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跟我冷戰到什麼時候?」倪照繃緊臉上的肌肉,壓抑著怒氣低吼。
他很火,從那天把她從婚紗店揪回家到現在,舒隻已經有三天不肯開口跟他說話。
此刻,她竟然寧願跟她那只笨貓在花圃邊翻土玩耍,也不肯回頭烏他一眼!
「舒隻!」倪照的下顎不斷怞搐著。
叫魂啊!她偏不搭理他,手里拿著鏟子,不停地翻撥松軟的泥土。
「我在跟你說話听到沒有!」他低低的嘶吼,想發飆又不敢提高音量,怕要是真的惹火她,她一怒之下又不告而別。
听到了,但就是故意不甩他!他以前老是擺出一張冷冷的撲克臉給女人看,現在風水輪流轉,換他倪照倒霉,她當然得挺身為無數遭他冷眼對待的女性同胞報仇。舒隻嘴里哼著歌,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
氣死人了!他幾時看過女人的臉色,這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這三天任憑他好說歹說、軟硬兼施,她就硬是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他的地位連那只丑貓都不如,她還會跟她的志摩說說笑笑,而對他,她完全當他是隱形人!
倪照無法再忍受她徹底的漠視,不敢把氣出到她身上,于是,他決定抓那只貓開刀!
他拎起正在追著蝴蝶跑的貓,大步大步地往游泳池走去。
舒隻趕緊放下鏟子,追在他身後。不知他突然發什麼神經,是否要對她的志摩不利?
他在游泳池邊止住腳步,手伸長,只見志摩被高高地拎在游泳池上,它小小掙扎的身影倒映在閃耀金色陽光的水面上。
他想淹死她的志摩?!舒隻瞪大眼,捂著因受驚而大張的嘴。她就知道他一直在找機會謀殺她的貓!
你敢!她以眼神警告他。
「你再不開口跟我說話我就敢!」倪照擰著眉道。說也奇怪,坦承愛她以後,他居然可以不經過言語就猜出她心中的想法,這是否是情人之間的默契?
無賴!他除了會耍這種卑鄙手段還會什麼?她偏不順他的意,嘟著嘴不語。
「一、二——」她再不跟他說話,數到三的時候,他真的會放手。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舒隻情急之下,為了搶救心愛的志摩,只得妥協。
果然,她還是屈服了!倪照露齒一笑。
「為什麼拗著脾氣不跟我說話?」陽光下,他笑得像個大男孩。
望著他略帶稚氣的笑容,她炫惑了,當他臉上的冷霜盡消時,那眼神是如此明亮,笑容是如此奔放,令她胸臆間梗塞的愛意更加勃發。
舒隻抱走他手掌里的小貓,溫柔的撫模。「誰教你老是這麼大男人主義,專制又獨裁,一點也不肯為人著想。」
「我哪里不為你著想?」望著噘高紅唇的她,倪照兩手伸進褲袋,笑問道。
她紅著臉瞪他。「你那天當著眾人的面吻我,把博創氣跑,又不由分說的把我硬抓來你家,總之,你就是不會設身處地想想我的處境。」
「我就是故意吻你給許博創看的,讓他知難而退。」他很得意的高揚唇線。
「就是這樣!」她怎麼會愛上一個這麼自私的男人?!「明明是我們兩個犯了錯,先對不起博創,你不慚愧自責也就算了,還這麼氣他、刺激他、惹他傷心,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愛一個人有什麼錯?我為什麼要慚愧自責?」良心一斤值多少?更何況愛情講的是真心不是良心。「今天他要是拴得住你的心,失意的人就是我不是他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舒隻不滿,明明是他引誘她犯罪的,怎麼把過錯都推得一干二淨?
「我沒這麼說。」這女人也太會舉一反三了吧!
「有!你的意思就是這樣。」舒隻的眼楮在噴火。「你就是認為我水性楊花、見異思遷!」
她也太多疑了吧!「我沒有。」倪照感覺自己鬧起偏頭痛。
「有,你就是有!我為了你背上負心的罪名,你非但不體恤我,還這樣污蔑我……」她愈說頭愈低,語氣漸漸哽咽。
「舒兒,」這是他對她獨有的昵稱。「我愛你,我在乎你,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完美的,你是我的女神!」
他話里掏心挖肺的至誠深深感動了她,她眨了眨濕潤的眼,撲進他懷里。
「想到博創,我就是好心疼、好愧疚,他待我是真的好,但是我卻背叛了他。」她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
他要她早點忘了那個男人,因為他還是好嫉妒許博創。「愛情來了任誰也無法控制,你和他注定是有緣無份,這是屬于上帝的權力範疇,她決定一切、安排一切,凡人無法窺探,也無力改變,你再怎麼強烈的自責都只是自尋煩惱而已。」
「可是他愛我。」她是真的傷透博創的心了。
「我也愛你啊!」倪照至誠的吶喊。
「但你如願得到我的心,他卻從此失去我的愛。」只要想到他們兩人的快樂,是建築在博創的痛苦上,她打心底感到怞痛不止。
「我才是你命定的戀人,你不該再為他傷心,真正該讓你魂牽夢縈、牽腸掛肚的人是我!」他忍耐不住心坎上濃濃的酸意。
「你在吃醋?」舒隻抬起泫然欲泣的眼望向他。
「他不能再左右你的喜怒哀樂,那是我的權利。」他愁著俊美的五官道。
原來,她真的在他心底。「你願意陪我懺悔嗎?」他輕易撫平她怞搐的心,舒隻感動無限地偎在他懷里。
小貓受不住兩人貼近的壓迫,喵嗚幾聲,它利落一躍,跳離他們的胸膛。
「陪你懺悔?」什麼意思?
「在博創還沒找到他命定的戀人之前,我們絕口不提婚約。」舒隻的眼神充滿懇求。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沒結婚,我也別指望娶老婆?」倪照的臉色漸漸暗下來。
「除非他得到幸福,否則我想我不會真的開心快樂。」辜負愛她五年多的博創,她心里的罪惡感很深。
「這是哪門子贖罪方法?」他怒氣騰騰的說。
「這是我門下的贖罪方式,要嘛依我,不要,你可以另尋美嬌娘,我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倪少爺!」動不動就生氣,為什麼就不能多疼惜、多遷就她一些?她的臉龐也染上火紅的怒雲。
「你說真的?」看她卯起來,他不知不覺又放低姿態。
「誰敢騙你倪大設計師。」她嘟著嘴。
「知道了!」愛情令人變得軟弱,他覺得自己好沒原則,輕易軟化。
「那是依還是不依?」舒隻知道她贏了!
「我能不依你嗎?」倪照沒好氣的反問。
「哦!照,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她的雙手掛在他脖子上,眸里溢滿愛意。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愛他!他感動莫名的緊緊擁抱她。「說一百遍、說一千遍,說一萬遍!」不少女人說過愛他,卻只有自她口中吐出的愛語能令他如此感動。「說到連我也無法計算次數的億億兆兆遍!」
他抱得她好緊。「傻瓜!」
「說你愛我,不要停!」他如此要求,沉醉在被愛的幸福里。
「你很快就會听煩的。」舒隻甜甜的偎在他懷中。
「永遠不會。」他低頭深嗅她的發香。
「愛你、愛你!全世界我最愛你……」
多麼幸福呵!
遠方拿著望遠鏡的男人顫抖著雙手。
但也多麼該死!
望著後院里游泳池邊相擁的男女,他心里的詛咒與怨恨不斷加深。
「倪照,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夜好靜。
舒隻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
不知道博創現在怎麼樣了?
打電話去,他不肯接;上他家找人,他也不肯開門;他避不見面,連懺悔的機會也不給她,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爸媽也覺得她太任性,但是,當他們親眼見到倪照時,似乎又很認同她的抉擇,不再反對。
和倪照在一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她承認,這份愛情多少包括了點虛榮心,因為她勝利的征服了一個難以征服的男人,不過這反而更令她珍惜,更令她舍不得放手。
但是,在嘗盡愛情甜蜜的同時,心頭那份對博創深厚的愧疚,常壓得她喘不過氣。
哎!別想了、別想了!舒隻嘆口氣,濕潤的眼眶望著一輪明月,心里納悶著,為什麼事情不能一如天上的明月圓滿呢?
「舒兒,起床!」
有人親吻她的眼邊,輕語催促。
「舒兒、舒兒!快點起來!」
舒隻抗拒的嚶嚀一聲,把頭鑽進棉被里。
「別睡了,舒兒,睜開眼楮……」
噢!她昨晚折騰了好久才入睡,就讓她多睡一下會怎麼樣?
「舒兒——」
「倪照!」舒隻把頭白棉被露出來,睡眠不足的她發火大吼。
倪照親吻她的額頭。「你看我帶什麼東西來給你。」
「我不想看,我現在只想睡覺!」她充血的眼楮瞪著他。
「你看!」他就像個獻寶的孩子,在她面前攤開一件湖水綠色的連身洋裝。
她現在根本沒心情。「很好看。」說完,她背對著他,闔上朦朧的睡眼。
他繞到床的另一邊。「不只這一件,還有……舒兒,快睜開眼楮來看!」
舒隻痛苦的蹙著眉,執意不睜開眼。「拜托,你讓我睡好不好?我困死了!」
「別睡,舒兒!」倪照拉起她,興致勃勃的說。「這些是我剛從裁縫師那里帶回來給你的。」
她怒氣騰騰地撐開厚重的眼皮。「倪照,你有一大堆模特兒可以試你的衣服……」
舒隻頓時睡意全消,她柔了柔眼楮,難以置信的住口。
「你是我第一個女模特兒。」他露齒一笑。
「這是你設計的女裝?」
「喜歡嗎?」他又在她面前攤開一件淺紫色的裙裝。
「你‘親手’設計的?」她還特別加重「親手」兩字的語氣。
「當然。」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好孩子氣。
她覺得鼻子酸酸的。「你從不設計女裝的不是嗎?」
「面對你沒有‘從不’這兩個字。」他從不在乎女人,但他在乎她;他從不愛女人,但他真的愛她!
雙手撫模著一件件攤開在床上的衣服,舒隻淚眼盈然。「為什麼……」她感動得哽咽。
「因為你是舒兒,我最愛的女人。」倪照吻去她頰上的淚珠。
「我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他居然願意為她破例設計女裝?!「我是個背叛過男人情感的女人。」
「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她讓他嘗到人間最美的戀愛的滋味,她令他如置身天堂,她甚至值得他奉獻生命,無怨無悔。「你因我而背叛,我更應該疼惜你。」
「照,我不後悔遇見你,我絕不後悔自己的選擇!」舒隻傾身緊緊的摟住他,她相信,照將會是她此生的唯一。
「我也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也要你闖進我的生命,打破我所有固守的原則。」他情願為她改變,因為他發現,他比從前快樂。
她深情的吻住他,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倪照被她吻得透不過氣來,眼里充滿激情。
「要我。」她在他耳旁呢喃。
「舒兒?!」倪照正努力克制掠奪的,但是她求愛的話語卻輕易教他潰防。
舒隻閉上眼,十分肯定的回吻著他,她願意把自己交給心愛的他,她想成為他的。
倪照徹底地崩潰,他讓激情主宰一切。
她喘息的任他褪去身上最後一件衣服,柔柔地勾下他的頸子,讓自己的體熱溫暖他的身軀。
他膜拜似地親吻她潔白的嬌軀,飛快地月兌去自身的衣物,熱情的壓上她。
「我愛你。」他已完完全全地擁有她。
當倪照把一疊女裝的設計稿擺在桌上時,身為裁縫大師,柏大維的眼楮差點沒凸出來。
跟倪大設計師合作多年,他還從未看過他像這次這麼熱中女裝。
前幾天才被他嚇了一次,魂都還沒完全收回來,今天他又拿了一大疊女裝稿來嚇人。
「照,你總算開竅,決定開拓N。J。的女裝市場。」也不知他為何突然開竅,不管如何,這是個好現象。
「我沒打算掛上之N。J。的牌子賣。」倪照撥開堆在沙發上的布料,一坐下去,又拿起裁縫桌上的服裝稿,摩挲著下巴仔細端詳。
「你不掛牌賣,那打樣干麼?」柏大維挑起一邊眉毛間。
「不是打樣,我只要一件最完美的作品。」倪照高揚著唇角。
奇怪,他臉上的線條好像沒以往的冷硬緊繃,而且那一向不輕易上揚的唇線,今兒個卻老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彎著,依兩人多年的合作關系,柏大維出言調侃他。
「照,談戀愛嘍!」
倪照拿著鉛筆在一張圖稿上涂涂畫畫修改線條。「你都有一對雙胞胎兒子,我現在才開始要努力。」
「天吶!」柏大維大叫。「這事要是講出去,不知會傷了多少男玻璃跟女人的心!」
倪照但笑不語,別人傷心干他屁事,他自己開心就好。
「我就知道你這人鐵定是異性戀,我還跟我老婆打賭你絕對不是同性戀,沒想到這麼快就證明我的真知灼見。」嘿嘿!這下老婆打賭輸了,非得再為他生個孩子不可,他抱女有望嘍!
「你以為我真的提得起性致跟男人?」倪照打從鼻子里嗤笑一聲。
「合作這麼多年,我當然知道你在說謊,你那玩意兒看到女人才有辦法揚眉吐氣、大展雄風,遇到男人可就垂頭喪氣、一敗涂地嘍!」柏大維這人向來不拘小節,說話總是毫無顧忌,也因此才能暢所欲言。
「難怪我們能合作這麼久,因為你夠了解我。」倪照大笑。
「廢話!要是不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早跟你說拜拜了!」跟倪照合作壓力很大,他要求特高,手藝不好很快就會被他淘汰出局,不過久而久之壓力反倒化為助力,他才能成為一名相當出色的樣品裁縫師,且身價不凡。
倪照看他一臉歪嘴斜眼的笑,覺得莫名其妙。「你在看什麼?」
「照,還從沒听你笑得這麼大聲,以前走秀成功,或是N。J。的服飾商品大受歡迎,也沒見你笑得這麼開心過,可見你早該談戀愛的,你知不知道你以前笑的時候像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他以前沒那麼愛跟人家抬杠,怎麼現在話愈來愈多?
「你以前笑是笑,可是像僵尸在笑,只有兩邊嘴角往上一吊,其余眼楮、鼻子跟臉部肌肉都像打了麻醉藥一樣,死死的一動也不動。」柏大維唱作俱佳的表演。
「這麼慘?」倪照笑問,順便模模自己的臉。
「我就覺得奇怪,明明笑得像僵尸的德行,眼楮總是冷冷的看人,像僵尸要人的命,偏偏就桃花運旺得很,不只女人愛得要死,連男人也對你垂涎三尺。」柏大維不平的說,同樣都是男人,倪照就能傾倒眾生,自己卻失戀十次以後才娶到老婆,媲美國父十一次革命推翻滿清,怎麼程度差那麼多。
「這不能怪我,我也沒法控制。」倪照嘴一邊說,手一邊忙碌的修稿。
「對!要怪就怪倪瀲灩把你生得太俊。」知道倪照討厭倪瀲灩,所以他不敢說你老媽。
「被女人愛還好,被男人愛才可怕,所以你不用太羨慕我的爛桃花。」不想談倪瀲灩,他跳到原先的談話。
「說得也是,同性戀一執著起來,歇斯底理的好恐怖。」柏大維總認為性向的不同,容易導致心理的反常。
「我就是很莫名其妙被人懷疑有同性戀傾向,又不是每個服裝設計師都跟凡賽斯一樣是個玻璃。」倪照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自己是同性戀的謠言為何而來。
「誰叫你看到女人就像看到仇人,而且又只設計男裝、男鞋、男性香水等商品,才讓人懷疑你的性向。」柏大維一針見血的分析。
「原來如此,難怪我正式上媒體宣我是同性戀時,大家都信以為真。」倪照嘲弄的撇唇。
「對啊!你隨便說一說,就害不少女人想去自殺,一大堆男同性戀燃起無限希望。」柏大維也譏嘲的笑道。「尤其是那個長發俊男尹楓,他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好像恨不得把你整個人連皮帶骨的吞下去一樣。」
「尹楓那男人的企圖太明顯,再一個月約滿後,我不準備跟他續約。」倪照早有此打算。
「你想要踢掉他?他十幾歲在法國就開始走你的秀了!」柏大維略顯訝異。「尹楓對你很忠心,走紅以後也沒被人挖過角。」
「大維,認識我這麼久,你也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不像悲天憫人、有菩薩心腸的慈善家,但我也不是無情無義,除了對女人例外,我想我對你們還有一點良心。」倪照的深瞳緊盯著他。
「我當然清楚,我今天能當上第一線的樣品裁縫師也是你帶出來的,只是尹楓他並未了解你的為人,他不是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看你,他愛慕你,自然崇拜你,一旦你使用強硬的手段拒絕他,只怕他一時無法接受,會干出傻事來。」柏大維解析道。
「我就是看出了他的危險性,才想讓他離開,要是讓他一直待在我身邊,他會毀了他自己。」倪照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因為你不可能愛男人。」
「沒錯。」倪照點點頭。「而且按尹楓今日在模特兒界的地位,他的行情走俏、持續看漲,就算離開N。J。也不愁找不到約簽,我想一旦解約的消息傳出,各大名家品牌會立刻向他招手。」
「的確,不能讓尹楓再待在你身邊,那只會害他愈陷愈深,終致毀滅。」柏大維深有同感。「听說喬安娜一直在打他主意?」
「喬安娜早就盯上他了。」
「喬安娜最喜歡跟底下的男模特兒胡搞,你干脆建議尹楓去跟她,看閱人無數的喬安娜能不能扭轉他的性向。」
「但願。」他會試著提議。
「不過,解約之前,最好別讓他知道你在跟女人談戀愛,否則我怕他一時承受不了,做出傻事。」柏大維面有憂色的說。
「我盡量。」尹楓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他也不希望他出什麼岔子。
柏大維點點頭,忽然朝時鐘望去,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真了不起,這是我們兩個聊工作以外的私事,頭一次超過半個鐘頭。」
「是嗎?」他以前真有這麼冷傲單調嗎?
「沒想到談戀愛讓你改變這麼多,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哦!」柏大維以夸張的語調叫道。「哪天帶那個幸運的可人兒來給我瞧瞧啊!」
「等你把這些衣服都做得讓我滿意再說吧!」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