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唐心亞坐在床上,聚精會神的聆听隔壁的精采對話,還扼腕熊寶寶只是監听器,若是監視器肯定更是刺激驚人。
幸好,她今天走路回家時,經過一家新開幕的內衣用品店;幸好,她心血來潮進去逛了逛,幸好,在售貨員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她破天荒買了薄紗睡衣;更幸好,回家後她想試穿,又不好意思開燈,所以關了燈,只開熊寶寶夜燈……就因為這麼多幸好,她才能從頭听到尾,一字不漏。
沒想到崔莉是這麼激進派的女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會用上村藥,還用到龐然身上,她一定沒見過嚨然真正發怒的模樣,真勇敢。
不過監听器里斷斷續續傳來的低吟聲,打醒了她對崔莉的「欽佩」,她再不去救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唐心亞下床,來不及換下薄紗睡衣,她抓起運動衣褲套上,快步開門走出,來到龐然家外,她按下密碼,悄悄開門走入。
浴室傳出水聲,混著崔莉的歌聲,能扳倒龐然,想必她一定心情愉快極了。
唐心亞輕手輕腳奔入房間,走近床鋪,看到龐然被綁在床柱上,他臉紅得和關公有得比,眉頭緊蹙,滿身大汗像從水里撈起來一般,他狼狽得讓她想笑,更心疼得欲落淚。
「龐然,龐然……」她輕撫他的臉,掌下的肌膚燙得驚人。
龐然睜開眼,眸里的影像由模糊變清晰,他扯出笑,「嗨,甜心兒,-來救我了。」
「對,美女來救野獸了。」她低頭親了下他的唇。
「是英雄。」龐然喘氣聲明。
唐心亞噗哧一笑,趕忙為他解開束縛,扶他坐起,「你感到怎麼樣了?」
龐然突然將她撲倒,急扯著她的衣服,粗魯的啃吻著她的頸項,「我要-,小心心,我要-……」
她知道龐然被村藥所控制,但她不想在這里,崔莉很快就會出來了,她不畏懼,但是她厭惡和另一個女人為男人爭吵謾罵,可以想見若她和崔莉見面,就會是這樣的情形,所以她選擇避開。
她制止龐然,輕拍著他的臉,「不能在這里,到我家,龐然,到我家,起來,快起來……」
強力拉起他,扶著他往外走,龐然卻貪戀她身上的芳香,邊走邊對她上下其手,幾乎就要將她推倒地上演活。
「龐然,不可以,你忍一忍,到了我家你想怎樣都行,這里不行,啊,手……手還不能伸進來,不能拉褲子……別這麼猴急啊……」唐心亞手忙腳亂,邊要帶人離開,邊要應付他的咸豬手,偏偏這時浴室里水聲停了,崔莉就要出來了,她心急的使出吃女乃之力,將龐然又扯又拽的推出屋子,關上大門,浴室的門也同時打開。
好不容易將他拉回自己的房間,唐心亞已經滿身大汗了,還來不及擦掉額上汗水,已瀕臨崩潰的龐然再次撲上她,心憐他受的苦,這回她沒有反抗,主動應和他的熱情。
他們度過了異常「充實忙碌」的一夜。
崔莉發現龐然逃走了,既是驚慌失措又是悔恨莫及,哪還敢再多做停留,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龐然的家。
似乎有聲音不斷的在她耳旁盤旋,讓她睡不好,還有人將她抱來摟去,也打擾了她的睡眠,還有如蝴蝶羽翼般的吻輕撲在她臉上,一樣吵到了她,她或許該睜開眼斥喝吵她睡覺的人,不過她好累,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鉛,她連動都不想動。
總算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她埋入溫暖的被窩,繼續安眠。
這一覺她睡得好久,也好沉,最後是因為肚子餓而醒來。
眼睫掀開,唐心亞習慣性的保持原姿勢一會兒,腦袋才開始運轉,不過飄入鼻端的香味誘得她很快回神。
「好香。」她聞香要起身,身軀才撐起一半,全身酸疼得又讓她倒回床上。痛……怎麼會這麼不舒服?
這時房門被推開,高大身影走入,來到床畔坐下,「-醒了。」俯身輕啄了下淡色櫻唇。
唐心亞看著龐然,倏地想起昨晚的事,連忙撫著他的臉問︰「你的身體怎麼樣了?還會難受嗎?」
「我沒事,辛苦-了。」他憐愛的再親她一下。
聞言,她臉上浮起一絲赧色,她昨夜的確「辛苦」,他急得還沒上床就在地上胡纏了,所以她今天不腰酸背疼才怪。
龐然連人帶被的將她抱起,放在腿上,大手探入被里,撫模她赤果的身軀。
「啊,你……你做什麼?我又餓又累,現在不可以……」以為他又想「吃」自己了,唐心亞趕忙阻止。
龐然輕笑,「傻心心,-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幫-按摩,活絡血脈,讓-舒服點。」大掌輕捏著她每一處酸疼的肌膚。
唐心亞又羞又氣,怒捶他的胸口,「還不都是你害的。」
「對不起,所以我來賠罪了。」他的鼻尖輕蹭她細女敕的粉頰,逗笑了懷里寶貝。
「布蘭妮的事你怎麼處理?別對她太嚴苛了,她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犯錯。」唐心亞不忍心的先替她求情。
龐然斂起臉上的柔情,陰沉了下來,「她不是笨蛋,也知道我的脾氣,所以不必我動手,她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她要回美國?」
「台灣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離開是最輕的懲罰了。」
「她也算是龐大企業的元老,這樣對她會不會太苛刻了?」一下子失去愛情與工作,這是很大的打擊。
「論起她所做的事,這算小意思了。」龐然臉上沒有寬容,對他來說,好勇斗狠至少是光明正大,但是下藥就是下三濫的手段,他絕不容情。
唐心亞偎著溫暖的胸膛,微嘆口氣,「她一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求的也只是能陪在你身旁,她其實很讓人同情的,」
「可惜她用錯方法,再說她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心意,除了-,我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她卻還對我用計,不值得同情。」
「你和她好歹也認識許多年,你真對她沒有一丁點情分嗎?」崔莉也算條件一流的女人。
「沒有,我的情只用在-身上。」龐然回答得毫不猶豫。
這樣的男人算多情還是無情呢?不過倒讓她很感動就是了。
「謝謝。」攀著他的頸項,她吻著他的薄唇道謝。
「該道謝的人是我。」薄唇開啟,他吮住主動送上來的香舌。
「因為美女救野獸嗎?」
「是英雄。」他堅持怒吼。
笑聲悉數消失在貼緊的四片唇里,不管是野獸還是英雄,都已經得到美女的心了。
經過波瀾,龐然與唐心亞的感情更好了,龐然的身分得到了認證,是唐心亞正牌的男朋友,不再是地下情人,她的親朋好友也都知道了,龐然開心又得意,這麼一來,這個女朋友就絕對跑不掉了。
不過女人難免愛玩考驗游戲,就算看起來理智又聰明的唐心亞也不例外。
周末夜晚,許多情侶都愛到電影院消磨時間,龐然也被唐心亞拉來看電影。
「為什麼要看這種文謅謅的片子?該看動作片,要不也是科幻片才對。」龐然看到片名就皺眉了。
「這是說一個才華洋溢的女子追求愛情的故事,很好看的。」
「是嗎?我記得-也不愛看這類的片子,因為-會哭。」這個女人現實上難得掉幾回淚,但是看電視,看電影卻總是淚汪汪。
唐心亞的臉微紅,「我心軟嘛,反正我就想看這部片子,你陪不陪?」
「陪,我能不陪嗎?」大不了閉上眼楮休息。
唐心亞怎會不曉得他的打算,「你人陪,心也要在,不能睡覺打混,你要從頭看到尾,出來後我要考你劇情的。」
龐然這就有意見了,「小心心,別太強人所難了。」
「會嗎?我朋友說,男人若是真心喜歡女人,就會做到女人提出的所有要求,如果連婚前都做不到,婚後就更不可能,這表示那男人根本不是真愛著那個女人,所以…i」她瞅了他一眼。
龐然不悅,「-那是什麼見鬼的朋友,滿腦子專想無意義的事,我……喂,心心,-……-別擺這種臉,好像我對不起-似的,-……好,我陪著看,從頭到尾都陪-看可以嗎?」
「真的?會不會太勉強啊?」
「不會,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不是嗎?」原來天下女人一遇到愛情就都變成了同一個樣。
「那是你說的哦。」唐心亞笑靨如花,得了便宜還賣乖。
龐然閃電般的俯臉吻住笑開的小嘴,想佔他便宜,她也要付出代價。
果然,影片開始不久,女主角的父親過世,女主角自溺于憂郁,做出了傷害自己的事,龐然就听到身側傳來了低泣聲,他無奈的拉起兩人間的椅子扶手,將人兒納入懷里。
「那只是電影而已。」
「但這是真人真事改編的。」
「但也是別人的事,-哭什麼?」她的哭聲擾得他心煩。
「很可憐嘛。」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女人就要這麼不可理喻嗎?他忍住脾氣,撩著性子熬時間。
可惜後面的情節越來越慘了,女主角上了大學,無法適應學校生活自殺未遂,再轉到國外就學,遇上男主角,兩人有了甜蜜交集,別以為是苦盡甘來,好景不常,男主角花心,勾搭上第三者,女主角難過的離開。
唐心亞止不住眼淚,小臉埋入龐然懷里啜泣,感覺到他身體繃得很緊,臉色凶惡。
「你怎麼了?」她抹抹眼淚問。
龐然低頭看她一眼,「我若去將放映師拖出門揍一頓,我們是不是就不用再看下去了?」
唐心亞又哭又笑,「你不要亂來,這部影片拍得很好啊。」
龐然不以為然撇撇嘴。真的好,就不會讓她淚流不停了。該死的,她難道不知道他最怕看她哭嗎?
總算女主角依據自身經歷寫成了書出版,原以為丈夫會回心轉意,與她重拾舊愛,哪知道第三者懷孕了,女主角受不了打擊,開瓦斯自殺身亡。
龐然摟著兩眼紅通通的女朋友走出電影院,「老天,-別哭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了。」
「電影很可憐啊。」
「我更可憐,一場電影看下來,除了女朋友眼淚掉了一缸外,沒有別的收獲,若改看恐怖片,至少-還會因為害怕而躲進我懷里。」
唐心亞破涕為笑,「吹牛,以前我們去看恐怖片,遇到可怕鏡頭時,你比我還要怕呢。」
「要不要來較量一次,看看誰比較害怕?」
「好啊,誰怕誰?!」
這對情侶又鑽回電影院,等他們離開電影院回到家時,已經半夜了。
唐心亞打開門,走入自己的家,卻攔阻龐然跟入,「剛看完恐怖片,為了測驗出誰比較害怕,我們今天在各人家里過夜,別在一起了。」
「別想,我寧可平手,也不要分開。」龐然大方的踏入屋里,摔上門。
「不能平手,要分出勝負,這表示你認輸了。」她當然要爭到贏。
「是我輸嗎?在電影院里,好像有人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哦。」
「是你抓住我的。」她辯解。
「那個尖叫著撲入我懷里的人是誰呢?」
「那個把臉埋入我肩窩的人又是誰呢?」
「我是想偷香。」龐然大方承認。
「我想佔便宜。」唐心亞也有說法。
龐然挑眉,「想佔我便宜?」
唐心亞臉兒微紅,逞強的說︰「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樣可以。」
龐然邪氣的笑了,「那這樣我們就改比誰能佔誰較多的便宜,吃虧的人算輸。」他一步步走近獵物。
唐心亞連連後退,雙頰更紅了,「怎……怎麼有這種比法?!我不比了。」她轉身沖回房里。
「太遲了,哈……」龐然大笑的追上。
吃虧就是佔便宜,他不在乎多吃點虧。
房門關上,這對情人要好好算清楚來了。
歡愛過後,兩人相擁而眠是最甜蜜的事。
啦啦……
手機鈴聲在深夜時分顯得特別大聲,龐然醒來,低咒一聲,他怎麼忘了關機,怕吵醒唐心亞,他快速的起身,沒好氣的接起。
「喂,最好你有重要事,說。」
「小寶,是我。」
「二叔。」龐然臉色變了,抓著手機的大掌用力握緊。
寒意入侵,床上人兒翻過身子,習慣的往熱源處偎去,但是卻撲了個空,讓她張開眼眸醒了過來。
身旁是空的,連被褥都是冷的,唐心亞坐起身,被子滑下,露出的赤果肌膚過上冷空氣,令她打了個寒顫,房里也沒看到他,龐然去哪了?看看時間,凌晨四點多,還不是起床的時候啊。
唐心亞下床快速套上衣服,再披上睡袍,走出房間,廳里一片昏暗,龐然不在,難道他回家了?
她疑惑的走出家門,來到對面龐然家,解開密碼鎖,走入他家,客廳里也是暗的,不過房間里有燈光,唐心亞快步走上前。
龐然正在講電話,而且使用英文,臉色是少見的嚴肅,他下著一串的命令,彷佛發生了什麼大事。
「先照我的吩咐去做,有任何情形發生就打電話給我。」交代完,他掛上電話,一回身,就看到唐心亞站在門口,他立刻上前摟住她。「-醒了?怎麼不繼續睡覺,卻跑來了?」
「出什麼事了?」唐心亞抬頭望著他。
「工地的原料有些問題,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她覺得疑問,「讓你這麼早起床打電話,還不重要?」
「因為原料的產地在外國,有時差關系,我才早起來,現在我可以再去補眠了,-想在這里睡?還是回-房間?」
「回我那里吧,被子應該還是暖的。」她打了個呵欠。
龐然抱起她,「那快回去睡吧。」大步走出房間。
躺回還有余溫的被里,唐心亞卻屬意龐然更加溫暖的懷抱,靠向他的胸膛,由他密實的將自己抱緊,她再打個呵欠,閉上眼楮。
龐然輕撫她柔滑的發絲,看著她沉沉睡著,但他一雙眸子卻始終沒合上,流轉著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心事。
這事要讓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