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任性
當風拉起一串鈴聲
月光灑下白色咒語
只為了擁有這一夜的幸福
只為了和你一舞到天明
我……什麼也不管了
大喜之日,陽光似乎特別耀眼,天空也特別蔚藍,皇宮里外都已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熱鬧的氣氛。
一早起來,方霏和一群侍女們就忙著給金雨柔梳洗、打扮、著裝,寢房里外都忙成一團,大家又緊張又興奮。
近午時分,一切終于準備就緒。
望著鏡中雍容華貴的自己,金雨柔還是不能相信自己今天就要成婚了,而且對象還是那個性格反覆無常的黑無煞,天,怎麼想都難以接受!
穿上黑首國的王族服飾,戴上金冠國的珠寶首飾,金雨柔整個人就像女神一般優雅美麗,幾乎讓人舍不得眨眼。
「王後,我們該到大廳去了。」方霏微笑提醒正在發呆的她。
「噢!」金雨柔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在侍衛的引領下,金雨柔及侍女一行人來到了大廳,朝臣早已站成兩列,迎接新王後的到來,並一一跪下行禮。
在眾人都跪下之時,金雨柔眼中所能看到的,就是站在前方的黑無煞。
他頭頂上戴著王冠,肩上披著黑色披風,身穿黑金交織的禮服,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緩緩對她伸出了手,「過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滿室寂靜中,卻讓所有人都听得到。
听到這聲呼喚,金兩柔幾乎要顫抖了,走出這一小步,就等于走出她人生的一大步,走向黑無煞,就等于走向黑首國王後的位子。
他似乎看出她的猶豫,以眼神催促著她,要她走到他身邊。
終于,她勇敢地踏出了這一步,伸出小手放進他的手掌里。
黑無煞立刻緊握住她,黑眸深沉難測,「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雨柔被這樣凝視著、宣告著,從心底涌起一股無法逃開命運的預感。
兩人手牽著手,走向皇宮深處的神殿,屠元計大神官已經等候多時,和其他神官一起為他們行禮祈福。
黑無煞牽著她的手,靠她極近,「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嗯!」金雨柔正覺得不知所措,听到他沉穩的聲音就安心多了。
看黑無煞跪下,她也跟著照做,兩人在太陽神面前握手祈禱,這情景就有如當日在達卡灣的大神殿一般,金雨柔突然發現黑無煞或許早就計劃很久了,否則,當天他又怎麼會那樣奇怪地看著她呢?
無論如何,總之,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是再也不能後退了。
眾神官們念完婚禮禱文,由屠元計大神官舉起權杖,沾過聖水點在黑無煞和金雨柔的額頭上。
「偉大的太陽神,請賜我力量,為我黑首國國王及王後祝福,祈求兩人永結同心,助我黑首國國運昌隆。」
屠元計喃喃低語,眾神官吟起古老咒語,就如同歷代國王和王後所听過的一樣。
而今,正是黑無煞和金雨柔聆听著。
儀式最終時,黑無煞堅定地為金雨柔戴上戒指,而金雨柔也顫抖地為他戴上戒指,那是一對黑金兩色的戒指,一大一小,完全一樣,就戴在他倆的手上。
「你是我的了。」
她點了點頭,幾乎是認命的,為了祖國,為了大局,她不得不。
他模模她的臉,卻又繼續說︰「我也是你的了。」
他?他是她的?是這樣的嗎?金雨柔對他眼中的含義覺得迷惘。
婚禮結束後,他們走到宴會廳前,一打開大門,金冠國傳統的歌曲立刻流泄而出,吟游詩人唱出贊美曲,樂師們則奏出動人的琴音。
她詫異地望著這一切,而黑無煞正低頭凝望她的表情,「喜歡嗎?」
「這……他們是從金冠國來的?」金雨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你喜歡,不管多遠,我都會幫你找來。」
「陛下……」金雨柔喉頭中有股哽咽,那是因為驚喜。
「叫我的名字。」他立刻糾正她。
「無煞,謝謝你。」她給了他一個最甜的微笑。
他很滿意這樣的收獲,牽著她的手往皇位走去。宴席開始了,眾人都紛紛舉酒祝賀,這是黑首國的大喜事,所有的人都為之歡欣鼓舞。
她仔細傾听著音樂,卻突然讓黑無煞一把摟進懷里,「專心一點!」
「我……我很專心在听啊!」金雨柔不解地答道。
「我要你專心在我身上!」他口氣挺不愉快的,像是被搶走玩具的小孩似的,「倒酒!」
金雨柔眨了眨眼,更不解了,「有侍女啊!」
「我就是要你倒!」他快從不快轉為暴躁了。
「好嘛!別這麼大聲。」金雨柔真是搞不懂她的丈夫,有時溫柔、有時凶惡,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哼!」他冷哼一聲,眼光片刻未曾離開她臉上。
「這樣夠了嗎?」金雨柔斟了八分滿。
「倒滿。」
「是。」她就像個女奴一樣,唉!
他舉杯喝光了酒,「這是黑首國的傳統,新郎必須一口氣喝完新婚第一杯酒。」
「噢!真的嗎?」金雨柔卻覺得他是在找借口呢!
「除此之外,新娘還得伺候新郎用餐。」
果然,他是在找借口捉弄她,光看他眼中那涌起的光芒就知道了。
金雨柔苦笑一下,不得不照著他的話做,「是,請用。」
她相當盡職地將菜肴送進他口中,讓他吃得心滿意足,還順便「施舍」了她三分之一的分量,兩人如此相親相愛的模樣,看在其他人眼中都是艷羨不已。
武至征長長嘆了一口氣,「人生若能如此,夫復何求?」
一旁的才可傾則道︰「八百年前就叫你娶妻了,誰教你不听我的話?」
武至征無奈地搖頭,「我眼中只看得到一個人,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我警告過你,別再說這種話了!」才可傾的臉上有少見的慌亂。
「我可也沒說那個人是誰,這樣不算違規。」武至征很難得以話回話。
「哼!」才可傾心頭氣不過,一口飲盡杯中佳釀,俊臉立刻泛紅。
「你喝得這麼急,沒關系嗎?」武至征很了解他的酒量,大概一、兩杯就醉了。
「不關你的事!」才可傾倔強地說,眼神卻已朦朧。
果然,酒精的效力發作後,才可頓就醉得不能自己,無力地倒向一旁,武至征見狀立即扶住他,畢竟首相可不能在如此宴席上失禮。
眼看眾人都飲酒作樂,國王和王後也不曾注意旁人,武至征便趁著熱鬧混亂,扶起才可傾,悄悄退出宴客廳。
走出大廳後,武至征雙手抱起才可傾,原本要走向才可傾的寢房,但是心念一轉,他決定回自己的房間。
畢竟,這些年來的情債是該有個了斷了……
★★★
「可以了嗎?」金雨柔抬頭望著自己的丈夫。
經過妻子細心照料,黑無煞吃飽了喝足了,模模她的長發,「乖。」
「謝謝。」金雨柔頓時如釋重負。
「既然這樣,就給你一份禮物吧!」他故作大方道。
「嗯?」金雨柔好奇心被挑起。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到她手中,「打開來看看。」
金雨柔的心已經開始狂跳,因為那正是金冠國王室的御用信紙,果然,一打開來,就是她母後英致曲的筆跡!
愛女雨柔︰欣聞黑無煞國王即將娶你為妻,全國民眾皆為你欣喜歡慶,身為你的父母亦惑安慰賀喜。黑首國對金冠國資助極多,此刻我們全體動員重建家園,等候你有朝一日返國探親,將見到山上一項金色皇冠對你招呼。
父王、母後和皇弟跋海,謹祝你幸福、快樂,並期盼你做好金冠國公主,做好黑首國皇後,一切盡心盡力,擁護並愛戴你的夫君。
看完這封信,金雨柔的眼眶已經涌上淚水,她最掛念的家人給她捎來祝福,而且人民們都得到幫助,可以重新生活了!
天!這是一份怎樣的大禮?雖然只是一張紙,卻讓她心頭滿滿的感動。
「哭什麼?」他抬起她的下顎,不滿地檢視她眼中的淚。
「對不起,我太感動了。」她拚命想眨回眼淚。
「不準哭,今天可是我們的結婚之日!」
「無煞,謝謝你……」
他低下頭吻去她的淚水,「傻瓜,再哭我就要打你了。」
被他罵著,她卻笑了。她伸手攬住他的頸子,想都沒想就傾上前吻了他的唇,雖然很輕、很短,但卻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黑無煞僵了片刻,睜大眼望著她,金雨柔害羞起來,低下頭囁嚅低語,「抱歉……」
他抓住她的手,「再一次,再做一次。」
「什麼?」她受到驚嚇,「不要,大家都在看呢!」
「剛才你就不在乎。」
「那是……人家太高興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管他們呢?」
「不要……拜托你……」
見她臉紅如花,他壞壞地笑了,「今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金雨柔一想到此,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哈哈……」黑無煞發出爽朗的笑聲,一把攬住他害羞的小妻子,將她粉紅的臉藏在自己的胸前。
★★★
宴會持續了一整天,各式表演、美食醇酒,讓每個人都歡度了這大喜之日。
夜幕終于低垂,金雨柔在侍女們的引領下,先行離開會場,到寢房內的浴池沐浴。
「王後,你要不要多加點玫瑰花瓣?」方霏問道。
熱水迷蒙中,金雨柔本來還傻傻想著些什麼,這時才抬起頭說︰「噢!也好。」
又是一籃玫瑰花瓣被灑下,這些都是黑無煞吩咐準備的,他除了用玫瑰淹沒她的寢房,現在還要她洗玫瑰澡,簡直就是把她當作玫瑰公主了。
洗過這個澡,就該是新婚之夜了……天!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以往的金冠國公主結婚前,總會由母後告知婚後應注意事項,但她成婚的時間緊迫,母女倆當然無法相談,而跟來的侍女們又都是未婚女子,她連想問一聲都不行,但教她去問黑首國的侍女,又怎樣都開不了口!
不管金雨柔多麼心慌意亂,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她只能祈求不會太可怕才好。
于是她閉上雙眼,開始向太陽神禱告。
突然,一陣尖叫傳進她耳里,她猛然睜開眼,發現有五名黑衣人闖進,其中一人手中不知灑出什麼藥粉,侍女們立刻就昏厥了過去。
天,是刺客!金雨柔這才了解事態嚴重。
她正好在浴池邊,趕緊抓起袍子遮住自己,立刻爬出浴池逃走。
帶領行動的那名黑衣男子沖上前來,伸出大手要抓住她,他的力氣比她大得多,一下子就將她抓在胸前。
金雨柔掙扎之余,無意拉下了對方的面覃,赫然發現那是一個年輕男子,留著一頭黑色長發,臉上刻印著詫異的表情。
他似乎不以她的動作為怒,反而愣愣地望著她,「精靈公主!傳言是真的……真有這樣雪白的肌膚、金色的頭發……還有這樣深藍的雙眼……」
兩人對視,時間彷若停駐,金雨柔顫抖地想逃,卻讓那男子更用力抱緊。
那樣熱切的眼神,就像黑無煞看著她的時候一樣!金雨柔也不知為何,在這緊急的時刻,竟還有心思將這兩人聯想在一起。
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看來侍衛已經趕到,另外四名刺客催促道︰「京峽!快走!」
京峽這才回過神,雙手抱起金雨柔,轉身就要逃跑。
「別想逃!」逃走的時機已過,侍衛紛紛破門而入,槍劍相向,另四名剌客寡不敵眾,眼看就要落敗。
「京峽,你帶人先走!」其他黑衣人想以生命完成任務。
「快放開雨柔!」黑無煞在這時闖進來,發了瘋一樣地奔向她。
敵方來勢洶洶,京峽只得放下金雨柔,先對付黑無煞這個難纏的對手。
兩方廝殺連連,其他四名剌客已經身中數劍,無力對抗,京峽見狀亦不戀戰,只對金雨柔留下一句,「我會再來的!」
說完之後,京峽奮身一跳,沖出重圍,潛往花園。
「快追!」黑無煞下令道。
侍衛們快步跟上,花園中驟然燈火通明,全皇宮為了追查刺客而蚤動了起來。
「雨柔!」黑無煞丟下長劍,飛快奔至她面前,將她抱進懷中。
金雨柔仍余悸猶存,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你還好吧?你沒事嗎?」
「我……沒事。」她終于擠出聲音說。
「天,你快把我嚇死了!」他的聲音竟然在顫抖。
金雨柔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確實是在顫抖,不只是聲音,連全身都是,難道他真的如此擔憂她?他竟然從平常那樣火爆的獅子,變成了這樣顫抖的小羊。
正在她默默感動之余,他的大手模過她的身體,感覺到她袍子底下是赤果的,他又怒火交織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他竟敢踫了你!我非殺了他不可!」他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柔碎一般。
「他……沒有對我怎樣。」她不得不開口,否則她很有可能會被他抱得窒息而亡。
他一句話也不說,以披風包住她的身子,一把抱起她,大步邁向寢房。
他用力將她丟到床上,走到房門上了鎖,才又走回床邊,以高大的身軀壓住她。
「無煞……你要做什麼?」她幾乎有些害怕了。
「他踫到了你哪里?快說!」他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
「沒……沒有,他只是想……把我擄走而已……」
「他的手一定模過你了,可惡!可惡!」他氣得咬牙切齒,低下頭從她的臉頰開始吻起,逐一在她的肌膚上烙下紅印。
金雨柔心慌地想逃,卻讓他鉗制住雙手,只能扭動身體試著掙月兌。
「你不要這樣……拜托你……」這麼粗暴、這麼懲罰的吻會讓她害怕!
他卻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性,甚至輕咬起她的肩膀,留下深淺不一的齒印。
「會疼……真的!」她忍不住抗議道。
他什麼也听不進去,扯開了她的袍子丟到一邊,繼續往下恬咬她的胸前,雙手也毫不留情地搓柔著她的柔軟。
不,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嗎?她不敢奢求愛語呢喃、兩情相悅,但至少不要如此粗暴而可怕,不要!
「無煞……」她終于哽咽了,「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听到她含淚的聲音,他這才抬起頭,略帶迷惑地望著她,「你……你哭了?」
「剛才的事……已經夠可怕了,請你……不要讓我更恐懼……」無助的淚水紛紛滑落,她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
他伸手抹去她的淚珠,整個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你怕我嗎?」
「我怕……我好怕……」她轉過身去,把臉埋進枕頭里。
安靜片刻後,他從背後擁住她的肩膀,聲音變得輕柔無比,「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金雨柔無法言語,只有低低嗚咽。
他嘆了一口氣,「我是氣壞了,但,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還是低著頭,說什麼也不肯面對他,只感覺到他以雙唇吻過她的肩膀,撫慰那些紅色的印記,要她明白他是真的疼惜她。
金雨柔又顫抖了,但這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某種奇妙的感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她又想停下又想繼續的感覺。
「無煞……」她開口呼喚。
他正一面撫過她的背部曲線,一面對著她的耳垂呼吸,「還疼嗎?」
「不疼了,可是……」她不會形容。
「可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踫我了?」
「不可以。」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我一定要踫你!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這一天,我想要你想得腦袋都快爆炸了,但是,我會很溫柔的,我不會讓你害怕的。」
「你……你……」她才微微轉頭過來,雙唇就被他緊緊封住了。
他以雙唇吻著她、恬著她、吸著她……
★★★
婚後的第一個早晨,金雨柔在陽光輕拂下醒來。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自然是她的夫婿黑無煞,他的睡臉看來不可思議地安詳,雙臂則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
金雨柔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想著這男人就是她的人生伴侶,從此以後,她就要天天這樣醒來面對他,這讓她涌上一股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感覺。
究竟她對他是怎樣的感覺呢?有時,他就像惡魔一樣可惡,有時又像小孩一樣可愛,這樣矛盾的組合,讓她也弄不清自己該如何反應了。
起初,為了祖國、為了人民,她決定嫁給他。
因為听到他父母遇難,因為他是她的夫君,她告訴自己將對他忠誠一生。
但除了這些「正當理由」外,難道就什麼都沒有嗎?就像此時此刻,望著他的睡臉,她心中就有種說不上的柔情。
正當她想得出神時,黑無煞在睡夢中轉了個身,大手從她的腰間往上,一把覆住了她的胸部。
這……他怎麼這樣?真會破壞人家的心情!金雨柔微微一驚,伸手想推開他的肩膀。
或許是觸感太好了吧!黑無煞即使意識不清,也很自然反應地捏了幾下,還發出滿足的低吟,像個得到了什麼寶貝的孩子。
「無煞……」金雨柔不得不喚醒他。
他卻什麼也沒听到,還把臉埋到她雙侞間,一邊輕輕摩挲一邊含糊低喃,仿佛作了一個甜蜜的美夢。
「天!」這人真是得寸進尺!金雨柔伸手捏了他的臉頰,非要把他叫醒不可。
感覺到頰上一陣疼痛,黑無煞終于睜開眼,卻還是一臉睡意,「有蚊子嗎?」
「不是蚊子,是我在捏你!」她瞪大眼楮對他說。
「捏我?」他有點不敢相信,「你敢?」
她被他的表情嚇著了,卻仍然倔強說下去,「因為……你都快把我壓扁了,我……我沒有別的選擇啊!」
天曉得她是哪來的勇氣?在昨晚兩人的結合後,他似乎不再那麼可怕了。
他這時才發覺自己壓在她身上,唇邊展開邪氣的一笑,「我壓你是應該的,你敢捏我就得受罰。」
「什麼?」她竟嫁給一個這麼不講道理的文夫!
他二話不說,封住了她微啟的嘴唇,兩舌交相纏綿,傳送加熱溫度,仿佛在這新婚的第一個早晨,沒有什麼事會比親熱更重要。
又來了,他又想要她了,她可以清楚感覺到,這完全是掩飾不住的。
他全身都是緊繃的、滾燙的,胸膛隨著喘息而激烈起伏,雙手沿著她的嬌軀反覆模索,整個人都因為而變成了野獸。
「停……停一下……」她喘息著求道。
他暫時離開了她的唇,大手撫弄著她的胸前,沉溺于那細滑柔女敕的觸感。
「我……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的小手很困難地推開了他一些。
他似乎沒什麼心情聊天,勉強按捺下滿腔熱火,「問吧!」
「你很喜歡打獵?」
「是啊!」他以眼神詢問著︰那又怎樣?
金雨柔頭皮一陣發麻,終于道出心中沉澱已久的疑問,「那……你……你真的會拿人當獵物?還會割下人的舌頭?還要拿金發當弓箭的裝飾?」
黑無煞雙眼睜大,瞪著她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他可是很少有張口結舌的時候!
這種表現在金雨柔看來,就像是默認了一樣,也證實了她那最深沉的恐懼。她不覺縮起肩膀想要躲開,因為說不定他興致一來,就要一根一根拔下她的金發呢!
「誰這樣告訴你的?」他總算開口問。
「是我第一次要見你的時候……才可傾首相……和武至征將軍告訴我的……」在他的注視下,她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那兩個家伙!」他在她身側擊下一拳,整張床似乎都為之震撼。
金雨柔全身都驚跳了一下,虛軟的雙腿掙扎著想爬下床,卻立刻被他猛然擁進懷中。
「不要……不要拔我的頭發……」她搖著頭,流露出內心深處的害怕。
「拔你的頭發?」他一臉莫名加上震怒,「你這小腦袋里到底在想什麼?
我無煞王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嗎?」
金雨柔還是不敢面對他,「別踫我!放開……放開……」
他的怒火完完全全被挑起了,「你竟敢對我說這種話?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你的夫君,我為什麼不能踫你?我為什麼要放開你?」
他捧起她的小臉,只見她的大眼中盛滿驚慌的淚,隨時都會奔流而出,吶吶地望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白痴!」他壓下一股惱火,不得不先解釋道︰「那兩個混蛋是騙你的!我是喜歡打獵沒錯,但,還沒殘忍到拿人當獵物,也不會割掉人的舌頭,更不會拔你這頭如陽光一般的金發!」
她眨了眨眼,努力將眼淚眨回,「真的嗎?可是……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全身都是血……看超來好可怕、好可怕……」
「那是猛獸的血,不是人血!你搞清楚!」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我若真要你的金發,我會等到娶你為後才動手嗎?」
「我……我不知道……」她承認他說得有理,但是之前先入為主的觀念,卻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判斷。
這可讓他火大了,她竟然不相信他?!別人胡扯也就算了,她身為他的王後,怎麼能對他這麼一點信心都沒有?
「金雨柔!」他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在床上,「你給我听清楚,我可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殺人魔!你是要和我度過一生的人,你非得牢牢記得,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只能相信我一個人!」
望著他陰沉的臉孔,金雨柔咬了咬下唇,「你別凶噥!我……我知道了……」
其實,她自己也這麼希望著,他應該不是那樣殘酷的人才對,而今听他親口證實,讓她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了。
「就這樣而已?」他才不滿意呢!「還不快說點好听的,讓我消消火?!」
怎麼……他一下又變成了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金雨柔眨了眨迷惑的眼楮,「要我說什麼呢?」
「說你有多愧疚、多自責、多對不起我!」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听了卻只想笑,「這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快說!」
「不要啦!人家……人家說不出口。」她模了模他的臉頰,不自覺撒嬌起來。
「不說也成。」他拉起她的小手,眼底含著深意,「我要你模我、吻我、挑逗我。」
「什麼?」她傻住了,這……這是什麼要求啊?
「快!」他抓著她白細的手,在他健壯的身軀上游走,感到一波波浪潮襲來。
這比要她認錯更難,根本就是毫無可能!金雨柔慌著想躲開,不住搖頭,「不要……人家不要……」
「我要!我就是要!」他的呼吸已然急促,要求她更徹底、更親密的觸觸。
「你那麼熱、那麼燙……我怕……」她每觸模到他的一處肌肉,就感覺到他的緊繃和興奮,甚至散發著陣陣熱力。
「這是你該做的,誰教你敢不相信我?」他咬著她小巧的耳垂,陡然倒吸了一口氣,「對,就是那樣,別停下來!」
她早已羞紅了雙頰,不敢相信他要她所做的事情,尤其當他也對她上下探索時,她更是連連顫抖,無法自己。
終于,他握住她過于听話的小手,「夠了!我不能再忍受更多了!」
「那……你不生氣了?」她以為他還在發火。
「我老早就不生氣了。」他微笑道︰「現在,告訴我,你還疼嗎?」
「疼?哪兒疼?」她眨眨無辜的眼。
「就是那兒……」
「有……有一點點……」她臉紅了。
「再給我一次好不好?你忍著點……」他試著想第二次佔有她……
想念之三
天陰著,我也沉了下來。
想起一些清晰的、模糊的往事,像是林間的光影,斑駁地灑落在我身上,有點刺眼,所以眼眶才會這麼溫熱,教我幾乎又重新學了哭泣,幾乎。
雖則也很不明白自己還站在這里的原因,但無所謂了,反正時針還是滴滴答答,而我依然無力將沙漏倒過來,讓所有的對錯再爭執一次。
不,謝了,我想還是就這麼了吧!衰老有它的好處,有些事不用勉強居然也就給忘了,例如,你的名字。
唉!多難堪的過程,屈服于生活的小悲小喜,麻木了傷感。回頭一望,沒留下什麼足跡,歲月的風沙早已將它們掩蓋。
時光仍然靜靜流動,我們在人海中隨波逐流,如果你放開我的手,我還是可以繼續流浪下去。
只不過,偶爾需要抬頭看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