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墨非看他整裝,皺著眉問。
雷君毅穿上西裝外套,對他笑了一下,然後鄭重警告。「別跟!」
「你要留佐佐木櫻一個人?」
「我已經向她介紹了一個早上俱樂部的環境、設施,甚至是營運,也陪她吃了一頓午餐了。」他打開總裁室大門,昂首闊步。「下午是我的私人時間。」
墨非走在他身後。「如果你現在要去找那個小太妹,我勸你最好打消念頭。」
「為什麼?」
真不曉得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老爺現在最希望你跟佐佐木櫻湊成一對,話又是義正辭嚴,讓人根本沒辦法反駁!
墨非心里氣得要死,卻又拿他沒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關上。
分送幾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回家後,雷君毅和梁珊珀兩人才有獨處的時候。
「說實話,開凱迪拉克很不方便。」
「-也知道?」雷君毅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長發女友一眼。
「對啊!台北的路上車多、人多,凱迪拉克車身這麼長--」
他插嘴。「而且-還要求要加長型。」
她白了他一眼,然後又說,「轉彎很麻煩,開在路上也很危險--」
他又插嘴。「根本找不到停車位。」
「嗯……」她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以後還是不開這種笨重的大恐龍上街好了。」
「好啊!」最重要的該是,她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稽的要求就好了!
有幾輛摩托車蛇行而過,車速非常快,摩托車騎士紛紛超車,好像是故意擦撞到他們的凱迪拉克,摩托車歪歪斜斜,差點摔倒。
「媽的!」梁珊珀馬上就探出頭大罵。「技術爛干麼還蛇行啊!」
她才剛縮頭進來,又有一輛摩托車從後面飄上來,撞到凱迪拉克的後照鏡。
「白痴啊!眼楮瞎了嗎?」她又把頭伸出車外,凶神惡煞的比了一個中指,才氣呼呼的坐正身子。「摩托車真討厭!」
雷君毅看著後照鏡,知道這幾輛摩托車已跟著他們許久了,似乎不懷好意。
隨後又有幾輛到處亂鑽的摩托車呼嘯而過,每一次都擦撞他們的車身。
梁珊珀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問題是出在自己坐著的這輛大恐龍上。
「前面明明就是紅燈,他們趕到前面還不是要停下來,往前擠成一堆干麼?」梁珊珀瞪著聚集十字路口前的一群摩托車。
「不曉得,這要問平常騎摩托車的人了。」雷君毅鎮定如常的跟她閑談。他想大街上車多人多,諒對方也不敢太過這次,更何況車身防彈,沒什好怕的。
「越看越討厭,台北的交通問題有三分之一是摩托車搞出來的。」她雙手環胸,秀眉緊蹙。
「嗯!」他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另外三分之二呢?」
「就是出租車跟公車啊!你都不曉得,我騎摩托車每一次要超車的時候,出租車就爭著跟我搶路,那車道明明就很窄,他們偏偏就要硬擠過來,結果還是不能過啊!連累我也要停在他們後面,有一次我氣到極點,拚著連摩托車也不要了,硬跟一輛出租車的車頭對撞!」
此時,只見摩拖車挑釁過後,騎士得意的轉頭看著凱迪拉克的車門上一道道深長的車痕,便往另一個方向騎去,其中兩個騎士就是方才讓她們輪胎漏氣的始作俑者。
摩托車停下來,坐在後座穿著小可愛的太妹摘下安全帽。「那個載她的男人不就是那晚跟我們 車的人嗎?他是誰啊?」
其中一個同黨回答,「我看過他,他就是索多瑪的老大。」
「什麼!?她還真是索多瑪老大的馬子!?」光頭掀開眼罩驚異的瞠大眼。
雷君毅見騎摩托車的挑釁份子遠去後,便專心的傾听她騎摩托車的心酸史。
「公車也是,根本就是馬路惡霸!想停就停,常常在內車道也不看後面就斜切到路邊,真的很危險!」她越說越怒不可遏。
「是嗎?」
梁珊珀轉頭看他,把氣出到他身上。「你根本不明白摩托車騎士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辛苦。」
「我是不清楚,因為我很少騎摩托車。」
「對啊!就像你現在開著一只大恐龍上路,左擺右擺,不知又要危及多少摩托車騎士的安全。」她雙手環陶。「路這小,你開的這輛龐然大物就佔了一半有余,你叫摩托車走哪里?難怪他們會超車嘛!」
按照她的要求辦事也會有事?「對不超,以後我不會開凱迪拉克上街了。」雷君毅想她應該听不出他話里的譏諷。
「你以為很拉風,我坐在里面反而覺得很丟臉,外面的人不知是怎樣指指點點,有錢也不需要這樣現。」
他點點頭,表情像是在細細玩味她的話,其實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呼!」她吐了一口大氣。
「怒氣抒發完了,心情好多了點吧?」
「嗯!是好多了。」她感覺輕松多了,像自由自在、無憂無慮飛翔的小鳥。
女人---的名字是善變!雷君毅在心里具體明確的下定論,不過他還滿訝異自己的忍耐力,他居然能忍受一個女人的碎碎念。
「對了,你有沒有私人專機?像總統的空軍一號那種?」粱珊珀異想天開的問,「或是直升機,全台灣到處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當然有,不過要是說有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提議要他帶她那群飛女仔全世界一游。「沒有。」
「有夠爛!」她斜眼看著他。「索多瑪的老大居然連私人飛機都沒有。」
「我只有加長型的凱迪拉克。」有夠爛?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有夠爛……新鮮又新奇。跟她在一起可以經歷太多人生的第一次,難怪他會喜歡她,甚至是愛上她。
「要這種笨重沒用的大恐龍干什麼?」說著說著她還踹了車子一腳。
笨重的大恐龍?雷君毅挑眉看她。她剛剛還和她朋友在車後座高興的玩牌、吃喝玩樂,現在居然說它沒用?!
「好啦!別生氣,我載-去逛街,隨便-買什麼,我出錢。」
「奸吧!」她有點勉強的說,算是接受他的補償。
雷君毅包下一整問超高級精品店,專供梁珊珀一人挑選。
她站在原地,環顧店內的舶來品約莫幾分鐘,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了?」他走近她。「都沒喜歡的嗎?」
「這些都不是我喜歡的。」
她講這句話的時候,店內所有的女店員都訝異,甚至是驚恐萬分的看著她。
「小姐,這些商品都是和法國同步上市。」店里的女經理趕緊說道。
「但我不喜歡啊!」
女店員們面面相覷。
「這些根本不適合我。」
雷君毅也覺得很奇怪,他見過的女人都愛死了這些名牌。「那-喜歡哪一種牌子?」
「愛迪達、佐丹奴、或是NET啦這些的。」
「什麼?!」女店員驚呼。
「這些東西我根本沒興趣。」她拉拉雷君毅的手臂。「走啦、走啦!」
在他們走以後,女店員才聚在一起討論。
「什麼嘛!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
「居然有女人不喜歡名牌,那男的看起來氣質不凡又有錢,怎麼會看上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啊?」
「誰知?我看是玩玩算了吧!」
梁珊珀踩著新布鞋,蹦蹦跳跳的走出鞋店。
看她心滿意足的模樣,雷君毅好笑的問,「-不多買幾雙?」
「買那麼多雙干什麼?」她拿著手里的提袋。「你欠我兩雙,我就買兩雙。」
「這麼容易就滿足?」
「雖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不會把你當凱子削啦!」
那剛剛要他負責她跟她朋友換輪胎的錢算什麼?雷君毅挑挑眉,不置可否。
「吊女圭女圭機!?」喜出望外,她指著前面的店家大叫。
她快速的把手里的提袋丟給雷君毅,自己飛快的跑去玩夾女圭女圭。
看著手里硬塞過來的提袋,他想不透自己怎麼會淪人當跟班的地步,他搖搖頭走了過去,陪在她身邊。
看到她專心致志的夾女圭女圭,他揚起嘴角。
「身為飛女幫的幫主,怎麼還這麼幼稚玩這種東西?」
「為什麼飛女幫幫主就不能玩夾女圭女圭?」梁珊珀的眼楮還專注在移來移去的吊桿上。
結果失敗了,她慘叫一聲,然後把帳算到他頭上。「都是你啦!跟我說話,害我分心。」
「怎麼可以怪我?是-自己技術爛吧!」
「才怪!」她投下硬幣,準備再來一次。
「小心!歪了!又歪了!」他看著看著竟也投入下去,手直指著。
「哪有歪?別吵啦!」果然,吊桿在-向洞口的時候,布女圭女圭掉了下來。
「-這樣子是不行的!」
「你那麼厲害你來!」
「我來就我來。」把她的提袋,連帶月兌下的西裝外套丟給她,他卷起衣袖,雖然他沒玩過,但是他深信自己會百發百中。
結果雷君毅的表現比她還爛,重來十幾次,投了兩百塊,連一個女圭女圭也沒夾到。
梁珊珀站在一邊,等得很不耐煩。「算了啦!吊不到就吊不到,我們走啦!」
「不行!我非吊到不可!」雷君毅又投下了一枚硬幣,店里老板看了樂得笑哈哈。
「到底誰比較幼稚啊?」她才高中畢業,沉迷這種游戲理所當然,可是他已經是拿到碩士的成熟男人了耶!還沉迷就很說不過去了吧?
「-唆!-說話會讓我分心!」他聚精會神的盯著櫃子里的女圭女圭,右手小心翼翼的躁縱著搖稈。
她噘了噘嘴,走向另一台夾女圭女圭機。
「耶!」不久後,她拍著手大叫。她夾到一只哆啦A夢了!
她拿著哆啦A夢走近他,他還在努力,而機台上已經迭了一迭換好的十元硬幣,顯示他還要再接再厲。
「非吊到一只不可!」他看著她手中的女圭女圭,斗志與不服輸的心熊熊燃起,眼里充滿火光。
「又沒吊到!?」
「還是沒吊到!」
雷君毅一聲聲的扼腕。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吊到民國一千年也吊不到!梁珊珀把哆啦A夢拿到他眼前。
「喏!給你。」
他伸手將眼前的布偶撥開。「這算什麼?」
「算我送給你的定情禮物嘛!」她甜甜的笑道,「你買了兩雙布鞋給我,我也總要有點回禮啊!」
「定情禮物?」他拿著她吊來的女圭女圭。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
雷君毅著迷于她臉上綻放的笑靨,抓緊手里的哆啦A夢,內心被注入一道道暖流。
雷君毅躺在床尾,看著床頭櫃的哆啦A夢,傻笑了一整夜。
不只是他的保鑣也是他貼身秘書的墨非,正在向他報告幫務,但任誰都看得出他根本無心在听。
「喂!」墨非再也受不了了。「你已經對著一只豬不像豬,鼠不像鼠、貓不像貓的布偶傻笑了一整晚。」
「墨非,」他手枕著頭,盯著天花板。「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墨非-著眼楮,冷冷的看著他。「這是你第一次的戀愛?」他敢說他還不敢听咧,真想吐。
「這次是真正的戀愛。」他轉頭看他。「梁珊珀是我的真命天女。」
墨非皺起眉,實在很不能適應。「雷君毅,你明不明白你的角色,你是黑社會老大,通常黑道大哥都是妻妾成群,不太可能對一個女人專情。」
「我爸對我媽不就是。」他相信自己也是能制造童話的。
「這種例子少之又少。」基本上,墨非到現在還認為他們是異類,仿佛小說才會發生的情節,黑幫老大竟對一個女人情有獨鐘!?人間。
「真不可思議,愛情竟會有這樣大的魔力,讓我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雷君毅從床上坐起,伸長手構著哆啦A夢,然後把它緊緊抱在懷里。「好幸福哦!」
「你少惡心了!」這次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墨非站了起來,忍著作嘔的感覺,拉開門,沖出去。
這時,又有人走進雷君毅的房間。
雷光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看到兒子正抱著一只布偶猛親。
他柔柔眼楮,不可思議,全身戰栗。
雷君毅看到父親,遂停止一切動作,鎮靜的與他對望。
雷光從兒子五歲以後就沒看到他有這種舉止,怎麼現在已經快三十的人會表現出這種幼稚的行為?
慢慢放下手中的哆啦A夢,雷君毅坐正身子。「爸,有什麼事嗎?」
雷光抹了一抹蒼白的臉。「我剛剛跟綠島幫的洪一吃飯。」
「哦!」那又怎樣?
「他對你有些不滿。」
「一定又說我斷了他們的毒品生意吧!」
「二十年前我們就已達成協議,軍火市場跟賭場由索多瑪包下,毒跟黃則歸綠島幫,大家分得很清楚,你現在禁止他們在夜店賣搖頭丸跟FM2就違反了規定。」
「洪一沒跟你說他暗中成立了地下兵工廠吧?」
雷光皺起眉。
「你現在不管事,人又在國外,他可以輕易掩住你的耳目,但是他以為收了一堆龐大的青少年子弟兵里沒有我的人?」他牽著嘴角冷笑。「我收到了線報,他們改造槍械好像是要進行一筆大買賣。」
「他竟然連提都沒提!」雷光咬牙切齒。他一直以為像他們這種已經當到黑幫幫主級的人物,應該是講信義、重承諾,沒想到洪一會這麼小人!
「算了,別生氣,你既已把索多瑪交給我就別再管事,好好跟媽過你們兩個人的退休生活吧!」雷君毅從床上爬起來,拍拍父親氣得聳動的肩膀。「而且我會幫你報仇,以後絕不讓他們在我的地盤上賣毒品。」
「你要自己攬起來賣?」
「販毒?」雷君毅高高的揚起眉。「媽說這會生孩子沒。」
「索多瑪雖是黑道組織,但是幫規嚴密,毒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踫的。」
「而且我懷疑綠島幫派了殺手對付我。」
「是嗎?那你要小心點,出門要帶幾個保鑣。」雷光擔心的說,「算了!沒事最好不要出門。」
「這怎麼可以?這樣洪一會真的以為我怕他。」
「先避風頭再說。」
「誰知風頭什麼時候結束?而且--」他眼里閃過一抹精光。「這場風波必須要由我來結束。」
「什麼?」
「沒什麼。」他笑得詭異,令人猜不透想法。
「我知道你自己有辦法處理,但你還是要小心,記得,我跟你媽只有你一個兒子……更何況你還沒生孫子給我們兩老抱。」再怎麼呼風喚雨的大哥,面對骨肉親情,還是像一般慈父。
「你們很想抱孫子嗎?」他怎麼會突然想起梁珊珀呢?難道他希望她做他孩子的媽?
「當然!對了,這幾天你跟小櫻相處得怎麼樣?」雷光興致勃勃的詢問。
雷君毅翻了個白眼,往後又躺回床上。「沒什麼感覺。」
「怎麼會沒感覺?小櫻很好啊!」
「爸,難道你……」他側頭看向父親,眼楮危險的細。
「別亂說,這謠言要是傳到你媽耳里,她不要死要活才怪!」雷光緊張的說。
「佐佐木櫻是不錯,但是不對我的胃口。」不知是不是讓辣椒嗆習慣了,現在對那種溫柔婉約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偏愛重口味的,例如像芥末一般的梁珊珀。
「我覺得她比你以前交的女朋友都好。」他認為兒子根本是為了逃避婚姻,故意不接受佐佐木櫻。
「你又沒看過我現在這個馬子。」
「你現在有女朋友?」
「爸,你要是敢像電視劇一樣暗中給我搞破壞,別怪我翻臉不認父!」雷君毅手指著父親,鄭重的警告。
「不是……我只是可惜你錯過像小櫻這樣好的女孩子,人好、背景又好……」雷光深感惋惜。
「我那個也不錯。」只不過……
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嗎?他是到了適婚年齡,但梁珊珀才剛高中畢業啊!
墨非陪著佐佐木櫻一步步登上故宮前的階梯。
「雷先生是不是很討厭我?」她突然問道。
「雷先生……老爺很喜歡。」
「我是指雷君毅。」她顰起秀眉。
「怎麼會。」
「我很早就發覺,他跟我在一起時常常心不在焉,說話總像在敷衍我,其實他討厭我的話,大可不必來陪我。」她又不一定要他來陪。
墨非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的埋怨,討好女人本來就不是他所擅長的。他忽然覺得,還是跟著雷君毅比較好,他們兩個男人比較有話聊。
「我不喜歡他應付人的態度,不喜歡就別來,何必勉強。」
「-想太多了。」
「別人是不是在應酬我,難道我還感覺不出來嗎?」
墨非低著頭拾級而上,沒說話,心想女人都很難纏,那個混帳老大竟然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他!
「就像你,被派來保護我也很勉--」佐佐木櫻微慍,腳步一個沒踩穩,竟整個人往後跌。
墨非下意識飛躍過去,伸手摟抱住她,滾到階梯下。
這一驚險的畫面,引起許多人的驚呼。
佐佐木櫻被緊緊的壓在他懷里,花容失色。
真疼!一路滾下來,墨非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他趕緊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女人。「-沒事吧?」
佐佐木櫻與他四目相對,心髒怦怦跳,蒼白的臉迅速恢復血色,而且似乎更紅。
墨非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心好像被電了一下,隨即感覺自己還壓著她,趕緊從地上跳起來。
佐佐木櫻的心越跳越快,她還兀自坐在地上發呆。怎麼回事?她竟對個保鑣出現不正常的心理反應?!
墨非伸手拉起她,看她發著楞,不知是嚇傻還是摔傻了?「-哪里不舒服?」
「哦……沒……」她捧著不斷發燙的雙頰搖了搖頭,然後看到他血跡斑斑的雙手,還有他的臉也有血痕。他為了保護她而受傷了!「你……」
「沒事。」這點小case他才下看在眼里,更大的刀傷、槍傷他都經歷過了,他不以為然的拉著上衣下-,擦掉傷口的血漬。
佐佐木櫻趕緊低頭翻著皮包,拿出濕紙巾,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傷。
不敢妄動,墨非低頭看著她仰起的美麗臉龐,心口束得好緊好緊,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