是看一群無知的野蠻人打架實在沒什麼意思,也見到那女子一直搖頭,想必和自己有相同的心情,依她的態度反應,不但不會為自己引起這場紛亂而心里不安,還可能會因為達不到她想要的水準而加油添醋,將場面弄得更混亂。
這點和他兩個妹妹真是像極了,不同的是銀兒和釵兒不會主動挑起爭端,她比他兩個妹妹還愛鬧,這不是好現象,錢鈺風皺眉搖了搖頭。
沒想到陳少豪這麼不堪一擊,面對陸孔的攻擊根本是一面倒,若沒有手下相助,肯定會被打得很慘,看來富家公子真是三腳貓居多,比不上惡霸的孔武有力,沒意思。唐琉璃收回視線,卻發現對面那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正看著自己,用譴責的神情對她直搖頭,像在責備她。
莫名其妙,他和自己非親非故,她的事他管得著嗎?唐琉璃很不客氣的給那無聊之徒一個大鬼臉,然後別開頭不再理會,將心思放在用膳上。
錢鈺風沒料到竟然有女人會用那麼不屑的姿態對他做鬼臉,愣了愣後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好特別的女子,絕對可以令他記憶深刻,難以忘懷。
樓下的混戰終于有結果了,縱然陸孔和手下武功高,但在別人的屋檐下怎能不低頭,還是被人多勢眾的陳少豪等人打得癱在地上爬不起,陳少豪也是一身的狼狽,不過為了面子他還是強撐起強者模樣挺直腰背,抬起鼻青眼腫的臉對樓上的唐琉璃喘著氣得意地叫道︰「唐小姐,我制伏了惡霸,-可以不不用怕了!」
但就在陳少豪向美人邀功的同時,像昏過去般的陸孔突然眼楮怒睜,心一橫抓起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飛快跳起對著陳少豪背脊就猛力刺下。
哇!眾人驚駭的尖聲大叫。
唐琉璃注意到陸孔異常的舉動,手已探向立在桌邊的弓,見他有所行動,連忙抓起弓輕喝︰「箭!」
張福怞出箭袋里的箭疾扔向公王,唐琉璃順勢接箭拉弓,放弦射出,箭矢疾揚,結果馬上揭曉。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陸孔原是拿著匕首的手被箭穿過掌心,匕首掉落,而他高舉著血淋淋的手痛苦哀號,在迎客軒里的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得目瞪口呆,包括陳少豪,廳里只有陸孔慘烈的慟吼在回蕩。
緊接著「咻」一聲,又一支箭射來,堪堪擦過陸孔的臉頰,射中他身旁的桌子,陸孔被這一箭驚駭得沒了聲音,張大嘴就像個傻子般愣在當場。
「調戲婦女時狠勁十足,不過是受點小小的傷就大呼小叫,你這男人只會欺陵弱小,一點用都沒有,這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最好別再犯,否則色字頭上一把刀,足以收了你的命!」嬌冷的嗓音從樓上傳來,唐琉璃在婢僕陪伴下走下樓。
眼尖的人早已發現箭由何來,而後知後覺的在看到她手里的弓時,才明白這個美如天仙的女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都倒怞一口氣,整個迎客軒是越加的安靜無聲。
錢鈺風也被嚇了一跳,猜出她不是個簡單人物,不過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然身懷絕招,看她拿弓、接箭、射出的純熟動作,就能明白她箭術已臻絕頂,才能箭隨心發,箭可射去陸孔手里的匕首,再射穿他的手掌,更再補一箭讓陸孔嚇破膽,秀箭術也不忘嚇人,這女子的作風真是大膽,令他不禁開始欣賞起她來。
錢鈺風俊美的臉龐揚起贊賞笑容,眼神緊鎖住那女子俏麗的身影。
唐琉璃來到陳少豪面前,仍然是一臉天真無害的笑容,「陳少爺,承你招待用膳,我還你一次救命之恩,如此是不是可以算扯平了呢?」
陳少豪臉色泛白,有些僵硬的點頭。
「你之前說過,用膳後要帶我四處玩玩的,現在還算數嗎?」唐琉璃嬌滴滴再問。
這話令陳少豪神情很難看,喉頭動了下,咽口唾沫,困難的擠出話,「呃,因為迎迎客軒一團糟,我想我可能沒辦法了,實在很抱歉,對不起。」鞠躬哈腰表示歉意。
他戒慎恐懼的模樣令唐琉璃好笑,「陳少爺,不用這麼客氣,正好我也有事不克停留,不過我要奉勸你,下回別四處搭訕女子,小心可能會踫到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人呢,陸孔的下場就是最好的教訓,希望能讓你覺悟。」說完還對陳少豪俏皮的眨了眨眼。
陳少豪恭謹地直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孺子可教,乖!」唐琉璃嘻聲一笑,接著向那對賣唱父女走去,一使眼色,張福從懷里拿出兩錠銀元寶遞給老陶。
賣唱父女愣愣的看看元寶又望著唐琉璃,不知該如何反應。
「老伯,我家小姐知道你們父女賣唱是為了籌措回鄉費用,所以出銀兩贊助你們,你們收下吧,希望這些銀兩夠你們父女使用。」如意說明,拿過銀子放在老陶手里。
老陶看著手中的銀子,眼眶微紅,顫抖的直點頭,「夠夠還太多了,不不用這麼多的。」兩錠銀元寶是一百兩銀子呢,他連忙想退回一錠元寶。
唐琉璃笑著搖搖頭,帶著如意、張福走出了迎客軒。
直到看不到人,錢鈺風才想起他還不認識那女子呢!
「快追人!」他急忙起身下樓,小郭將銀兩放在桌上,和大石尾隨少爺沖出門。
除了家人外,一向不愛和女子打交道的他總算找到個讓自己想認識的女子,他急急奔到街上,但是卻沒見到佳人,她的速度有那麼快嗎?他轉到最近的巷子里巡了圈,可惜仍舊失去了那女子的蹤影,令錢鈺風扼腕,他竟然錯過她了!
「少爺,可要向太少爺調探子找尋?」大石詢問。
錢鎧風掌管鏢局、武館,底下養了批探子,專司調查尋人之事。
錢鈺風搖頭,「若是有緣,我們便會再相見的,不必強求。」話雖是如此說,話語里仍不免有著淡淡的惆悵。
與眾不同的女子,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再見面!
轉到另一條街的唐琉璃和婢女如意並肩而行,腳步輕快,想到剛才眾人對她卓越箭術駭然敬畏的模樣就很開心,她的箭術可是能和皇上哥哥並駕齊驅呢!
「小姐,原來您對陳少爺的企圖是想教訓他一頓,導他向善啊!」如意看著主人說道。
唐琉璃俏皮地嘻嘻笑,「錯了,本宮是懶得找用膳處,又不想吃難吃的東西,有人肯請客當然是最好-!」順便也可以動動筋骨。
這回答讓如意和張福無力,公主的想法果然非常人能想得到的。
「小姐,那您現在又想去哪兒逛了?」如意再問。
唐琉璃輕敲她腦袋一記,「還玩不夠嗎?該正經上路去富城了!」說完率先前行。
如意柔柔微疼的頭,哀怨的嘟囔,最不正經的不就是公主自己嗎?
「小姐,等等奴婢啊!」她快步追著主人。
富城錢府,在二夫人所住的水榭里傳出了連連的驚嘆聲。
「哇,漂亮,真是漂亮!」
「太美了,就算是仙女下凡也比不上,哎呀,我怎麼可以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呢!」
「二姊,不用不好意思,這是實話,以鈺兒如此的傾城之姿,不管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真是個絕色佳人!」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六妹,若沒-設計出這麼美麗的衣裳,也襯不出鈺兒的美,-的功勞最大。」
「那也要二姊-能生出鈺兒這般月兌俗不凡的孩子啊,總歸一句是美人配美衣,相得益彰!」
兩名美婦並肩看著站在她們眼前盛裝打扮的「美人」,笑得很開心。
不過那位「大美人」卻非常的不高興,就算精心涂抹的困脂也掩不住他難看的臉色,這是當然的,他明明是個男人卻被當成女人打扮,會開心才有鬼。
「娘、六娘,我可以換去身上的衣裳了吧!」錢鈺風冷然開口。娘派人十萬火急找他回府,他還以為府里發生了什麼急事,哪想到竟是為了試穿新衣裳,而且還是女人的衣裳,發現真相的當時他用了好大的勁才沒讓自己被氣死,可惜他還是敵不過娘的哀求攻勢,鬼迷了心竅答應穿上,他真恨死自己的心軟!
「別那快月兌掉,你這麼穿真的很漂亮,娘還想帶你去給其余四位娘看看呢!」二夫人笑著表示。
「我反對,穿成這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別想要我以這模樣踏出房門,那我還用做人嗎?」錢鈺風立刻拒絕。
「鈺兒,大家不會笑你,會感到驚艷,你保證可以贏得贊賞的。」六夫人在一旁表明。
「就是那樣才糟糕,-們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是堂堂男子漢,不是個女人啊」錢鈺風受不了大叫,提醒她們事實。
二夫人不悅,「鈺兒,娘好不容易才忘了你的性別,將你當成了女兒,你怎麼可以故意打碎娘的夢,太不應該了!」
錢鈺風忍耐的再提醒一次,「娘,我是男人,不是女子,這是事實,鐵-般的事實,-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鈺兒,你明明就知道娘多想有個女兒,若非你亦剛好也有張可以當女人的俊美臉孔,你想扮女裝也不可能。既然你有本錢,就應該的好好讓娘過過癮嘛,人家是彩衣娛親,你就不能扮女娛母嗎?」二夫人對他動之以情。
錢鈺風不為所動,「娘,您不要忘記和您兒子訂下的約定,我未成年前可以任你擺弄,不過弱冠後我就有自主權,而現在我二十有二,有權力可以不站在這兒當您的玩偶。」
他二十歲之前的回憶是一篇篇的血淚史,有著外人無法想象的悲慘往事,娘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想生個女兒,所以最大的遺憾便成了生下他這個兒于,娘就在極度想要個女兒的情況下,竟然將他當成女兒來養!
在娘思念女兒時,他便會被打扮成女孩,穿裙梳髻外還要加上儀容端莊,連舉止都被強力要求必須合乎女子模樣,偏偏娘又常常想女兒,所以他二十歲之前,在府里的日子幾乎都被迫做女子打扮,在習慣成自然後,若不了解實情的外人見到他,都會錯將他當成女孩子來看,他沒性別錯亂除了運氣好外,也幸而有哥哥姊姊妹妹們幫忙,因為只要他不在府里就不必當女子,所以他的手足們便輪流約他出門,讓他可以喘口氣恢復男兒身,這樣男扮女裝的不正常生活直到他滿二十歲行弱冠禮後才結束,他總算能月兌離苦海,正正當當的做個男子漢。
就算在現在想到以前所受的委屈,錢鈺風還余悸猶存。
「鈺兒,你太無情了,根本就不管娘的心情,娘終于明白什麼叫『兒大不由娘』你實在太教娘傷心了。」二夫人改為哀兵政策,難過的指責兒子。
「娘,別玩了,若我真是無情,就不會花一下午時間站在這里讓-們戲耍,這已經是破壞約定,更別說如此的情形是這個月的第五次了!」錢鈺風氣悶地說。
「這可是你答應銀兒的事,你是自願的哦,娘和六娘可沒逼你!」二夫人連忙聲明。
錢鈺風閉了閉眼忍住氣,「娘,我是答應銀兒好好照顧六娘,代她孝順六娘,不是要將自己打扮成女子,那差太多了!」
二夫人據理力爭,「怎會有差別,你就是要讓你六娘開心嘛,你六娘以往最愛打扮銀兒,銀兒從發型、衣裳、飾品都是由你六娘打點的,現在銀兒入宮不在身邊,你六娘頓時少了生活重心,變得郁郁寡歡,但是從你同意扮女子讓你六娘打扮後,她整個人精神都上來了,臉上重新有笑容,這下就是最好的孝順方法,難道你想說話不算話?」斜睨了兒子一眼。
「娘,您是強詞奪理!孝順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用這法子,而且似乎娘您比六娘更熱切希望我扮女人,真不明白受惠較多的人是六娘?還是娘您自己?」錢鈺風沒好氣地指出,要怪也要怪他自己立場不穩,受娘蠱惑一下就點頭破了規矩,他早該明白娘僅有一次的說法應該解釋成僅有一次是騙人,上當後就無法月兌身了。
「好小子,你竟敢懷疑娘的好心,不過不管我和你六娘誰比較開心,反正我們高興你受苦就值得了,你沒有理由反對!」二夫人干脆蠻到底。
「娘,您講講理好不好?若六娘是想為人打扮,那也還有大姊和釵兒可以當對象,要不我請大哥、二哥將兩位嫂嫂帶回府,肯定她們也是很好的裝扮對象,不愁沒有人,我布廠里還有事要處理,不能再逗留了。」錢鈺風趕緊想月兌身,這幾天他還是待在外面比較安全。
「鈺兒,你別想逃,釧兒和釵兒的確是很好的對象,但她們都是女子,打扮起來就沒那麼有趣了,怎麼也比不過你的效果突出啊!你乖,听話,花不了多少時間的!」二夫人玩得愉快,旁人哪有兒子這麼天生麗質,她不想換人。
「娘,不要將您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我反對,以後不再扮女子了!」錢鈺風挑明說。
二夫人睜大眼正欲反駁,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六夫人怕他們母子真吵起來,連忙出聲打圓場,「二姊,別說了,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不愉快,鈺兒終究是男兒身,硬要他當女子也太難為他,鈺兒不願意就算了。」
「六妹,鈺兒只是嘴巴上不同意,不過只要-喜歡為鈺兒打扮,他還是會答應的,別忘了他可是應允了銀兒,要做-另一個『女兒』呢!」二夫人對六夫人笑說,再看著兒子特別強調「女兒」兩字,六妹失去個女兒,要補上的當然還是個女兒了。
這是什麼道理?听了娘的話,錢鈺風滿臉愕然,不知該笑還是生氣。
「二姊,別說笑了,兒子怎能當成女兒呢?其實我很羨慕二姊-生的是兒子,兒子是娶媳婦入門,-不必和鈺兒分開,還會多了個媳婦,那不等于有了個女兒嗎?不像女兒一嫁出門就很難再見得到,尤其銀兒還是嫁入皇宮,侯門一入深似海,也許也許這輩子我都不能再見到銀兒了!」說到後來,六夫人話語中已經帶著哽咽了。
錢鈺風連忙安慰六夫人,「六娘,銀兒不是來信說明年底會和皇上一起回錢府嗎?到時您就能見到銀兒了。否則您若真想念銀兒,就算她無法來富城,您也可以去京城看她啊,我可陪您入宮。」
六夫人欣慰的拍拍錢鈺風的肩頭,「鈺兒,謝謝,我不愛舟車勞頓,也只能等著銀兒回來看我。二姊,鈺兒是個體貼的好孩子,-就別對他太苛求了。」
「鈺兒,你看你六娘對你多好,這麼為你說話,你就更該讓你六娘過得快樂,扮好女兒的角色。」二夫人乘機說。
「娘,六娘並不是這個意思,您別胡說!」錢鈺風皺起眉頭。
「不過本來一切是好好的,你卻勾起了你六娘的難過,鈺兒,對于這點你可要做出賠償才行。」二夫人提出。
錢鈺風一臉莫名的看著娘,「賠償?」
「後天城外的菊園有場菊花宴,就罰你陪娘和六娘參加宴會。」二夫人說道。
那場宴會不是六夫人睜大眼訝然的看著二夫人,二夫人暗示的朝她眨了眨眼楮。
錢鈺風不是傻子,一看六娘的臉色有異,就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娘,那不是個普通的宴會對不對?請您把話說清楚!」
這小子果然精明騙不到,二夫人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其實那和一般的宴會也沒什麼不同,此宴會是由涂知府的夫人所舉辦,邀請富城里有名望的人到菊園作客聯絡感情,既然是知府夫人所辦,出席的自然全是夫人、小姐們了」
「若是要我打扮成女人去赴宴,絕不可能!」沒等娘說完話,錢鈺風就冷沉打斷。
二夫人頓了下,還是將話說完,「菊花宴最特別的是最後大家會依著那天出席小姐們的外貌、儀容及表現,評選出最出色的佳麗小姐,因為是由全富城最尊貴夫人們所共推的人選,可說是榮耀的代表,也是參加宴會的眾千金們最想爭取的榮譽,這幾年來,年年這個榮譽都由銀兒得到,現在銀兒無法參加,只好由鈺兒你來替補了。」
「娘,但我是男人啊,您竟然要我扮女人去得到那屬于女子的榮譽,未免太離譜了。不行,我不會答應的!」錢鈺風用力搖頭。太瘋狂了,他絕不會屈服的。
「那份榮譽卻是你六娘最希望得到的,以往她和銀兒母女倆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六娘已經成為許多夫人最想打敗的對手,若只因為少了銀兒,你六娘連可以陪同前往的人都沒有,一定會被取笑的。假若陪同的人資質不夠落了選,更會讓你六娘沒面子。鈺兒,你不會希望你六娘受人嘲笑吧?只有你才能幫忙啊!」二夫人對兒子說明。
錢鈺風深吸口氣,「娘,府里女子那麼多,大姊、釵兒,或是兩個嫂嫂都是人選,再怎麼樣也不該找我出面,您別開這種玩笑了!」不好笑外還很嚇人。
「釧兒外出未回,釵兒早就言明不出席宴會,你那未入門的兩個嫂嫂也不在府里,所以你是唯一的人選。」二夫人明白指出。
錢鈺風愣了愣,無法接受的大叫︰「不不會吧?!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不行,說什麼都不行,我不同意,不行!」
六夫人連忙再出聲,「二姊,這的確太委屈鈺兒了,菊花宴也不是非要參加不可,不去也行,-別為難鈺兒了。」
「六妹,從銀兒出嫁後,-都悶在家里,好不容易想出門散心玩玩,而且-還動手為鈺兒設計了許多套的衣裳,不就是在為菊花宴做準備嗎?怎麼可以為了一點小事而放棄呢?鈺兒,虧你六娘剛才還夸獎你是體貼的好孩子,她這麼疼你,你就不能為了讓你六娘歡喜而做點犧牲嗎?」二夫人說服兒子。
「但是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我怎麼做人呢?」
「那些夫人和小姐平時甚少出門,怎麼可能見過你呢?而且扮成美嬌娘的你和你男人模樣是天差地別,就算是你的朋友也未必能認出來,這點根本不用擔心。」二夫人不在意地回答。
錢鈺風轉頭看著鏡子里照出的嬌艷身影,被脂粉修飾出的秀眉大眼、挺直的鼻梁和唇線分明的粉紅櫻唇,兩頰上輕漾著醉人的紅霞,還有身上這套繡著彩蝶的藍白相間衣裙,胸前特別的皺折花樣掩去了他平坦的胸膛,縱然他身材高大,但在裙帶的修飾下也勉強有了圓潤的曲線,老實說,以他如今的樣子,就算他說自己是男人,恐怕也有許多人不會相信的。
只是想到他要穿著女裝出門,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二夫人看兒子有些動搖了,再加上利誘,「鈺兒,只要你同意出席菊花宴,娘也可以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要你男扮女裝,這個交換條件夠優惠了吧!」
錢鈺風沒好氣地開口,「娘,您本來就沒資格再限定我扮女人了!」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娘現在做了保證就一定不再食言,這一來就可以永遠免去你的後顧之憂了,你這麼聰明,一定不會拒絕如此的好機會吧!那就如此說定了。」二夫人徑自作出決定,接著就開始和六夫人一起商討要如何打扮,才能在菊花宴里出鋒頭。
什麼?他有說決定了嗎?錢鈺風看著娘和六娘熱切討論,如同木已成舟,一時間傻了眼。
怎麼會這樣?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一步錯,步步錯,現在真是後悔莫及了!
「該死的!」錢鈺風懊惱的低咒著。
「不準說髒話,別忘了名門千金的規條啊!」二夫人丟出訓誡。
錢鈺風抱頭低吟,他發誓在那見鬼的菊花宴後,他今生今世、永永遠遠都不會再踫女人的東西,誰敢再叫他變女裝,他一定會教那人好看,當然也包含了娘!
天殺的!錢鈺風還是忍不住罵人,不過他這次是在心中偷偷說,再狠狠的嘆口大氣。為什麼他會這麼苦命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