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們一定知道她人在哪,為什麼不告訴我?看我像無頭蒼蠅漫無目地的找她,你們覺得很好玩嗎?!」閻尊-憤怒地重擊著譚烈颯及契澧浚面前的桌子,桌上的咖啡為此溢了不少出來。
契澧浚不悅地皺起眉,「你是想打壞我的桌子,還是想浪費我精心泡出來的咖啡?」
這個閻尊-,自從念羽熙離開他後,脾氣是變得愈來愈暴躁,要不是體恤他的尋妻心切,他才不會容忍他這麼捉狂下去。
「我要知道答案!」他低吼。
已經三個月了,她離開他已經長達三個月的時間,他以為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找她回來,沒想到他錯了,攸關她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知道她會去的地方只有二處,一個是她住的地方,一個則是她父母家。
可是這兩個地方,她都沒回去過,這個時候,他才真的感到後悔,當初他為什麼不多認識她一點,否則他也不會完全不曉得該往何處找尋。
天曉得他找她找的快瘋了,卻連她一點點的消息都沒有。
他很死了自己,要是他肯把話說清楚,那現在她一定還會在他身邊,他們會很幸福愉快的共度每一天,只可惜他搞砸了,他破壞了這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愚蠢的弄砸了一切,他自責不已地心忖。
「什麼答案?」
「澧浚,你不要給我裝傻,我不信她沒和你們聯絡過,你們一定是故意隱瞞我她的下落,對不對?」犀利的目光,狠狠地掃過在場除他之外的兩人,他極為篤定,他們一定有話沒告訴他。
「你怎能這麼肯定?」
「我就是那麼肯定。」認識他們又不是三兩年的事,他還不了解他們?
譚烈颯搖搖頭,「我沒她的消息,她不曾和我聯絡過。」這是事實。
瞪著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沒說謊後,閻尊-才把目光移到契澧浚身上,「那你呢?」
契澧浚才正要開口,他立刻早他一步開口,陰森地警告他道︰「如果你敢騙我,我就砸了你這家店!」
「你又知道我會騙你了。」契澧浚挑高眉毛,不可思議地問。
「別告訴我,你剛才沒想要騙我。」
他深笑,「我的確是想騙你,不過既然被你看穿,那我不得不說實話了。」真不愧是他的好友,隨便猜測就知道他會騙他。
聞言,閻尊-立刻著急地湊向他,「你知道她人在哪?快說!」
他噙著莞爾笑意,打量著他的好友,這三個月以來,他知道他完全變了個人,拼了命的在找尋念羽熙的下落。
早上忙公司的事,晚上則到處去找她,一天下來,他休息的時間,根本沒超過六小時,連續三個月的折騰下來,他已經疲憊不堪。遲遲找不到她,更讓他逐漸變得煩躁易怒,一點小事情都足以讓他跳腳半天,雖然外表依舊英俊,但他不再是三個月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如果讓念羽熙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一定會心疼死,畢竟以前她根本舍不得他這麼累,才把很多事攬上身。
夠了,雖然三個月的時間並不長,但已經證實了他對她的心意,那就夠了。
他低頭瞥了手表一眼,還差三分鐘。
「你知道嗎?你平常只有偶爾才會來我這店走動,這三個月以來,你為了羽熙的事,更不曾來到我這喝上一杯咖啡,或和我聊上一句。」
「我不以為尊-現在想听的是這個。」譚烈颯提醒他,事實上,他也很擔心念羽熙,當初听到她失蹤的消息,他也幫閻尊-到處去找她,可惜他們都無功而返,因此,知道契澧浚有她的下落,不只閻尊-急著想知道答案,連他也很急。
「你真是名副其實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實例。」契澧浚取笑他。
「隨你怎麼說,我們花了那麼久的時間,現在只要一個答案。」
他笑了笑,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懶懶地再瞄了一次手表,「不用急,答案再過,一分鐘自動會出現。」
「什麼意思?」譚烈颯不解。
他聳聳肩,沒解釋的打算,「反正你再等,一分鐘就知道了。」
黑眸緩緩地眯起,閻尊-直勾勾地注視了契泄浚許久,盯著他臉上仿如天下太平的笑容和輕松的態度,腦海里竄過一絲狐疑。
會嗎?
可能嗎?
「你們大概沒發現,我這家店最近的生意變得很好吧?」契澧浚得意地道︰「我甚至還有開分店的打算,怎樣,你們有沒有意思要投資?穩賺不賠的。」
閻尊-及譚烈颯听到他的話後,這才發現契澧浚開的這家咖啡店,果真坐無虛席,生意好的不得了。
可疑。疑慮在閻尊-心底不斷泛大,他若有所思地轉頭瞥向門口,深思了一會兒,起身朝門口大步邁去。
「尊-?你要去哪?」譚烈颯納悶地盯著他。
契澧浚笑盈盈地雙手環胸,等著看好戲。
念羽熙自從投靠他這後,就自願留在他店里幫忙,現在正是她來上班的時間,本來她都會提早到的,但是今天臨時有事,先去了一趟銀行,所以才沒早來,否則閻尊-早就看見她了,犯不著發了一次風飆?
閻尊-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念羽熙從一輛機車上下來,停好車後,她把安全帽放進置物箱,拎著一個包包往他這走來。
她的長發隨意地挽起,身上穿著輕松的服裝,雖然看起來很悠閑,但在他眼里,她仍然美艷的不可方物。
他貪婪地把她的身影,緊緊地烙在眼底,三個月不見,才知道,他有多麼的依賴她、想她。
他懷念她在他身邊時的日子,她當他秘書時的干練。當她妻子的溫柔婉約……她的一切一切都那麼的令他在乎,而她的存在,對他而言,一直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
他的生命中早習慣了她的存在,他回頭時,她理該跟在他後方;他召喚一聲,她理該會立刻出現在他面前;他疲倦時,她理該會適時地倒杯咖啡給他,他……她已經像毒一樣,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已經不能沒有她。
一想到她看見他後,可能會立刻轉身逃跑,他忙退後幾步,把自己隱藏在大門後方,讓她看不見他,而走進店內。
念羽熙果然沒發現他,進入店內,直接走到櫃台後方,拿起吊在牆上的圍裙穿了起來,接著便抬起頭,像是要找尋誰的蹤影般,把店里的人全巡視一遍。
不過,她的目光還不及移到閻尊-那個方向,就看見譚烈颯和契澧浚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她訝然地瞠大了美眸。
譚烈颯當然早已看見她,他忙不迭地走向她,「羽熙?!你怎麼會在這?!」他的驚訝不在話下。
契澧浚跟在他後頭,目光似有若無地往閻尊-身上飄著。想知道念羽熙究竟到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到閻尊-的存在。
「我……」念羽熙不曉得該如何回答譚烈颯的問題,只好轉移話題道︰「我才要問你,你為什麼突然會來這?」
「我被尊-叫來的,他以為我和澧浚隱瞞了你的行蹤,所以特地把我叫來,準備好好逼供。」
一听見閻尊-的名字,念羽熙嚇的臉都白了。
「閻尊-?!他在這?!」她急忙抬頭要尋找他的蹤影,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他發現,可,她頭才抬起,就對上了一雙湛黑如墨的深眸,她一怔,心底滑過一絲不妙。
他緩緩地走到櫃台的入口,把入口堵死,讓她想逃也沒辦法。
察覺他的舉動,契澧浚及譚烈颯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靜,要換成他們,他們可能不會注意到這一個小細節,而極有可能讓念羽熙借此逃跑成功。
不過念羽熙並不這麼想,她看見閻尊-把櫃台的入口堵死後,一張小臉更垮了下來,暗暗咒罵他的心思敏銳。
「我找了你很久。」他目不轉楮地瞅著她不放。
她目光心虛地四處游移,始終不敢定在他身上。
「敢不听我的警告偷跑,卻不敢把眼楮對上我?」他低沉地開口。
她咽了口口水,壯了壯膽,才鼓起勇氣面對他。
「你想怎樣?」她已經做好被他找到時,可能會遭到處罰的心理準備了,「我話先說在前頭,你對我有何不滿,你直接對著我來,我可以任你處置,但你絕對不要把我的父母也牽扯進來,否則我會和你同歸于盡!」她可是相當嚴肅地對他說這一番話。
「你放心,我對你的父母沒什麼興趣,一切我只會針對你。」
她僵硬地點頭,「好,那你現在可以說你想怎樣了?」
「回到我身邊。」
「我不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處罰,你要我回去做什麼?我把一切全都告訴你母親了,你已經不需要我來幫你欺騙你母親了,不是嗎?」
「我需要一個小孩,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小孩。」他別具含義地說著,期盼她能听出他的意思。
她心一凜,冷著聲反駁他的話,「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會自願幫你這個忙,你更不需要用到我。」
為了小孩……她不曉得為什麼,當她听見他這個答案時,心中乍然浮現的失望是從何而來,她以為這三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可以把他摒除在自己心房之外了,沒想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不曾從她的心中離開。
「我只要和你生孩子。」他更用力的暗示。
「閻尊-,去找一個很好的女人,一個可能會讓你改變你堅持不愛人這個心態的女人,和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你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是個再優秀不過的商人,你應該計算得出,這二者哪一個對你最有利,不是嗎?為了我這個你討厭至極的女人,你真的認為值得嗎?!」
「……我並不討厭你。」他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
「那你是恨我,所以才對我窮追不舍?」
「我從沒恨過你。」原來他傷她傷的那麼深,否則她不會以為,他對她不可能會有愛的產生,他以前究竟是怎麼對她的?!他心痛地想著。
「就算你不討厭我,也不恨我,但你一定不喜歡我,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你別想為了要我回去幫你生個孩子,就騙我說,你從來就沒有不喜歡我過。」
「我不否認我有不喜歡你的時候,但這只是在我還沒了解自己心意之前。」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微訝地看著他。
「你是什麼意思?我說過,你不用騙我的。」
「我為什麼要騙你?就算我真的要逼你回去,我有上百種強迫你的方法,但我絕不需要用到欺騙這個手段。」
她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但是他剛才的話……
他試著往前一步,她卻下意識地往後縮,黑眸頓時染上一層悒郁,他再度邁開步伐,一直把她逼到再也無路可退,才肯罷休。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驚懼地瞅著他,生怕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拉了過來,「我要你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他緊緊摟著她不放,在她耳邊低喃。
她在他懷里僵直了身子,美麗的五官盛滿濃烈的恐懼,她一直以為他要她留在他身邊,只是為了想盡辦法凌辱她。
「請你冷靜一下,你不需要把心思花費在我身上,捉弄我或傷害我,對你沒有益處,你大可把浪費在我身上的時間,用來做其他事,我想不管做什麼,收益一定會比浪費在我身上,還要好得多。」
她很努力地想打消他的想法,只是他的心意,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人打斷的。
「羽熙,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瞧見她一副害怕的模樣,譚烈颯皺起眉頭,納悶地提出疑問。
「我誤會?我誤會什麼?」
「尊-找你,並不是為了要傷害你,難道你沒發現他變了嗎,他這三個月為了找你,吃盡了苦頭,如果你不值得,他不可能會沒日沒夜的,瘋狂找尋你的下落。」
聞言,她不得不好好地打量起閻尊-,誠如譚烈颯所言,他的外表的確已有些改變,一絲隱約的感動從她心底油然而生,「你做了什麼?」她故作鎮定地問。
「找你。」
心開始怦然狂跳,「就為了找我?」她的手心甚至已開始緊張地發汗。
他點頭。
「為什麼?」她屏住氣息,等待著他的答案。
「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美眸急促地眨著,一股酸意直沖鼻梁,她濕潤著眼,哽咽地再問︰「為什麼?」
他溫柔地拭去她臉頰上撲簌滑落的淚水,俊朗的臉龐漾著一抹深情的笑,「因為我愛你。」
聞言,她的淚水瞬間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拼了命的滾下,止都止不住,「不要用那麼惡劣的話騙我!」她生氣地推開他,對他低嚷著。
他才不可能愛她,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我沒有騙你。」
「你有!」就算淚水止不住,她仍抬起頭,憤怒地瞪著他,「你是不可能會愛人的,所以你撒錯謊了!你愛我?呵!除非天掉下來,否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該死的淚水,為什麼不論她怎麼擦,都擦不完?!她為什麼該死的要哭?哭就算了,她為什麼還要該死的哭個不停?!該死的該死的,一切都是該死的!她憤恨地想著。
「很遺憾,天不會塌下來,但我卻真的愛你。」他就知道她不會信。
「胡扯,全都是在胡扯!」她胡亂地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態度一點也沒軟化的跡象。
無緣無故他的行為,怎麼可能會前後落差如此之大,之前他根本對她不屑一顧,現在卻可以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甚至還對她說愛她的話,這其中一定有陰謀,一定是他要懲罰她私自離開他的陷阱,她不會傻傻的往下跳,絕不!
「你休想陷害我,我不會相信你的活的。」
「我壓根沒想過要陷害你,我只想重新挽回你罷了,我知道我現在說這種話,你一定很難接受,我也很清楚我之前的所做所為,是多麼的傷害你。但是我一定得告訴你事情真相,我不希望就這麼放棄你。」他急急地解釋。
「你听我說,我其實早就發現自己愛上你了,只是我曾經口口聲聲宣稱自己不喜歡你,不會愛上你,對你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根本不需要你,我更做盡一切傷害你的事,所以當我發現,其實我是愛你的之後,我根本無法對你說出我的愛意,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像現在這個反應一樣,以為我是在騙你的,其實我不是。」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一點都不想听你編的謊言,我人就在這,逃也逃不了,所以你想怎樣,我都隨便你,不用再繼續撒謊了。」
他不理會她的話,繼續說著︰「這三個月來,我時時刻刻都過的心驚膽跳,早上我明明工作到累的半死,但晚上躺在床上時,卻仍然無法入眠,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別開臉,默然不語。
「因為我滿腦子都是恐懼,我害怕會完全失去你,我害怕會永遠找不回你,我害怕我這輩子,再也沒辦法見到你,無法挽回你的心……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是這麼的愛你,或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就是愛你,而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愛你的時間,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長,只是我從未發覺罷了。」
她仍是一臉冷硬,只是不斷落下的淚水,泄露了她的心情。
「羽熙……我說了那麼多,難道都無法挽回一點你的心嗎?」他無力地喟嘆著,「如果我承認我後悔失去你,你會不會就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擁有你?」他希冀地說道。
「我說過,你不用為了我紆尊降貴的,這不是你的作風。」
「希望讓你回到我身邊,要我做什麼我都做得到,因為我不想因為你一時的刁難,就放棄了我們未來可能有的幸福,我已經錯過一次,也嘗到了恐懼,所以我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我都得忍住,再說,過去的確是我不對,我沒有理由不接受你對我的考驗。」
他說的她好心動,一想到未來他們可能過的非常恩愛,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投入他的懷抱,對他說,她原諒他了,她可以不去計較,過去他對她的種種傷害。
可一旦思及他可能只是為了要懲罰她,才這麼誘哄她時,她的沖動就立即退縮,變得小心翼翼。
想相信他,不想相信他,這兩股力量在她心中拉扯著,她咬緊下唇,作不出任何決定,也想不出一個最適當的答案。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選錯了答案,她的下半輩子該如何度過,不是最幸福就是最悲慘,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
「羽熙。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契澧浚察覺出她的不知所措,好心地提醒她一句。
一句話?!她愣然地望著他。
「時間。」他微笑地再次提醒她。
時間?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抬起頭,望著閻尊-,「烈颯曾告訴我,讓時間來證明你對我有特殊的感情存在,澧浚也曾對我說過,時間會證明你會後悔失去我,現在,換我來對你說了,如果你真是愛我的,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他滿心期待地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兩年,我給你兩年的時間,如果這兩年內你能說服我,讓我相信你真的是愛我的,那我就回去你身邊。」
聞言,他呆了一下,「兩年?」
「對,兩年。」
他陷入了一片思考之中,兩年的時間並不短。
「不過也不長。」譚烈颯頗為認同念羽熙的話,他是絕對站在她這邊的。
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怪他多事。
「憑良心講,羽熙花了那麼多年的青春和心血在你身上,你回報個兩年,其實並不為過。」契澧浚也主動幫念羽熙講起話來,「再說,只花個二年的時間,就能得到一輩子的幸福,這怎麼算都值得的投資,尊-,你是個出色的商人,所以你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才是。」
他嘆了口氣,「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其他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當然沒有。」
他無奈地攤開雙手,「那我還能說什麼?」他的確沒有立場說不,但是他卻可以改變他的立場。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不過他有信心,他不用花到兩年的時間,就可以把念羽熙重新追回他身邊,他對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等著看吧!不消兩年,他一定會讓念羽熙身份證上的配偶欄,重新填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