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了。
陶伯夫坐在書桌後,手邊放著法律字典,面前攤著厚厚的訴訟狀,怎麼看都像是認真在辦正事的模樣,只是他拿在手上的筆好久都沒寫下一個字,從特意沒合密的門縫中,他能听到樓下的動靜。
只是他越听眉頭就蹙得越緊,這趙南部之旅她真的玩得這麼愉快嗎?
听到上樓的腳步聲,他連忙收斂心神低頭看訴訟狀,想必接下來是門被用力推開,她又要像刮台風般撲入自己懷里,這是她的習慣動作。
腳步聲來到門外,把手被輕聲轉動,低頭的陶伯夫唇角微揚,不過接下來門沒被推開,反而是悄聲帶上,腳步離開門前,听見隔鄰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笑意頓住,陶伯夫感到心底狂涌而上的失望和氣悶。她為什麼改了習慣?又是為誰而改?大手握緊了筆,力道大得幾乎將筆擰斷。
從浴室方向再傳來聲響,她在洗澡了,兩人的浴室是相連的,僅隔著一面牆,可以清楚听到對方的聲音,她甚至還將自己的浴缸與他的浴缸同方位並排,有好長的時間,她愛玩一起洗澡的游戲,賴在浴缸里隔著牆和他聊東說西,她沒起身也不許他離開浴室。
以往讓他頭疼的行徑,現在想起來竟成了難忘的回憶,她如今竟是過門不入,這丫頭真的轉性了?
陶伯夫煩躁的丟下筆,站起身,在房內踱步。該死的,他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吃醋的丈夫,正疑心妻子的不忠,厭惡思緒的不受控制,卻又沒法子將它丟開不理。
嘩啦啦的水聲停止,房里安靜下來,她時常會在沐浴後來找自己,這念頭閃過,他走回書桌後坐下,不自覺的等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數不清自己到底抬頭看了幾次時鐘,感覺像過了十年之久,卻只過了短短的十來分鐘,他沒了耐性,首次感到自己還保有少年時的血氣方剛,他從椅子上跳起,就要沖出門,走了兩步停住,來到床旁,拿起大型凱蒂貓玩偶再走出房間。
砰砰的敲門聲吵醒了即將入睡的郝艷,她困頓的睜開眼。
「門沒鎖,進來。」趴在枕頭上,她睡意濃濃的說:「媽咪,我知道-想問布萊恩的事,我明天再告訴-好嗎?」
「沒有凱蒂貓,-睡得著嗎?」
熟悉的男子嗓音立刻驅走了睡意,郝艷連忙抬起頭,綻開了笑臉,「夫哥哥。」趕緊從床上爬起。
陶伯夫遞上凱蒂貓,「看來-在南部玩得很盡興。」或許說筋疲力竭更貼切。
她抱著玩偶,一臉興奮,「這次的南部之行真是完美極了,走秀很成功,演唱會很多人,氣氛超棒,雖然我只是特別來賓,但感覺真像是自己在開演唱會,我還逛了高雄幾個著名地方,尤其是六合夜市,里面好多好吃的東西,像是咸酥雞和木瓜牛女乃,想到我就嘴饞了。」
「-逛夜市不怕被人認出來嗎?」陶伯夫濃眉打結。
「我有改裝易容,而且非常成功,不但沒被人認出,連狗仔隊都騙過了呢。」想到他們從她身旁走過,卻視若無睹的模樣,她就想再歡呼一次。
她一向不愛易容的,沒想到這次居然破了例。
「是誰教-的?」其實他心里已有了人選。
郝艷也不隱瞞,「布萊恩啊,哎呀,夫哥哥,你不看八卦新聞,可能不知道布萊恩是誰!他就是安德烈姊夫的弟弟,前不久來台灣,他到高雄看我走秀。他和姊夫長得完全不同,金發碧眼,但一樣英俊迷人,還非常的風趣,他在美國也一樣是狗仔隊追逐的對象,對付狗仔很有一套,聰明的他教我……」
陶伯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忍不住大聲斥喝:「住口。」
郝艷被他嚇了一大跳,「布……布萊恩他……」
「我不是叫-閉嘴嗎?」他氣憤不已,干脆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嘴,讓她體會他的怒火,他不要她嫣紅的小嘴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郝艷完全呆住了,由著他頂開玫瑰色的唇辦,舌尖溜入,卷動風暴,霸氣的細吮她的甜美,引來她渾身輕顫,雖然還沒從驚愕中回神,但是小手本能的攀住結實的頸項,閉上眼,承受他給與的激情。
「這才是真正的吻。」他呢喃,無法自拔的沉溺在她的甜蜜里,柔軟的唇舌,羞澀卻熱情,這個未經人事的丫頭猶如上等的蜜糖,甜而不膩,帶著醉人的芳香,引誘他越陷越深。
相擁的身軀倒入床鋪,交纏難分,欲火蔓延,灼熱的唇四處掠奪,越過小巧的下巴,他吮吻白皙縴頸,大掌早一步滑入寬松的睡衣里,罩上高挺的,滑膩的觸感更使情況全面失控。
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水深火熱」,他的唇似火,每一個吻都像個火種,灼燙著她的心,讓她戰栗喘氣,偏偏游-在身上的大手卻像將她帶入無底的深海,每個撫觸如同大浪來襲,揪住她的所有感覺,她只有如同溺水的人緊緊的攀住寬闊肩臂,與他一起乘風破浪。
截然不同的震撼,卻一樣驚濤駭浪,郝艷被逼得重重喘息,嬌聲吟哦,「夫哥哥,哦……夫哥哥……」
一聲夫哥哥,劈開了的魔障,陶伯夫悚然驚醒,理智回籠,讓他看清了自己在做什麼,急急放開身下人兒。
天啊,他竟然……
身上壓力陡然一輕,也教郝艷睜開眸子,目光迷離、嬌喘吁吁的望著他,「夫哥哥……」
陶伯夫連忙跳下床,面有愧色,「我……我……-……睡覺吧,我應該離開了,晚安。」落荒而逃的火速離去。
看著被大力帶上的房門,郝艷愣了愣後,總算完全清醒過來,笑意緩緩爬上俏臉,接著她抱起了凱蒂貓笑倒在床上。
夫哥哥吻了她,的的確確、真材實料的吻了自己,不是蜻蜓點水的隨意帶過,而是猛烈、激情的熱吻,差一點就全面失控,做了愛做的事,雖然有點可惜,可是這一大進展已經夠讓她興奮了。
郝艷將臉埋入玩偶里,高興極了,吃醋的力量果然很大,她受教了。
這一晚,她睡了個香甜的覺,連夢里都會笑。
陶伯夫卻失眠了,為了一個吻。
他還起得特別早,擔心面對那丫頭會尷尬,所以想避開她。
「少爺,你今天這麼早啊?」好嫂有些驚訝。
「事務所有些事要去處理,早餐若還沒弄好,我就到外面吃。」
好嫂連忙搖手,「不用,不用,早餐早有準備了,少爺,你坐下,馬上送來。」立刻轉回廚房。
陶伯夫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擺在桌上的報紙看著,原以為要等一會兒,卻馬上見好嫂端著托盤出來,放在他面前。
看著比平常還多夾了兩層料的超級總匯三明治,他很意外,「好嫂,今天的三明治特別豐富嘛。」
好嫂直笑,「對啊,因為特別用心做的,少爺,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陶伯夫咬了口,點頭稱贊,「和平常的味道有些不同,不過很好吃,謝謝。」
「好吃就好,你慢用,我去端咖啡。」好嫂開心的再走入廚房。
陶伯夫吃著早餐,好嫂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不久,咖啡香飄來,一杯現煮咖啡放到他手邊,還勤快的加一匙糖和一匙鮮女乃,這是他的習慣。
「好嫂,謝謝。」
「不客氣,不過我不是好嫂。」清脆笑語落下,細白手臂搭上他的肩頭,小臉也貼上他的頰畔。
陶伯夫吃驚,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怎麼會在這里?」
「我特地早起做早餐給你,沒想到你也起得這麼早,是不是昨天太高興了,睡不著啊?」最後的話是貼在他耳旁低語。
陶伯夫很不自在,連忙將鬼靈精似的人兒拉到旁邊坐下,「不要胡說,沒想到這早餐是-做的,謝謝。」
「好吃嗎?」
「我剛才不是稱贊過了,好吃。」
「那我可以要一個吻當謝禮嗎?」
陶伯夫才拿起咖啡杯,又重重放回桌上,低吼:「艷艷。」他覺得耳朵在發燙。
郝艷哈哈笑,「夫哥哥,你又害羞了。」
他柔柔額角,他還怕會尷尬不自在,結果這丫頭卻是快樂得不得了,果然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是他想太多了。
「-的早餐呢?」他換個比較安全的話題。
「稀飯才煮好,還好燙,我晚點再吃,你快把我的愛心早餐吃光光。」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她的快樂。
「-今天休息嗎?」
「想要我到公司陪你是不是?」她睜亮眸子。
陶伯夫失笑,「-別老是想到玩,我今天要出庭,不在事務所里,-若休息就好好待在家里,別亂跑了。」
「你這是在看管我的行動,不想我外出,要我乖乖在家等你回來對不對?」就像妻子在家等丈夫下班一樣。
看她熠熠發亮的目光就明白這丫頭一定又想偏了,但是他也不想解釋,私心還真希望她留在家里,別和外人太接近,「-會听話嗎?」
「會,但是我要一個吻獎賞。」她涎臉提出要求。
還好她不是男的,否則一定是個急色鬼。「等-做到了再說。」
小氣男人,直接答應她就好了嘛!她很清楚昨晚的吻不只震撼了自己,他也一樣熱情投入,欲罷不能,到何時夫哥哥才能正視他們的感情,當她是女朋友呢?
陶伯夫吃完了三明治,也喝了咖啡,拿起公事包起身,「我吃完了,去上班了。」
郝艷連忙追上去,「夫哥哥,等一下,你的領帶歪了。」
陶伯夫停住腳,低頭看了看,「我的領帶沒歪啊。」
郝艷扯開他的領帶,「這下是歪了嗎?」
「艷艷,別鬧了。」他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多些時間和你在一起嘛,你昨晚還很熱情的,為什麼今天老是訓人?」她不依的扯著他的領帶。
「呃……昨晚是不小心的,不應該發生,-最好忘了它。」
「才下是呢,昨晚是你的心情寫照,你才應該敞開心胸接受它,記得你自己的話嗎?你說那才是真正的吻。難道你不喜歡吻我嗎?」她噘起小嘴看著他。
「-別模糊重點,那是不對的,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一定不會讓它發生。」雖然她的唇嘗起來是那麼甜美。
「我不準你這麼想,那是我最美好的經驗,夫哥哥,我不只要你吻我一次,我還要很多次,昨晚只是一個開始。」她小手點著他的胸膛,堅定的宣誓。
陶伯夫哭笑不得。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不講理了,越說只是越亂,他怞回自己的領帶,「-別再亂想,我去上班了。」快步離開。
他逃避的模樣令郝艷生氣,堂堂一個大男人,對感情卻是這樣溫吞放不開,敦她挫敗,或許是她醋下得不夠重吧?那有什麼難?她就讓夫哥哥嘗嘗醋當水喝是什麼滋味。
她一定會打贏這場愛情大仗。
東區新開一家以三O年代裝潢為主的餐廳,老板與嚴鎮泰有交情,嚴鎮泰慷慨的率領旗下藝人上門捧場造勢。
半開放的貴賓包廂里坐上了十來個人,除了經紀人和四位助理外,其余都是藝人,可說是星光閃閃,尤其以郝艷最受人矚目,閃耀的鎂光燈全沖著她而來,餐廳老板更要了她的簽名海報,要掛在牆上當廣告。
郝艷露出美麗的笑靨,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看得出那笑意沒到達眼底,僅是表相。
「艷艷,-若想先離開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尤雯心小聲的說。
郝艷淡笑,「我沒事,好欣羨-和泰哥恩恩愛愛的。」別人的愛情路都走得很順遂,為什麼她就會遇到一個冥頑不靈的石頭呢?
「情侶哪有下吵架的,等火氣一過就好了,有些還是越吵感情越好呢。」尤雯心好意的給與安慰。
但是火氣卻是她挑起的,想讓夫哥哥因吃醋而珍惜自己,可惜他吃了滿肚子的醋,依然沒讓他進步一點,甚至當他連理智都被嗆暈時,就會不顧一切的惡狠狠吻住她,但是到隔天,他又是滿臉愧疚,睜眼說瞎話的不肯承認他真動了情。
點火、吃醋、裝傻,再點火、吃醋、閃避……日子就在這惡性循環里度過,她累了,夫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問題仍舊沒解決。
她可以繼續不屈不撓的黏著他、貼緊他,堅信終有一天等到他,只是這樣的追逐要到什麼時候?她確實感到疲倦了,也難免會懷疑,難道自己真不適合夫哥哥?但又舍不得放手,畢竟是她捧在手心里長達十年的感情。
所以這一次她火力全開,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不逼出夫哥哥的真心不罷休,相對的,她也不敢去想「萬一」的結果,那絕對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突然,周圍起了蚤動,打斷郝艷的沉思。
「艷艷,-看是誰來了?」包廂里也起了聲浪,大家都笑得一臉曖昧。
夫哥哥。這是最先閃入她腦海里的念頭,包廂門打開,出現的是布萊恩,她的排聞男朋友,她的心仿佛重重被揍了下。
「不歡迎我嗎?」布萊恩在她身旁坐下。
郝艷搖頭,將臉偎入他的胸懷,「借我靠一下。」
布萊恩輕拍她,給她鼓勵。愛情還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這是個單純兄妹般的摟抱,兩人心知肚明,但外人不知,這一抱不知謀殺了多少記者的底片,明天的報紙又有話題新聞了。
對面的丁帆將這情形看入眼里,氣憤在心,如果沒有這外國人來壞事,與郝艷鬧紼聞的應該是他,天天上報的也是他,這麼好的機會卻被搶走,他真的好不甘心。
布萊恩出現,郝艷也有理由可以離開,打過招呼,他們一起離去,當然也帶走大半的記者。
丁帆的怨恨更添上一分。
「直接回家嗎?」保時捷跑車里,布萊恩問起。
「不要,我想散散心。」郝艷說。
「通宵嗎?」
「至少到半夜。」
「又要灌-夫哥哥喝醋啊?」布萊恩很了解。
「你的吃醋定律不靈,他喝了醋,我們的感情卻沒有加溫。」她怨懟。
「律師的心總是比較難融化,不過他也進步了不是嗎?」
說進步,不如講精神分裂比較適當。
「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更激進的,但沒品。」
「是什麼?」郝艷好奇。
「下藥迷奸,他一定會對-負起責任。」迷奸的對象當然是那顆石頭了。
郝艷臉紅了,「你在胡說什麼?」
「-問我就答了,別以為這是老招,可是有不少男人栽在這一計里。」
「你不會想對我大姊用這招吧?」她警覺的瞪向開車的男人。
「對付她我有更好的辦法。」布萊恩笑得勢在必得。
看他這麼有信心,想必他們的情形一定比她和夫哥哥好,她總是被比下去,唉。
這晚她回到家已經近半夜兩點了,郝艷用鑰匙開門,悄聲上樓。這麼晚了,再大的醋也被周公給壓過去,夫哥哥應該睡了。
念頭剛閃過腦海,她才走到陶伯夫的門前,門突然被打開,房里一片幽暗,她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還沒來得及出聲,大手就抓住了她,她栽入熟悉的胸膛里,下一秒,紅唇就準確的被熱燙的大嘴封住。
郝艷丟開手里的皮包,反手抱住強健的身軀,熱切應和,他的吻來得那麼狂烈,仿佛要將她生吞入月復,用力的吮啃,她的唇舌傳來一絲疼痛,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愛他的放肆,那是他在意自己的表現。
烈焰般的吻幾乎耗光了她體內的氧氣,讓她站不住,虛軟的偎在他懷里,卻仍戀著他的吻,不願須臾松開。
陶伯夫移開唇,讓兩人都能好好呼吸,他埋首在她頸畔,汲取她醉人的芳香,放縱自己這一回。
頸旁輕微的刺癢使得郝艷碎聲輕笑,「夫哥哥。」緊抱住他,他的反應較以往都來得激烈,教她心里歡喜。
「我想通了。」他低低的嗓音響起。
郝艷的心震動,「你想通了?」
他微嘆氣,「對,我想通了,我們之間的情況應該有些改變了。」
「什麼改變?」她急急問,帶著期盼。
「-會知道的。」
苦于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想他說個明白,「夫哥哥,你告訴我嘛。」
陶伯夫的回答是再次低頭吻住她,柔情似水,成功堵住她的所有疑問。
其實不用再問了,他的舉動不就是最好的回答?郝艷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她終于是得償所願了。
「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听錯了。
「我在市區買了棟公寓,已經裝潢得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就會搬到公寓住。」
在二樓的小客廳里,陶伯夫冷靜的將消息告訴郝艷。
她勉強的笑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搬過去?」
她的神情令陶伯夫心疼,但是仍硬著心打碎她的希望,「不,只有我一人,公寓離事務所很近,我上下班比較方便,不用再塞車……」
郝艷憤怒的打斷他的話,「借口,借口,全是騙人的借口,我不準你這麼做。」這竟然就是她等了兩天的答案,太殘酷了。
「艷艷,我搬出去並不是不回家,我還是可以時時回家吃晚飯,-也還是能看到我,生活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
「不,你搬出去了就是不一樣,是因為我這段日子的關系你才要搬走嗎?那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去夜店,也不晚歸了,夫哥哥,你別搬走好不好?」郝艷抓住他的手哀求。
陶伯夫搖頭,「艷艷,不是因為-,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遲早-要嫁人、我會娶,我們還是會分開,-終要適應這一切。」
「我說過,我只要嫁給你,我不會嫁給別人,夫哥哥,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把我的話當真?我的心願從來沒有改變過啊,你若是還不能接受,我可以給你時間,我不逼你,我們慢慢來,只要你別搬出去,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的。」她盡一切力量只想留住他。
陶伯夫卻還是搖頭,「我也說過,我們是兄妹,能有的就是兄妹關系,不管經過多久時間,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我不能再讓-沉迷于一個不可能的結果,所以我才要搬出去,最初-會難過、會不適應,但-終會想通的。」
「原來你想通的事就是丟下我,搬出這個家,那你的吻是假的嗎?那些熱情狂烈的吻都是假的嗎?如果你從頭到尾只想甩了我,為什麼要吻我?」她抓住他的手,大聲質問。
陶伯夫無法直視她哀戚的眸子,只能道歉,「那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很抱歉。」無法說出的是,搬出去也是為了克制越來越無法掌控的情感。
郝艷落淚痛吼︰「我不要听你的道歉,你明明就是對我有感情,為什麼你不敢承認?你到底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世上的男人這麼多,-一定會遇到能給-幸福的,那不會是我。」他沉重也平靜的說出結論。
郝艷大力的推開他,淚眼迷蒙的瞪著眼前最愛的男人,痛徹心扉的厲喊︰「我恨你,我恨你……」轉身奔離。
陶伯夫追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下,既然做出了選擇,他就要放手,只是她含悲帶怨的神情令他好心痛,這個他一直捧在手掌心上的丫頭,想不到最終傷她最深的人竟是自己。
他做錯了嗎?
他沒有解答,一切就留給時間來證明吧。
幽暗的房里只听得到細微的哭聲,除了哭泣外,她找不到更適合她現在心情的反應,她不讓任何人打擾,睡醒哭,哭累了睡,成了她的所有生活。
想安慰她的人都被拒于門外,她听到許多人的聲音,連泰哥和心心都來了,唯獨漏了讓她哭的男人,表示他真是鐵了心,不會再為她改變。
郝艷趴在床上,哭腫的雙眼好痛,哭啞的喉嚨也好痛,因哭而缺氧的頭更痛,但是最痛的心還是不甘,難道她除了哭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女人真這麼脆弱?她的幸福只能等男人施舍嗎?
咬咬唇,她緩慢的爬起身,想想從小到大,自己所花的心血,就算被叫牛皮糖、小惡魔也不曾放棄,現在她又怎能就這樣被打敗!
小惡魔是嗎?她長大了,就該變成魔女了。
她有辦法挽回一切,只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三個小時後,她拿到了東西。
「祝-成功。」布萊恩俊臉含笑。
她有些意外,「你不會不齒我的舉動?」
「為達目的,極盡所能,這是愛情的唯一法則。」
郝艷漾開了笑,挺起了胸膛。不管是不擇手段,還是極盡所能,她只要不後悔。
手段用盡,就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