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電鈴聲急促響著。
屋內的男主人披著睡袍,匆匆的從臥室走出來開門。
「逑兒。」他大喜,張開雙臂就想抱住她。
郝逑縴軀一彎,從他手臂下鑽過,進入房里。
布萊恩連忙關上門,跟著走入。
郝逑站在大廳里,小臉緊繃,挑明直言,「沈堯不肯解除婚約。」
布萊恩一點都不驚訝,「這很正常。」
郝逑睜大眼。這算是什麼答案引她挫敗無力加惱羞成怒,冒火的大叫︰「那我是個有婚約的女人,我們不適合,以後別再見了。」甩頭就想走。
布萊恩連忙攔住她,「逑兒,這樣就不對了。」
「對不對都是你在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無理取鬧,捶著布萊恩的胸膛,遷怒到他身上。
「好,都是我不對、我不好,不要生氣,乖……」布萊恩安撫著她。
嗅著熟悉的氣息,听著他低沉悅耳的聲音,感受到他懷里的寬闊安穩,她彷徨的心沉澱下來,偎著布萊恩,郝逑無助的啜泣,「他不願放過我,我卻又出軌喜歡上你,我覺得自己好壞、好惡劣、好花心……」
「噓,不是這樣的,-不壞,-的感情太純真了,容不下一丁點的污穢,-沒有錯。」
她流著淚搖頭,「不,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你,我……我是瀅婦。」
「那我就是奸夫了。」布萊恩吻上她的唇,給她最直接的安慰。
這吻有如深水里的浮木,郝逑緊緊攀住他,給予最深的回應。
他會撫平她的淚、她的慌、她的無措,但在此之前,他更需要她的柔媚、她的芳美,好償還這幾天他的強烈思念。
布萊恩抱起郝逑,快步走向臥室。
初次的美好還遺留在腦海里,這些日子的分離都如同幻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激情紛沓,他們沉醉其中,戀戀難舍。
微濕的肌膚,冒著香甜的熱氣,吻仍不饜足的如雨點般落下,越過白皙頸項,再喂入嬌美的紅唇。
「寶貝,-好美。」
「偷來的東西當然美-,奸夫。」郝逑嗔斥。
布萊恩輕笑,摟住人兒,「-當瀅婦,我當然是奸夫了。」
她動容想笑,卻嘆息出聲,「沈堯不肯解除婚約,我將事情弄得一團亂。」
「-那麼好,他一定不肯輕易放過-的,這是意料中的事,-不用難過,我會解決的。」布萊恩一肩擔下。
郝逑卻不肯,「這是我的問題,應該我自己想辦法。」
「逑兒,在這時候,怎麼還分-我!」
她不會捅樓子讓別人扛,「要分清楚的,我自己做出的事,我要自己解決,你隱瞞身分的錯,我還沒原諒你呢。」她本來沒打算那麼快來找他,可是沈堯的強勢拒絕讓她心亂,下意識便出現在他門外。
「-想何時原諒我都行,只要-在我懷里。」布萊恩笑得賊兮兮。
郝逑紅了臉,又羞又氣,「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結實的臂膀連忙擁緊他的寶貝,「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等到-,說什麼都不放手。」
她氣嘟嘟,「反正你的條件那麼好,可以另找心上人,何必一定要惹上我這麻煩呢。」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這小麻煩,小學究。」
「小學究?」郝逑發出疑問。
「梳著包頭、戴著黑框眼鏡,一絲不苟的面容,-可是讓我心甘情願听訓的小學究。」布萊恩笑意溫柔。
想到自己另類的裝扮,還有對他的狠勁,郝逑有些難為情,「那樣子的我一定很凶、很丑吧。」
「沒有,-是最可愛的小學究。」
「騙人。」可愛是最不適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詞。
「-沒听過情人眼里出西施嗎?-不但可愛,還美麗、純真、善良……」
郝逑連忙掩住他的嘴,「別說了。」她都不好意思听。
布萊恩哈哈大笑,「逑兒,-就是這點老實得教人疼,讓人無法不愛。」
這迷湯灌得她很舒服,「你就這麼愛我?」
「小學究,我對-若不是一見鐘情,二見時也將心都掏給-了。」布萊恩有些感慨。
「你不滿意?」他難得哀怨的臉色讓她好笑。
「我本來想找個乖巧賢慧的佳人做伴侶,我說一就是一,我說東她不會說西,不過,看來我愛不對人了。」
「我不反對你去找心目中的天使啊。」郝逑睨他一眼。
布萊恩連忙搖頭,「不了,我有-就足夠,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這男人真的很愛她。郝逑緊緊抱著他,「昨天江總對我說了一件真人真事。」
她將故事轉述給他听。
「由此證明,我比江總的哥哥有眼光,不會遺憾終生。」
「我覺得江總是想勸我不要太矜持,對人不要太嚴厲,以免誤了自己的幸福,但是江總怎會知道我們的事呢?」她不解。
「看那兩天我的失常表現,誰都能猜得出來-可要將江總的話听入耳里,要對我好一點,我可是-以後的依靠呢。」布萊恩贊同的說,還不忘叮嚀她。
郝逑半笑半惱的白他一眼,「我還沒和你算勾引我妹妹的事,和艷艷的緋聞鬧得很大嘛,想不想假戲真做呢?」
「不了,我們是郎無情、妹無意,全是為了心愛的另一半在演戲,達到了效果就可以見好就收了。」他沒有任何的留戀。
他急著撇清的樣子,讓她直笑,「別那麼急著怞腿,若艷艷要你幫忙,你就幫幫她,大哥不像我這般好騙。」
「-是深明大義,別當不解風情的石頭。」他吻著她的唇。
郝逑看著俊朗的臉孔,柔情在她心里發酵,能遇到布萊恩,她真的運氣很好,閉上眼,由著他加深這個吻。
這一夜,她將自己全數交出,由他教導品嘗愛情的美好。
布萊恩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沈氏企業,單獨來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雖然郝逑千叮嚀、萬交代要他別插手,但是看沈堯和他的寶貝糾纏不清,所刁難的理由樣樣都暗指向他,他怎能不管呢!
不入虎袕,焉得虎子,他單槍匹馬,無畏的闖入。
「是你,我該說久仰大名嗎?」沈堯揚眉看著他。
布萊恩露出好看的笑容,「不,你該說『你來了』,你不是在等我嗎?」
「我為什麼要等你呢?」
「因為有利可圖,精明的商人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冒著被人閑語靠女人的關系得來的?」
「原來你在乎閑言閑語。」
沈堯哈哈大笑,「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我愛她就值得。」
「你底牌全現,不怕被人看得太清楚嗎?」
布萊恩一派從容,「我喜歡誠實做生意,我敬人三分,人家也會還我三分。」
這份坦蕩,連沈堯也不得不佩服,「逑兒真是遇對人了。」
「那當然。」布萊恩很自豪。
「搶走我的人,我要的代價不會太低的。」沈堯露出商人本色。
「開出來吧。」他若怕,就不會來了。
解決這個障礙,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事實證明,要娶得郝女人絕非如此簡單,就算他愛的女人不出錯,她的妹妹也會有事,郝艷在自己的婚禮上成了落跑新娘,鬧得人仰馬翻,布萊恩因為和郝艷交情好,成了嫌疑犯,讓他也陷入麻煩中。
好不容易誤會冰釋,新郎、新娘喜劇收場,布萊恩當下決定要帶郝逑回美國,遠離這塊多事之地。
「去美國?」郝逑驚疑的看著布萊恩。
布萊恩笑著說明,「或許該說是回美國比較恰當,我在台灣待了一個多月,總公司已經積了一堆事等我回去處理,-就跟著我到美國,結婚的大小事、新房的裝修等就交給-,別怕-不懂,小晴會幫著-的,能盡快弄好,我們就能盡快結婚。」
郝逑後退一步,「等等,現在說要結婚太快了吧?!」
「逑兒,就算不馬上結婚,-也要同我到紐約啊。」
「可是公司最近很忙,我根本無法請假。」
布萊恩走上前摟住她,「難道-想兩地相思?」
「你不可以留在台灣嗎?」這是最好的方法。
「逑兒,-知道我的工作是在紐約,我只是來台灣度假的。」
「那你也知道我在台灣工作,不是紐約。」郝逑強調。
布萊恩微皺眉,「-不能為我犧牲一點嗎?放下工作,隨我去紐約。」
「我喜歡我的工作,我不會犧牲它。」她正色回答。
這又是他們之間的差異嗎?
「逑兒,工作的問題我們再慢慢討論,-能先請個假和我回紐約嗎?看看我的城市,-和小晴也能好好聚聚,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會分開,-能陪著我。」布萊恩溫聲要求。
「我真的很忙,也不想請假,那就分開一陣子吧,等彼此有空時再見。」郝逑理智的說道。
不滿浮上布萊恩的臉,「-怎能說得如此平靜?這麼輕易就決定分開,沒有任何的掙扎依戀,我不在身邊不會讓-感到舍不得嗎?」
郝逑離開他的懷抱,秀眉蹙起,「你和我交往時,就知道我喜歡我的工作,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一直就沒有離開台灣的念頭,你又怎麼能馬上要我拔除這里的一切,隨你到紐約?!你太自私了。」
布萊恩俊容糾結,「在為-做了那麼多之後,只換來-一聲太自私嗎?」
話一說出口,郝逑就後悔了,但情勢讓她不能屈服,「我不想吵架,今晚我回家休息。」她拿起提袋,其實每晚的枕被相依是她最期盼的時刻啊。
「我搭三天後的班機回紐約。」他對著她的背影說。
郝逑雙手緊握,打直背脊,「隨你,祝你一路順風。」頭也不回的離開。
堅持自己的立場,她沒有做錯。
少了他的體溫,她輾轉難眠,在微弱的夜燈里睜開眼,想到自己倔強的表態,在這個時候卻顯得那麼孤單冷清。
她真的不是那麼難以溝通的人,只是他太寵自己了,他該讓步的觀念是如此的理所當然,而且關系到她的工作權,她強力捍衛自己的權利並沒有錯啊。
或者他明天就會想明白了,她不要太擔心。
重新閉上眼,郝逑思緒紛雜,努力入睡。
隔天,她懷著重重心事去工作,以往能讓她高興、有成就感、志得意滿的工作,突然間變得如同嚼蠟一般枯燥無味,她的注意力不斷放在電話上,他應該會打電話來吧?
可惜一整天下來,沒有他的電話,甚至到當天結束,她都沒接到電話。
郝逑的心更慌了,她暗暗回想,她和布萊恩的談話中可含有不聯絡的訊息?為什麼他不再打電話來?難道他真要丟下自己回紐約?
這時她才正視他回美國的事,他的事業在紐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最後終是要回紐約,她卻一直忽略這個事實,比起她那份經理的工作,他所擁有的是跨國際的大事業,兩者如何能相比呢?
若她與他的事業不能共處,最後被放棄的一定是比較不重要的那一方……郝逑打了個冷顫,她似乎看到了未來。
為了感情,她真的要放棄一切嗎?
依然是坐在頭等艙第一排的座位,飛機起飛後,布萊恩靠在椅背上,閉起眼,不想受到打擾。
不過還是有不識相的人,細碎的——聲傳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輕撫上俊逸的臉龐。
大掌用力抓住不安分的小手,布萊恩不悅的睜開眸子,「不準……-……」眼前出現的人兒讓他登時頓住了話。
她眨眨眼。「我想撫平你皺在一起的眉頭,你會睡得比較舒服,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和男人搭訕,希望這舉動不會讓你覺得突兀。」
布萊恩一使力,她整個人倒入他懷里,「-只想搭訕嗎?」
「我還想問,你的行李夠不夠大,能不能多帶一個人到紐約?」郝逑望著他。
「-確定要隨我到紐約?-的工作呢?-的家人呢?」
郝逑緊偎著強健的胸膛,「我顧不了那麼多,只能選擇對自己最重要的,事實
證明我離不開你,這幾天扮過得好痛苦,我想你,好想你,為了能與你在一起,我願付出所有。」
「所以-犧牲了其他,只求待在我身邊,那-快樂嗎?」布萊恩問。
郝逑摟緊他,「至少我能保有幸福和希望,快樂慢慢再建立。」沒了他,卻什
希望都沒有。
「看樣子-的解決方案並不是很周到,我這兒也有一個想法,我打算將工作重心移往台灣,在台灣建立亞洲總部,那-就可以不離開熟悉的工作和家人了。」布萊恩微笑的告訴她。
郝逑倏地坐起身,瞪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騙人……」
「好,我騙人,那我就不變了。」他雙手一攤。
「不要,你不可以騙人,不能騙我,噢,布萊恩,我愛你,我愛你……」郝逑抱著他的頸項,又哭又笑。
布萊恩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寶貝,我也愛-,所以我要看到-的笑臉,這幾天我也很想-,可是短暫的分離是無法避免的,我只能逼自己適應分開的滋味,我以為這是-要的。」
郝逑拚命的搖頭,邊哭邊說︰「我不要,沒有你的日子好難過,你竟然狠心都不理我,我嚇壞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能在你身邊,付出任何的代價都值得,你是我的愛,我絕不能沒有你。」
布萊恩大受感動,曾經他以為郝逑不如自己那麼的愛她,原來他錯了,溫柔的拭去她的淚,「別哭了,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請假來追我嗎?」
「我和江總說,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沒有成功不回來,現在想想,我好像沒和江總說要請多久的假。」郝逑回想。
布萊恩哈哈大笑,郝逑也忍不住笑了,原來在愛情面前,當傻瓜一樣開心,她閉上眼送上自己的唇,全心全意愛這個也是一心一意愛自己的男人。
有愛人在身邊,布萊恩又想到了新體驗,邪笑的在寶貝耳旁低語,卻見郝逑漲紅了臉,拚命搖頭,但仍被拉入了飛機上的隱密小空間。
四腳獸若發生在高空,又該叫什麼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