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坊的大廳里充滿著勸酒劃拳聲,其中又夾雜著鶯聲燕語,此起彼落,好不熱鬧。忽然,大家全都噤了聲,只見大廳中站著一個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狂傲霸氣使得廳中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直愣愣地看著他。他身旁站著兩個人,也同樣是一臉的冷漠。
李嬤嬤快步上前恭迎,哈腰笑道︰「任盟主大駕光臨,真是歡迎,請到雅室,我立刻請柔兒來伺候您。」
任逍遙不發一言地走入室內,兩個隨從也跟著。
李嬤嬤將任逍遙帶到雅室坐下後,急忙要去找倪千柔來。
任逍遙卻冷冷地開口留住她︰「李嬤嬤請留步,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找倪姑娘,而是來找你。」
「我?!」李嬤嬤手指著自己,萬分驚訝。
任逍遙每次到千金坊都是帶著眾多手下,並將整個千金坊給包下,讓部下玩樂一番,而他自己向來都是由花魁倪千柔伺候招待。此次只派了兩個隨從跟來已是特別,又說要找自己,其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盟主找我有事嗎?」李嬤嬤大膽地問。
任逍遙點頭,「千金坊里有無年紀約在十五、六歲之間,身子清白的丫鬟?」
李嬤嬤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任逍遙,「這樣的丫鬟千金坊里是有一個。盟主有事要找她嗎?」
「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出身?」
李嬤嬤態度恭敬地回道︰「她叫小憐,是我在門口撿到的一個孤兒,從小在這里長大,做事很勤快,人也很乖巧。」
「她還是清白之身嗎?」任逍遙淡淡地問。
「她只是一個下人,從未讓她伺候客人。」李嬤嬤心中很好奇,任逍遙打听這些要做什麼?莫非是想買個丫鬟?
「盟主想買下小憐當丫鬟嗎?」李嬤嬤月兌口問道。
任逍遙劍眉一挑,冷漠地看了李嬤嬤一眼,嚇得她馬上住嘴站在一旁,不敢再多問。他又做了個手勢,一旁的隨從立刻拿出一張銀票來。
任逍遙接過銀票,放在桌上,沉聲說道︰「這五千兩銀票就當是娶那個丫鬟的聘金,這兩天我會派人送來出嫁所要用的一切物品,你就當成是在嫁女兒般,好好準備。三日之後,我會親自來迎娶!」
他的話讓李嬤嬤吃驚地張大了嘴,久久合不起來,許久之後,她才結結巴巴地說︰「盟……主,您……要娶……小憐……為妾?」
對于李嬤嬤的驚訝,任逍遙並不覺得意外,換作是任何人听到了也都會如此,但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所以他鄭重的再說一次︰「你有任何需要就派人來龍聯盟告訴我。這件親事,你務必要辦理妥當,不可出錯。話我已說得很詳細,你听清楚了嗎?」
李嬤嬤兩手顫抖地收下銀票,只能一味地點頭,早已說不出話來了!
任逍遙滿意地站起,轉身欲離開。
倪千柔在閣樓中已听到了任逍遙來的消息,興匆匆地梳妝打扮後,便急急地趕來雅室。絲帕才送去龍城不久,他竟來得這麼快,一定是非常思念自己吧!
倪千柔方至,正好遇上任逍遙要離去,見到她,任逍遙只是冷淡地留下一句話︰「我還有事要辦。」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千金坊。
倪千柔傻傻地呆立著,目送任逍遙離去。萬萬也想不到,她倪千柔竟也會受到這種待遇,在自尊受傷下,她哭著奔回閣樓。
此刻,李嬤嬤也顧不得倪千柔了,她立即吩咐下人去找小憐。
小憐正在打掃花園,昨夜的客人將園里的涼亭吐得一塌胡涂,陪酒的幾位姑娘到現在還醉得不醒人事。小憐搖搖頭,不明白這樣地喝酒真有樂趣,還是自找罪受呢?
紅紅匆忙跑來,告訴小憐李嬤嬤在找她,正在房里等著。
李嬤嬤失神地坐在椅子上,還未自剛剛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任逍遙竟然要娶小憐做妻子,這是真的嗎?!她不會是在作夢吧!但手中握著的五千兩銀票在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夢,是真的!但是……這……這怎麼可能?
小憐敲了門授听見回音,于是擅自推門進入,卻看到李嬤嬤呆愣地出神。
小憐叫了兩聲,李嬤嬤也沒回答,便有些擔心地搖搖她,「李嬤嬤,李嬤嬤,你怎麼了?」
李嬤嬤驀然轉醒,看到小憐,激動地緊拉她的手叫道︰「小憐,小憐!」
小憐被李嬤嬤的模樣嚇到了,有些驚惶地瞅著她,「李嬤嬤,剛才我有敲門,但是你沒有應聲,我不放心才會自行推門進來,你別生氣。」
「我才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對你生氣。」李嬤嬤不在乎的一揮手,復又緊抓著小憐的肩膀搖晃,萬分喜悅地喊道︰「小憐,你就要成為盟主夫人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小憐被李嬤嬤搖得頭昏,連忙制止她,迷惑地問道︰「李嬤嬤你說什麼?什麼盟主夫人?」
李嬤嬤拉她在一旁坐下,連珠炮似的急急道出︰「龍聯盟盟主任逍遙下了聘金要娶你,三日後你就要上花轎嫁給他了!這樣一來,你不是盟主夫人了嗎?」
看著手舞足蹈的李嬤嬤,小憐的腦筋還是轉不過來。李嬤嬤說任逍遙要娶她,怎麼可能?李嬤嬤一定是听錯了,就算他要娶親,也應是娶倪小姐呀!
李嬤嬤知道小憐一定不相倌,遂將剛才任逍遙講的話重復一次,還拿出銀票給她看,證明這是真的!
小憐看著李嬤嬤,又看看她手中的銀票,一時震驚得無法出聲,任逍遙竟然要娶她!他要娶自己!她將要嫁給任逍遙!
李嬤嬤在一旁直夸她命好,又不厭其煩地交代她出嫁的一些事。這些事小憐都無法听入耳,她現在的整個心思全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佔滿。一直到她渾渾噩噩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後,頭腦才逐漸冷靜下來,也才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要嫁人了,她竟然要嫁給任逍遙!
李嬤嬤將渲項消息宣揚出去後,整個千金坊都在議論紛紛,有人羨慕小憐的幸運,也有人嫉妒放話,任逍遙不知有什麼陰謀居心,才會娶個丫頭做妻子……謠言紛飛,莫衷一是,令人模不著頭緒。
小憐獨自待在房中,托任逍遙的福,她現在不用做任何事了,只等著當新娘子。但是小憐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感到驚懼害怕。
她怕任逍遙,是的,她非常害怕任逍遙!
在龍城的議事廳中,任逍遙和杜御風正坐在廳里听著探子的回報。屬下一一報告完畢之後,任逍遙逍退了他們。
沒想到,錢香凝已派人代任逍遙向王縣令提親,定下了這門親事。
「侯爺夫人用你的名義訂下親事,你就得听話娶人嗎?用這招想逼你就範,她真是人小看你了!」杜御風有趣她笑道,覺得自己真是高估錢香凝的聰明才智了。
任逍遙無動于衷,依舊面色冷漠,「她不只是小看我,也低估了龍聯盟!」
「你要如何應對?」
「再過一天我就要成親了,此事不用理會。」任逍遙對這事沒興趣。
「不,至少要讓王縣令明白誰才是真正夠資格去提親的人,而且可省去以後的一番口舌。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杜御風一臉的促狹。
「你想玩,就讓你去玩吧!」任逍遙沒有異議。
「後天你就要娶妻了,新娘人品如何,你知道嗎?」杜御風一直為這件事在擔心,出生青樓的丫鬟,其不敢想象她會是何種模樣?
「這事何需擔心?她人品如何不會影響什麼,況且她一當上侯爵夫人,便一輩子不愁吃穿,對她而有,也沒有任何損失。」
「難道你沒想過她的需要、她的想法嗎?她可能不甘心一輩子只做個有名無實的侯爺夫人,到時候你又要如何?」這就是杜御風最憂心的事。
此時的任逍遙就像一頭欲噬人的猛獅般,臉上盡是冷酷與無情,「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她除了名分之外,不會有任何的實權。既然她是我的人,就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她若有了多余的貪念,吃苦的便是她自己,我會讓她認清自己的本分!如果她夠盡責,她就是侯爺夫人,否則,她便什麼都不是!」
「你將她當成了復仇的工具?」杜御風明明清楚,還是禁不住問出。
「‘侯爺夫人’!她可是擁有了很高的報酬!」這是任逍遙的回答。
小憐打了個冷顫,寒意由腳底竄向她的四肢百骸。她站起身子在房中走動,想擺月兌掉這份寒意。
她房中擺了許多出嫁用的綾羅綢緞、金飾器物,在在都在提醒自己,她要嫁給任逍遙的事實,也將她本就狹小的房間弄得擁擠不堪。
一向默默無名的小憐,就因任逍遙的關系,一夕之間成了千金坊中最熱門的人物。許多公子爺兒都爭相一睹她的芳容,想看看她是如何的國色天香,竟讓任逍遙不顧她的身分而娶她!小憐知道,若真讓這些人見到了自己,他們會因她的平凡而大失所望。
當然,他們是不可能見到小憐的,李嬤嬤曾經承諾任逍遙,她是個身子清白的丫鬟,豈能讓她見客?若有個閃失,李嬤嬤要如何對任逍遙交代?因此,她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小憐,讓小憐過兩天清靜、不用工作的日子。
這兩天的清靜也使小憐有空思考更多的事情。對于任逍遙──她未來的夫婿,她心中只有懼怕!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親眼所見的景象。
任逍遙並非千金功的常客,但他每次來都會包下整個千金坊,而且也只讓倪千柔伺候他。任逍遙一向少言冷漠,喜怒不形于色,別人永遠無法明白他的想法,壯碩的體格已令人望之生畏,更別提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
小憐本就對身材高壯的男人有份恐懼,每每到閣樓服侍倪千柔,遇上任逍遙也在場時,她都會盡量躲在角落,不去看他。有跑腿的工作,她一定先接手去做,以便能離開閣樓,避開任逍遙。
但是,小憐卻見到了那幅血腥的情景。有一次任逍遙離開千金坊後,在巷道中遇上了刺客。兩個蒙面黑衣人來勢洶洶猛烈地攻擊任逍遙,只見他輕易地閃過了那兩人的刀劍,還擒下他們。在掀開面罩看清刺客的真面目後,任逍遙竟然持刀當場砍斷了他們的手臂,下手毫不猶豫、面不改色,對那兩人的痛苦哀號也是充耳不聞,事後又將他們給押走。
那時她正要到街上買東西,不小心看到了一切。地上到處是血跡,令人怵目驚心,更令小憐膽寒的是任逍遙的殘酷。他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心軟遲疑,眼神是那樣的冰冷無情!
自那時候起,小憐一看到任逍遙就避之唯恐不及,有如見到鬼魅般。她相信任逍遙對自己是毫無印象的,她生得什麼模樣,他都不清楚了,更遑論會喜歡上自己。小憐真是萬分不明白,任逍遙為何要娶她?
在沉思中,房門被敲響,李嬤嬤開門進入,手中又拿著一些東西。
「小憐,這是任盟主叫人送來的鳳冠霞帔,你快來試試。」李嬤嬤笑嘻嘻地說道。
小憐無法開懷,心事重重地問︰「嬤嬤,任盟主為什麼要娶我?」
李嬤嬤收起了笑,一徑地搖頭,「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娶你?但是任盟主家大業大,他既是龍聯盟的盟主,又是侯爺的長子,听說就要繼位為震遠侯爺了。這樣的夫婿打哪里找?!不管他為什麼要娶你,反正你嫁過去後絕不會吃虧,榮華富貴也少不了的,說起來,你還真是好命呢!」嬤嬤一邊贊嘆一邊撫模著鳳冠上的珍珠。
李嬤嬤的話不但沒有解開小憐的疑問,更加深了她的迷惘,她小心地又問︰「我可以不嫁給任盟主嗎?」
「你胡說什麼?這種機會別人求都求不到,你竟要放棄!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不準你再說這些話!」李嬤嬤驚怒地放下手中的鳳冠,語氣嚴厲地說。
小憐紅著眼,頭也低了下來,她內心的恐懼有誰能了解呢?
李嬤嬤看小憐這樣,也于心不忍,畢竟小憐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自是有份深厚的感情在,她放緩了語氣安慰道:「傻丫頭,千金坊終究是個青樓妓院,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里做丫鬟嗎?不管任盟主是為了什麼理由要你,你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對一個女人來說,天底下還有比妓院更不好的地方嗎?就算是有如花魁般的美貌,終也有失寵的一天,也會有人老珠黃的時候,這就是青樓女子的悲哀。」
「小憐,雖然你是個孤兒,但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就像是我的女兒般,何況你又比平常人聰明,我不忍心要你去伺候客人,那會毀了你的一生,所以才會讓你只做個丫鬟。嬤嬤的用心,你明白嗎?你人乖巧,心地又善良,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得到幸福的!」
這些話讓小憐感動得抱住李嬤嬤低泣。李嬤嬤輕拍著小憐的背脊,也是老淚縱橫。
過了一會兒,李嬤嬤才放開小憐,為她拭去眼淚,溫言哄道︰「明天你就要出嫁了,今晚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去看看柔兒呢!」
「倪小姐怎麼了?嬤嬤好似很煩惱。」小憐拉住了李嬤嬤的手關切地問。
李嬤嬤嘆了口氣,「唉!豈止是煩惱。任盟主那天來去匆匆,沒有多看柔兒一眼,這對她已是一大傷害;如今又知道了他是為提親而來,而對象竟是你而不是她,這種的打擊她怎麼受得了?這些天,整個閣樓里的東西幾乎全讓她摔壞了,也不肯出來見客,大家都拿她沒辦法。」這件事已將倪千柔所有的驕傲徹底瓦解了。
小憐听了也很難過,她自告奮勇地提議︰「嬤嬤,我去勸勸倪小姐好了!」
李嬤嬤趕忙阻止,「不可以,她見到你只會更生氣,萬一她出手傷了你,明天我要如何向任盟主交代?你還是好好留在房里休息,這事我會處理。」說完話,她便離開。
小憐仍坐在床邊,看著那頂鳳冠發呆了許久,才驀然驚覺到夜已深了,她趕緊起身吹熄蠟燭,上床睡覺。
千金坊里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一大清早,整個青樓襄的人都被叫醒了,在李嬤嬤的指揮下準備各項事宜,務求完美,今天任逍遙就要來此娶走小憐了。
時辰一到,便見任逍遙英挺的身影出現在千金坊,他仍是一貫的冷漠,無半絲的笑容,接了新娘子就要離開。
「慢著!」一個女子的聲音茫然響起。倪千柔出現在大廳里,一身素衣打扮更將她襯得楚楚可憐。她直跑到任逍遙身前,捉住了他的衣裳,嘶聲叫著︰「為什麼你要娶她?她只是一個丫頭,地位不如我,美貌不如我,甚至也不如我這般愛你,為什麼你會要她而不要我?到底為什麼?」她連聲逼問任逍遙,一定要他解釋。
倪千柔親口說出了心碎的愛語,神態又是那麼的無助,任誰也無法不心動!但是,不幸的,她遇上的是任逍遙,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任逍遙皺起雙眉,一對黑眸里寒光四射,他不帶感情的冷冷出聲︰「我不喜歡有人擋住我的去路,請你讓開!」
倪千柔雖懼于任逍遙的威勢,仍不肯放棄,「給我理由,為什麼?」
「我做事從不用給人理由,你快離開,別惹我生氣!」任逍遙臉上寒霜加重。
倪千柔是既害怕又好恨,更是心有不甘,遂將矛頭轉向任逍遙身旁的新娘小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丫頭,虧我平時對你這麼好,你真可惡!」倪千柔憤恨地撲向小憐,一只手想拉下她頭上的紅巾,另一手準備給小憐一個耳光。
任逍遙大手快如閃電地將小憐一把摟在懷中,避開了倪千柔的攻擊,衣袖一揮,只見倪千柔直直摔出十步遠,重重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眾人都被這場面給嚇傻了。任逍遙沒理會旁人,攬著小憐,不停步地走出千金坊,將新娘送入轎內,飛身上馬離去。
小憐坐在轎子里,恐懼得渾身發抖。雖然在紅巾的遮掩下她無法看清全部經過,但任逍遙護住她揮手打飛倪千柔時,她的面巾微微掀起,一切情形她看得非常清楚。倪千柔對任逍遙的愛意讓人感動。固然她有過錯,但也是因為太愛任逍遙了;沒想到卻換來如此的對待!任逍遙的心真是寒冰做成的嗎?自己要如何與這種人共度一生呢?
在小憐倉皇無措的驚駭中,花轎停下,有人掀起了轎簾,將小憐扶出轎子。她被人牽著行過一切的禮儀後,便送入了洞房。
自小憐下轎以後,四周便是安靜的,沒有熱鬧嘈雜的人聲,也沒有恭喜道賀辭令,讓她覺得很納悶。
小憐悄悄拿下了頭巾,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布置得相當簡潔的房間,樸實不華,除了桌上那對喜燭外,沒有一絲新房的喜氣。這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以任逍遙的身分,他娶妻不應是如此冷清。小憐想破了頭也找不出原因。
遠遠傳來了腳步聲,小憐趕緊將紅巾覆在頭上坐好。
來人進來後在她跟前停住,小憐從頭巾下盯著那人的鞋子,一顆心跳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終于,頭巾被掀起,小憐不敢抬頭看,她害怕看到任逍遙的臉。
「你不用害怕,可以抬起頭來了。」一個柔和的嗓音響起。
這不是任逍遙的聲音,小憐飛快地抬起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是一個斯文有禮的書生,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我叫杜御風,看到我,你很驚訝吧?不必奇怪,我是來告訴你一些事情,也是來解答你心里所有的疑問。」杜御風和悅地解釋。
他不想讓任逍遙嚇到新娘,也擔心他的言詞會傷害到這女子,所以才自願前來。但他有些訝異的是眼前女子有雙慧黠明亮的眼楮,然而,她瘦小的身形及黝黑的膚色,又讓人感覺到她的平凡,明顯表現出她丫鬟的身分。
這男人並不會對自己有威脅,小憐在心里想著,遂放下戒心,浮起笑臉,「我洗耳恭听。」
小憐落落大方的舉動,倒讓杜御風驚疑她婢女的身分?但杜御風還是明白道出了任逍遙娶她的理由與真相,以及她嫁來後所要盡的責任和需要遵守的規距。
杜御風的話解開了小憐心中所有的疑問。明白了原因反而使小憐松了口氣。她向杜御風淡淡一笑,平靜地說︰「小憐會做到任盟主的要求,不會給他惹麻煩,杜公子可以放心,也請幫我轉告任盟主明白。」
杜御風點點頭,對小憐的好感倍增,但也為她感到惋惜,她真要在侯爺府中虛度光陰嗎?
走出新房,杜御風來到了任逍遙的書房。
任逍遙見到了他,不在意地問道,「她明白了沒有?」
杜御風看著他,語氣誠懇,「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真的不同,或許你應用另一種態度對她!」
任逍遙有些不耐煩地放下筆,定定地看著杜御風,「我從不為女人費心!我只要知道,她到底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我想,她明白她所要做的事。」御風無奈地苦笑道。
看著任逍遙冷酷的面孔,他心中非常的肯定,世上終會出現個女子,既能令任逍遙開懷,也能使他傷神,更會讓任逍遙情不自禁的愛上她?御風衷心期待那女子能快快出現!
或許,她已經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