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華達化工大門,文心宇漫無目的在大街上亂走,不時偷偷回頭瞄向尾隨身後的高大身影,心里又氣又嘔,她干嘛要照他所教的說謊,又懊悔出來時沒開車,現在只能靠著兩條腿吃力地蹬著高跟鞋。
後面那可惡的家伙也不上前攙她一把,或是開口請她去哪兒坐坐、喝杯咖啡,只是默默地跟著她。
唉,她實在走不動了。
文心宇靠在百貨公司的牆邊,一手撐著牆面,半彎著腰柔著腳踝。要不是顧及形象,她真想當街月兌掉高跟鞋讓腳丫子休息。
她抬起頭赫然發現兩條修長的腿佇立在眼前。
始終尾隨身後不動聲色的家伙,終于良心發現站在她面前。「走不動了?」
她連忙站直身子,沒好氣地瞪著一臉戲謔的古越琛。「硬把我拖出來,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什麼?又不是我害妳的。」古越琛冰冷的聲音幾乎找不到一絲溫度。
兩只手緊握成拳,文心宇氣得好想當場給他一拳。「還敢說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現在不會站在這里!」
「這怎麼能怪我?我是替妳留面子,要不然妳的助理會怎麼想?」
「是嗎?」文心宇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里迸出來,「謊話是誰編的?是誰教我說謊的?」
「這……」古越琛裝蒜地仰起頭望著天空。
「啐,敢做不敢當,算什麼英雄好漢。」她抬起下巴,挑釁地看著他。
「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麼英雄好漢。」
「你……」文心宇氣得說不出話。
他看著眼前氣得直發抖的文心宇,剎那間有股爆笑的沖動,她實在太不了解他們古家的男人了。
他順手一撈,攬住她的腰。
「你要干什麼?」文心宇驚慌不已,恐懼如浪潮卷來,縴細的身子像樹上的樹葉抖個不停。
古越琛沒回答,只是手臂稍稍收緊,逼得她必須跟著他走。
他摟著她走到百貨公司專為客人所設置的長方形水泥凳前,放開手。「坐下來。」
文心宇低頭看了一下水泥凳,突然感到羞愧,因為她誤會了他的好意。
坐在水泥凳上,她羞得不敢抬起頭。
他沒坐在她身旁,反而單腳蹲在她面前,將她的腳跨在他的腿上。
這這這這……
文心宇的臉頰剎那間宛如被火灼燒般滾燙,她雙手撐著水泥凳面,屏住呼吸,「你又要干嘛……」
他溫柔地月兌掉她的鞋子,查看被鞋子磨得紅通通的腳踝。「磨破皮了,難怪妳會走不動,妳在這里坐著不要亂跑。」他輕輕地放下她的腳,起身頭也不回地沖進百貨公司內。
文心宇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叫我不要亂跑,他自己卻沖進百貨公司?」
低頭瞅著自己的腳丫子,想著他剛才的溫柔,她不禁失了神。
直到听到一陣腳步聲靠近,她才將自己的魂拉回現實。
不到十分鐘光景,古越琛的手里居然多了……一雙精致的緞面拖鞋!
她訝異地看著他。
古越琛快步來到她面前,將鞋子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掏出一塊OK繃,輕輕地貼在被磨破皮的腳踝上,並為她套上另一雙鞋,然後起身坐在她身邊。
「穿這雙,妳會舒服點。」
她訝異地皺起眉頭,鞋子不大不小正合她的腳,重要的是,她的腳確實舒服多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目測。」他淡淡地回答,言簡意賅。
那臉上的神情好似在取笑她連這種小事都還要開口問他,文心宇的心頭像是被人插上一根針似的難受。
「我想回公司了。」
「我送妳回去。」他緩緩地說。
文心宇連忙拒絕,「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不顧她的拒絕,驀然起身勾住她的胳臂。「我送妳。」
「我都說不用……」
不管她嘴里說什麼,他硬是架著她離開。
文心宇完全束手無策,無奈地看著他。倘若現在是在公司、她的地盤上,她絕不會听命于他,可是她現在處于熙來攘往的大街上,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下又吵又叫,只會招來路人嘲笑的眼光,她不會笨到讓自己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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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的路上,古越琛顯得貼心多了,他走在文心宇的身旁而不是身後,還刻意放慢自己的腳步讓她跟上。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氣氛頗為尷尬,文心宇只好先打破窒悶的沉默。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妳想問我,為什麼對海納簽約一事百般阻撓?」
文心宇吃驚地斜睨他,「你早猜出我心里的疑問?」
他淡淡地瞄她一眼,「我不是用猜的,妳的疑惑全寫在臉上。」
「唔。」她不信他的話,卻沒有往下接話。
「怎麼不再問下去?」他覺得奇怪。
「不想問,因為問了也是白搭,假如你想說,就不必等到我開口問你了。」
她終于變聰明了。
古越琛露出難得溫和的笑容,「那天在一間俱樂部里,我無意間听到金道吾跟他身邊朋友談論妳,听他話中之意,他不僅要拿到妳的合約,還想得到妳。」
文心宇不敢置信的停住腳步,面色凝重地看著古越琛。「真的嗎?」
她還在懷疑?「倘若妳不是我大嫂的姐姐,我才懶得插手管這種事。」
文心宇頹喪地嘆氣,「這話你已經說第二遍了。」
「就是因為是事實,無論說幾遍,我也只會重復同樣的話。」古越琛干笑。
是呀是呀,她不知道是要哭還是慶幸,只因為她是靜書的姐姐,他才會伸出援手;倘若她只是一個與古家無關的外人,他必定視若無睹、棄之不理。
「看他外表斯文……」
古越琛頓住腳步,微蹙著眉斜睨她。「一個人長得斯文就可以信賴?」
她又說錯話了嗎?文心宇冷冷瞥他一眼。「看一個人第一眼當然是先看外表。」
「是嗎?」他質疑。
「難道不是?你沒听人說過『相由心生』這句話?」
「相由心生……」古越琛質疑地模模下巴,「我自信長得也不錯,那妳為什麼一見到我就惡言相向?」
「你長得不錯?哈哈哈……」文心宇突地爆出笑聲。
笑得太夸張了吧?「難道我長得一臉壞人樣?妳有見過這麼俊的壞人嗎?」古越琛一向自認長得很很很很不錯,幾近完美。
文心宇一個旋身站在他面前,小手扣住他的下巴。「我瞧瞧,你真的有這麼帥嗎?」
仔細一看……
她錯了!打從一開始她只顧著跟他抗衡,絞盡腦汁只想著如何在言語上贏他,卻從來沒有仔細看他。
現在才發現他有著彷佛用刀鑿刻出來的五官,飛劍般的雙眉,深邃的眼楮,好看的下巴……
「怎麼樣?我長得還不壞吧?」
他得意的聲音宛如一道雷驚醒文心宇,她連忙怞回手。
「少臭美了,我看不出來你哪一點帥!」
「真的嗎?」他的質疑又多加幾分。
文心宇快壓不下一顆快要跳出胸口的心,心虛地往前走,走了兩步卻發現他沒跟上來。
古越琛還在原地百思不解,「我長得有這麼糟嗎?明明很帥……」
她微慍地回頭瞪他一眼,「還不走!」
古越琛甩甩頭,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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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圓謊,文心宇不得不和古越琛單獨相處片刻,雖說時間短暫,他卻留給她深刻的印象。
他陪她走回工廠後,就回到自己的車上,甚至一句再見都沒說掉頭就走。
失落的情緒洶涌而來,文心宇赫然發現心里有著幾分莫名失望。
走進工廠,李晴一臉慌張迎面而來。
「文小姐,剛剛……」
「什麼事?瞧妳一臉慌張樣。」甩開紊亂的情緒,文心宇徑自走向辦公室。
李晴冷靜下來,「剛剛金先生打電話……」
文心宇停住腳步,轉身瞅著李晴。「他說什麼?」
「他說今天非見到妳不可,還特別強調『單獨』,文小姐妳听清楚了嗎?單獨!」李晴不斷地強調。
他的用意分明是要避開古越琛,難道金道吾真如古越琛所說,是一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要不然為何不敢堂堂正正地面對古越琛?
文心宇不悅地蹙緊蛾眉,「就只有這些?」
李晴詫異地盯著文心宇,和古越琛出去一趟回來,她覺得文心宇好像有點變了。
李晴有些不知所措,「就只有這些。」
「轉告他,我目前挪不出時間單獨與他會面。」文心宇優閑地轉身推開辦公室的門。
李晴不由得一怔,文心宇的態度轉變太快,快得令她反應不過來。
李晴連忙加快腳步跟進辦公室,「文小姐,這麼做妥當嗎?我想金先生是為了簽約一事,所以急著要見妳。」
文心宇神色從容地坐進椅子,「今天是他找我們簽約,不是我們拜托他合作,所以時間是由我決定,而不是他。」
「話是沒錯,可是有多少人都巴不得自己的產品能得到他的青睞,今天他看上我們的產品,妳卻要刁難他,這樣好嗎?」李晴怯怯地用最小的聲音勸導上司。
想起古越琛的警告,文心宇的雙眸慢慢地燃起怒火,掃向李晴。
「我並沒有刁難他,送他離開這里時,我就已經說得一清二楚,簽約之事他日另擇時間再談。」
「可是……」
「沒有可是,妳可以出去了。」她不想再听到金道吾的任何事,此刻的她只想讓腦袋淨空。
「是。」李晴無奈地轉身要出去。
「等一下。」
李晴以為事情有轉機,笑逐顏開地轉身。「什麼事?」
「等一下如果金先生又打電話來,就說我還沒回來。」文心宇特別叮嚀。
李晴從失望跌到絕望,小聲咕噥道︰「真搞不懂文小姐腦子里在想什麼,這麼好的機會……」
「妳在嘟囔什麼?」
「沒有。」背後射來兩道寒芒,嚇得李晴奪門而出。
文心宇倒進椅子里,抓起擱在桌上的筆,在一張白紙胡亂涂鴉。
跟古越琛出去一趟回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改變心意?為什麼會在意古越琛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原本對金道吾有好印象的她,現在突然對金道吾充滿憎惡、反感,難道這一切全都因為古越琛?
她煩躁地放下筆,不經意地瞄了一下筆下的紙,赫然發現紙上竟然寫滿古越琛的名字。她心驚地抓起紙,慌亂地柔成一團丟進字紙簍里毀尸滅跡。
閉上雙眼,重重地吐口氣,她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他的身影在她腦海里再也揮之不去。
突然,皮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文心宇懶懶地伸進皮包模索手機,拿到手機先瞄了一下來電顯示……私人電話!
文心宇蹙了下眉頭,打開手機。「請問是哪一位?」
(妳好,我是金道吾。)
文心宇馬上坐直身體,彷佛準備應戰似的,「金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文小姐,我知道妳已經回來,我現在過去方便嗎?)
什麼?他知道她回來,而且現在要過來。
文心宇暗暗吃驚。他怎麼知道她回來了?「我現在……」
門上傳來叩叩聲。
「請等一下,我有客人。」文心宇用手摀著手機,說道︰「請進。」
辦公室的門一開,赫然見到金道吾拿著手機對她微笑。
文心宇嘴巴張大,看了一下手中的手機。
李晴在搞什麼鬼?金道吾已經站在門口,居然不進來通報一聲,這豈不是擺明跟她唱反調?
金道吾揚一揚手中的手機,咧著嘴微笑,「這就是科技帶來的方便。」
既然躲不掉只好面對。
文心宇合上手機,將手機放在桌上,面帶微笑地起身相迎。「金先生,既然來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金道吾關掉手機,來到她辦公桌前,「上午十點的約會無端被打斷,現在已經不會再出現任何不速之客了吧?」
「我不是說了,另擇他日嗎?」她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
「妳是說過,不過商場如戰場,要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我希望能盡快簽下這份合約。」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緊盯著她。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他不會縱容她和他玩躲貓貓的游戲!
文心宇雖然無法證實古越琛所說的話,但是眼前的金道吾在她眼里不再是彬彬有禮的男士,而是充滿狼子野心的猛獸。
「金先生,合約帶來了嗎?」只好暫時將計就計。
金道吾不疑有他,將合約書遞到她面前。「請妳過目,若有不足的地方可以馬上加注。」
文心宇拿起面前的合約,匆匆翻閱。「這份合約先放在這里,改天我再給你答復。」
「改天?不知道文小姐要拖到哪一天?」金道吾觀察她的表情,想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在今天之前,他認為她很容易看透,但是現在……
她的嘴唇輕松地彎起,眼神高深莫測,他完全猜不出她會有什麼樣的答案。
「至少你要讓我仔細看完合約的內容,才能跟你詳談有關合作的事。」
金道吾感覺自己好像吃了一記悶棍,之前她迫不及待要跟他簽約,可是自從古越琛無端蹦出來攪局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有著明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心里又惱又怒,臉上卻不能顯露一絲一毫。
「既然文小姐這麼說,我也不能勉強,我就等文小姐看完合約書之後再協議。」
「好,謝謝你。不好意思,讓你多跑一趟。」她話都說得這麼白了,他怎麼還不快走?
「那我告辭了。」
「慢走。」她臉上掛著一個最真誠的微笑目送他離開,等辦公室的門關上,她怒不可遏地抓起電話,「李晴!」
其實她根本用不著透過電話,她那震耳欲聾的叫聲早讓辦公室外的李晴感受到那股懾人的威力。
(文小姐……)
「金先生到了門口,妳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文心宇暴怒的聲音是李晴從未領教的,她嚇得全身皮皮挫。(文小姐,不是我不通知妳,是金先生他……)
文心宇不听李晴的解釋,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現在怪李晴有什麼用,反正她已經暫時擺月兌金道吾的糾纏,只是她沒料到金道吾會用緊迫盯人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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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文心宇收拾桌面抓起皮包,站在辦公室的門前回頭掃視,最後放心地關掉辦公室的燈。
她安心地離開辦公室,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突然,她感到莫名地不安,納悶地抬頭,看到盡頭處有一道細長模糊的人影。
文心宇心生膽怯地問︰「是誰?」
那道人影緩緩走向她,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文心宇的眼楮也跟著睜圓變大。
「金先生?」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在這時候出現,而且還挑在員工下班的時候?
「文小姐。」他的臉上漾著微笑,迎視文心宇。
文心宇看四下無人,頓生警戒。「金先生,這時候來找我,請問有什麼事?」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透……」周遭的黑暗掩去他眼底的邪光。
「什麼事?」一股刺骨的寒意侵襲文心宇全身。
金道吾站在她的面前,繃緊下巴瞅著文心宇。「我心里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古越琛出現之後,妳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發現了?「有嗎?」文心宇裝傻。
「有沒有妳心里最清楚,我只是不明白古越琛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金道吾一雙漆黑的眸子邪氣的望著她。
「我簽不簽約與古越琛無關。」文心宇推翻他的揣測。
「可是我不想失去這筆生意。」金道吾冷冷的笑意企圖掩飾眼中的迷惑。
「產品是我的,要不要跟你簽約是我的事,與任何人無關,而且我已經收下你的合約書,等我徹底研究後會給你答復。」她使出拖延戰術。
「嘖嘖……」金道吾豎起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動,「不對,產品是妳的沒錯,可是我看上它,妳只要在合約書上簽字,產品在我的企劃下一定會有美好的遠景。」
他腦子秀逗了,產品是她的,有沒有遠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有美好的遠景也不是因為他代理的緣故。
「對不起,金先生,我們之間還沒簽約,所以產品只屬于華達化工,而不是海納。」文心宇回以兩聲干笑,打碎他的異想天開。
金道吾抿著嘴邪邪冷笑,「听妳的口氣,妳想一個人靠這產品在化妝品界單打獨斗?」
「有何不可?」
金道吾驀地縱聲狂笑,「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別以為憑妳自己就能輕易將產品推銷出去,要真是這樣,市面上那麼多化妝品也不必爭相請海納代理。」
文心宇才不在乎他的嘲諷,回以凌厲的瞪視。
「金先生,我想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結束,你請回吧。」
「之前我以為妳是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沒想到溫柔的外表下有這種冷硬的個性,我低估妳了。」
文心宇不發一語,神情傲然。
金道吾沒有轉身離開,反而步步逼近她眼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女人最好不要太倔強……」
「你……」
文心宇企圖甩掉黏在下巴的手,沒想到他的手出其不意地伸到她的頸後,緊緊捏住她的脖頸。「我本想將妳納入我的群芳錄……」
群芳錄?那是什麼鬼玩意兒?
脖頸被箝制無法動彈,她只能張大眼楮瞪著他。「請你放尊重。」
「尊重?」金道吾邪瀅地冷笑,「放心,妳只要乖乖的,我一定會尊重妳。」他大手一抓,揪住她的頭發。
文心宇難忍疼痛地大叫,雙手伸至腦後試著阻止那只不懂憐香惜玉的大手,「好痛!」
「走!現在就進去簽字。」金道吾窮凶惡極地將她拖回辦公室。
「放開她!」一道森冷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金道吾僵住,警戒地回頭。
听到那聲音,文心宇的身體也為之一僵,心里立刻涌上一陣驚喜,因為救兵到了。
「你耳聾了?沒听到我叫你放開她嗎?」冷硬的聲音多了一分不耐。
「你說放就放,你未免把我金道吾看扁了。」金道吾不知死活地嗆聲。
狠話才撂完,古越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金道吾身後;當金道吾警覺到時已為時已晚,一記手刀朝他後頸劈了下去。
金道吾瞠目看了古越琛一眼,兩眼一閉倒在地上。
「沒用的家伙還敢說大話。」古越琛氣憤地在他肚子上補踹一腳。
文心宇一動也不動,嚇得僵在原地。
古越琛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著她的頭,仔細審視她有無大礙,一股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妳臉上沒傷……那頸子有沒有受傷?」
文心宇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他,「應該沒……」
他的手指輕觸她的頸子,緩緩移動,灼熱的指尖時輕時慢的滑過頸部每一寸肌膚,他的撫模雖然似有若無卻十分撩人,她無法確定他是否知道他帶給她何等感受。
她的心跟著顫動,腦子也混亂了起來,口中不自覺地發出輕聲嬌吟,無助地承受他的輕撫。
他看到她迷蒙的眼眸深處閃動著的火苗,只要一點燃,就會爆出難以抑制的火花,可是她是……她是大嫂的姐姐!
心中的很快地被理智擊敗,古越琛迅速收回手。「妳的頸子沒受傷,我們走吧。」
文心宇錯愕地張開眼楮,是她表錯情嗎?
她覺得羞慚、尷尬,還有挫敗,不知道往後有什麼顏面再面對他?
如果現在有地洞,她會毫不考慮跳進去,她哪有臉跟他一起走?
文心宇羞慚地低著頭拔腿向外沖。
古越琛登時愣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