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家報道還真毒!
唐心滿看著封面上斗大聳動的標題,她不知道自己那麼紅,紅到能變成毒家報道這次的頭條,她不過才拍了一次廣告而已啊!
謎一般的夢公主,周旋在企業大亨與新銳導演之間!
「我什麼時候周旋在企業大亨跟新銳導演之間了?」唐心滿邊翻雜志邊大叫。
狗仔隊的功力真厲害,不僅拍到她進出範御臣位于內湖的豪宅,連那天她和路航去喝咖啡也拍下來了!
這下糟糕了!全台灣的人一定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要怎麼面對她的親人朋友,要是女乃女乃看到這本雜志……
她不敢想象女乃女乃會氣到頭頂冒煙的模樣,這下她在爸媽的牌位前,只怕跪到腿斷掉也還不夠。
他們沒事拍她干嗎?她又沒想過進軍演藝圈,根本不需要搞什麼緋聞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毒家報道吃飽太閑宣傳她做什麼?
難怪會有人把這種記者叫狗仔隊,把他們偷拍的行為叫扒糞,唐心滿開始同情起那些被八卦雜志拿來當噱頭促銷的明星了。
以前看雜志是看別人的緋聞,現在是自己變成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這算不算現世報?以後她再也不踫這種專門挖人家隱私為樂的八卦周刊了。
周刊一發行,路航馬上就打電話約唐心滿出來,唐心滿原本還高高興興的前來赴約,可是當路航把雜志拿給她看的時候,她不施脂粉的臉蛋馬上就像撲了幾層粉底一樣,比她平常幫忙化妝的死人臉還白。
「阿滿,我要好好謝謝你,免費為我這個年輕導演作宣傳,這下我的身價水漲船高,你要吃什麼盡量點,我請客。」
難怪他會請她來高級的日本料理店。「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是水漲船高,我是慘遭滅頂!」
唐心滿闔上雜志,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全都是一些含血噴人的不實報道,說她國中輟學,當過檳榔西施,還在酒店上班,還去訪問她過去的同學同事,問題是那什麼S小姐、M同學她沒半個認識。
為什麼只要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就要被貼上瀅亂、復雜、私生活不檢點、周旋在政商名流之間,不然就是酒店公主、檳榔西施,他們能不能編點別的?老是上演同樣的戲碼不煩嗎?
「我有那麼紅嗎?紅到他們拿我作文章。」她不滿的低嚷。
「你不知道你現在是全台灣最紅的廣告模特兒啊!很多人都想找你拍廣告、演戲,連我們公司也一天到晚有人打電話來問你的資料。」路航笑道。
「是嗎?」她只是覺得奇怪,每次只要她一出門,就有人對著她傻笑,不然就是指著她竊竊私語。
「你當然不知道,範御臣金屋藏嬌,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他的秘書還曾經打電話到公司給我,警告我不能把你的資料泄漏出去。」
一個男侍者推門進入他們的包廂,他自進門後一雙眼楮便不時往唐心滿懊惱的美顏瞟。
「你要吃什麼?」
「我吃不下。」她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唐心滿看了看屏幕,是女乃女乃打來的。
她干脆放任手機一直響著,因為她不敢接。
路航擅自替她點了一大堆菜,打發走侍者後,才笑道︰「吃飽才有力氣面對眾人的撻伐。」
「我完蛋了!女乃女乃絕對不會放過我。」她的手機又響起,這回是唐心寶打來的。
「誰?你女乃女乃?」
「我大姐,你要跟她講話嗎?」唐心滿沒好氣的說。
「不要接!」路航猛搖頭。
侍者端菜進來的時候,陸陸續續又有幾通電話打來,有福伯、她的二專同學還有範御臣。
一看到是範御臣打來的,她馬上就接起來。
「喂?」
「你什麼時候路航去喝咖啡?」手機那頭劈頭就傳來範御臣冷聲的質問。
「我……」
「是誰說一次只愛一個?」他的聲音比冰還冷。
「你誤會了!喂?喂?」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先掛斷了。
看到她一臉快哭出來,路航連忙從她對面坐到她身旁的榻榻米。「範御臣打來的?」
「嗯……」唐心滿垂下頭。
「因為這樣就誤會你,要是我一定會問清楚。」路航伸手撫模她的頭發。「阿滿,跟他分手,當我的女朋友,我一定好好疼你。」
「你再胡說什麼啊!」她的心情已經夠糟了,他還在跟她開這種玩笑。
「不是胡說,我是跟你講真的,那天拍廣告遇見你,我就有追你的念頭,阿滿,我喜歡你。」
路航的眼里堆滿赤誠。
「路航,我當你是朋友,我愛範御臣。」唐心滿看他一臉真誠不容人懷疑,以篤定的口吻拒絕他。
「我會讓你忘記他,但是你必須給我個機會。」路航很肯定的笑道。
「問題是,我現在並不想忘記他。」
「阿滿,你跟他只是曇花一現的相聚,不可能會有結果……」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希罕結果,」而且她早就知道她跟範御臣很難有結果。「為什麼你們總認為談戀愛一定要開花結果呢?,就不能只好好享受戀愛的過程嗎?徐志摩跟林徽音的愛情為什麼能這麼扣人心弦,就因為他們的戀愛過程完美沒有缺憾,而他跟陸小曼愛得熾烈,你儂我儂,但是結合後的結局是什麼?
「再拿我爸媽來說好了,恩恩愛愛、相敬如賓,可是上天卻早早結束他們的情緣,所以,路航,結果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是,能擁有一段到老回想時還能心跳加速的回憶,才是我所希求的!」
路航出神的看了她一陣,低低的說︰「我知道了,對不起,我太急了!可是,阿滿,我還是要讓你知道,我對你有意思,我要追求你。」
「但是我心里只有範……」
路航撥著滿頭亂發笑道︰「你有拒絕我的權利,但我也有追求心儀女子的權利吧!」
原本還想開口反駁他,但是她現在心情亂糟糟,也懶得再跟他多說。「我要去找範御臣。」
「我點了這麼多菜。」他皺眉道。
「是你說我有拒絕你的權利。」唐心滿從榻榻米上站起來,拉開和室拉門。
「哎,好吧!我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吃嘍!」
路航咳聲嘆氣的說。
「哎唷!你很煩耶!裝得這麼可憐。」她又把門拉上,嘟著一張嘴巴坐回他對面。
「阿滿,像你這麼善良怎麼行,很容易被男人欺負的。」路航露出得逞的笑容。
「快吃啦!」她狠狠瞪他一眼。
掛下電話後,範御臣就覺得後悔。
他好像太在乎她了!
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就像當年發現家教跟老頭子勾搭上的那一刻。
十七歲的年少輕狂,他一直不願回想的挫敗,但是十多年後的現在,為什麼還是有這種被女人耍了的感覺。
她純真甜美的臉孔下原來全是欺騙!
範御臣看著桌上攤開的雜志,里面一張張路航跟唐心滿坐在咖啡屋里的合照,就像一粒粒飛砂吹進他的眼里,磨得他抓狂。
他不習慣這麼在乎女人啊!
他卷起雜志,丟進垃圾桶,孝恩園的案子還在電腦屏幕上,提醒他就是因為安秀平不肯賣地,所以工程遲遲不能開工。
歐鳳馨敲了敲門,推門而入。「總裁,所有的一級主管已經到齊,他們都等著你開會。」
範御臣煩不勝煩的起身,與她匆匆擦肩而過。
歐鳳馨悲傷的看著他的背影,為什麼他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很抱歉,總裁現在正在開會。」歐鳳馨冷眼看著眼前神色有些慌張的唐心滿o
「還要多久?」唐心滿凝著眉問。
「你先回去吧!總裁開完會後我會告訴他你來過。」歐鳳馨客套又帶著冷淡的笑道。
「我可以留下來等他嗎?」
「好吧!」她帶著她走進接待室。「要喝茶還是咖啡?」
「不用招呼我了!」唐心滿搖搖頭。
歐鳳馨關上門,單獨與她待在接待室里。
「唐小姐,你很喜歡範總裁嗎?」
這下唐心滿更加確定歐鳳馨跟範御臣關系匪淺了,因為一個秘書似乎不該過問頂頭上司公事以外的私事。
「我想知道你是用什麼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是情敵,還是一個非常關心上司的秘書?」唐心滿問這話並無敵意,她只想打開天窗說亮話。
好厲害的女孩子,年紀輕輕就這麼會說話。
「對不起,是我太雞婆了,我先出去……」她只想擁有範御臣,不想當炮灰,她知道他不喜歡情婦太多管閑事。
「我很喜歡他,我想你也是吧!」唐心滿在她身後匆匆開口。「我們都是他的情婦。」
歐鳳馨轉過身看她,什麼也沒說。
「我很佩服你,居然還能這麼和顏悅色的對待我,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心里非常的嫉妒。」
唐心滿坦誠的對她說。
歐鳳馨不承認也不否認,面無表情看著她,「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總裁,我希望你能幫他一個忙。」
「什麼忙?」範御臣這麼厲害的人還需要人幫忙?
「你是在葬儀社上班,應該很了解現在很流行的規劃人生終程公司,總裁手中有個孝恩園的案子,準備了一年多,預定在下個月動工,但是這個計劃很有可能生變。」
「為什麼?」
「因為你祖母。」
「我祖母?」關她女乃女乃什麼事?
「你祖母在淡水有一塊地,原本已經口頭協議好要賣給我們,但是不久前她又反悔,準備把地捐給當地公所建老人育樂中心,就因為缺那塊地,總裁非常煩惱,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幫幫他,說服你祖母賣地。」歐鳳馨看著她,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可是……」那是女乃女乃的財產,哪里輪得到她作主。
「別讓他的心血白費了,總裁做任何事都會先評估有沒有投資價值,包括跟你在一起。」嫉妒蒙蔽了一切,歐鳳馨目光咄咄的逼祝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唐心滿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你以為他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現下歐鳳馨一心只想打擊她。
「是為了得到那塊地?」她的心開始一塊塊的崩裂。
歐鳳馨驚覺自己說得太多,她略顯倉皇的推開門,走出接待室。
唐心滿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原來……這段感情一剛開始就是一樁陰謀,範御臣是為了那塊地才接近她的……
唐心滿一回家就被女乃女乃叫到頂樓的佛堂,跪在父母的神主牌前領罰。
「阿滿,你給我說清楚,這雜志說的是怎麼回事?」安秀平氣得全身直發抖,她的小孫女居然被人寫成這麼不堪,她一定要告那家雜志社,但是在告之前,先修理自家的小孩再說。
「對啊!什麼酒店公主、檳榔西施,亂寫一通!」難得沒出門的唐心寶也跟著發難。「你不是跟範御臣在一起嗎?怎麼又會和路航那家伙扯在一塊?」
「你怎麼會跑去拍什麼什麼公主的廣告?」那天安秀平看電視還在問唐心寶,怎麼電視上的小姐跟咱們家阿滿這麼像,沒想到唐心寶說那個小姐就是唐心滿!
拍廣告不是什麼壞事,起初安秀平還覺得挺有面子,因為一些鄰居朋友還猛夸她孫女長得漂亮,但是……「女乃女乃是要你去找老公,不是去給大富翁包養!」
唐心滿一句話也沒說,她低著頭,眼淚就這麼大顆小顆的滴下來。
「女乃女乃,不要再講了!」唐心寶看到小妹怞怞搭搭的哭了起來,馬上就心軟了。
「哭有什麼用?雜志把你寫成這樣,好像是個多不正經的女孩子,隨隨便便跟男人交往,你才二十歲,這樣以後誰敢娶你當媳婦?」安秀平也跟著眼眶泛紅。
「女乃女乃,姐,對不起……」唐心滿怞噎的說,愛之深、責之切,她知道她們是關心她才會罵她。
「你這樣叫女乃女乃怎麼去見你爸媽?」安秀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女乃女乃,你把地賣給盛翔集團蓋孝恩園好不好?」唐心滿哭著求她。
「盛翔那個老板叫你回來說的?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要那塊地?」安秀平看著淚漣漣的小孫女。
「女乃女乃,你賣給他啦!女乃女乃……」唐心滿心如刀割,什麼也不想多說,只是一味求著自己的祖母。
「阿滿,你不是說他喜歡你嗎?怎麼會扯到女乃女乃的地?」唐心寶听得一頭霧水。
「他為了一塊地來欺騙你的感情?」安秀平非常生氣,居然有陳世美一類欺負她的孫女!
「女乃女乃,你把地賣給他,我就跟他一刀兩斷。」唐心滿哀求著。「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吃不喝不睡,在這跪到死!」說完,她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好啦!好啦!用一塊地買個教訓,你若一生都記得這地就賣得有價值,以後眼楮張大一點,不要再被人騙了!知不知道?」安秀平在孫女不住的哭求下,心軟的點頭答應。
「女乃女乃……謝謝!」唐心滿抱著安秀平的腰痛哭。
範御臣回到家,看到唐心滿正在收拾衣物,他攫住了她的手臂,冷冷的話語里有一絲慌急。
「你干什麼?」
「我要回家住。」她低著頭沒看他。
「一個月的時間還沒到。」有了路航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他?
「我不想再跟你這種人在一起!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她甩開他的手,紅著眼眶大叫。
他都還沒找她算賬,她居然就先發標。「現在是做賊的喊捉賊了!」範御臣寒著臉問。「我騙了你什麼?」
「我早該知道你這個勢利鬼,眼里只有錢,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我女乃女乃的地!」唐心滿心碎欲裂的叫嚷。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嘴巴這麼厲害,用這樣的借口離開我?」她的純真是假的,她的軟語呢喃是假的,她愛上那個路航才是真的!
「再厲害也沒有你來得陰險!」她憤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陰險?」他輕易的就相信她,掉進她每一句比玫瑰還艷麗的話語,迷陷在她每一道比春陽還暖和的目光,在他幾乎要說出忘記那一個月期限的話,她居然為了新歡翻臉不認人,反過來指控他陰險?!他要是陰險的話,豈會栽在她頭上!
「為了賺錢,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是她的初戀啊!他糟蹋她最真的心、最美的愛情!「我只想談一場美好的戀愛,沒有虛偽、沒有謊言,所有的蜜語甜言都是發自真心,我甚至沒向你要一個未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害我?」
「多可怕啊你!」範御臣走近她,雙手圈住她的脖子。「你是個心機多麼深重的女孩,我一個三十歲見過世面的男人也栽在你手上!是誰在糟蹋誰?我充其量是你玩愛情游戲的對象,現在你膩了,所以用這個讓我難以反駁的理由離開我,唐心滿,你把我的信任踩在腳下!」
「你才是把我的信任踩在腳下!這下你可以如願了,我已經求我女乃女乃把地賣給盛翔,讓你蓋那個計劃了一年多的孝恩園,你可以拋棄我了!」
她是他見過最厲害、最可恨的對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後,又給他一點好處,她以為他是狗嗎?略施小惠就可以前仇一筆勾消?
「拋棄你?」他宛如鬼魅似的幽幽扯著嘴角。
「唐心滿,你想路航在一起?沒有那麼簡單!」
「你在說什麼?誰想路航在一起了?你自己做錯事還要扯到別人!」唐心滿在他耳旁大吼。
「你必須陪完我這個月,等我玩膩了,如果那時候路航還要你的話,我不介意讓他穿我穿過的破鞋。」他從未被女人如此激怒過,就連發現初戀情人背叛他時也沒這麼情緒失控。她該死的原因,就是給了他希望後又狠狠的將他踹下深谷,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破鞋?!」她真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她心愛的男人居然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
「可惡的可恨的女孩啊……」範御臣低頭吻她,用著狂野的力道吸吮著她的小舌,雙手宛如狂風襲上她身上的衣衫,他將她抵在牆上,撕裂她胸前的布料,明媚的春光就在他指縫間流泄。
「不!御臣,不要這樣!」她好害怕,他從來沒有這麼粗暴過。
他激狂的掬取雪一般的柔波,讓滿帶的舌頭將雪融化。她的吶喊阻止不了他,胸中翻騰的怒潮淹滅了一切,這副他曾經溫柔像在觸模羽毛般的嬌柔身子,此刻變成他發泄的工具。
「啊……」唐心滿一記尖叫,這聲叫喊有無盡的恐懼、顫抖和她自己也不敢面對酌歡悅。
「喜歡吧!唐心滿,帶點瘋狂與殘酷的游戲才能滿足你放縱的心!」範御臣逗得她如狂顫的蝶兒,在風暴的席卷下,她迷失了方向。
她的聲吟聲零零落落,仿佛紛飛的桂花,一片一片在他們身邊灑落,唐心滿想克制住,但是每當口齒靠近嘴唇時,她凝聚的理智又飛去,為什麼啊為什麼,他毫無感情的對待還是帶給她止也止不住的塊感?
範御臣在她耳畔喘息,濃濃的熱氣噴在她汗濕的細發,就在她高喊的瞬間,他同她一塊兒像夜空的流星劃亮整個天際。
直到流星墜落,他倆猶是急促的喘息。
範御臣抬起頭,看到她淚濕的臉龐,心頭一悸。
不!別再被她欺騙,這個如夢一般的女孩,其實是血色的卡門,他不能再被她欺騙。
他伸手揩去她頰上的水珠。「別哭了,我不會再笨第二次。」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唐心滿弓起手臂橫枕在自己的眼楮上面,淚水自闔上的睫毛沁出。
「因為只有我玩人,沒有人玩我!」他牙一咬,自她的世界退去,站起身。「別想從我身邊逃開,否則我會讓你心愛的路航在台灣沒有立足之地!」
唐心滿看著他走進浴室的背影,淚水依然奔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