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壓根兒就睡不著,她的心不安地怦怦直跳,她直覺出事了,但是卻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難道說是女王出事了?
不行!她搖著頭,雖然伊莉莎白女王是英格蘭的女王,但是對她相當的友善,她千萬不可以出事!
那會是格雷嗎?也不行,格雷是她的至愛,她不能見他受到一絲的傷害。
「小姐,外面有位溫漢爵爺要見你。」蘿莎急忙跑進來通報。
「溫漢爵爺?」她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全身的雞皮疙瘩便不自覺地豎立起來,
「你去告訴他,說爵爺不在,我不方便接待他。」
蘿莎很快的去了又回,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姐,他說是格雷爵爺要他帶口訊來。」
蕾娜听到是格雷要他帶口訊,她便趕忙拎起裙擺沖下樓,當她看見面呈灰白的溫漢,心里倏地升生一股不祥之感,「溫漢爵爺,格雷要您帶來什麼口訊?」
溫漢眯起眼楮瞅著蕾娜,沒想到短短幾日不見,她出落得更美麗誘人,「格雷受傷了,女王要我請你去一趟皇宮。」
格雷受傷了?
蕾娜驚惶地瞅著溫漢,蘿莎更是驚慌得捂住因錯愕而張大的嘴。
「格雷是怎麼受傷?」蕾娜心急如焚地問著。
「因為有刺客闖進皇宮,我為了保護陛下安全,所以先保護陛下離開,等我再回去時,只見格雷躺在血泊中,已奄奄一息,所以女王派我來通知你……」溫漢臉上露出傷心的神情,以騙取蕾娜的信任。
蕾娜急道︰「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件披風立刻跟你進宮。」她旋即轉身上樓,抓起披風,準備離開房間,倏地瞥見桌上她那把心愛的匕首,她又走了回去,拿起匕首綁在她的大腿上,套上披風匆匆下樓。
「溫漢爵爺,我們現在可以走了。」蕾娜焦急地催促溫漢。
蕾娜踏進溫漢的馬車,揚長而去。
在半途上,蕾娜往窗戶外探看,現在天還沒亮,天空中綴滿點點繁星,蕾娜忽然警覺到這條路並不是前往皇宮的路,她驚惶地看著溫漢,「這條不是去皇宮的路!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溫漢冷冷地嗤笑兩聲,「你居然也知道這不是去皇宮的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格雷人呢?」蕾娜激憤的語氣咄咄逼人。
「格雷!格雷!為什麼每個人都只記得格雷,卻忘了還有我溫漢呢?」溫漢怒不可遏地狂吼著。
蕾娜被他猙獰的面孔駭住,「到底格雷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溫漢兩手一攤,神情詭異。
「你不知道?那剛才你是騙我的?」蕾娜終于明白了,但是為時已晚,她已經上了賊車,「停車!停車!」
在她大喊之際,他粗暴地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他,「就算你扯破了喉嚨也沒用。」
蕾娜在情急之際怞出預藏在大腿的匕首,趁其不備在他的手臂上劃上一刀。
溫漢叫了一聲,森冷噬人的眼神緊盯著她,「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
蕾娜雙手緊握著匕首,「如果你再不停車,我就會將這短刃刺進你的胸膛。」
她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
「你試試看!」
蕾娜舉起匕首刺向他,卻不料反被溫漢制伏。
溫漢怞掉她手中的匕首,並狠狠地往她的後腦勺敲了下;蕾娜頓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暈倒在車上。
溫漢抱著蕾娜模著她的粉頰,「美人,再怎麼樣我都還對你下不了手,等我解決了格雷,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格雷火速趕回灰石邸,在門口便听到李姆太太和蘿莎的哭聲,他不禁心慌。
難不成蕾娜出事了?
他心亂如麻地沖進屋里,「蕾娜!蕾娜!」
李姆太太和蘿莎倏地止住哭聲,驚喜萬分地瞅著格雷,「爵爺,您沒事!太好了,沒事就好。」
格雷听不到蕾娜的聲音也沒看到她的倩影,他的心更加慌亂,「蕾娜呢?」
「剛才有位溫漢爵爺來灰石邸,說爵爺您受傷了,女王派他來接夫人進宮。」
蘿莎據實相告。
「什麼?」格雷緊抓著蘿莎的肩膀,「你說蕾娜被溫漢帶走了?」
「是的,因為他說您……」蘿莎從未見爵爺如此生氣,她嚇壞了。
「他們走多久了?」格雷狂吼著。
「大約半個小時。」
格雷立即松開蘿莎的手臂,沖出大門又跨上馬,神情慌張地追了出去。
等蕾娜清醒過來,一股酒臭味襲向她,她發現自己雙手被捆綁。
「溫漢,放開我。」
溫漢拋給她一個猙獰的微笑,踱到她的面前,一掌摑在她的臉上,「住嘴!」
蕾娜被打得暈頭轉向,嘴角滲出血絲。
「你到底想怎樣?」蕾娜高傲地仰起頭,無畏地直視著他。
「我說過,我要格雷做我的墊背。」溫漢恨恨地說著。
他要格雷死?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溫漢踱到窗口,看見一個人騎著馬揚起滾滾沙塵,由遠方奔馳而來,他不禁冷笑,只有一個人會這般十萬火急地朝這兒來,他心里捺不住一陣興奮。
就在此時,他听到衣裙沙沙摩擦的聲音,他扭頭瞥見蕾娜正沖向房門,當蕾娜要撞開門時,溫漢一個箭步沖到她身後,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用力的拉回來,疼得蕾娜流出眼淚。
溫漢拿著刺傷他的匕首架在她的脖頸間,「白痴女人,你以為我會讓煮熟的鴨子飛掉,功虧一簣嗎?」他斥罵著。
「你的目標是格雷對不對?」蕾娜感覺自己正瀕臨歇斯底里的邊緣,「這就是你的陰謀,你故意要引格雷來好除掉他!」她神情激動地嘶吼著。
溫漢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哈哈哈,一點都沒錯,而且你的未婚夫已經快到了。」
聞言,她的背脊一陣發麻。
「現在我就等著他前來送死,除去格雷,女王就失去了保護,英格蘭的未來將會掌握在我的手里。」溫漢得意洋洋地說著。
倏地,她和溫漢都清楚的听到踹門的聲音,格雷手握著劍出現在門前。
蕾娜激動地喊了一聲︰「格雷!」
溫漢迅即挾持著蕾娜退到牆邊,手握著蕾娜的匕首抵她的喉嚨,「格雷,你來得還真快。」他的聲音因興奮而顯得高亢、怪異,「我幾乎沒有準備的時間,我本來打算讓這位小姐跟我躺在床上,好增加點樂趣,只可惜她不肯合作。」
從蕾娜凌亂的外表判斷,格雷知道蕾娜曾經勇敢地反抗,不過她根本不是殘暴的溫漢的對手,而他只要知道蕾娜還活著就夠了。
「格雷,我沒有要逃走,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他告訴我說你受傷了,所以……」
她的聲音破碎,淚水在眼眶里泛濫,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令他心痛如絞。
「溫漢,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放開蕾娜!」格雷眼神冷厲地命令著。
「笑話!如果我現在放開她,你會一劍刺進我的咽喉,除非你放下手中的劍,否則我會將這把匕首插進這她的咽喉。」溫漢露出邪惡的笑容。
頓時,格雷的眼中燃燒著怒火。
「你如何選擇?」溫漢逼問他。
格雷一言不發地丟下手中的劍,劍落到地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當劍落到地上,蕾娜錯愕得驚呼︰「格雷!」格雷居然為了她放棄了手中的武器。
「你終于做出明智的決定,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蕾娜。」溫漢發出一陣陰沉的蔑笑。
「一個軍人手中一旦沒了武器,就等于廢人一個。」
格雷無意逼溫漢發瘋而傷害了蕾娜。
「放開蕾娜,我願意徒手與你一決死戰。」
「哈哈!我準備要留下這個女人,至于你已經構不成威脅,你注定要完蛋。」
溫漢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
「溫漢,你何必處心積慮要算計我呢?」
格雷衡量他與溫漢之間的距離,看著抵在蕾娜咽喉的匕首,他必須趕在溫漢用匕首對付蕾娜之前搶下它,他打算一直跟他說話,使他分心︰「如果你只是要置我于死地,你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的把我誘到這里?」
「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如此費心,怪只怪伊莉莎白女王太精了,居然能洞悉我的計劃,要不是她的破壞,我又何必多費力氣。」溫漢將所有的事都推到伊莉莎白女王身上,「如果沒出差錯,女王時代將會結束,英格蘭的臣民將高呼‘國王萬歲’。」
「是誰收買了你的忠誠?」格雷進一步逼問他。
由于溫漢覺得勝利在望,他慷慨地道出他的同黨︰「諾福克。」
女王的探子果然回報無誤,是諾福克。
格雷為了證明一切皆屬實,故意說道︰「你胡說!他是女王的表兄,他不可能派人謀殺她。」
溫漢仰頭大笑,「諾福克垂涎王位已久,而伊莉莎白女王卻絲毫不知情。」
「諾福克真是瘋了,一旦人民了解他是這樣的叛徒,人民絕對不會擁護他。」
格雷狂吼道。
溫漢冷冷地笑道︰「人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伊莉莎白女王一直嚷著要去灰石邸狩獵,她將會死在狩獵的意外事件中,諾福克將會與她的人民一塊兒為她哀悼。」
「天啊!你們竟然設計得這麼完美。」格雷不免驚嘆。
「只可惜這已被伊莉莎白女王破壞,也被你破壞!我要你賠償這一切的損失!」溫漢直瞪著格雷。
格雷的眼楮盯著微動的窗簾,假如他可以撲向溫漢並拖著他一起沖出窗外……
但是萬一他手腳不夠快,溫漢便有時間刺殺蕾娜,這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計策。
若是在以前,他一定願意冒險,如今,他對蕾娜的愛改變了一切,他不能用蕾娜的安危來做賭注。
「你做諾福克的走狗,又能得到什麼利益?」格雷只好繼續拖延時間。
溫漢拉扯蕾娜的手臂,使她痛得猛怞一口氣,「新國王會答應我任何的要求,而我第一項要求,就是能跟這位小姐結婚。」
「我寧可死!」蕾娜大聲駁斥,「而且我會告訴所有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小姐,你最好當心點,如果你太煩人,我會成全你想死的願望!」溫漢的眼楮又瞪向格雷,「我的第二項要求,就是要你格雷的頭餃和領地。」
格雷對這惡魔的恨意再也無法按捺,他垂放兩側的手握成拳頭,不再瞻前顧後,他往前一躍抓住蕾娜的手臂,將她推倒一旁。
溫漢舉起匕首刺向他,刀鋒由肩膀直劃向手腕,在格雷後退之前,溫漢又向前跳,「去死吧!」
蕾娜驚懼的看著那把匕首刺進格雷心髒上方的位置,當溫漢拔出匕首時,血立刻由傷口涌出,浸染了格雷的衣裳。
蕾娜也顧不得疼痛,心急如焚的用嘴拉扯著繩子……
格雷臉色慘白,盡管身負重傷,為了蕾娜的安全,為了證明對蕾娜至死不渝的愛,他仍然奮力抵抗溫漢,卯足全身的力氣將溫漢撂倒在地,兩人在地上翻滾、纏斗,瞥見地上的那把匕首,兩人都想搶到。
當溫漢抓到那把匕首跨在格雷的身上時,蕾娜也掙開手上的繩索……
溫漢舉高手中的匕首準備刺死格雷之際,蕾娜拾起格雷棄在地上的劍,朝溫漢的後背狠狠地刺了下去,頓時只听到溫漢一聲淒慘的叫聲,他回眸瞪著蕾娜。
「你……」他眼中有著不甘心。
蕾娜怕他再傷害格雷,便奮力地將溫漢推開。
溫漢倒在血泊中,臉孔扭曲,眼楮也了無生氣、空洞的瞪著前方。
「這叫自食惡果!」她奔至格雷的身旁,「格雷……」她抱著他的頭,讓他倚在自己的胸前。
「蕾娜……」他的嘴邊掛著一抹笑意,逐漸地閉上了眼楮。
蕾娜驚惶的看著懷中的格雷,她發誓,就算拼了命她也要將他從死神手中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