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冥極和嫘姒娃很有默契的,對于二人結婚的事都選擇低調行事,而且是暗中進行,旁人根本不曉得他們二人已經成婚。
嫘姒娃想盡辦法趕走許至浩幫閻冥極所請的佣人,自己取代她的身份,偽裝成佣人光明正大的住進閻家.
「冥極,你怎麼把那個佣人趕走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一個那麼優秀,而且還擁有護士執照的人,你趕走她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許至浩一得知他派出的眼線被驅離,立刻趕至閻家詢問事情的真相。
「我覺得她笨手笨腳,而且反應遲鈍,沒你說的那麼好,所以我就將她掃地出門,這有什麼了不起的?需要你放下公司繁忙的事務,跑來對我興師問罪?」閻冥極坐在飯桌前,慢條斯理地吃著嫘姒娃幫他準備好的午餐,對于許至浩的質問,他一臉不悅。
「呃!我……我是擔心你,所以才……」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另外找到一個更好的佣人,我相信她對我會更有幫助。」
听不出他是否話中有話,許至浩難堪的將目光瞥向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嫘姒娃,「-就是新來的佣人?」
嫘姒娃微笑的看著他,「是的,請問您是……」
「許至浩,我公司的副總裁?」回答的是閻冥極。
「哦!許先生你好。」她對他恭敬的欠一欠身子。
「嗯!」許至浩隨意的應了聲,「冥極,她是打哪來的?你一大早才把佣人趕走,怎麼現在就立刻找到新的佣人了?她會不會來歷不明?我怕她會對你不利。」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佷女,我以前就听我朋友說過,他有個佷女是專業看護,所以我打了通電話給我朋友,說我需要他佷女的幫忙,我那個朋友很夠『義氣』,二話不說,馬上就讓他佷女過來幫我。」
不曉得是說者有意,抑或听者有心,他老是覺得閻冥極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像在暗諷他。
許至浩暫時把疑惑擺在心底,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著嫘姒娃,「-叫什麼名字?」
「許先生,你叫我女圭女圭就行了,我家里的人都這麼叫我。」嫘姒娃故意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像極了方從鄉下來到大都市的土包子,大大減輕了許至浩的不安。
「嗯。」看她這個樣子,大概還沒見過什麼世面,要控制她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許至浩在心底如此想著。
「許先生,你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飯?我去廚房幫你拿副碗筷去。」
嫘姒娃轉身要進入廚房時,許至浩急忙叫住她。
「不用了,-和我到客廳去,-剛來,冥極的一些生活習慣-都不曉得,我教教-,以免-做錯事,惹得冥極不悅。」
嫘姒娃看了閻冥極一眼,忙不迭的直點頭,「好的,那閻先生你慢用,吃飽飯再叫我一聲,我會立刻過來的。」
「嗯。」閻冥極還是吃著他的飯,對于許至浩把嫘姒娃叫出去的舉動沒任何反應。
走到客廳,確定在飯廳里的閻冥極听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後,許至浩才開口詢問嫘姒娃。
「-幾歲了?」
「今年剛滿十八。」
他睇了她一眼,居然信了她的話。
「嗯!那-從哪來的?」
「從南部一個小村子來的。」呵!就說她長得是一副超級女圭女圭臉,否則許至浩怎會如此輕易就信了她的話。
「-才剛滿十八,怎麼會是個專業看護?」許至浩提出不合理之處。
嫘姒娃笑咪咪的回答;「因為我是讀護校的,只要一有空,我都會跑去醫院當看護,打零工,順便吸取經驗,護校一畢業後,我就去考了看護執照,所以把閻先生交給我,你大可放心,我的經驗十足,絕不會讓閻先生感到有何不適之處。」
這套合情合理,找不出一絲缺點的說辭,她老早就編好等他問了。
許至浩再度不疑有他,「好,我就信-,我告訴-,平時-就多注意冥極的一舉一動,不管他做了哪些事,-都得對我通報,听見了沒有?」
「為什麼?」她故作不解地睜大了充滿問號的美眸。
「我是怕冥極會受不了他殘廢的事實,而有些異常的舉動,我這是在關心他,-懂不懂?」怕嫘姒娃會胡思亂想,許至浩有些欲蓋彌彰地解釋著。
她直點頭,「我懂,許先生,你對閻先生真是關心,閻先生有你這種朋友,真是他的福氣。」她的話成功的讓許至浩更加降低對她的戒備。
許至浩臉上浮起狡猾的笑,這個新看護根本比他之前所請的那個還要好利用,他說什麼,她就深信不疑,簡直是單純到接近愚蠢。
「那-就記住我交代的話就是了,還有,千萬不要對冥極說我要-注意他一舉一動的事,否則我怕他會反彈,把別人的好意扭曲成是在鄙視他。」
嫘姒娃不斷的點著頭,「女圭女圭能理解,以前女圭女圭在醫院也曾看過類似的案例,許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我們今天說的話告訴閻先生的。」
「嗯!很好,那沒事了,-可以進去了,順便告訴冥極一聲,公司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好的,許先生你慢走。」送走許至浩後,嫘姒娃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
「-笑什麼?」閻冥極徑自推著輪椅,從飯廳東撞西撞的出來。
見狀,她連忙走到他身後幫他推著,「我在笑你公司的副總裁原來是個蠢貨。」
「他如果聰明,就會安分守己,不會妄想要奪得我的財產。」
她把他推到客廳。
「既然知道他笨,你為何還升他做副總裁?」
「他的生意腦筋算不錯,升他做副總裁全是看在他有能力為公司賺取大筆利潤的份上。」他淡淡的回答。
「那你根本是把他當成賺錢的工具嘛!」
「-以為我會把那種人當成朋友?」他嘲弄地冷笑,「我看起來是那種愚蠢的人嗎?」
聞言,嫘姒娃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他……」
「他一直以為我是信任他,把他當成了心月復來看待,更以為我對他的忠心深信不疑,否則不會把他升到副總裁的位置,這一切從頭到尾,全是他一廂情願。」
「而他就仗著這個一廂情願,才大膽的妄想奪取你的一切?!」她訝異極了。
那這整件事到底是誰的錯?要是閻冥極不給許至浩那麼多希望,不讓他以為自己真如此被器重,不讓他認為自己真的很厲害,那他今天也不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來,這一切該歸罪給誰?!
「沒錯。」
「難怪你會一開始就猜測你發生車禍的事情是他干的,就是因為你從未信任過他,所以他一有異常舉動,你就立刻知道他有問題。」瞪著他,她忽然覺得他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一個瞎了眼而且腳還瘸了的男人,居然可以讓她產生懼意,要是他完好無缺的話,她懷疑斗贏他的機率有多低!
難道她失策了?找上一個她對付不了的男人,這對她是好是壞?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她完全捉模不定,她第一次對于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感到茫然不知。
截至目前為止,向來每一件事都是她布好局,讓每一個人自然的落入她的圈套中。她發現,對于閻冥極,她設什麼都沒有用,她反而成了那個被拖著走的人。
然而從頭到尾,她都不知不覺的被他的話給牽引著,這是她不曾有過的現象,他可終于讓她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怕我了?」他譏諷地問。
她深呼吸了一下又重新開口︰「我不得不佩服你。」
「能被神算打從心底佩服,我是不是該覺得受寵若驚?」他挑眉。
「你的心有沒有溫度?」她伸出手輕觸著他的心口,「你的心曾為別人跳過嗎?」
「當然有,」他用狡黠的笑掩飾真正的情緒,「那就是我,我的心只為我自己跳過。」他謊道。
事實上,他的心也曾為了另一個人跳過,那就是他的前妻。
他不只結過婚,而且還有一個被他送到美國念書,寒暑假才會回來一次的女兒,但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
在他還未創立傲世集團時,他是在一家頗有規模的公司當普通職員,那時因他出眾的外表,惹來不少女同事的注意,後來在眾多的追求者里,他發現了他前妻的存在。
她很美麗、很有自信,算是才-兼備的女人,他們交往了一陣子,二人都覺得彼此各方面都相當契合,這才決定踏上紅毯。
只是好景不常,那個女人在和他結婚滿五周年的那天,跟了一個有錢男人,到美國去當人家的小老婆。
他曾問過她原因,她的回答是;她雖然很愛他,但她不想和一個一輩子只能當小職員的男人共度一生,她不想一輩子都過著苦哈哈的窮日子,所以要他原諒她,更要他放了她。
的確,沒有錢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她要離開他,他無話可說,大家都有權利追求更好的生活,他能明白她的心理,所以他同意和她離婚,放她走。
只不過她的背叛讓他看透了人心,他開始封閉自己的心,從此不再在意其它人的生死,他變得冷酷無情、不再愛人。
所以當他決定自己出來開設一間公司時,他不留情的手段,加上精準的投資眼光,讓他在短短幾年內把沒沒無聞的傲世集團推向國際舞台,一躍成為全球聞名的百大企業之一,自己的身分也從此轉變。
「那我該嫉妒你嗎?」她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要到何時,你的心才會為我而跳?」她的夢要到何時才會實現?
「-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他殘忍的直接打破她的希冀,「我這輩子除了自己之外,不會再愛任何人,包括-在內。」
「……很傷人的一番話,」她只是笑了笑,對于他的話,她選擇左耳進右耳出,「你真是一個冷血的人。」
「我當然是。」他承認。
「你還真承認?!」她不苟同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不過你放心,我的心髒夠堅強,禁得起你無情的對待。」
「是嗎?我真想知道,-的心堅強到什麼地步。」
「你想試嗎?歡迎。」她巧笑倩兮,「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要傷害我,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管是身體或心理。」
「大家走著瞧。」
「好,就走著瞧。」
☆☆☆
一大早就到超級市場去買菜的嫘姒娃,提著大包小包,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只手掏出鑰匙開門,她用肩膀頂開門,進去後,準備用腳將門關上時,眼楮一抬,正巧對上一張熟悉的臉,而那張臉上還有一絲不妙的感覺。
目光緩緩往下移,她終于知道她為什麼會覺得不妙了,因一個應該是瘸了腳,行動皆需靠輪椅的人,竟安然無恙的站在那?!
她懶懶地抬高目光,把他瞅了好幾遍,「你不準備解釋什麼嗎?」
閻冥極暗嘆了口氣,以往嫘姒娃出去買菜都需要一個半小時才會回來,所以他都趁這段時間用他「完好無缺」的雙腳到處走動,可是他萬萬沒料到,這次她竟早了二十多分回來,害他來不及躲回房內,而被捉的正著。
「你沒瘸。」這是肯定句。
「我沒瘸。」他點頭承認。
是的,他沒瘸,只是他假裝瘸了。當初在醫院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腳沒瘸,只是受了點傷罷了,不過每一個人,包括醫生在內,都對他說他腳瘸了,不能再動了、這真是一個好大的騙局。
不過,這個騙局的主使者就是他!
這點,除了他的主治醫生外,沒半個人知道。
他不只腳沒瘸,甚至,他的眼楮也沒瞎,這全是他為了引許至浩露出馬腳所策畫的一場騙局。
他早就盯上了許至浩,所以他知道他一定會有所行動,所以才在那場車禍中假裝受了重傷,以便降低許至浩的防備心;而他的主治醫生是他的好友,所以答應了幫他演這出戲。
至于嫘姒娃,她大概作夢也想不到,第一個上網去委托神偷到他身邊偷「竊心」的,就是他本人,他原本就計畫讓神偷來他這偷東西,如此一來,他才有機會和他們見面,再和他們交換條件,幫他痛整許至浩。
只是他萬萬沒料到,來的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最聰明的神算,所以他立刻將錯就錯,使計讓她留在他身邊,從頭到尾,大家的所作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正是那個躁縱著一切的人。
「然後呢?」她關上門,將菜提到廚房,一一放進冰箱內。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模索著,想走回房間,「什麼然後?」
放好菜,走出廚房,她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擋住他的去路。
「你為什麼沒瘸?」
「沒事為什麼會瘸?」他不答反問。
頓了一下,她才又道︰「你從頭到尾,腳都沒事?」
「有一些擦傷而已。」
「你沒瘸卻假裝瘸了?!」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用意,搖搖頭,有點被打敗的感覺。
他真是一個奸過了頭的家伙!撇撇嘴,嫘姒娃不打算再追究此事,反正他沒瘸對她而言是件好事,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瘸子吧?
正想掉頭走開時,她又想到一件事,忙轉回身,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
既然他沒瘸都可以假裝瘸了,那他會不會假裝瞎了?這個可能性著實不小。
早料到她會想到他有可能沒瞎這一點,閻冥極這次表現的很完美,一點破綻也沒露出,把瞎子的角色詮釋的很好,讓嫘姒娃不得不暫時相信他是真的瞎了。
不過嫘姒娃還是半信半疑,畢竟有前例可循,她不得不防。
帶著充滿質疑的眸子,她扶著他進入房間,「你先休息一下,我準備好午餐再叫你。」
「嗯。」知道自己危機暫時解除後,閻冥極微揚著嘴角。
嫘姒娃,-是斗不過我的!他極有自信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