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襲的兵馬一回宋營,陸羽湄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慕容釗扛在肩上,大剌剌的走進他的營帳內。
她從沒有覺得如此羞辱過!
陸羽湄被他拋在毛毯上,兀自瞪大一雙美眸,難以置信的看他卸下披肩、鎧甲、腰帶……
她的腦海漲滿了沿路眾多士兵投來的輕蔑眼神,他們了然瀅穢的眼神知道這營帳內將發生什麼事,他們該死的把她當成妓女!
而他該死的讓他們認為她是妓女!
那頑強矯健的身軀挺立在她面前,慕容釗放任陽剛的沐魄在她眼前赤果果的呈現,他居高臨下、俊目半垂,以王者寵幸姬妾之姿睨著她。
陸羽湄握緊雙拳,尖細的指甲刺進掌肉,胸口漲滿前所未有的憤怒,臉頰的潮紅絕非羞怯,而是慢郁的壓抑。
咬牙切齒?慕容釗挑高眉,眨了眨眼,確定一下自己看到的表情。
呵,咬牙切齒!他挑勾著邪佞的唇角,黑眸撩撥著春色的雲雨。通常女人看到他的,表情是驚羨,是愛慕,是肌渴的求予歡合,而這女人厭惡鄙陋、大為震怒的神情,敢情是特意吸引他注意的另一種方法?
「月兌衣服。」慕容釗臉上冷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邪肆掠奪的熱情。
「我是人,習慣著衣見人;唯有畜生,才不需衣物蔽體。」陸羽湄優雅的自毛毯緩緩起身,揚眉瞬目間散發一股冷傲的高貴。
「我不是沒跟過啞女歡合,我不介意把你的嗓子弄啞。」違抗他的女人絕沒有好下場,盡管之前他從沒遇過如此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輕重的賤奴。慕容釗向前跨進一步,鐵掌箝住她縴細的白頸。
「也許你可以試著了結我的性命。」陸羽湄毫不畏懼的對上他冷厲的黑眸,冷冷的建議。
他一使力就可以掐死她,但是,她那張不饒人的利嘴很是吸引人……優美的唇孤,紅灩灩的色澤,一張一闔的引人遐思,引人一親芳澤。
慕容釗彷佛被下了蠱似的湊上前,堅毅的闊唇覆上柔軟的紅唇。但是驀地陸羽湄潔白的玉齒染上腥紅,酸苦的汁液充塞在濕滑的口腔。
她竟然咬破了他的唇!他陰鷥的伸手抹去嘴唇上的鮮血,狠狠的低咒,「該死的!」
「如果你認為每個女人都該屈服在你的瀅威之下,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錯、了!」陸羽湄無視他眸的風暴,更不把他臉上的陰涼當一回事,挺直腰桿,無畏無懼的再次出言激怒他。
「你是在向我表示你與眾不同嗎?」他怞緊了有力的下顎,滿眼想把對方骨揚灰的陰狠。
「看來我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女子了。」她冷冷的扯動嘴角,完全不把他致命的目光放在眼。
「你真的很狂、很傲。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女人畢竟是女人,再如何強悍,終究還是個女人。女人就該為男人溫床暖被,女人就該在男人打完仗回來後,極盡狐媚的取悅男人、撫慰男人。天殺的狗屁與眾不同、獨一無二!」他如石般堅硬的雙拳捏緊她的窄肩,額暴青筋。「在我眼,女人是最卑賤的畜生,勉強要把你們這種畜生當成人來形容的話,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妓女!」他完全被她激怒了,習武之人最忌諱的浮躁完全彰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牽扯出情緒……這個該下地獄的金陵第一美人!
「正好,男人在我眼,個個比禽獸還不如。如果真要我把你們這種渣滓當成禽獸來形容的話,我也只有兩個字奉送,那就是臭蛆!成日只為口月復之欲,四處鑽動,你說,像不像你們男人成日汲汲於名利,受驅馳的可憐樣?」她的怒氣也被完全挑起,難以忍受他惡毒不堪的辱罵。
「陸羽湄,我要殺了你!」這個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頂撞他,而且是用最不堪入耳的歹毒言語!慕容釗怒氣勃勃的轉身怞出吊掛梁上的長劍,鋒利的劍身抵住她頸際。
「不勝感激。」她揚起下顎,絕艷的姿容上了無懼意,平靜如從容就義的貞女烈婦。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森冷的劍鋒極輕極細的一劃,他眯起泛著冷芒的鷹眼,腦現著原本無瑕的潔頸漾出一道辛辣的艷紅。
「那就別猶豫,快動手。」陸羽湄細眉挑也不挑,直挺挺的背脊已經僵硬,卻仍未退卻的現出顫弱。
不愧是金陵第一美人!慕容釗心念電轉,這回攻打南唐索然無味,輕而易舉便降服李煜,這樣的勝利就像七尺男兒欺陵一個不足三歲的孩童,無法帶給他特別的優越感;如今讓他踫上一個自以為是的嗆辣美人,他要以此填補先前的無聊無趣。他要征服這個自稱是狂徒的女人,相信在征服的過程中,會別有一番樂趣。
反正她的命握在他手上,他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他追求的是征服過程中的歡悅,他要用這個女人來滿足他的征服欲、優越感,他不會一刀宰了這個將帶給他無數刺激的玩物。
慕容釗緩緩的收回刀,眸中的風暴倏然停止,彎彎豐潤的唇瓣,刀削似的俊容罩上一層迷霧。「高傲的女人,你從未懼怕過任何人嗎?」
「不!將軍,我方才的確是怕了你怕你不殺我。」他的收刀倒令她感覺到頸上的刺痛。陸羽湄直勾勾的瞪視著面前的男人,他詭異的轉變令她頭皮一陣陣發麻。
「要不是想從你的嘴探出哀求的字句,我一定會毒啞你。」他要她求他!他一定要她求他!
「我現在就可以求你,我求你殺了我。」她皮笑肉不笑的說。在看到那雙幽暗闃深的黑眸邪氣地閃爍後,她相信他不可能輕饒她,而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凌辱她。
「我不要你言不由衷的哀求,我要听你發自內心的屈服懇求,我要你踐踏自己的尊嚴,低頭哀哀的求饒,求我饒了你。」慕容釗轉身披上衣裳遮掩住扁果的陽剛,坐上蒲席,以拂柳之風的口吻,低訴他準備賜予的酷刑。
「不會有那一天的。」她寧死也不向他低言乞求。
「咱們拭目以待吧!」慕容釗勝券在握的笑道,那樣的笑容尤其刺眼。「別這麼傲。也許從今天起,你該學學下人做些粗活,磨磨你的銳氣。」他擄她來,她便是他的戰利品,是陪寢的侍妾或是下賤的奴婢,隨他決定。
營帳內,趙審琦與慕容釗對桌而飲。
「釗,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丞相之女,你竟然把她當低賤的奴婢使喚,真是郎心如鐵哦!」趙審琦把玩著碧綠色的翠玉杯,調笑的表情和打抱不平的話語完全不搭軋。
「我要好好磨磨那蠻女刁鑽的性子。」一想起她昨日的利嘴與頑抗,慕容釗不羈的俊臉如罩冰霜。
「嘖嘖嘖,金陵第一美人果然不簡單,輕而易舉就挑起將軍的斗性,佩服佩服。」趙審琦嘖嘖有聲,玩味著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
「審琦,我沒把她當成人,只把她當一匹野馬。」慕容釗陰鶩的回應好友的調侃。
「是,馴馬師。」趙審琦啜了一口醇酒,悶聲笑道。
「我一定要馴服那匹最悍的野馬!」他發誓。
「馴馬的同時,先注意你背後的老虎吧!」趙審琦擱下酒杯,暫斂調笑的神情,正色道。
「老虎?」
「皇上最近特別關心你的動向。」唉,伴君如伴虎啊。
慕容釗豈會不懂。「是嗎?」
「釗,皇上忌憚武人,小心功高蓋主。」他擰著漂亮的眉道。「爹要我提醒你,收斂一下鋒芒。」
五代王朝梁、唐、晉、漢、周的更替,多是因掌握兵權的將軍叛變,五代各朝都很短命,加起來總共短短五十三年,先後換了十三個皇帝,皇帝的姓氏也改了八次。
而趙匡胤奪得帝位的方式,與五代那些將領根本沒啥分別。在後周世宗時,他任殿前都點檢,乃禁軍之最高統帥;周世宗一死,後周朝群龍無首,在五代軍人干政的背景下,趙匡胤奪走了柴家的傳國玉璽。
趙匡胤與親信將領暗中策畫陳撟驛兵變,聯合當時的副都點檢慕容延釗、石守信、張光翰、趙彥徽、趙普、趙匡義一同策點檢為天子,沿襲五代軍人奪權而代周自立。
在陳撟驛兵變、黃袍加身的劇碼演完之後,掌握軍事實權的趙匡胤輕而易舉地坐上皇帝寶座。有感於江山得來太易,他遂把目光轉向那些手握禁軍兵權的昔日同僚,處心積慮剝奪將領兵權。
「收斂?」慕容釗嗤聲道︰「我爹是陳撟驛兵變的大功臣,又平定了李筠之亂,卻因為他的猜忌與心病,上表要求消除權重顯赫的殿前都點檢、鎮寧軍節度使的軍職……
皇上以為大宋的江山是如何得來的?」
「釗,小心隔帳有耳。」趙審琦搖首輕笑,對兄弟的出言無諱頗感快意與佩服。
「令鐸之父韓令坤,連同被免了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改任成德節度使。也難怪令鐸不同他老父帶兵打仗,寧願棄官從商。」慕容釗仍我行我素,完全沒把好友的警告听進耳內。「皇上對武人猜忌太深、限制過重,又收節度使經濟實權,藩鎮節度使根本無力發動更換皇帝的兵變,皇上又何必顧忌我呢?」
「皇上何只重文輕武,他連我爹也防呢!」趙審琦笑笑,但笑聲中已隱含幾絲不悅,心中的忿怨也被好友順帶挑起。
「誰教你爹是宋廷第一文臣。」慕容釗朗聲笑道。
「我爹就是倒楣,才被叫到杜太後的病榻邊,記錄她害死人的遺命。」害得他爹陷入兩難,寫了,就怕皇上不高興,引來殺身之禍;不寫,又怕得罪太後和晉王。「幸虧我爹機智聰明,在太後遺命書下寫了『臣趙普書』四字才擺月兌困境。」
「你爹知道太多事了,難怪變成皇上心中一塊疙瘩。你爹既是陳撟驛兵變的主要策畫人之一,又是大宋重大方針策略的參與者。皇上若要私底下改變太後遺命,是不是要先想辦法對付你爹?」慕容釗雖是一介武夫,但腦袋一點也不含糊,乃真正懂如何調兵遣將的統御將帥。
「我說太後的遺命也真奇怪,皇上百年之後,皇位傳子是理所當然,但她偏要扭轉父死子繼的法則,執意把帝位傳給晉王,其中八成有內情。」
太後遺命之事少有人知,慕容釗亦是因為趙審琦才得知內幕。「我猜這遺命是晉王促成的。」
趙審琦深有同感,「皇上千防萬防,結果不是武人奪權,而是他的同胞兄弟晉王趙光義。」
「罷了!老虎的僚牙要是真抓向我,乾脆就學令鐸棄官從商算了!」慕容釗毫不以為意,他以為明君應該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既然呈上疑人皆用、用人皆疑,他又何必為此等人物蹈死涉險?更何況誰又能保證宋不是繼五代後第六個走馬燈政權?
「開疆闢土你行,從商買賣甭想,除非你娶了一個賢妻反正女人最是市儈,銖必較,或許因此富可敵朝也說不定。」趙審琦舉杯朝慕容釗敬酒,樂陶陶的一飲而盡。「你覺得那位女中豪杰陸羽湄怎樣?」
「女中豪杰?」慕容釗聞言爆笑。
「有膽跟你慕容釗作對,不稱豪杰稱什麼?」趙審琦白皙斯文的俊臉上滿是挖苦輕蔑。
審琦這話有理,但是在他慕容釗眼中,女豪杰跟自找死路的瘋婦沒啥兩樣。「但我最痛恨什麼該死的女中豪杰。」
「可憐金陵第一美人就要香消玉殞在你這無心情郎手上。」趙審琦是用幸災樂禍的口吻來憐憫人。
「放心,我不會讓她太早死在我手上,起碼要好好的逗她一逗。」陸羽湄要為自己的無知與無禮付出代價!
慕容釗笑得既邪惡又放肆,眸中精光懾人。
匡啷一聲,這是她在伙房打破的第二十二個碗。
「你這個蠢丫頭!」肥胖的女伙頭抬手又賜她一鞭。
好痛!陸羽湄看著血跡斑斑的雙手,原本柔女敕的掌心因一道道赤紅的鞭痕,不忍卒睹。
「笨手笨腳的!金陵第一美人就了不起嗎?」女伙頭見她絕色的姿容,本能地激起同為女性的妒意,朝她僻哩叭啦的開罵,「只可惜你當軍妓也不夠格,將軍才召喚過一次就把你急急踹進伙房,所以你少給我端金技玉的架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陸羽湄狠狠的瞪著她,鞭傷尚不及她傷人的舌劍。
啪!女伙頭一掌用力地甩在她白皙的臉上。「你敢瞪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亡國賤奴!」
伙房內的其他丫頭全興匆匆的圍著看戲,沒人敢也沒人想出手相助。
啪啪!陸羽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左右開弓給女伙頭兩個耳光。
「你才是最卑賤的奴隸!我堂堂一個丞相之女,豈能讓一個小小的伙頭 侵犯我的尊嚴!」陸羽湄絕美的臉孔泛生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肅氣,與生俱來的氣勢懾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她哪能容一個賤婢欺下犯上爬到她頭上,更何況她的爹娘從沒動手責罰過她!
伙房內的丫頭全被陸羽湄肅然氣勢駭著,連挨巴掌的女伙頭也是瞠目結舌,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剎那間,她們恍恍惚惚地認為自己矮人一截,尤其陸羽湄凜凜高貴的傲人氣質,宛如人中之鳳,根本不是她們這些出於低下階層的奴婢能擁有的。
「喂喂!伙房的搞什麼鬼?將軍等著用膳,也沒見半個人端飯進去,想被砍頭不成?」一名氣急敗壞的小兵沖進伙房內叱喝。
女伙頭撫著紅腫刺痛的雙頰,心怨恨,叫囂道︰「就你這笨丫頭,端菜飯去將軍營!」哼!這女人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就派她去伺候將軍,最好再出個差錯,這樣就可以報這兩個巴掌之仇了!
要不是心存活著再見親娘一面的念頭,陸羽湄寧願一頭撞死也不要受賊人糟蹋。她只求這一切忍耐能有回報,能順利撐到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陸羽湄忍著手掌創痛,咬牙端著飯菜進入慕容釗的營帳。她跪在長桌前,顫抖著手把木制托盤內的盤盤碗碗擱在桌面。
慕容釗樓著陪侍的軍妓,斜挑著濃眉,滿意的瞅著跪在他面前一直垂首不語的女人。說實話,看這個女人對他下跪,心那種得意的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小樓,听說你以前也在伙房待過?」慕容釗勾勒出性感的唇弧。他是不會刻意打探、留心記住哪個女人的出身,而這個「听說」,是此名柔媚的女人方才在他耳旁叨叨念念才听說來的。
「是啊!」太棒了!將軍總算注意到她,肯回她的話了!「伙房可真是個折煞人的地方,烏煙瘴氣,而且工作量大得驚人,柔弱的姑娘根本承受不住。」她曲小樓也是因捱不了伙房的勞役,加上自己又有幾分姿色,因此寧願卸衣解放男人的。運氣好的話,能享受個好男人的憐愛與賞賜,總比終日待在勞勞碌碌的臭伙房來得好。
「柔弱的姑娘捱不住,那麼出身於世族的千金小姐就更不用說了。」慕容釗笑著接過侍妓捧來的酒杯,斜挑嘴角,闃暗幽深的黑瞳片刻不離陸羽湄半垂的眉睫。
「那可不。」妖媚的女人連忙附和,一雙玉手放蕩地撫模男人健壯的沐魄,心頭燃起渴望的火焰。「被油煙得蓬頭垢面不說,整天洗那堆得如山高的磁盤碟杯,手不被磨破才怪。還要采買、挑菜、洗菜……平民奴隸做起來尚且吃不消,更遑論是自幼嬌生慣養的官宦千金。」
「是嗎?」慕容釗邪佞的嘴角挑得老高,笑睨正端著湯碗的女子。
好燙瓷碗傳來沸騰的溫度,直接燒灼她創傷的手掌。陸羽湄黛眉痛楚的絞了一絞,縴細失色的手微微顫抖。再忍著點,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難不倒她,不過是自托盤端起再放下桌面,就這麼簡單,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陸羽湄在心拚命替自己打氣。
慕容釗一直注意著她,察覺了她痛苦又蒼白的神色,唇邊的笑放在不自覺中失了蹤跡。他沒發現自己那剽悍不馴的眉在瞬間倒塌下來,像是在擔憂什麼。
好痛!她的手越抖越厲害,脆弱滲血的掌心如被火燒灼般痛楚,她撐不住了「啊」侍妓的慘叫劃破營帳。
陸羽湄忽地收回手,瓷碗自半空中跌落,傾倒在長桌上,滾燙的熱流飛濺到侍妓著薄紗裙的膝上。
「你這個賤奴!」侍妓皴著粉臉尖叫,惡狠狠的揚起手,火光地賞了她一個巴掌。
慕容到一驚,下意識的箝住侍妓再度高揚的手脆,面無表情的扯弄嘴角,「很好,這個營帳輪到一名軍妓做主了!」
侍妓被他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痛苦的扭曲五官,紅紅的眼眶淌出淚來她的手腕骨快被捏碎了!
又來了!一個小小的伙頭打她,現在連陪侍的妓女也動手打她……這一切一切的侮辱,都是這個男人賜予的!
陸羽湄咬牙忍痛,兩手各執一盤青菜和紅燒魚,發狠的往若無其事的男人臉上潑去!
天……天哪!侍妓望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直打哆嗦。此刻就算她手斷了,也及不上那雙銳眸欲把對方碎尸萬段的十萬分之了
慕容釗出奇的平靜,一把甩開侍妓的手脆,陰鷥的冷喝︰「滾出去!」
侍妓被他眸惡煞似的冷芒駭到,半跑半爬的出了營帳。
慕容釗一臉油膩狼狽,紅燒魚的醬汁沾染著嚴峻的臉孔,繪著滑稽的色彩,沿著怞搐的下顎直滴頸肩,那尾紅燒魚棲在盤坐的腿上,而那油綠綠的空心菜,有的垂掛在耳上,寬闊的肩上也植上幾株礙眼的女敕綠。在泥濘中與敵人廝殺,那樣的髒污是一種壯烈光榮,而他此刻滿身的魚葉滑溜,這是最大的屈辱!
她不怕死!他大可以一刀殺了她!她自幼熟讀詩書,聖人明言,人格風骨重於一切,成仁取義,女子也辦得到。合則她今生命該如此,無緣再見心愛的娘親一面。
陸羽湄高傲的揚起頭,絲毫不逃避他充滿殺氣的駭人目光,同樣染上怒色的明眸無畏地直視他。
她的了無悔意與懼意,加速他胸膛越見猛烈的起伏,心頭怒火熊熊焚燒。慕容釗低嘶一聲,一腳踢翻長桌,伸長手臂擒住倒退的女人身子,堅實有力的胸膛壓下她,著火的手掌一把撕裂她胸前的衣衫,扯掉鵝黃的褻衣,抹去自己臉上滑膩的油污。
陸羽湄大驚,胸口猛然的涼意逼得她所有的冷靜自持潰防,她瘋狂的捶打身上那道銅牆鐵壁。
麗容上惶恐的神色徹底助長他燎燒心頭的火焰;慕容釗丟開了手中的褻衣,粗糙的手掌懲罰地重捏著雪白的玉峰。
「不」她尖叫,尖長的指尖撩過他的臉。
四道滲出血絲的細痕烙印在頰上,突來的刺痛鼓動了體內的怒火,他健碩的身軀完全貼合在柔軟的曲線上,伸長兩手把她的手固定在頭上,宛如重石壓住雪女敕的皓腕。
「我要月兌光你的衣服,擦拭你犯下的錯誤!你讓我用不了晚膳,而我不習慣餓肚子,所以我要吃了你來填飽自己!」慕容到一字一句的切齒宣誓。
陸羽湄閉上眼,心一橫,決定咬舌自盡。
慕容釗眼尖,迅速卸下她束發的頭巾,塞進她嘴。
她倏地睜大眼;她竟然連死的自由也沒有!
「想死?」他朗聲大笑,笑聲如雷,撼動天地,但是黑色的瞳中全無笑意。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刺進毛孔,陸羽湄抖顫著下唇,心髒慌亂的狂跳,難以克制懼意浮上瞠大的圓瞳。
「休想!」他帶笑的唇貼上她的耳,陰寒無比的字句沖破微勾的唇弧。「我要凌遲你,慢慢、慢慢的凌遲你!」一只大手漠進狹隘的交疊處,扯裂了她的裙與褲。
不只是凌遲她的身體,他最大的樂趣是凌遲她的自尊,她那重於生命的尊嚴!陸羽湄清楚的看見自己倒映在他寒瞳中的臉孔,那因懼怕而扭曲的五官已泄漏出怯弱,她的尊嚴正被這男人一刀一刀地削去。
慕容到解開褲頭,早在看到霜白的胸脯時便已蚤動起來。他一只手扼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板開緊攏的雙腿。「一個卑賤的亡國奴隸有什麼資格談論尊嚴?有什麼資格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她猛然打顫,眼眶泛紅。
「你要求我嗎?」怒火燒熾了俊顏,他要把她徹底地踩在腳下!
陸羽湄搖頭,她失去了清白,但誓死維護自己的尊嚴。
「原來你還知道一個亡國賤奴連『求』的資格都沒有。」他望著那杏似大眼中充盈不馴的淚水,胸中怒火更熾。她寧願失了清白也不願向他乞求?!
他憤怒的一挺身,男人的強硬完全貫穿她,燦亮的黑眸瞪看著淚水滑落她的面頰。
撕裂般的劇痛令陸羽湄的淚提潰防,一串串不甘受辱的淚水奔流而下。
慕容釗從未這樣狂怒的佔有一個女人。他雖是一介武人,可他還明白必須在兩相情願下共享雲雨之歡。但身下這個緊得令他發狂的女人,卻教他完全月兌了序,連合歡前親昵的也沒有。
慕容釗怞快著速度,無視她的僵硬乾澀緊繃;他的視線迎上她憤恨的眼,挑釁似地,報復似地,一次又一次的加重力道。
他的眼神漸漸地渙散了,他的鼻息漸漸地濃濁了,蝕人的狂潮一如以往地襲來,慕容釗在最後一次深埋進她體內後釋放自己,極樂的響音竄出喉頭。
他伏在她的身上,直到呼吸平穩才離開她。
「還是那麼頑強。」慕容釗輕撫著她糾結的眉心。他得到了她的身體,但是他還征服不了她可笑的自尊。
沁血的私密灼灼刺痛,陸羽湄瞪著他,眼神控訴他只是一頭禽獸。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一步一步來,他不只要她的身體淪陷,他還要她舍下自己的尊嚴。
她要殺了他!這是方才被他凌辱時,她心唯一的念頭。
「我一定要踩碎你的尊嚴。」慕容釗發誓。
她一定要殺了他!陸羽湄以為這是在她自盡前唯一的任務。